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知怎的,那盏油灯随即扑灭,我的眼睛像被蒙上了一条纯黑的布,亦似一个盲人,竟漆黑得亲们也看不见……
我从兜里摸出一个手表,捏着它,用触觉四处找寻开灯的按钮。这表是从上海买过来的,按一下就会亮。?
我慌乱地按下,一抹淡薄的白光亮起,我照照四周,可却什么东西也看不见;再照照空中,那股烟在慢慢消散…?
手表那极弱的光闪烁了几秒钟后,又恢复如初,失去了光泽,我再次见到了一片黑漆。?
我顿然感觉身上很凉,也许是风的缘由吧。?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鬼烟人魂?陌蓝墨家里这是闹鬼吗,怎么会出现这么迷信的坏东西?
我从椅子上爬下来,不停拨动手表,微亮的光把我带到了那盏破油灯旁,当我动手试图点亮它时,四周围突然暖光一振,变得亮堂堂了起来。?
我缓缓抬头,陌蓝墨正站立在我身前。我不由吓了一跳,心头一凛。?
陌蓝墨像块硬冰,冷冷地吱声“你……”?他有些震惊,也有些恼怒。
他什么也没说,我便轻轻地推了推他的胸口,诧异道:“陌神经你没事搞什么鬼?”?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却纹丝不动,好像对我刚刚没有震惊反而生气而很讶然。?
“你刚刚干嘛去了?”?
他没有回答我,板着一张脸坐到他的大位子上来,面部白皙,而且是那种不平常的白。?
他反问:“对了,你找我啥事?”?
我这才反应过来,说道:“就是骷髅玉……”?
陌蓝墨正儿八经地说道:“我会想其他办法的。你就留在家等消息吧。”?
忽然,他一手从抽屉里取出了一本很古老的书,是牛皮纸做的,封面已经破烂不堪,里面有好几页也残缺。但是这本书几乎比百科全书还要厚,粗看得有八百多页面吧。?
可是为什么这本书不论从颜色还是年代、新旧、书体上来说,都很像外公的那几本古书。我只是站在远处看,追眼通能看出的也就只有这些了,书是像极了家里的那些外公留下的,回去时我在他前面偷偷瞄了一眼,书的内容我没看清,出乎意料的是,书上面的字也同样是小篆体,这不和外公的古书相仿吗,只是比较厚而已。?
难道说其中有什么联系?
不过过后我倒没去过问或者思考这些,因为骷髅玉的事和月夫人的事已经够让我烦恼了。没心情去顾虑那些,表哥也去找过他,不知道是否看到的也和我一样,陌蓝墨的破店确实很可疑。?
或许店里的秘密就是他的秘密。他刚刚看到我时那么震惊,铁定是有什么事,我的确不该怀疑他,更不该去问他罢。?
假若骷髅玉一事还无法解决,我再找个时机把事情告诉表哥吧。?
可是在午后,月夫人又托人来家里做客。这一次是派一个身手好的拳士和一个女人来,那个女的和月夫人是一模一样,那样高高在上。?
他们敲门,表哥去开门,搞不好两方便发生了些口角。?
那拳士摩拳擦掌的说:“今日我们定是要取勾玉,还请白先生行个方便。”?
表哥笑道:“我还是头一回看到这种那么理直气壮的贼呢。”?
那女的站上前来白眼相瞪:“于家结下的仇当然找你们还。我们月夫人现在可是有军阀的人在相助,就算你报警也没用。”说完她从手包里取出一张纸拿给表哥看。?
表哥有些吃惊的,这纸上满满的黑字,他惊奇地瞪圆了眼,不敢相信地摇摇头。?
“白纸黑字说的清清楚楚。”?
我从屋里出门一看,纸已经被那女的收回去了。而一看到表哥的表情我就知道出事了。?
我上前厉声喝道:“证据也可以是伪造的。你们今日死活要玉,是抢劫,伪造证据,是污蔑。”?
那女的勾起唇来苦笑了一阵,故意放话道:“这证据是真是假,不由你来说吧?”?
表哥还在沉浸在无法相信的惊奇里,眼睛凸显的大,频频摇头。?
我不知道纸上写的什么,继续说道:“想要玉,拿本事来换。”?
拳士就不服了,鄙了我们一眼道:“来打一场啊。”?
表哥不知什么时候在我们的对话里插进来,怒不可遏地推开我对那拳士指手画脚地喝道:“好啊!来啊!”?
我眉头紧锁地看着表哥,摇摇头示意不要动手,要真的出事了可就麻烦了。?
二话不说那拳士后退两步,握起拳来,带着杀气,倒还有几分那种练跆拳道的人,他身强力壮的,满身的肌肉,壮大结实,像个坚不可摧的大力士。?
不是我长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只是的确表哥在相比之下很瘦小,如果打起来表哥可能会是不堪一击。?
我可不想看到那一幕,于是立马劝架阻止,表哥又是个很好面子不服输的人,这要真打起来我们许是吃亏。?
