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看脸色,看我的就行(1/1)

第468章 看脸色,看我的就行

如今的时念卿,在面对霍渠译的时候,情绪是特别难以形容的。

不仅仅是曾经年幼时的那种惧怕。

那种感觉,像极了普通国民,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去见彼此父母的情绪。

紧张、焦虑,惴惴不安。

自从收到霍寒景的那条微信消息后,时念卿怎么也睡不着。

尽管,一直以来,霍渠译对她的印象都不好。

霍寒景因为她的缘故,有一段时间特别叛逆。不要说霍渠译这种拥有如此高不可攀尊贵身份的人,任何的普通父母在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对使得自己的子女对自己产生抵触、甚至忤逆的人,抱有深深的成见与偏见。

那种发自内心的不喜欢,是不会随随便便轻易改变的。

时念卿很理解霍渠译。

甚至从来都没责怪过他。

毕竟霍寒景最轴的那段时间,他住在太子府里,整整半年不曾与霍渠译有过半点的碰面。

哪怕霍渠译亲自派遣自己的秘书长过来传话,霍寒景仍然没有理会的意思。

那时候的霍寒景,甚至连家族聚会都不会参与。

一年一次的家族聚会,在所有的皇室贵胄里,皆是非常重要的家族盛宴。

对于门第严苛的皇室,霍寒景的缺席,这无疑是当着全族“啪啪”打霍渠译的脸。

如此,霍渠译怎么会给她好脸色看?!

谈恋爱,与想要结婚的心情是不一样的。

谈恋爱,就是无所顾忌,那仅仅只是两个人彼此之间的事,无需看任何人的脸色。

然而,到了结婚的阶段,则是关系到两个家族的事情。

以前时念卿年纪太小,不懂事,跟霍寒景谈恋爱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如何处理对方父母的相关事宜。

那时候,她大多都是尽量避着霍渠译。

能不出现给他心里添堵,就尽可能绝不出现。

不似萧依依,甚至盛雅。

以前时念卿不太明白萧依依和盛雅,为什么没事都会围绕着霍渠译转悠,总是惹得霍渠译眉开眼笑的。

如今,时念卿终于懂了。

只是,似乎有点迟。

她想要讨好霍渠译,但是霍渠译却无动于衷,甚至根本就不买账。

时念卿真的丧到不行。

早晨,霍寒景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时念卿睡不着,索性换了衣服,洗漱一番后,便去了厨房。

她寻思着给霍渠译做点早餐。

但是,面对她小心翼翼、费了很多心思做的早餐,霍渠译不要说吃了,是根本连看都不看一眼。

早晨8:15。

餐厅的一侧,整整齐齐立着好些佣仆。

时念卿站在霍渠译的侧身,感受到霍渠译的冷漠,她尴尬和委屈到不行。

她抬起眼眸看向坐在餐桌一侧的男人,都快掉眼泪了。

霍寒景接收到时念卿的目光,隐隐挑了挑剑眉。

迟疑片刻后,他转而抬手示意桐姨:“给我盛点粥。”

桐姨闻言,先是扫了眼放在霍渠译面前的粥,转而细致又利索戴上雪白的手套,恭恭敬敬拿了精致的瓷碗,给霍寒景盛了碗粥。

霍时安也让刘宪帮忙盛粥。

霍寒景接过桐姨递过来的瓷碗时,瞄到时念卿还僵硬地站在那里,他微微拧了拧眉毛,转而低声说道:“还不赶紧坐过来吃早饭。”

“……”时念卿小心翼翼瞄了眼霍渠译,转而小步走向霍寒景身旁的位置落座。

早餐很丰盛。

时念卿却有点食不知味。

霍渠译,是真的挺难搞的。

时念卿都不知道自己做些什么,才能讨得他的欢心。

正当时念卿愁到不行的时候,坐在她身旁位置的男人,忽然低低沉沉地开口道:“府内最不缺的就是仆人,以后没事的话,就不要再做仆人做的事情。”

