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认真地观察了一下那些巨大的球状滚石,笑呵呵地说道:“这阵也没有什么特别玄妙之处,滚动的巨石密集,看似可怕,但巨石滚动的速度一致,都比较慢,前方滚来的巨石都是有时间也有空隙躲避的,关键是临时凭空凸现的滚石比较麻烦,也许正躲避的那个空地,突然就刷出一个巨石,这突刷巨石的地方貌似也有有规律可循,但是好像比较复杂,我还要再观察一下再进阵!”
“呵呵!不用了!我来带你走个来回,你就能明白了!”男子不由分说握住少女的左手,带她进入了滚石阵!
两人时左时右,有时选择悬崖边缘之处,有时又移至中心地带,竟安然避过了所遇之滚石,来到了山崖另一端。目之所及,仍然是云雾缭绕,绝壁深渊。
少女做了几次深呼吸,慢慢平息了惊魂未定的心绪,哈哈大笑:“嗯,刺激!有点意思!我们再返回那边去!来!”
这次,换做是少女握住男子的手,将那男子拉入了滚石阵中。
沿途,只听见少女不时咯咯发笑,有时又大声惊叫一声,那是她故意使坏,让两人陷入险境。她知道,身边的男子定能带她化险为夷。
不多时,又重回断崖之巅形似龙头的巨石旁。
“感觉怎么样?”男子询问。
“不虚此行!”少女答。
“那就好!此崖还未命名,期待美女赏脸赐名!”男子故作谄媚状。
“此崖云雾缭绕,四面绝壁深渊,飘渺如幻,就叫缈缥崖吧!”少女沿巨石走了一圈,边走边说。
男子听罢,凌空漂浮在巨石之巅,随手凝气为剑,“刷”、“刷”、“刷”,“缈缥崖”三个遒劲有力的大字便呈现在巨石上!
……
“你是玄极?”风菲菲吃惊的道。
“步瑶!你都想起来了?”风菲菲身旁的男子微笑着道。
他一笑。像花开在黯色的寂静里,有点凄清,但更多的是决然灿烈的美。
风菲菲不禁有些同情和怜悯眼前气宇轩昂又深情款款的男子,她幽然开口道:“玄极大哥。我不是步瑶,我是风菲菲,我只是好像知道一点点关于你们之间的事情而已。你……恐怕弄错了吧!”她有些于心不忍,后面的几个字稍微停顿了一下,才慢吞吞的说出了口。
“步瑶……我害苦你了!”如高天上受万世顶礼膜拜的神祗一般的男子的神色更加黯淡。
她的法身已经历经数世之苦。虽然。这具躯体内不再是她的灵魂,但是,上一次樱花林里,他再次见到她时,她眼神里光彩烂漫,如同他用心间血精苦心浇灌的两朵并蒂血莲花一刹那同时比肩绽放开来,那花开在圣灵池中,在满池如雪的圣莲花的拥簇之下,娇艳清灵,美得不可方物。远得无法捕捉。
他知道,这仍旧是他所熟悉的女子,依然那般清净灵毓,那般光华璀璨。
相思如针,戳得人遍体是洞,每个洞冒的,都是心头血。
那一刻,他曾经沉沦的心,如同雪光亮起,宛如九天之上穿越云层的雪色蛟龙。自云端昂首而起,呛然龙吟探首人间,转侧间饱饮鲜血!
他这才发现,那般的思念如此厚重。一****叠加成比眼前这漫天樱花雨还要厚重还要凌乱,矗立在他的日里、夜里、睡梦中、修炼时,走到哪里都是她的影子,走到哪里都撞见她——走路时想她扬鞭挥马的样子,喝水时想她爱喝比较热的水,吃饭时想她不太雅观的吃相。睡觉时想两人同榻他望着她的背影,新月一弯般近在咫尺远在天涯。
那般的想……那般的想,兜兜转转轮轮回回不可摆脱不可逃避的想。
他亦想了无数次,他们会在什么样的情境下重逢?他们会以什么样的方式重逢?她笑着迎上来,还是他笑着迎上去?
他终于再次看见她,看见她的这一刻,他才惊觉以前那般刻骨磨心的思念还不够浓不够深,那般的日夜折磨思念原来和这一刻比起来单薄得像张纸,看见她如被雷击,望着她便想奔去,她的身影于他,像是干涸将死的沙漠旅人终于遇见生命的绿洲,爬也要爬过去——不管生死……
等到他出关,她虽法身不灭,却已经饱受数世之苦。若不是有那西方强悍主神灵魂的驻入,他也无法很快就找到她的法身。
而这法身,居然是她与西方贞洁的处女神的两具完美法身的结合体!
这下,他再也不必惧怕她的法身会被藏匿到一个他无法找到的位面了!
他为此欣喜,然而,更多的却是无奈!
万神净梵天魔咒!
这第一个承受之人竟然是她!
这是多大的一个讽刺啊!他苦笑。
上一次,樱花林相见了,却不如怀念。他竟然害得她受到神咒的折磨!
这万神净梵天魔咒,咒的是他和她不能过于亲近,不能动用任何神力,只能用凡人的办法慢慢调养,否则,走火入魔,肉身和灵魂永堕魔道深渊,再无回天之力!
这是集合万神之力,而发出的绝世神咒,即使是法力深厚如他,也奈何不得!
那些疼痛和辗转,那些哀伤和憔悴,那些心急火燎的奔行,就是为了——这样的相遇?
他的自私,造就了她的悲苦!她,是他的劫!他,又何尝不是她的劫!
……
玄极他缓缓放下背负着的手,长长吁出一口气,坚定的眼神冲破粉红花影,猛如雄虎出柙,又如火似渊,微笑着对风菲菲道:“步瑶,那些苦难已经成为过去!让我们重新来过一种崭新的生活!好么?”
他那一笑,容色鲜妍,本有些憔悴的气色瞬间被那琉璃般的眼神和火红的唇掩去,满目中皆是流光溢彩灼灼之华,艳丽得惊心动魄!
风菲菲一下子愣怔住了,嘴也不经意的微微张开了,欲言又止。
她已经解释过了,可眼前的男子却仍然如此坚持——她就是步瑶,她还真不好再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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