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对不起。叶枫曾经救过我，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废去修为。”见着顾天擎问话，沈凌霜顿时在空中跪扶下来，俏脸上布满了愧疚和无奈，开口道歉。

她能够感觉到，顾天擎如今很是愤怒，多少为先前的事情，感到有些后悔。

其实，她先前一直都隐匿于，那十位半步灵宗镜强者之中，偷偷窥视眼前的一幕。

而之所以没有暴露行踪，主要还是顾天擎因为怕她受到伤害，才命令她安全的待在里面，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要出来。

可是，先前当沈凌霜见到了叶枫想要自废修为，来换取慕容锦圣存活的时候，就变得有些动摇了。

她记得自己曾经加害过叶枫，但后者不仅没有铲除掉她，反而在最后放了她一条生路。

这救命之恩，实在让她难以忘怀，所以她不忍叶枫这位救命恩人，受到如此的迫害。

然而，她的这一番话，却是让顾天擎变得更为暴怒起来，双拳一握，周身的威势就瞬间弥漫开来，再次对沈凌霜审问道：“霜儿，你可知道。因为慕容锦圣的关系，这次大战，黄泉帝国死去了多少强者，又有多少天狱门的同僚，被天风帝国的人残酷屠杀？”

“慕容锦圣作为此次大战，敌国军团的首领。这样的大敌，只差一秒，就被我所杀。你居然从中破坏我的好事，一切只因为那种愚蠢的理由，呵呵，我现在想要问问你，你究竟还是不是我顾天擎的徒儿？”

顾天擎说话之间，便有着强势的威压扩散开来，压得前方的沈凌霜喘不过气来，黑发随空而舞，有着一种人间帝王的气势，异常的可怕。

可以看出，顾天擎是真的愤怒了。

的确如此，沈凌霜的行为，已经大大的激怒了顾天擎，后者根本无法相信自己的徒儿，居然会在那么重要的时刻，背叛自己。

只因为，那自己都从来没有听过的理由，叶枫曾经救过沈凌霜。

“师尊，对不起。霜儿是罪人。”沈凌霜根本不敢抬头直视顾天擎，心中既有着恐惧也有着愧疚，这么多年来，顾天擎一直把她当亲生女儿对待，耗费了无数的心血，她心中记得明明白白。

可是，她先前的举动，等于背叛了顾天擎，而且是当着天风帝国所有敌人的面前，这不仅让顾天擎寒心，更是会让他感到极为丢脸。

因为，顾天擎最为疼爱并且信任的徒儿沈凌霜，在那种重要关头，做出了背叛他的事情，这换做是谁都无法接受。

“顾天擎大人，慕容锦圣如今回到了他们手中，只需要一枚回气丹，想来就会恢复巅峰的实力。”

“先前，我们可是好不容易，将他给抓住。沈凌霜的做法形同于放虎归山，让我们一切苦工全部白费！”

“这个畜生，捣乱了我们完美的计划，简直是禽兽不如。根本不配作为黄泉帝国的子民！”

“你即为天狱门内定的下人门主，又是大国师唯一的爱徒，竟然在两国开战之时，做出这等忤逆之事，简直是狼心狗肺，其罪当诛，绝对不可饶恕！”