说着,霍寒景夹了一只晶莹剔透的水晶蒸饺,放在自己手边的公盘上,转而示意桐姨把那枚水晶蒸饺给时念卿送过去。

桐姨不敢怠慢,立刻严谨把那只盛着水晶蒸饺的盘子,放在时念卿的手边。

霍寒景的那话,乍听没什么。

然而,却不能细品。

细品的话,分明就是:细思极恐。

时念卿懵到不行,也恐惧到不行。

尤其是瞄到霍渠译在听了霍寒景故意呛他的言辞后,不仅拧了眉头,脸色更是黑沉到不行。

她转过眼眸看向霍寒景,神色有点责备。这男人,好端端的,乱讲什么?!明知道他父亲对她已经不满了,他还说这样的话,分明就是火烧浇油了。

而霍渠译,哪还有心思吃饭?!

霍寒景挖苦人的本事,真是日益见长。

他让时念卿以后不要再说仆人做的事情,明着是体恤时念卿,实际隐藏的潜台词却嘲讽他这个当父亲的人,配不上时念卿做的早餐,其次,还在数落他这个父亲不知好歹。

霍渠译离席后,本来就没心思吃饭的时念卿,更是没有胃口。

碍于桐姨和刘宪在场,时念卿不敢出口责备霍寒景。

她只是喊了霍寒景的名字,转而表情有些难以形容地瞪着他。

看着她忐忑不安的模样,霍寒景到是显得淡定多了。

他把桌子上,时念卿喜欢吃的早点,一一夹好,放在盘子里,让桐姨给她送过去。

转而还语气淡然地说道:“别影响心情,我们慢慢吃。”

“……”时念卿。

早餐后。

按照霍时安的行程安排,上午是有两个小时的马术课程。

霍寒景说,反正没什么事儿,索性换了衣服,陪着霍时安一起去马场,想要看看霍时安的马术进程怎样。

去的路上,时念卿什么都没说。

毕竟霍时安在场。

现在的霍时安,与霍渠译每天都朝夕相处。

都说孩子谁带得多,便跟谁亲近些。

昨天在高尔夫球场,时念卿看得很清楚:如今的霍时安,跟霍渠译是真的很亲近。

在霍时安的心里,霍渠译应该是英勇神武、无所不能的。

她自然不会当着霍时安的面,诋毁霍渠译,破坏了霍渠译在他心目中的形象。

在霍时安被马术老师带走后,上马在马场骑马的时候,时念卿这才低声对霍寒景说:“你父亲本来就对我有意见,你还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因为我而呛他,他以后怕是更不喜欢我了。”

穿着制服的霍寒景,身材修长又挺俊。

昨晚一夜暴雨,今天放晴。

金色的阳光,从遥远的天幕,洋洋洒洒下来,笼罩在他的身上。

从时念卿那个角度看去,霍寒景整个人都印在无边无际的绿色幕布上,英姿飒爽到了极点。

特别养眼帅气。

就跟世界最著名最完美的画作一般。

霍寒景的视线,一直追随着骑着马,在马场疾驰狂奔的霍时安,眼底的光,很寡淡平静。

听了时念卿的话,沉默了几秒之后,他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不用太过在意我父亲的看法,毕竟你要明白一个道理:看脸色,看我一个人的就行。”

“……”时念卿。

现在的霍时安,是真的样样精通。

不仅精通八国语言,而且能文能武。

听霍寒景讲起,如今并没有送霍时安去学校念书,但是,府内却请了最好的老师来教导霍时安。

一对一的指导,太过奢侈了。

不过,成效是非常显著的。

作为霍家的继承者,必然是要优秀到面面全能。

下午的狙击课。

时念卿陪同而去。

霍寒景与霍时安,一同狙击。

霍寒景太出色了。

十枚子弹,每一枚都从最中心同一个位置穿过。

霍时安则在八环、九环、红心位置,不停地变换。

被自己父亲的实力碾压得渣都不剩的霍时安,自然是有点沮丧的。

霍寒景一边慢条斯理地收了枪,一边语气不温不火地说道:“这就是所谓的‘有对比便有伤害’,你自然是比不过我的,但是……”

说着,霍寒景突然把视线转向旁边的时念卿。

莫名其妙被两双眼睛盯着的时念卿,有点懵逼,浑然看不懂他们父子想要做什么。

她只是瞪大眼睛,戒备地问道:“你们盯着我做什么?!”

