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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鹏尽管内心纠结迟疑,可是严中庭都发了话,他也不敢不从:“是,我这让乡亲们给众位挪个位。”
等苏鹏那边安排好,严中庭等人才过去。
乡亲们知道这些人是来找项子润和苏可方的,对他们很是热情,严中庭很快就跟乡亲们打成了一片。
对上乡亲们发自内心的笑容,好像一点都没有受到天灾的影响,严中庭等人都暗自吃惊。
严中庭原本以为,乡亲们虽然走出了困境,但起码要经过一段时间才能真正走出这次风灾所带来的阴影,可是他竟然没有听到半个乡亲对这次风灾的抱怨,有的只是对未来的规划。
他听乡亲们半开玩笑的说,托这次风灾的福,全村人都住上新屋子了;他听乡亲们说,等盖好屋子,他们就要整理农田了,先种上些青菜,再种上些红薯,过几个月再种晚季水稻;乡亲们还说,等过上几年,他们村子还要办学堂,到时候附近村子的孩子都能到这里来上学,到时候村子就热闹了……
乡亲们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絮絮叨叨的说着,却不知严中庭等人心中的震撼。
“你们的田地都毁成那样子了,要全部整理好重新耕种怕也不容易吧,难道你们一点都不为往后的日子担心吗?”严中庭身边的衙役跟严中庭有着一样的困惑,忍不住开口问道。
一位族老听到这话笑了起来:“刚开始也担心的,后来项家老大和方儿向我们保证,一定会带我们走出困境,大家伙这才振作起来的。这不,我们的新屋都快盖好了。”
“他们的房屋田地不也毁了,他们说能带你们走出困境,当时你们也信?”另一衙役脱口而出,被严中庭扫了一眼,这才发现自己这话好像故意打击乡亲们似的,不由讪讪的低下了头。
那位族老苦笑一声:“当时那种情况,除了相信他们,我们还能怎么办?有希望总比没有希望好吧?”
其实他们心里都知道项家老大和方儿把话说大了,他们整整一村子的人,就凭他们两个人怎么可能带他们走出困境?
他们当时只是需要一个精神支柱,不然他们都会崩溃的。
不过现在大家伙都很庆幸当时信了项家老大和方儿的话,不然他们这会恐怕都还活在悲恸之中吧?
族老顿了顿,又笑道:“其实项家老大和方儿说的话还是挺有道理的,做人就要向前看,这样越走道路就会越宽广,也幸好大家伙信了他们,不然我们这会怕会跟其他村子的乡亲一样,挨饿的挨饿,病的病,死死的呢。”
听了这位族老的话,严中庭总算明白了师爷簿子上写的心理建设是什么意思了。
当一个人处于绝望的边缘,如果有人给他一个活下去的信念,那他就得救了!
严中庭突然很想见到那救乡亲们地绝境之中的夫妻俩。
项子润和苏可方是第二天傍晚回到丰果村的,看着他们身后还跟着十辆马车,一问苏鹏,乡亲们才知道这夫妻俩是给他们弄粮食去了,不由高兴的手舞足蹈起来。
整十车吃食呢,够他们全村人吃个大半年的了,到时候他们晚季水稻都出来了,还用担心饿肚子吗?
大家伙不知道,为了不让人起疑,这夫妻俩可是煞费苦心的从几个地方才租来这十辆马车,然后弄进空间,又在县城找了十位会赶马车的车夫,跟他们约好在丰果村与临安村的两村交界处赶车,就赶这么一小会,他们每人就能得到一袋大米,他们当然乐意干了。
因为风灾刚过,米铺里的大米贵得离谱,这笔生意对他们来说很划算。
十位车夫一走,苏可方就让苏鹏和族老安排乡亲们排好队,然后领粮食。
每家每户都能分到五袋稻子和一袋黄豆,另外还有一小坛萝卜干和几条鱼干。
有些乡亲拿到这些东西都高兴的哭了起来,还有几位乡亲拿到这些东西就让自家孩子给项子润和苏可方磕起头来。
项家老大和方儿真没有哄他们,带着他们走出困境了!
“大家别这样,赶紧把东西搬回去吧。”乡亲们太煽情,苏可方有些受不住。
忙了这么多天,有些乡亲的屋子都盖好了,还有的就算没盖好,至少也弄好几个屋子了,所以不用担心没地方存放这些吃食。
分完吃食,苏鹏才想起县太爷还在他们这里呢,忙过去跟女儿女婿说了声。
苏可方虽然去县衙找了徐思怡好几次,却没见过严中庭,听了父亲的话下意识抬头往不远处的严中庭看了眼。
严中庭背着手,视线也在他们夫妻身上,见他们看过来,朝他们点了点头。
见才分粮的的幕他都看在眼里,心里除了震撼还有对这夫妻俩的崇敬。
那么多的粮食,就这么分给乡亲们了,将心比心,换成他处于这夫妻俩的位置,他也绝对做不到。
苏可方和项子润相视一眼,向严中庭走了过去。
“见过严老爷。”苏可方朝他行了个晚辈礼。
以她和徐思怡的关系,行晚辈礼也没错。
项子润则不卑不亢的朝严中庭点了下头。
“苏老板,严某这次过来一是感谢你为我提的那些建议,二是来向你讨些过滤桶的,希望不会让苏老板为难。”严中庭笑着道。
她与自家儿媳妇合伙开炸鸡铺,此外还跟李家公了合伙开玩具铺,总以男装示人,喊她一声“老板”也不为过。
“不为难,不过做过滤桶需要准备桶和炭粉还有沙子,等严老爷让人准备好,我可以教您的人做这过滤桶。”苏可方眸光微闪了下,没有半丝迟疑的应道。
闻言严中庭不敢置信:“苏老板愿意把这过滤桶的做法教与我们?”
苏可方一本正经道:“能为受灾百姓出力是我的荣幸。”
严中庭大喜:“严某替受灾百姓在此谢过苏老板。”
说着,严中庭就吩咐身边的人准备木桶和炭粉还有沙子去了。
对上自家媳妇眸底的一闪而过的精光,项子润挑了下剑眉,不动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