如果可以,他愿意这么做!但她终究有一天会成为萧天的妻子,成为万众瞩目的萧夫人,那时他与她将只能保持最适当的距离,否则即便萧天因为信任他而不在意,媒体和圈子里的人也会流言四起,花样百出地让她难堪,在他们三人之间制造各种事端,为各种人增加各种笑料和谈资。
裘岩这么想着想着不觉有些烦躁起来。面馆很小,里面又被食客们挤得满满的,本来就令人有些燥热。幸好这时采月也放下了筷子,她的面条也吃完了,不仅如此,她还捧起碗来大口大口地喝起面汤来。
裘岩从自己的心事中出来,又深情满满地看着采月捧着大大的碗喝着面汤,喝完了还意犹未尽地舔着唇上的汤汁,就像个孩子一样。他不禁又开心起来,本来有些烦躁的心又被柔情占满。
“这面再好吃你也不能这么吃呀,小心撑着!”他的语气带着一丝很难掩饰的宠溺。
“裘岩,他们家的面真的好好吃,这个酱料真的很特别,而且这份量真足呀。好饱呀!”采月边说边摸了摸肚子,然后又意犹未尽地接着说了一句:“可是我还想吃呢。”刚说完就轻轻打了个嗝。她是真的觉得自己现在越来越有朝“吃货”发展的倾向了。
裘岩故意皱起眉板起脸,“都吃成这样了,还吃?淑女的形象还要不要了?”
他是真的喜欢这样的采月。她有孩子般的天真烂漫却不会有孩子的任性和娇纵,她总是主动体贴地关心照顾身边的人,如同刚刚翁玉脸色一不对她就会提出让她回家休息,自己去给她送面。
“淑女的形象是做出来的么?古代女人裹小脚大家都说残忍变态,依我看,现代女人扮淑女也好不到哪去。你们男人总拿淑女形象往我们女人头上套,知不知道这是压迫啊?”采月的小道理一套一套的。
“压迫?你这个词用得也太可怕了吧?难不成是萧天管你管得太狠了,才让你如此逆反的?”
“萧天才不会管我淑女不淑女呢!他还总…”采月差点就说萧天还总说我是妖女呢,可是马上就想到这话太私房了,怎么能对裘岩说呢?于是脸一红就住了嘴。
虽然嘴里没说出来,可是她的表情已经出卖了她,裘岩立刻就猜到了她没有说出口的话,不禁又是一阵尴尬和心痛。
采月也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的话未经大脑说得太快,就连忙站起来:“我们赶紧走吧,先去给翁玉姐买点药,再来这取面,然后直接杀进她家。”说完她就像战场上的指控官一样手臂笔直向前一伸,表示要开路的意思。
裘岩笑了笑,也站了起来。
走到收银台买完单,和服务员打了招呼一会过来取面,又问清楚了哪里有药店,两人就走出了这家很有点小意思的面馆。
两人按服务员的指点走出面馆后,只走了不到十分钟就到了一条很热闹的街道。原来靠着清冷的面馆街不远之处却是商铺林立,车流人流来往如织的街道。
“哇,裘岩你太厉害了,随便开着车乱逛也能找到这么好的面馆,你刚刚要是拐到这里我们今晚恐怕就吃不到刚刚那么好吃的面了。你看这条街多热闹呀,这么多吃饭的餐馆。”
“诶,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不是还有你的芝麻开门吗?不然刚刚要是我指方向,说不定就指到这条街了。”
“嗯,也对!所以我们真的是绝配哈!合作愉快!”采月很高兴地伸出一支手掌,裘岩也高兴地伸出一支手掌,两人开心地击了一掌。
的确,在工作上两人的配合越来越默契,裘岩基本上已经不需要太多的交代,采月就可以明白他的想法和意思,然后几乎完美地完成他的工作指令。不少部门负责人在不明白裘岩的想法又不太敢直接问裘岩时偶尔就会拐着弯地去问采月,事后的结果证明基本都是正确。
于是慢慢地,有些裘岩不便直接点明的话,他就会借采月的口去转达给某些人。难能可贵的是,采月很清楚什么时候应该明白裘岩的意思,并技巧地去传达他的意思,也清楚什么时候应该不明白裘岩的意思,让裘岩真正想隐瞒的东西别的人也真的不得而知。这避免和化解了很多工作中可能会出现的矛盾和尴尬。
裘岩因此越来越倚重她,虽然她现在的职务还只是总裁高级秘书,但实际上她已经开始承担起部分总裁助理的工作角色。(注:在裘瑞国际和许多正规的大型公司,总裁助理的职权和地位接近或等同于副总裁。)