在沈凌霜极为愧疚的时候，顾天擎身边的那群半步灵宗镜强者，也是纷纷开口唾骂起来，看向沈凌霜的那道视线极为的阴毒，杀意表露无遗。

沈凌霜这样身份的人物，居然做出了这等叛逆之事，放走了慕容锦圣这等存在巨大威胁的敌人，这实在让那些半步灵宗镜强者，感到难以接受，同时心中痛恶不已。

他们现在都有着，想要将沈凌霜抹杀的冲动，此刻，并未动手也只是顾忌顾天擎的情面罢了。

顾天擎一旦发话，他们便会直接动手击杀沈凌霜。

听着四周人的话，顾天擎脸上的怒容也是持续保持，但是看着沈凌霜那柔弱身躯，所呈现出的可怜姿态，心中却还是泛起了一抹不忍。

沈凌霜从小天资聪颖，他对沈凌霜也是十分喜欢，将其当做亲生儿女一般对待，经过了数十年，他更是早就已经把沈凌霜，当做了亲人。

无论发生何事，他都会告知给沈凌霜，与后者聊天，诉说任何的苦恼和喜悦，将后者完全接纳入内心。

如今，顾天擎想着自己一句话，便可决定这个被他认定为女儿的罪人，以后的生与死，他做事实在无法果断了。

因为，沈凌霜与他太亲近，更是让他极为喜欢，他不忍沈凌霜死。

“师尊，我对不起你。我是千古罪人，我愿自我了断。”沈凌霜见着顾天擎眼中的那抹犹豫，心知后者心软了，但尽管如此，她心中却是没有丝毫喜悦。

因为她无法走过自己那关，她的确是背叛了顾天擎，并且，之前她还说谎了。

她不是因为害怕叶枫自废修为，才放走了慕容锦圣，而是不希望叶枫承受痛苦。

先前，慕容锦圣即将要被杀，叶枫根本是没有自废修为的机会。而沈凌霜之所以，做出了放走慕容锦圣的事情，也只是因为不希望见到叶枫痛苦。

可是这样简单的原因，沈凌霜在心中却是无法找到答案，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在见到叶枫痛苦之时，心中就有着一种同样痛苦的情绪升起，导致，让先前那种背叛顾天擎的事情发生。

“好，既然你想死，那么就自我了断。你这畜生，也是死有余辜，哼！”

当亲耳听见，沈凌霜要自尽，那些半步灵宗镜强者感到异常的满意，纷纷露出怒容，杀意凛然的双眼射向沈凌霜，等待着后者自刎的一幕。

而这一刻，叶枫将前方的一切，收入眼中，已经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脸上布满了迷茫之色。

沈凌霜这个，在他眼中异常毒辣的女人，竟然在慕容锦圣生命危急的时刻跑出来，将后者给放走。

并且，现在还要为沈凌霜自己所犯下的错，选择以死谢罪？

这一切，都让叶枫想不明白，同时对沈凌霜的看法大大的改变。

“为什么？只因为，我放过你一条活路么？”叶枫口中喃喃自语，在他印象里，好像也就只有这一个解释。

沈凌霜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已经从腰间掏出了一把匕首，旋即便是朝着自己的光滑的脖颈刺去，下手果断不已，显然是已经有了觉悟。

随着她玉臂的挥动，那匕首的寒刃，已是逼近了她的喉咙，下一刻，就会让她香消玉损。

“咻！”只不过，就在此时，突然间，一道响彻天地的破风之声响起，旋即一道无形的劲气，猛然从远方击中了沈凌霜的手腕，将她手中的匕首给完全击落而下。

这一幕，让所有人皆是感到震惊，无论是黄泉帝国也好，天风帝国的人也罢，同一时刻，升起了无比的惊诧。

因为他们见到了，那阻止沈凌霜自杀的劲气，居然是顾天擎所发出的。

“孩子，你傻啊~竟然要为了这小子，破坏我们的计划，更是不惜牺牲自己。”顾天擎眼眶有些泛红，看向沈凌霜那一副决然赴死的表情，不断的叹息摇头，心中悲痛不已。

沈凌霜竟然愿意，为叶枫这样毫无关系的人，做到如此的地步。

这让作为长辈的顾天擎明白了，沈凌霜多半是看向叶枫这小子了，也许正是那救命之恩，才让沈凌霜对叶枫产生了情愫。

不过，顾天擎也不难理解，叶枫如此年轻，就具备这等实力与天赋，将来的成就绝对不会限于天风帝国与黄泉帝国之间。

他必然能够离开帝国，在南域占据一席之地，成为真正的人上人，真正的绝代强者。

“还...还好。”顾天擎的举动，让得远处的叶枫有些心安，连忙擦了一下额头冷汗。

知道了，沈凌霜为了自己愿意选择自尽，他心中就突然多出了一种莫名的压力。

尽管，沈凌霜在叶枫眼中，身份依然是敌人，但是他也不希望这个女人，会以这种结局结束自己的生命，毕竟，这与自己有关系。

而现在，沈凌霜被顾天擎成功所救，他倒是可以深深的松一口气了。

“顾天擎大人，这是什么意思？”顾天擎的作法，让那群黄泉帝国强者，异常的不解，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他。

沈凌霜之前做出了，那种大逆不道之事，他们当然希望这女人死得不能再死。

“他是我的爱徒，我不会杀她。先前之事，你们不必再管。现在该商议如何对付，前方的那群人。”顾天擎神情冷淡，并未理会那群半步灵宗镜强者，淡淡的说道。

“顾天擎大人，你说什么？”

然而，顾天擎的回答，却是让那群黄泉帝国强者，感到极为的不满。

先不说，沈凌霜有错在先，就光光是顾天擎这随意的态度，就让他们感觉十分的抹不开面子。

“我说，我不会伤害沈凌霜，她是我唯一的弟子，今后是要继承我的衣钵传人。之前的事情，你们就当忘了吧。”

顾天擎再度出口重复先前的话，脸上已经是流露出一丝怒意，沈凌霜乃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徒儿，感情至深，恍若他的亲生儿女，当然见不得别人对沈凌霜有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