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蔡毅听了兰儿的话,感觉心里直发毛,“我说兰儿,你心里不会是又想到了什么坏主意吧?”
“什么叫坏主意啊?”兰儿一听便不高兴了,“你这家伙还真是的,人家还不是为了你好嘛!你想啊,之前可是你哭着喊着说你对那位公子有感觉的吧?这一会儿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你若不抓住的话,只怕是以后永远都不会从这洛华宫里面脱身了呢。”
“什么啊!听你说的这么严重,感觉我就像是被卖身到这里的小倌似的!难不成我还需要找一个什么良人前来给我赎身不成?”蔡毅表面上说的一片风轻云淡,毫不在意,可是在他的心里却依旧还是活动开了。
要是兰儿说的都是真的话,倘或那位公子真的是从宫里来的一位主子的话,是不是自己的春天就真的提前来到了呢?
想他蔡毅也算是一个知书达礼之辈,特别是这些年在洛华宫经过了各种各样的生活淬炼之后,他更变成了一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年轻俊才,这要是放在当年东洛文风鼎盛之时,他好歹也能够入京去混上个一官半职的也说不了,可是如今到好,身为堂堂七尺男儿,他却只能委身在这洛华宫里月月年年过着一种表面光鲜实为变态的生活。
没有任何人能够明白,虽然蔡毅每日里装得跟一个娘炮没有任何区别,可是在骨子里他其实还是一个心理健康的孩子好不?
然而在洛华宫这个地方却只讲究面子,丝毫没有人会关心你骨子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因为洛华宮的目的很明确,这里本就是东洛第一销金窟,他们的目标就是客人的钱袋子。而想要在客人那里挖到银子,他们就必须要做到没有自我。否则的话,洛华宫的大门一年四季都开着,你可以随时走人就是了。
然而,一直以来,却只有出身洛华宫的人才会真正明白,假如你真的将一只脚踏入这座销金窟之后,若想要再走出去的话,到底有多难。
别人蔡毅不知道,可是最起码他自己,是绝对做不到对自己那般狠心的。
所以一直以来,他都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他自认为能够给他带来全新生机的机会。
而眼前,他的机会是不是已经到来了呢?
是否只要他再加一把劲儿,就能够从此与洛华宫从此不相干了呢?
可是,他到底要怎么做才可能完美的达到自己梦想的那种境界呢?要知道蔡毅从来都相信,只有你真正努力了,才能够得到你想要的结果。可是如今,他所要努力的方向到底又在哪里呢?
恍惚之间,蔡毅的眼前又想起李墨然的那一张令人无法忘怀的笑脸,是那样的明媚,就如春日的阳光洒在美丽的田野上,给人一种向往自由的感觉。
而眼下,自由两个字对于蔡毅来说,却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一种令人揪心的折磨。
他和所有人一样,打从内心里渴望拥有自由,然而他却并非如许多人那样,拥有走向自由的决心。所以这许多年以来,蔡毅注定是过得无比纠结的。可是这一切于他来说,却是别无选择。
然而眼下,全新的选择就在他的眼前,而他如今所面临的,也不过是到底要不要做出这个全新的决择而已。当然还有就是,他到底要如何去面对自己的选择。
“我说彩衣,你这都发了半天愣了,你说你的心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啊?事到如今,你能爽快一点给姐姐我表个态么?”兰儿实在是看不下去他眼前的这般模样了,一伸手,她便戳上了蔡毅的胸膛,“我说你这到底是怎么着呀,难不成是想要打退堂鼓了吗?我可告诉你蔡毅,这一次你如果敢把事情给姑奶奶我给搞砸了,我拿你是问,你相信不?”
蔡毅闻言也不由蓦然一惊,一时反应过来之后,他连忙伸手抓住兰儿的肩头,“我的好姐姐,你瞧你这是在急些什么呀,我有说过想要打退堂鼓不帮你了吗?没有吧?”
兰儿仔细想想,别说,好像还真是没有。可即便是这样,她的心里依旧是不大放心,“反正我不管,蔡毅,本姑娘也算是把你想要知道的事情都给你打听出来了,所以我也希望你能够做到说一不二!”
