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0

“娘娘,我是糊涂,我不该因为自己的私怨而让万辉去受这苦,都是我的错,求娘娘救救万辉吧。”安氏说着就给纪灵儿跪下磕起头来。

说起来,安氏这还是第一次真正给纪灵儿磕头,还磕得这么真心实意。

人都是自私的,要是换作之前,不管安氏的话是真是假,纪灵儿也会让人查找纪万辉的下落,可是事关自己儿子的利益,纪灵儿立马收起悲戚的神情,用力的反握住安氏的手,沉声说道:“嫂子,万辉已经牺牲了,你必须接受这事实!”

纪灵儿后悔万分,她不该不听儿子的劝,屡屡纵容安氏,到头来反害了自己与儿子。

安氏不知道纪灵儿为什么突然变脸,呆呆的看了她半晌,才绝望的哭了起来:“娘娘,你是不是不打算救万辉了?”

“嫂子,皇上金口已开,万辉已经牺牲,你明白吗?”纪灵儿语气很重,只希望安氏能晓以其中的厉害。

安氏还是第一次被纪灵儿喝斥,有些呆了,连哭都忘了,只知道低喃道:“娘娘不管万辉了?不管万辉了……”

纪灵儿见安氏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也不想跟她多费唇舌,毕竟她自己心头也是一团乱,便把安氏身边的嬷嬷与丫环唤进来,让她们送安氏回去,并把自己哥哥纪泰叫进宫来。

安氏是眼光短浅,只盯着后宅之事,这事只有跟自家哥哥才说得明白。

纪泰因为嫡次子的死而神色憔悴,见到纪灵儿后他才知道儿子的死全都是因为安氏,不由又气又恨。

“这个蠢妇!蠢妇!”纪泰气得眼睛通红,抬起右拳恨恨的砸向旁边的黄花梨木桌。

“哥,事已至此,你怪嫂子也没用,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把万辉干的事给捂住!”纪灵儿心里焦急,语气却不显。

“娘娘,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纪泰收起心底的悲愤,迟疑了下,又问道:“万辉之死……”

说到一半,纪泰就红着眼噤了声。

不说安氏,就他心里也是有怀疑的,但这事若追究起来,到时候吃亏的还是他们。

所以,他这个儿子只能是牺牲了!

“哥,这事本宫会补偿纪家的。”纪灵儿看到自己哥哥白发人送黑发人,心里头也难过,可是比起儿子的储君之位,她只能从别的地方去补偿纪家。

“娘娘,您的意思我明白!”纪泰面如土灰说道。

纪家的利益直接与太子挂钩,纪泰深知这一点,纪家与太子在同一条船上,若太子倒了,纪家首当其冲。

纪泰前脚刚走,太子欧阳博也到了坤宁宫给皇后请安,待太子再次踏出宫宁坤之时,眼底覆着寒霜。

在欧阳博离开坤宁宫的同时,一个不起眼的宫女也悄悄的离开了坤宁宫,往皇宫的另一个方向而去。

有林昭宏在身边,苏可方很多事都不必亲力亲为,而林昭宏作为阴阳司的情报头子,逼供是他最为擅长的,他很快就从孙素琳和她身边丫环嘴里逼问出此事的来龙去脉,证明此事与纪灵儿并无直接关系。

苏可方挑眉冷笑:“无直接关系?”

“是的,”林昭宏道:“孙素琳知道自己被送入护国公府的目的就是为了给你添堵,并让护国公府不得安宁,她从进了护国公府后就再没与皇后的人联系,她伤害泽儿的事,皇后此前并不知情。”

见苏可方神色微冷,林昭宏劝道:“嫂子,这事是孙素琳搞的鬼,好在泽儿也没什么大碍……”

林昭宏说到这,被苏可方冷眸一扫,未说完的话戛然而止。

“林大少,谢谢你帮我问出这些事,剩下的事就不劳烦你了!”苏可方说完就要出大厅。

林昭宏是皇帝的人,他当然不希望她与皇后撕破脸,若是换成别的事,看在林宏这些年帮她不少忙的份上,她忍忍也就过去了,可是孙素琳伤的是她儿子,而这孙素琳又是纪灵儿的人,她如何能忍下这口气?

“嫂子,”林昭宏忙将她叫住,苏可方脚步微顿,没有回头,林昭宏这才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嫂子,你想怎么做?”

苏可方这才回头看他,眉眼带着冷意:“林大少愿意帮忙?”

“只要我能做到的,嫂子尽管说就是。”师兄把全家人托付给他,他总不能看着她去冒险。

苏可方盯着林昭宏看了一会,这才坐了回去。

两天后的傍晚,卢全与关氏没有下帖子就直接上了门。

见到卢全与关氏,苏可方很是高兴:“舅舅,舅母,你们怎么来了?”

“方儿,听说泽儿受伤了。”还没坐下,关氏就焦急的问道。

苏可方神色微顿,转而笑道:“舅母怎么知道?”

“今天有人参了皇后一本,我们这才知道皇后赏赐给项元帅的孙秀女居心叵测,竟然伤了泽儿。”卢全愤怒道。

当初皇后赐秀女于护国公府时,朝中官员还无不羡慕,现在得知孙素琳差点害了项家唯一的子嗣,朝中官员就心思各异了,有的后怕,有的幸灾乐祸,有的则抱着事不着己,高高挂起的心态。

项子润挂帅出征,那是把命别在裤腰带上,能不能回事还两说,泽儿是项子润的独子,卢全和关氏担心泽儿有个万一,苏可方在护国公府没了依靠,所以卢全一下朝,把皇后被参的事跟关氏一说,夫妻二人就匆匆赶来了。

苏可方心头一暖,笑着安抚道:“舅舅,舅母,泽儿只是受了点小伤,你们不用担心。”

孙素琳伤害泽儿的事之前并没有传出,卢全和关氏能在第一时间赶来,苏可方心里很感动。

为了让卢全和关氏放心,苏可方让苏木去让景妈妈把泽儿给带过来。

泽儿额前受了伤,之前用布条包扎,后来苏可方见伤口不严重便没再让大夫包扎,这会额前露出一条浅红色的伤疤。

关氏抱过泽儿,看到孩子额前这道伤疤后忍不住红了眼:“真是作孽,孩子都破相了。”

这孩子破了相,以后不但不能参加科考,就连娶亲都有困难,这孙秀女真是太丧尽天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