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全看着好似悠哉地走向正殿的皇上,眉头不自然皱了起来,说真的,他是越来越看不明白这个主子了!
他倒底是希望复立太子呢还是希望新立太子呢?如果以前自己还能看出点什么,可现在自己是一点头绪都摸不着呀!
前朝如此,后宫也是同样!
就像刚刚,一听到是婉贵人的婢女,皇上就不问了,十分蹊跷啊,这可不符合皇上的个性!
皇上在待婉贵人的事情上自己就十分不明白呢,说这主子宠她吧,那是一点不假,恨不得到哪儿都把她带着,能系裤腰带的话,主子恐怕都会那么干,可是,婉贵人如此得宠却还是个贵人,想当年那良贵人也是这样,自己还以为又是个靶子呢!可婉贵人却一个人住一个主宫里,宫里的一切请安问话都被隔绝,任何人不得去咸福宫,难道是对真爱的保护?
算了,李德全摇了摇头,赶紧叫来了小贵子,让他去奉旨去请四爷吧,今儿是不是造化就看着天意如何了!
当康熙来到乾清宫的时候,心里还在想是谁会第一个发难呢,可看着跪在地上的自己的女官,真想扶额长叹,怎么把她忘了?
“后宫不得干政,你可知罪?”
康熙面无表情地看着乌雅.玉莹。
跪在地上的乌雅缩了缩,可一想到最近的遭遇,她不想拖了,自己与其花费心思走曲折之道卖人情讨脸熟还不如直接让他承自己一个天大的人情。
想到这里,乌雅定了定慌乱的心神,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在千古一帝的威压下保持淡然,她吞了吞口水深吸一口气说道:“皇上,奴婢一不是后宫二不是干政,只是无意间发现了天大阴谋,作为长使女官,奴婢如果不汇报给皇上的话,那岂不是欺君?”
说完伏跪下来闭嘴好似等待皇上最终的治罪,只是她知道这康熙一向自负,自己又是在这朝臣皆在的乾清宫里,他应该会……
果然,康熙说道:“既然如此,你就说说你发现了什么吧,竟然用‘天大’来形容,如果,真发觉你夸大其词了,那你可真是‘欺君’了!不过,如果真有什么,朕不介意成人之美!”
乌雅吁了一口气,让自己说话就好,不过最后的意思......眼底闪过意思惊喜,没想到还有这等好事!
“皇上,在小汤山行宫时,奴婢因为一时好奇对那个玩偶娃娃很是好奇,觉得这奇珍阁都卖过的娃娃怎么和巫蛊之术联系到一起了,所以,咳咳,奴婢实在没忍住就仔细观察了一下,不过,那所谓心头血写的字奴婢发誓没有看!”
“只是,奴婢觉得那娃娃的衣服料子有点奇怪!”
“虽然吧,这衣服料子经证明是和四贝勒侧福晋的衣服料子一样,可正式一模一样奴婢才觉得奇怪呢!”
“因为这料子是有暗纹的,而由于是人工并非机器所以这暗纹是有松有紧一路线衔接好着的,所以这娃娃身上的衣服如果是那侧福晋那件衣服的下手料那应该是不一样的暗纹,并能够衔接上才对!”
“可这料子却被证明是和那件衣服是一样的!这就说明他们不属于同一匹布!”
康熙挑了挑眉,说道:“这又如何?侧福晋喜欢买了两匹一样的不行?又不是贡品!”
乌雅更加淡定了,说道:“奴婢之所以这么奇怪,更是因为,奴婢当初在那家店里也看中了这匹布呢,可惜当时掌柜的就说了,这布料他们店里只有两匹呢,因为在运输途中出了差错,全都浸了水废了,而织出这布的人因为儿子发了财,她再也不会织布了,至于前些年,那更不可能,只是新旧就能排除!”
“而那两匹布刚好被在奴婢前面的四贝勒侧福晋和……太子家的紫心格格所得!”