“切,兰儿姐姐你这点儿可就小看我了吧?试想咱们两个也共事这么多年了,你又什么时候见过我蔡毅是一个不讲信用的人了?”嘴上这么说着,可是蔡毅心里却在想,罢了,无非就是再狠狠心的事情,一来也算是兑现了自己之前对兰儿说出的那些话,二来他若是这一次真的能够抓住这个机会,岂非也是一桩美事。
“这可是你说的啊!”兰儿一听蔡毅这话,一张绝色的脸上早就已经笑开了怀,“那接下来的事情,姐姐可就看你的了。”
“去吧去吧,兰儿姐姐你就放心好了,我蔡毅办事情,你还不放心么?”蔡毅此时之所以急着把兰儿给支走,只因为他还想要仔细打算一下,到底要如何出手才能够真正引起李墨然的注意。
思来想去,蔡毅还是觉得,他或许应该从李墨然那点儿特殊的爱好上着手。
若是别人,也还罢了,可是蔡毅这些年在这洛华宫里,那所见识过的事情可谓是多了去了。特别是在那些达官贵族之间,蔡毅觉得那些人所谓的特殊爱好,简直就是奇葩到不能再奇葩了。
而如李墨然这样子不爱美女爱美男的,却实属是最正常不过的了。
没错,他干脆还是从这一点儿入手的好。要知道这些年里,从这方面栽倒到他蔡毅手上的人,也可谓是多不胜数了。
虽说眼前这位,性子间有些怪怪的,让人无法一眼看个清楚。可是任何事情都是有一定的风险的嘛,总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为了日后能够一帆风顺,蔡毅决定拼了。
想明白这些之后,蔡毅便一头扎在西厢房里,一心一意的忙活起来了。
酒足饭饱之后,李墨然打算先在这臻园里四下走走。
若画一听便又站了起来,然而刚要开口,便被他给一把制止,“若画姑娘今日也忙了这么久了,这一会儿不妨就先回去休息一下好了。左右本公子这会儿也不出这园子,倒不如由我带来的这些人陪着在这园子里走走就是了。”
若画见他如此说了,便也只得作罢,“如此,公子请便就是了。”
李墨然回头冲燕七七一笑,“七七,去吧,陪着本公子一起散散步去。”
燕七七听了之后,自然是举双手赞成,“大哥,你这几个月好不容易改变了一副全新的形像,且莫因为一些安逸的生活,又活回去了,那可就不大好了。”
李墨然斜斜睨他一眼,“听你这话的意思,是有些嫌弃我了吗?”
燕七七低头偷笑,“这话我可没有说,不过你若真是有了反弹的那一天,指不定我还真的会嫌弃你呢!”
李墨然闻言只得将脸色一苦,“有没有你这样子的啊!也不看看我这么辛辛苦苦的到底都是为了谁!”
“爱谁谁呗!”燕七七浅笑一声,迈步向前而去。
李墨然长腿一迈,从她的后面追了上前,探头到她耳边低声道:“你明知道,我就只爱你一个人,不是吗?”
“切!”燕七七冲他一翻白眼,眼底眉梢却笑意溶溶。
“皇叔叔,七哥哥,你们可不可以陪我一起荡秋千啊?”身后一阵小风突起,虎子迈动着一双小胖腿跑的飞快,朝着二人扑了过来。
“得,还没开始享受二人世界呢,就来这么一支百瓦电灯炮!”李墨然暗自嘟囔。
燕七七一听便笑了起来,“公子,你有没有搞错啊!这个地方即便是有一百瓦的电灯炮,可是也没有电流点亮他好伐?”
“那他就是一只点着了的大蜡烛!”伟大的皇帝陛下,这一会儿也就只会强词夺理。
“皇叔叔,七哥哥,你们两个在这里嘀嘀咕咕的都在说些什么啊?”