话音刚落,霍寒景手里的枪,忽然就腾空朝她飞过来。

时念卿本能伸手去接。

看霍寒景和霍时安拿枪的时候,觉得就跟一把玩具枪似的,完全没有一点重量。

然而,接住的刹那,时念卿差点没抱住,那把沉到不行的枪,险些就被她摔在地上了。

时念卿不太明白霍寒景把枪丢给她的用意,她刚开口询问道:“你把枪丢给我什么意思。”

结果霍寒景却说:“跟你母亲比比,找找自信。”

“……”时念卿是真的噎到不行。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又躺着中枪了。

时念卿艰难地拿着枪,太沉的缘故,她脸被压得有点红。

她瞪着霍寒景:“你要不要这么看不起人?!不就是红心的位置吗?!有什么好难的!!”

说着,时念卿拿着枪,走到霍寒景之前的位置,准备架着也好好大展身手。

霍寒景先是示意换靶的警卫,在靶子上换上一个全新的靶子,转而,他又下达了一条命令。

他说:“狙击场所有的人,全部都撤了。”

“……”时念卿架着枪,正在找点儿。

不过,这是她第一次碰这玩意儿,不仅HOLD不住,手还有点抖。

她问霍寒景:“你把人全都撤走,是什么意思?!”

时念卿以为有什么紧急事务需要那些警卫处理。

结果霍寒景来了句:“这就是单纯的娱乐,倘若你一会儿闹出人命,就不太好了。”

时念卿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再次被他给怼了。

无声无息就被怼。

时念卿郁闷到不行,她扭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男人,语气有点凶恶:“霍寒景,要不要这么看不起人?!”

霍寒景见她有发怒的迹象,没再出声,他害怕他随便的一句话,便能把她气得原地自爆。

时念卿不服气,暗暗发誓,也要全部打中红心,然后好好扬武扬威。

让霍寒景充分感受下什么叫狗眼看人低。

结果,她连续扣了两次扳机,只听见砰砰两声枪响之后,远处那巨大的靶子,却是完好无损的。

她特别纳闷道:“奇怪,我明明对准了呀,我的子弹跑哪去了?!”

旁边的霍寒景,拿了望远镜,看向靶子,嘴角漫着很浅淡,却怎么也控制不住的笑意。

时念卿的十枚子弹,全部都脱靶了。

不要说画着圈的地方,她是连靶子的边缘都没击中。

当然,她也不是毫无所获。

不知道飞哪去的子弹,居然击中了一只白色的信鸽。

看见鸽子掉落在狙击台上的刹那,现场一片的死寂。

也不知道是谁带头鼓了掌。

霍时安还附带了句:“母亲的枪法真好。”

“……”时念卿听了霍时安那埋汰的话,真的是尴尬得耳根子都泛红了。

晚上。

霍时安结束了最后一趟数学课,时念卿跟着他返回大厅,询问他要不要吃点水果什么的时候,发现霍寒景与霍渠译,居然坐在大厅的落地窗前,两人正在下棋。

何为神仙打架,大概就是此时此刻霍寒景与霍渠译在棋盘上的厮杀。

这是时念卿第一次见到霍寒景与霍渠译两人实战。

两人都寸步不让。

每一步的棋,皆是攻城略地,杀伐果断,异常的汹涌澎湃。

时念卿发自内心的感叹:单是从棋盘上的布局,便能看出霍家父子两人,心思城府,委实太深太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