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到——”思绪涌动间,他的耳边忽的听到宫人的禀报声,心突然间便加速了跳动。当看到丞相陆文清进入殿来时他的目光便急切的看往丞相身后——那里,在陆丞相身后缓步行来的女子不是他欧阳龙腾朝思暮想的陆婉婷还能有谁。
她依旧是那么美,一袭白衣的她犹如下凡来的仙子,款步行来,每近一步,他的心便加快跳动一分,狂跳的心,反复无声呐喊着,婉婷,婉婷,我终于又看见你了,你可知我有多么想你。。。。。。
而她的目光,在踏入殿来的那一刻,亦未曾从他的身上移开过,她眼波温柔,嘴角含笑,嫣红的娇靥之上又是欢喜又是欣慰,那样的目光让他恨不得立刻上前拥她入怀,然而大殿之上,父皇、陆丞相面前,他不能如此放肆,只得勉强抑制住自己拥她入怀的心。
对于婚事,陆丞相欣然应允,并无异议,只将最终的决定权交予自己的女儿。
在他的凝视以及父皇、丞相的注视中,她的脸颊一点一点地红起来,毕竟是女儿家,此时此刻难免害羞,半晌才听她低低的,犹如蚊蝇般的说道:“婉婷婚事全凭皇上父亲大人做主。”
她的话一字一句清清楚楚传入他的耳中,他笑了,心中是满满的幸福与甜蜜,因为很快的他就可以和她永远在一起了,他们会不离不弃,相伴终生。
大婚之事就此定下,婚礼便定于一个月之后的上元节。佳节之日,大婚之时,举国同庆,共贺新人。
皇家的规矩,成婚之前的一个月新人不得见面,于是之后的一个月里他不得不强忍思念。同时他也开始忙碌起来,虽然婚礼事宜自有宫人去办,根本不必他这个太子操心,可是他要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一个他亲自为她准备的婚礼,所以他要亲自筹备大婚之事。
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如果没有那封密信,一切都会朝着美好的方向发展,不会如今天这般,可是大婚前的一日他却收到了那样的一封密信。
信很是简洁,只寥寥数语,却叫他的心瞬间犹坠冰窟。
“大将军之子赵若松预与丞相千金陆婉婷于今夜子时私奔,吾不忍痴情之人蒙于鼓中,故告知。”
他心中自是不信信中所言,可是忽然间他记起三年前婉婷于城外为他送别时赵若松看到婉婷的眼神——那是曾被他忽略过的画面,现在却清晰的闪现于他的脑海中。。。。。。当时赵若松看婉婷的眼神中分明有着惊艳与痴迷。
再想到两年前赵若松莫名负伤,继而先行返京,他瞬间明白了什么,但他还是相信婉婷爱的是自己,纵然赵若松当真对婉婷别有用心,婉婷也绝不会如信中所言与其私奔。不过他还是决定往相府一行,他要亲自证实这封信的荒谬。
没有带任何随从,他独自来到相府,在相府外的一角等至子夜,没有看到赵若松的身影,更没有看到婉婷出门来,他的眉头舒展开来,果然那信上所言不足为信。他转身,正预回宫去,耳边却蓦地传来一阵马蹄声,此刻已是夜深人静之时,任何声响都显得那么的清楚。他心中一沉,有种不祥的预感,当下放轻了脚步,趋身往相府后门的方向而去——那里,正是马蹄声传来的方向。当他绕过正门,转往后门处,站在远离相府的街边角落,抬眼望去时,但见一辆马车已悄无声息的停在了相府后门处。车上跃下一人来,当借着月光,看清那人的脸时,他心中又惊又怒——当真是赵若松!
难不成真如那信上所言。。。。。。不!不会的!
他的心有些乱,有些迟疑,但很快便镇定了下来,他告诉自己,明日便是大婚之日,婉婷断然不会负他,况且若是真的移情,那日大殿之上,她便不会也不必答应婚事。
然则这赵若松深更半夜前来相府,又行迹如此鬼祟,究竟意欲何为?
他在暗中不动声色,他倒要看看赵若松接下来要做什么。
赵若松左右看了一眼,确定四下无人后,拾阶而上,伸手在相府后门上轻轻拍了三下,只片刻,相府后门便吱呀一声,从里面开启一条缝隙,一身着裘衣的女子出得门来,正是陆婉婷。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为什么婉婷这么晚会跟赵若松私会?
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直到看着赵若松跟婉婷悄声说了几句什么,婉婷点了点头便上了他的马车的那一瞬,他欧阳龙腾才不得不信,他已经失去了他喜欢的女子,陡然间他整个人仿佛被人用利刃往心窝处狠狠刺了一刀,那么措不及防,那么痛不欲生。看着马车驶离,他不由得暗中跟了上去,他要看看他们是否真的要连夜私奔。
马车离开相府后门,径直往城门的方向而去,来到城门口赵若松命守城军士开启城门便径直驾着马车出城而去。
望着消失在夜色中的马车,他的心在抽搐,眼神渐渐变冷。
赵若松,你带不走她的,我绝对不会让你带走她。。。。。。
在城外的送将亭,他截下了赵若松的马车,看到他的那一刻,赵若松显得颇为意外与吃惊:“太子?你怎会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赵若松,你连夜想要将婉婷带到何处去?”他的目光越过赵若松,紧紧盯着他身后的马车,马车中的她不可能没有听出他的声音,但是那帘子却动也不动,她丝毫没有出来见他的意思。
他的心在一点点滴血、变冷。
“我不会让婉婷嫁给你,我要带她远走高飞。”镇定下来的赵若松毫不掩饰他的企图。
“她是我的太子妃,举国皆知,我不会让你把她从我身边带走。”他一字一句道,目光依旧看也没有看赵若松,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只要婉婷跟他回去,他便忘了今夜的事,永不提及,然而那马车中的人却始终不曾出声。
“哼,不要以为你是太子我就会怕了你,想阻止我,也要看看你有没这个本事。”“呛”的一声,赵若松的剑已出鞘,人闪电般的自马车上跃起,长剑直指他欧阳龙腾。
“放肆!”平生第一次盛怒,第一次有真正想要杀人的冲动,即使在战场上,他这个梦华王朝的太子都没有现在这般想要杀死一个人。
“叮”长剑出鞘,双剑相击,迸射出了灿烂的火花,凌厉的剑气在空中回荡。
“赵若松,今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身形错开的一瞬,他冷冷说道,他做不到成全他们,除非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