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之轩的确在养伤,却不是像岑夏以为的,躺在后院来养。毕竟他的伤势比起尤鸟倦来说,实在是轻了太多。这些日子以来,又有祝玉妍稀心照顾,自是好得更快,此时正躲在暗处看那群人闹场。

他也没打算出去。

这种场面,祝玉妍还应付得来,只是站在那里备个不时之需,结果就瞧见了岑夏出场的画面。

也是因为岑夏的心思一直都在天魔策上面,再加上本就是在阴癸派自己的地盘,所以警觉性不高,不然早早就发现他了。一直等到处理完那些人,石之轩才同祝玉妍一块回来。半路上,自然就有人禀报了候希白和杨虚彥来了的消息。

祝玉妍当即道:“那你先去,我这边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而等候希白和杨虚彥看到石之轩时,敏锐的觉得自己师父有哪里不一样了。但真要细说,却又说不出来。实则这全是因为心境的变化,如今的石之轩,对于一切皆不那么看重,变强,只是为了变强,再无其他的心思。

自卑?这种情绪从被自己认识正视的那一刻,其实便已经不再重要,再有和祝玉妍近些日子的多翻闲聊,自是早已放下。而其他的……眼见着魔门要一统,可能天下也要被那小姑娘折腾到手,他仿佛突然间就没了目标。

于是便成了如今这般,无欲无求,心静则宁。

“看到师父无事,我跟师兄便放心了。”候希白开口道。

石之轩点了点头,道了句,“这段时间,恐有大事发生,希白你盯着点儿就成。”说着,又看向杨虚彥,神情有些复杂道:“当年我答应要替你报仇,给你皇位,如今恐怕……”

“师父……”

候希白和杨虚彥瞬间一惊,只因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像是交待遗言,表明自己时日无多,恐怕办不到这个了。

石之轩是何等人物,哪能瞧不出他们的担忧,当即气笑了。

“你师父我好好的呢。”

候希白和杨虚彥这才略微放心,只是不解,“那师父为何……”

“……”石之轩看了他们一眼,道:“你们进来的时候,有没有碰到那个小妖女。”

“婠婠姑娘?”候希白试探着问,见石之轩点头,方才道:“就是她让人带我们进来的,别说,这姑娘性子爽利,长得漂亮……”

“劝你把那不该有的心思赶紧掐了。”石之轩道。

候希白:“……”

就听石之轩又道:“这小妖女将天策十卷全部看完,然而却没有闭关却是又跑了出去,我猜定然还要闹事。而且……我听玉妍提起过,她曾说要连江山一并给她师尊夺过来,所以我觉得……”

“所以师父觉得,她是要去干这件大事?”杨虚彥当即问。

石之轩点了点头。

杨虚彥当即明白,若是那个小妖女插手,他们还当真没有半点儿机会。当看天魔十卷这件事情便能瞧得出来,那位的手段实在是快,狠,准。然而当真要让他放弃,却又有些不甘,只是心中明白别无他法。

最终,杨虚彥也只能苦笑道,“不管如何,我的仇人是死定了,虽说不是我亲自动的手。”

“我要说的便是这件事情。”

石之轩道:“观那小妖女对玉妍还算尊敬,对魔门也算有所留情。毕竟一脉相承,你去找她……想来他也并不在意,究竟是谁去动手弄死杨广,到时你只要跟着她,便也能算得上是亲手报仇了。”

“至于皇位,她自已若是不坐,总归也要找个人来坐,总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了。”

杨虚彥却摇了摇头。

“师父不必安慰我,观那婠婠的行事作风,做个女皇的事儿她也未必干不出来。至于合适,她像是在乎正统的人么,随便……”

“不,就算她想,玉妍也绝不会让她拿天下闹着玩,最后总归要选一个有本事的好皇帝。”石之轩道:“我现在倒是有些后悔,当时不该将你教导成这副样子。若是像希白一样讨女孩子喜欢些,又学过帝王之术,或许如今便是天赐良机。”

杨虚彥:“……”

候希白干咳一声,道:“要不我去试试?”

“试什么试。”石之轩气愤道:“我当年……你们现在对婠婠又起这心思,实在是……况且就你那点儿手段……我的意思是,瞧那小妖女对宋缺多有留手,似还夸过他长得好,所以想让你师兄去讨点儿便利。”

候希白:“……哦。”

杨虚彥:“……”师父啊,你徒弟就这么丑么?