李墨然无奈,只得回头看他一眼,却见虎子正瞪着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忽闪忽闪地冲着他直那么眨呀眨,“皇叔叔,你方才是在欺负我七哥么?告诉你哦,你是大人了,可不能欺负我们小孩子的。”
李墨然突然觉得自己之前那番作为的确是有些多此一举了,早知道让这小破孩子一直怕着他该有多好,也省得他这会儿在这儿这么的烦人了。
一小破孩儿,竟然还指责他欺负人。可是他到底是那一只眼睛看到皇帝老子欺负人了?
“皇叔叔,你到底都在想些什么,怎么也不说话啊?你方才不会真的在欺负我七哥了吧?”要说这孩子怎么就叫虎子呢?丫这会儿还真是虎的可以!
然而李墨然心里虽然这么想着,脸上却并没有表现出来,此时相反还冲着虎子露出卖萌般的一笑,“我说虎子,为什么你叫七七做哥哥,到我这里就变成了叔叔了呢?你说你这么一叫,不就整差辈了吗?”
燕七七一听这话乐了,“这都说小孩子嘴里吐实话,看来还真是一点儿也不假啊!这说明什么,你知道吗?”
“说明什么啊?”李墨然皮笑肉不笑地看向燕七七,咬牙切齿地问她道。
燕七七偷偷冲他做一鬼脸,乐不可支地道,“说明你就是一老牛想要吃嫩草的主儿!”
“哈哈哈……”李墨然实在是受不了燕七七这种说辞了,终于放声大笑了起来。
可是笑过之后,他突然就砸么出一点儿味道出来,“咦,我说燕七七,合着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也不懂的小丫头片子了是吧?”
“嘘!咱不是说好了么,人家这会儿可是男的!”燕七七装模作样的白了李墨然一眼,“怎么着吧,小爷现在就是怎么看怎么比你嫩!你有什么意见吗?”
李墨然无语望天——
李彦及啊李彦及,你说你之前干活的时候,怎么就不能事先安排好呢?这下好了,你看看你弄的这到底都叫什么事!
且不说近几年之内,某人暂时吃不到肉吧,居然连个称呼都整的这么闹心!
还好啊!老子到底还是挣到了这么一副好皮囊,总算没有倒霉到姥姥家去,要不然的话,老子就算是再做一回鬼,也得找你老小子仔细算算这笔账去!
“皇叔叔,七哥哥,你们两个先来追我好不好?”要说小孩子都有点儿人来疯呢!前番李墨然刚说了让他不要再怕自己,这下可好了,他堂堂一帝王,这一会儿竟然沦落成一超级男保姆了。
燕七七伸手拉他一把,“怎么样?陪着这小娃子玩上一会儿?”
李墨然想了想,还是感觉抹不开面子,“要不,你陪他玩好了,我看着你们玩也是一样的。”
燕七七冲他一撇嘴,“切,装什么装啊!好像你真的没当过小孩子一样!”
李墨然一头的黑线,“就算是打小过来的,可是咱现在不已经是叔叔了么?早就已经忘记了做小破孩那些年的滋味了。”
嘴上的话还不曾说话,却发现燕七七早就已经追着虎子跑到前面去了。只见他们两个人一前一后,一小一大,边跑边笑,倒是闹得一片欢腾。
这一切映入到李墨然的眼睛里,却是看得他直在心头感叹。
要说他又岂是真的早就忘记了童年的那些往事,只不过他前世的童年和这一世的童年,还真是没有什么太多好说的。
前世他就是一天天被练的小靶子。虽然不至于像一些基地里的那些小孩子一样,性命堪忧,可他身上也同样天天不见一块好皮肤。
而这一世更绝,他就是一个天天被人欺负的小傻子。
哪像眼前的这两个人,能够笑得这么开怀,也算是一种得来不易的幸福吧。
“皇叔叔你也一起来嘛!”虎子这一会儿还真是玩得有些嗨了,居然伸手在小桥边的芦苇丛里扯起一根早已经枯了的苇花来,冲着李墨然就是一阵晃悠,“哈哈,下雪了,看啊,多漂亮的雪花啊!”
“你这个小破孩儿,这是雪么……阿嚏!阿嚏……”臭小子,这东西过敏也是很伤身的好不好!
------题外话------
昨天在回程的火车上,今天终于到家了。吼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