康熙不傻,听到此处哪里还不明白?哎,紫心……那个神奇之人!
乌雅看着失神的康熙,嘴角勾起,成功了一半了,继续说道:“其实,奴婢一开始也没有把这些串联起来,关键是,奴婢在去小汤山那天遇到了个好玩的事,竟然有个传说已死的人在和四贝勒侧福晋身边的闫麽麽聊到了一起,而当时,那闫麽麽不知是不是心虚,当那人给她一个包裹时,竟然掉地上了,而奴婢在包裹里却看到了一件女士衣服,那衣服恰好就是当年奴婢喜而不得的布料做成!”
看着大家都盯着自己,乌雅没有一丝紧张,反而觉得很有意思,以后自己一定要成为他的宠妃,这种感觉真不错!
看着乌雅眼里的野心,康熙撇了撇嘴,一个个都看中了他,自己比他差了很多?
按捺住心里的不悦,漫不经心道:“那传说已死之人是?”
“是二阿哥的奶兄凌普!”
栽赃陷害?
这布料等都可查出,只是这凌普是人,还是个已死的人,又则能证明还活着?人海茫茫的!再者,这只是她的一面之词!
“启禀皇上,隆科多统绑着个人说是有重要事情汇报!”
等大家终于从那隆科多嘴里听到前因后果时,嘴角都抽了抽,这有人命就是好,什么事都不做,误会自动解除,而有些人,看着地上被绑得严严实实的凌普,真倒霉,做了坏事跑就跑吧,却出了车祸!
康熙可不相信巧合,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隆科多。
隆科多摸了摸后脑勺,憨憨地说道:“皇上就是明察秋毫,一点点小掩瞒都瞒不过您!”
“其实,臣就是觉得鄂伦岱这段时间有点张扬了,看着臣好像都高臣一等,所以臣就对他关注了一下下!”
康熙差点不顾形象翻起白眼,只一下下?
隆科多继续装傻说道:“前段时间,鄂伦岱不知为何对臣特别的关心,臣的小辫子他几乎都知道,所以臣也只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一想起前段时间这鄂伦岱对隆科多的紧咬不放,康熙突然觉得隆科多这样也可以理解!
其实这一切只能说是鄂伦岱背后的主子太过自以为是了,总认为隆科多是某人的后手,所以想要提前搬倒他,可佟家在呢,只要不谋反,康熙怎会真正撸了他?
“别说,这一盯梢,臣竟然发现了,他竟然和八贝勒家的管家相处得很融洽,不仅如此,他竟然还是当初四贝勒格格李氏的青衣阁的什么名誉长老!”
康熙突然坐直了身体,这怎么可能?她……
“不仅如此,这凌普之所以要逃跑是因为他好像涉及到一件惊天大阴谋上,被鄂伦岱发现,结果,事后,有人要灭了凌普的口!”
惊天大阴谋?
众人又看了看乌雅,原来如此呀!
只是这么说不通呀!
果然,隆科多继续说:“刚刚在路上,臣就问过了凌普,他怎会如此倒霉?二阿哥既然让他出来肯定是有所准备的呀!”
“结果,在臣的一点点教训下……他倒是想倒豆子似地全说了!”
众人看着那到现在还昏迷不醒的凌普,一点点教训吗?
“其实这故事说来长了……”
康熙皱起眉说道:“那就长话短说!”
隆科多收起吊儿郎当的样子说道:“当初太子发现了八阿哥对青衣不一般的感情后,就让一‘假’凌普设计他们成了好事,而且在他们的身上还用了一秘方,咳咳,那种一次就生子的秘方,不过对男人的身体有害,所以,那青衣有孕后,八阿哥就……”
咳咳!
那毕竟是皇家事,康熙还是不愿意他多提的!
