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小希一个人坐在沙发,低头,手肘撑在膝盖上,用手掌心托着下巴,头发都垂下来遮住了脸庞。

他们两人好像吵了架,所以来往的佣人都不敢往这边走来,佣人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记得大少爷说了一句,“你出去住,我陪着你。”

然后便换来凌小姐歇斯底里的一句滚。是的,凌小希冲他发了火,大声地让他滚!

她真的不懂,迟之谦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他妈是什么年代了,莫非还真的想两个都霸占着。

他若是对她无情一些,直接让她滚,他爱的是纪容希,他要和纪容希结婚,或许她没有这么痛苦……她会干脆的离开,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可是他没有,他在和纪容希暧昧的同时,还处处对她留情,并且是在同一个屋檐之下……

他是不是觉得从出事以后开始,她做的不过绝情。让他觉得,她不过就是在闹脾气罢了,会原谅他的所有行径,最后还会和他在一起,甚至是不尽有另外一个女人的存在。

又不是她给了他这种错觉?

……

中午的时候只有凌小希一个人在家,客人的待遇自然是不错的,非常的丰盛。

或许是心情不好的缘故,胃口也不怎么好,这很长一段时间,他的常委都不怎么样,很多以前喜欢吃的东西,现在都不爱了。

于是就随便吃了一点……吃完饭肚子还是饿的,但是一口都吃不下了。

饭后不到半小时,纪容希和罗霁袖回来。

今天外面太阳很大,纪容希的脸庞晒起了红晕,对着凌小希笑的时候,真真是水秀天成。

柔柔的声音,能滴出水来的笑脸,这种女人谁不爱。

“凌小姐,吃了吗?”

“吃了。”

罗霁袖哼的一声,“骚货,跟她说什么话?”

“妈,你说什么呢?”纪容希责备,罗霁袖扭着腰,瞪了一眼凌小希,回了自己的房间。

“不好意思,凌小姐,我妈这个人,她……”

“无妨,我确实挺骚,我又不纯情。”

“怎么这么说自己?”纪容希愣了一下。

凌小希侧头微笑,“人贵在能正确的认识自己,我确实不纯情,我确实是一个坏人,我跟他聊一聊吧,没准你听我说完之后,你就会觉得我确实是这么一个不道德的坏女人。”

“……我现在有点不舒服,要不……”

“纪小姐,有些事情是躲不了的,你说现在不舒服还太早了点儿。”

纪容希扭着自己的小手指,欲言又止,最后才点了一下头,“好吧。”

……

冬天下了好多场雪,向着阳光灿烂的天气,还比较少。

凌小希和纪容希一同坐在花园的小石凳子上,两个人都没有开口,都是在看漫不经心的喝着茶水。

人大概真的在失败的恋情里成长,凌小希从来没有觉得这么疲惫过。她的初恋是陆年,两个人最亲密的动作也就是拉拉手,她的情犊初开是他,还有没有体会到什么是爱情就分手了。

对于感情,她真的不是一个随意的人,否则不会到25岁,才真正的开始谈起了恋爱。

可能就是不懂爱情是什么样子,所以和迟之谦在一起。等到明白的时候,她已经无法自拔,而他也已经有了别人。

“说吧。”纪容希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凌小希抿了一口茶,微笑,“我发现纪小姐其实真的很聪明,我在这个城市名气不大,但多少还是有点。凌小姐一直待在伦敦,迟之谦每个月都会飞过去一趟,不至于因为太想念而回到国内……我哪有那么好的运气,一出门就撞到了你。”

“你身边有贴身的阿姨,你才回到国内。我撞你的那一天正好下了雨,她怎么可能会让你出门。”

纪容希没有说过,也没有半点想反驳的意思。

“我去伦敦后,又撞到了你的狗。那一天可以说是意外,我不知道你住在那个地方。但是,谁能知道撞你的狗,不是……蓄意而为呢?”

凌小希笨,很蠢。当然,如果她够聪明的话,怕是早就发现了迟之谦的所作所为。

然而也就是到了这几天才发现纪容希这个人,真的不如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区区几句话,就让迟之谦起了把她赶出去的决心。

“何以见得?”纪容希就说了这么一句,并不是很激烈的反驳,好像就是随意一问,也没有打算让对方觉得她是在辩驳。

“你怕是早就知道了我和迟之谦的关系,你确实聪明,不像其他女人,说闲话,搞怪动作。相反,你还在迟之谦面前说我的好,你越是这样,就越是让迟之谦丢不下你,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他对你,出了男女感情之外,还有身为大哥的责任,他可以丢下我,却无法舍弃你。”

纪容希十指相扣,静柔的脸上是平淡的。她目光有些呆滞,可轮廓还是让人惊艳,若是复明,想必非常漂亮。

她继续沉默。

凌小希继续,“在伦敦的书房里,贴满了很多照片。我知道那是贴给我看的,我记得迟之谦进去的时候,眼睛里有一丝意外,那是他的书房,他带了很多很多次,怎么可能会感觉到意外呢?而且,还隐隐能闻到胶水味。”

凌小希说的口干舌燥,又喝了一大口水,“我朋友不喜欢两个女人争同一个男人,为了这个男人还要勾心斗角。当然,我也不喜欢。但是,我没有我朋友那么大度,别人骑到我的头上,我自然会回击。”

一缕清风吹来,让凌小希的黑发来回飘荡,那明媚的双眸像大雨清洗过后的天空,明亮又清冽。

“凌小姐。”纪容希紧紧的捏着自己的手,声音还是很轻,“抱歉,你说的都没有错,我怎么那么刚好就撞到了你的车,我是个敏感以之人,他去伦敦多次,我怎么会不知道你的存在。我只是……太焦急,我害怕他被抢走,我又希望他被抢走,我配不上他,如果他爱上了别人,我愿意退出。可我……可我……”

她的眼眶红了,如同荷叶上的水珠被风一吹,有种摇摇欲坠的脆弱,“我想垂死挣扎一下,想试一试,如果他喜欢我呢?如果我试了之后,他还是不爱我,我也认了,不在干涉他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