不过总归他还是听从石之轩的吩咐,去追岑夏了。本以为对方就是跑得再快,也得有个踪迹,但偏偏这也跑得太快了。等杨虚彥打探到的时候,岑夏人已经快到岭南了。无法,他只得快马加鞭跟了过去。

而岑夏则在两日后,便已经进了岭南城。

一进城,便被人扔了朵儿花,岑夏心道哪来的登徒浪子,看她不撕了对方的吊,却在一抬头间,便瞧见了朱祐樘。

于是她欢快的奔上了楼。

“我还以为你在宋家呢。”岑夏道。

朱祐樘将倒好的热茶推了过来,道:“在这儿等你。”

“那我要是不来,你岂不是就白白的等了。”岑夏喝了口茶,吃着那极合她口味的点心,忍不住道。

朱祐樘问:“你为何会不来。”

也是。

岑夏想想不甘心,于是又道:“那我要是从另一个城门进,你不也白等了?”

“……”朱祐樘默默的问:“为何你会饶路从另一个城门进?”

岑夏:“……”

她仔仔细细的扫了一眼朱祐樘,发现这小子变了。以前若遇到这种情况,这家伙定然会笑着说:“只要是等你,不管如何,都不算白等。”然而这一回,却是……“你这状态不对劲啊!”

朱祐樘一愣,尔后才苦笑道:“多记起了一些事情。”

“啥?”岑夏十分奇怪,到底是啥让情商超高的家伙,变得不大会说情话了。

朱祐樘道:“想起了你喊我朱先生的事情。”

岑夏:“……”

岑夏愣了一秒,两秒,三秒,才终于反应过来,这朱祐樘竟和现代的那个朱先生真是一个人。而且这一世,他恐怕不光记得前几世的事情,竟连现代的事情一并想了起来,所以才会这样。

毕竟现代那个,好像自小被倒追的太多了,于是养出了那么一副冷淡的冰山性子。

也不会哄人。

放在古时,这里的女子大多矜持,加之朱祐樘好多世初期都挺惨的,所以并没有人死缠烂打,就保持着温和的暖男形象。这一合在一起,估计一时半会儿适应不过来,说话不两个思想凑一起舌头打结就不错了。

岑夏想着,险些笑出了声。

以往都是慢慢记起,就算一下全忆及,大多的自己都是一样的性子,所以并不显,直到这一世……

朱祐樘自己想必也十分苦恼吧!

不过到底在古代生活的久,所以与岑夏所习惯的那个并无太大差别,只是略显霸道高冷了些。这个略显真的只是显微一点儿,非但不会让岑夏觉得不满,反而更加喜欢了呢。

她这里笑嘻嘻的,还没笑完,就见那边朱祐樘一挑眉,问:“莫不是,你一直觉得我没满足你?”

岑夏:“……啥?”

岑夏愣了半晌,才堪堪确定,这个满足的确是那个污污的满足。正准备问一句此言从何说起,就听朱祐樘又道:“那壮.阳用的蜈蚣……”

岑夏霎时间就是一愣。

这不能怪她啊,她当时根本不懂那么多的好吧!

剑三玩家那么污那么嗨,她又极少跟人接触,偶尔世界上听到的消息就是这样的啊!男人不都希望一夜七次,金枪不倒的么,她她她……岑夏忍不住往后缩了缩,只因朱祐樘这会儿的目光,同现代的那一款太过相似,本能的让她就有些怂。

“那个,那个……当时真不知道……”

要是再给她一次机会,岑夏一定不再干那么二的事情,她发誓。

岑夏心中悔得不行,又觉得朱先生这是要秋后算帐,因此在对方往过来靠时,赶紧一转身就想跑。奈何被一把抓住,反手就压在了椅子上,“你怕什么,我现在又不会拿你怎么样。”

岑夏嘴硬道:“……我,我没怕!”

然而说这话时,眼神躲躲闪闪,哪有平日里的嚣张小模样。朱祐樘不由被她逗笑了,放开她,说道:

“先攒着,等你长大再说!”

言行间,依然一副,到时候再好好收拾你,以及,让你看看我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