隆科多赶紧收回继续说:“后来,钮钴禄.雪淳庆功宴那晚,四侧福晋能发现八阿哥和青衣的事也是二阿哥安排,至于,那两个所谓‘对食’这人也是为了引起四侧福晋发现八阿哥秘密而为!”
“而那两位对食之人则是二阿哥通过……安排!”说完看了看康熙,待看待冷光时打了个寒颤,自己装哔过头了,赶紧说:“是谁,凌普没说,只是说是宫里人!”
抹了抹头上的汗,隆科多也不敢卖官司了,继续说:“当二阿哥让凌普联系他在四阿哥府里的钉子也就是闫麽麽时,本来一切都好,可他却没有想到这闫麽麽会卖了他,鄂伦岱竟然知晓了此事,并从中想要插一脚获利!”
“可即使如此,事后,鄂伦岱还不放过他,说他得罪了他的主子,所以必死无疑!”
“然后,他逃跑时碰到了四侧福晋,大概是让道过于急还是怎的,就撞到墙上了,接着就是臣碰到了他,给带了过来!”
对于事情的真相,以那位对四侧福晋的小心肯定不希望她出现在众人眼中!不知他这次如何赶紧老子?
隆科多说完后,殿里突然安静了下来,鸦雀无声!
大家抓了抓手里的折子,这牵扯颇大,自己要不要凑上去?自己怎会以为抓到对头的把柄了,怎么一刻钟也不等一等呢?
如果不来,自己是不是就避开了这一茬?
可仔细一想,不对,顿觉额头出汗,自己拿到这证据怎会如此之巧?还有,自己的对头为什么也匆匆而来?
自己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或许也找到了他的对头,譬如自己,的什么证据,才会如此急!
那……这就恐怖了!是谁如此精于算计,丝毫不差?
能坐到这些位置的大臣,特别是在康熙的治下,可以说就没有一个庸人,此时还有谁没能想明白他们这是成了他人的棋子了!
只是,大家都偷偷地看着晦暗不明的皇上,他发现了吗?
或是说,这是皇上自编自演的一出戏!
为得就是让想复立太子的人注意了?或许是说这一切都为了立四阿哥为太子而为?
不得不说,众人的脑补实在可怕,不过,想想他们平时被当成戏子耍,他们真无感?
恰在此时,胤禛终于进到乾清宫了!
一如既往的冷还有淡定,好似这几天的牢狱之灾根本就不是他,而他也只是出了一趟远门似的!
康熙看着这样的四子,眼光闪了闪,最终叹了口气,现在的大清还不稳,不说葛尔丹就是吴三桂的余党......哎,这天下还不是自己一人说了算,‘她’说错了呀,以现在的形式,大清不立太子根本不可能呀!
康熙让李光地把事情的始末告诉胤禛,李光地不愧是文人,说话井井有条,既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想当然地修剪旁支末叶,只是很客观的把一切告知了胤禛。
胤禛听后并没有诧异,反而恍然大悟说道:“难怪,儿臣觉得觉心大师很是奇怪呢,竟然说什么他已非他,还给了儿臣一封悔悟信,现在看来和鄂伦岱一样了,都被青衣喂了那什么‘忠心丸’了!至于活佛,儿臣听说,他欠过阿巴亥博尔吉特一条命过,想来说出那样的‘危言耸听’也不为过!”
之后,胤禛只是伤心地看了一眼康熙,众人不知胤禛所说何事,可康熙知道呀,看着自己的四子并没有再咬住老二和老八,康熙反而觉得脸上有点发烧。
看到都在那儿装鹌鹑的大臣,要不是他们急匆匆地赶来,这些事会被拿到明面上吗?
迁怒了,这是!
可大臣不知呀,他们只是感受到皇上的幽怨眼神,立刻菊花一紧,皇上,你心里想的事,我们照办还不行吗?
结果,不约而同,大家互看了一眼,要死一起死!
“臣等奏请皇上还四贝勒一个清白,臣奏请皇上立四贝勒为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