他们摆明了就是来惹事的,这枚勾玉除非我死了,要不然我是绝对不会拿出去的。那女的就恨不得打起来,他们便占便宜了,我才不管那是什么证据,这一切都是月夫人的阴谋罢了。?
可是无论我怎么去劝表哥,表哥总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然后昂首阔步地挡在我前面,要是真给那壮士一拳下去,那得鲜血横飞了。打人不是解决事情的办法,在这万般无助的情况下我终于上前道:?
“要玉,便拿命来换。”话罢,表哥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慢慢平复下来却掏出手枪拉开套筒对准那壮士的太阳穴。?
“你们就算杀了我们也没有用。”身边的那个女人又是挤眉弄眼的。?
我算是灵机一动:“光明正大地来拿。把月光宝殿押下,玉归你们。”?
表哥惘然地看了我一眼。?
那女的果然有些怒色了,又举起手里的那张纸放在我的脸前给我看。她道纸上说的明白晓畅,要我立马交出勾玉。?
我看那纸上写的莫不过是“不日勾玉当分月家”而已,然后贴上一篇证明的话,再盖上个破红章在上面。我可以保证这字迹是假的,也就是说这分明就不是外公所写。?
他们杜撰出这个证据来也太可笑了,外公在有生之年不会将宝物与玉共同分给月家,在临死生前又怎么可能写下这个,这不自相矛盾么?那个红印章我猜是民国前期制的,于家之前的印章是圆形的,怎么可能是方的呢。?
我能想到这些,势必表哥也可以想到,可为什么表哥的表情会那么惊恐。莫非这证据还有其他余地??
我说:“纸上没有写不能提条件。”?
女人又咬牙驳道:“那也没有写可以提条件。”?
“既然这样此纸作废。”我刚要抢过这个可却被她收回去了。?
此时表哥和那壮士已经一言不合就打起来了,单单几拳表哥就只顾防身,又闪又躲,几乎没有出击的机会。?
我便全神贯注地看起来了,那女人自以为然地抿嘴一笑,轻视的瞥了我一眼。?
她似乎很有把握拳士可以赢,我没上前阻止,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别说表哥就连拳士也不可能那么容易就被我喊停下来了。?
那拳士赤手空拳地摩擦着,健壮的拳头如牛般揍向表哥,表哥很有意识地侧身一闪,结果拳士右手一击,表哥连连后退,虽没有被打中,但是他已然是大汗淋漓,神情慌乱。?
这样打下去也不是办法。?
那女的很有耐心地冷杵一旁,偶尔狞笑一阵。
在这烈阳当空,骄阳似火之下,被一个大拳士拳打脚踢,防不了多久表哥便累毙在地上,气喘吁吁地看着那壮士。?
表哥面红耳赤,我过去劝说,让他停下来不要再打了,再打事情可就不简单了。?
看那拳士抡抡拳,使起劲儿来直奔表哥。那粗大的拳头比牛角还结实,在热空中冲向表哥,表哥是毫无防备,光累便是连气力都没有了。?
我坐不住了,鼓起吃奶的劲儿来起脚踢中他的拳头。我也是趁他没有注意下才反踢中的,那拳士暴跳如雷,气得直握拳头,脸上的怒色似乎随时引爆,两撇眉毛像在火烧的云片,简直是火冒三丈。?
他直接把攻击对象移向我,干瞪着我。我倒有不良的预感,赶忙过去扶起表哥。?
我这边刚刚把表哥从地上扶起来,他便抓起狂冲我扑来。我真的是措手不及,猝不及防,来得实在是太突然了,后旋飞踢,他肥硕的大脚从空中飞来。?
……?
在这一刻,一个敏捷的身手划过天际,在蓝天白云中留下一道清亮的黑影。迅速地一脚踢飞了那拳士。?
正中拳士的脸部,拳士飞的退倒在三米外的地上。?
我在惊慌之中微微一望,原来是那个陌蓝墨。刚刚那下真的是险些被打进医院了。?
还好陌蓝墨及时出现。他高高挺立在那个拳士的前面,几丝头发从鬓间垂落挡住了他半只眼,眼神如煞,高冷外露。他这一出场,把我们在众的四个人都惊住了。?
这气场真是大气磅礴,震慑四海呀。?
那拳士在地上捂着胸口,同样是惊诧地望着陌蓝墨高大的身材,凸显得自己狼狈不已。?
拳士果然是怒不可遏地站起身来,赤拳朝蓝墨揍去,蓝墨倒是很淡定,侧身抓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腕反转过来,“咔咔”的声音发了出来。那拳士的表情更是痛苦万分,连泪都快要滴下来了。?
陌蓝墨找准时机一脚踹中他的腹部,松手转身,人已经不知不觉地转移到那拳士的身后了,拳士还顾着手上腹里的沉痛,不料陌蓝墨举起手肘狠狠地捅了一下其后背。?
拳士一松软躺在了地上,痛得哇哇地挣扎着。旁边那女人看呆了,我们也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