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八的这天,季芫一大早接到老妈的电话,电话里老妈说她明天就可以回家过年了,老板全家人国外旅游过春节,一直要到元宵节之后才回来,所以她这个保姆就能回家休息一些天了。

老妈要回家了,季芫自然不好继续在帝锦里面打工。

她找到客户经理应伟,和他说明了情况,想今天就把工钱结算一下,明天就不来了。反正她是短工,算的是日薪,什么时候想走人了给经理说一声就好。

应伟作为客户经理原本不是负责服务生这块的,可是季芫是熟人介绍给他的,他便多担待了一些。

中午忙完了之后,季芫边去人事部那边结算了这几天的薪水。

临走的时候,应伟开着玩笑说:“你这小妹妹做事挺老道的,当服务生着实可惜了些,可是你还未成年,如果再大个三岁,我就把你带在身边做助理了。”

季芫亦玩笑说:“再过三年,弄不好我自己就去做经理了呢。”

“是,是,你是个天才少女。”应伟难得笑得灿烂。

玩笑归玩笑,正事却不能忘了。季芫问应伟:“以后我有空的时候还可以来打短工吗?”

应伟点头:“当然可以,服务生这边不收短工的话你可以来我的客户部帮忙。”

季芫点了点头。前生她在秦骁白的公司就是从业务部做起来的,拓展客户维持客户根本就是她的看家绝活,应伟这人眼光还真毒,她丝毫没露相,他都能看出她有这方面的潜质。

从帝锦出来后,季芫朝着公交站走去。打了几天工,拿了一千多块。若不是怕老妈不高兴,她是准备继续干下去的。

不过现在也好,大过年的,母女两个经济再拮据,也该好好的过个春节的。这一千多块钱,如果没有特殊的需要,足够母女两个过个简单的春节。

帝锦周边都是高级商业场合,停车场有不少,公交站台一时间并不好找,按照来时的路线,得走上好一阵才能去到那个公交站。

季芫正走着路。忽然听到身后一阵刺耳的汽车喇叭声。

她以为自己不小心挡到了别人的路,便靠边走。可是那刺耳的汽车喇叭声并没有停止的意思。

难不成遇到个神经病?季芫不爽的转过头。

身后不远处有一辆黑色的奔驰,正缓缓的行驶着,速度之慢,和滑行也差不多了。并且好好的公路不走,偏在这种狭窄的小道上开。

突然,奔驰车停了下来。车上下来个衣着考究的少年,不是历崇屿又是谁,一段时间没见,他浑身的气势又尊贵了几分,一身的行头更加的显贵,脸上居然还戴着副墨镜,给他平添了几分清冷神秘。

寒假不用去学校,离开学校之后的历崇屿整个人瞬间就社会化起来,从头到脚无不散发着上层社会的精致与奢豪。

季芫瞥了眼那辆奔驰车,有些担忧的想,小子你还没满十八岁吧,没有驾驶证也敢到处乱闯?

历崇屿冷眼看着季芫,冰冰凉凉的吐了两个字:“上车!”

上你个头啊!半大小子开的车她可不敢坐。于是拒绝说:“不用了吧,有事在这里说也一样。”

历崇屿不耐了,扯了她的胳膊,直接将她拽上了车。

季芫还没坐稳呢,历崇屿就已经启动了车子,车子缓缓后退,退到大路上之后掉了个头,上了公路,夹进了匆忙而有序的车流。

“你带我去哪里?”季芫有些生气。

他们全家不是要旅游过年吗?今天早上老妈刚打的电话,现在这个时候他怎么会这么悠闲的来找他?莫非他们家临时决定不旅游了?那老妈还能不能放假?

一瞬间的功夫,季芫想了很多。

历崇屿将车子开得飞快,季芫忙将安全带系结实了。看了眼车窗外的景物,顿时认出来这是通往“相思”的那条路。

“喂,你不是说让我以后都不要找你吗?”季芫忍不住问。

历崇屿一边开车,一边说:“让你不要来找我,又没说我不能去找你。”

季芫想起来那天,他说在“相思”等她,一直等,如果她不出现,以后都不要去找他。她那一天一直忙到深夜,没有去见他,原以为就要这么和他一拍两散,想不到他今天居然突然出现!

被人硬扯上车,季芫的心里固然不怎么高兴,可是还能和他见面,说话,她的心里竟然泛出了点点的喜悦。如此怪异的心情,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么怎么了。她觉得历崇屿这货的身上肯定能散发出什么特别的磁场,不然她怎么会生出这么奇怪的感觉?

车子一路来到“相思”,在相思的大门外停了下来。大过年的,餐厅的生意奇好,停车场上已经停满了车。历崇屿自然不会操那个闲心找车位,他将车钥匙扔给泊车小弟,之后便进了餐厅。

季芫跟在他身后,忍不住回头朝停车场看,奔驰啊,那个系列的奔驰车可不便宜呢,他就这么放心,将车钥匙给泊车小弟?

季芫看着停车场上的情况,冷不防的扫到停车场外围的大街上有个人,看着有些眼熟。

那是个四十多岁的男的,穿得很是邋遢,正被几个混子追赶,终于还是没逃脱,被那几个混子按在了停车场外围的栏杆上,一张脸被铁栏杆硌得有些变形。不过并不妨碍季芫认出他!

他正是上次当家抢了季芫老妈的包的那个人,和季芫老妈离了婚,据说精神不太正常的男人——季芫的爸爸!

季芫对自己的这个便宜老爸一点点的好感都没有,她甚至厌烦透了这个人,感觉他就是个不定时的炸弹,不知道会什么时候出现,也不知道出现的时候会做些什么。

眼下那个便宜老爸开始被几个混子围殴。

季芫不由握了握拳头。可是,她终于还是忍住了。那么一个邋遢得不得了的人,当街抢前妻的包的事都做得出来,他根本不配做父亲,她干什么要紧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