两人买好了药就又回到面馆取了面,然后裘岩打电话给翁玉确认了一下她家的住址就直接去了翁玉家。
当从翁玉家出来时已经近十点了。果然如天气预报所预告的,天上飘飘洒洒地下起了雪。采月又是一阵兴奋,在飘扬的雪花中笑着喊着,睁着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用戴着手套的手去接那一片片飘落的雪花。
裘岩温柔地望着她,趁她不注意走至旁边,开启手机夜间拍摄模式,将她接雪花的视频拍录了下来。
两人步行到吃面之前裘岩停车的地方,车上已经有了一层很薄的雪。采月取下手套小心地用双手把那些雪收集起来,居然有了一小捧。她把掌中的雪用力压了压紧,然后使劲地掷了出去,却不曾想到扔偏了,雪弹正好砸到了一个过路的行人脸上,溅了人家一脸。
采月双手捂着脸过了两秒,然后赶紧跑上前去向人家不断地作揖和道歉。还好,碰上个很好说话的主,人家没怎么计较。解决完问题采月耷拉着脑袋又走回到了车旁。
裘岩双手抱胸地看着犯错的熊孩子走回来,脸板起,下巴微微抬起。
“说,下回还敢不敢朝人家脸上扔雪球了?”
“不敢了。”采月像个听话又胆小的小媳妇一般,双手交叉垂置于身前,“下回要扔就扔您脸上。”说完她猛地抬头,胳膊也紧跟着抬起,冲着裘岩的面门就是一扔。
裘岩十分迅捷地一闪身,结果发现采月手里其实什么也没有。
采月见她整盅裘岩的小奸计顺利得逞,右手握拳挥向了空中:“妙计、成功——!”然后就蹦跳着走开几步,弯着腰开始暴笑。
裘岩双手叉腰、微微歪着脑袋,无奈又宠溺地望着离他几步开外、开心笑成一团的女人。
“我说,你这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连你老板我也敢如此耍弄了!”
“耍老板才有成就感呀!不然,多没劲!”采月一边大笑着一边回着裘岩的话。
“你就不怕你老板我被你耍急了恼羞成怒,然后来个以大欺小以强凌弱什么的?”裘岩说着就一步一步朝采月走了过去。
采月正笑得起劲,突然觉得气氛不对,伸直腰抬起头就发现裘岩已经走至了她的身旁,他只需要微微一伸手就可以抱住她。她立刻收敛起了脸上的笑,连呼吸都马上微微地放缓和压轻了。
周围很安静,她甚至连裘岩的呼吸声都听得到。她觉得自己的心跳猛地有些加速,呼吸不自觉就也跟着有些急促了。
“啊,那个,晚上吃面吃得太饱了,运动一下有助于消食。”她很蹩脚地解释了一下自己刚刚的行为。
裘岩望着她,他刚刚是真的差一点就想冲动地抱住她,然后吻她。
“太晚上,一会儿雪厚了就不好开车了。”采月赶紧朝车走过去,拉开了自己与裘岩的距离。
裘岩闭上眼,微微嘘了一口气。
这个与她在一起的夜晚即将结束,他们之间可以如此独处的快乐时光随着她与萧天的关系越来越近只会越来越少,他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后悔刚刚没有伸手抱她和吻她。
但或许有一些美丽正是因为有一丝遗憾才越发动人的吧?
路上的车和行人不是很多,雪已经下了有一会儿了,路面上薄薄的一层白色。二十分钟后,车停在了采月医院附近家的小区大门外。
“太晚了,我送你上楼吧。”
采月想拒绝,却想起上周五正好也是这个时间那个男人潜入她家的事,就答应了。
二人出了电梯,采月掏出钥匙要开门却惊讶地发现门没有被反锁住。她一下子紧张起来,手就停住了。
“怎么了?”裘岩发现了采月的紧张不安。
“门好象被人打开过。”采月小声地回道。
“会不会是萧天回来了?”裘岩问话的声音也压得非常的低。
“不会,他回来的话应该早给我电话了。”这么晚了她没回家,萧天若是回来了怎么会不给她电话呢?
裘岩立即将采月拉到了自己身后,用他的身体护住了她:“你站在这先不要进门,我来。”
门被慢慢打开,屋里是黑的,一点灯光都没有。
采月的脑子凌乱了,她首先想到的是会不会是那个男人回来了?他不是说后会无期吗?难道是又有别的人潜入了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