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勋世奉艰涩的开口,“不是我,我没有杀你的家人。”

“我知道,动手杀人的不是你。”

我的手指抚上他的脸颊。

“你的手不会亲自沾染那些血腥,但是,……,我曾经告诉过你,《战国策》有句古话,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漂橹,说的就是像你这样的男人,拥有很强的能力,也承担了很强的责任,同时,一想一念都会影响到别人。如果我向好处想,那样惨烈的结果就是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往坏处想,你那么聪明,善于操纵人心,只要一个暗示,设一个局,勋亭泽就会为你铲除一切你想要铲除障碍。他到死,都不会知道,自己也只不过是你棋盘上一枚棋子,苏家也是……无论我怎么想,你对苏家动念了,原来我以为你是对勋亭泽的所作所为袖手旁观,但是不是,你动念了,人心很难测,一念为佛一念为鬼,不一定非要亲自动手才是恶业。”

一切的根源,都是苏家的宝藏,稀世之珍不是罪恶,人心才是。

勋樱桃曾说苏家到了我这一代只富不贵,怀揣稀世之珍却毫无自保能力。

我的父母只是普通人,无论乱世还是盛世,他们都抵抗不了财狼的窥伺。其实,我曾经想过,那些珍宝给勋世奉也好,无论他是否想要同大众共享,至少那些无价之品在他的手中可以完整的被保护下来,这样就是很好的结局了。只是现在,我想要自己试试,是否可以实现爷爷的夙愿。

“如果当时,我同意爷爷为我订下的婚约,事情就不会……”

“不会。”我摇头,“即使你同意,我也不会同意。还有,我爸爸如果还在,你永远不可能是苏家的女婿,即使他把我嫁猫嫁狗,都不会嫁给你。”

“……”

“我爸爸曾经说过,苏门择婿,不论门第高低财帛多寡,唯重小女心意,若得一少郎,与小女心意相通,兼之品性才学具佳,便为苏氏东床坦腹。你对于爸爸来说,是太过复杂的一个男人,太过负责的心思,太过复杂的过往,他不喜欢,也不会希望我进入你的世界,我们注定不会因为婚约而宁静平顺的在一起,更何况当时,我另有所爱。”

听到最后一句,他的呼吸又是一窒。

我的手指轻轻擦到他的眼角,“当年你也不记得我llege一个普通女学生,你弟弟的室友,每次见面只想着你能请我们去吃高价菜,三个人一顿饭钱是我一年打工所得,我自己不舍得花,却绞尽脑汁鼓动来花你的钱,这些,其实你都不记得了吧。”

他不再说话。

我却说,“我却记得你口中的传奇,似乎无所不能的哥哥,第一次见面就在海德公园那里的房子,你就坐在床边的黑色天鹅绒沙发上,在看书,当时觉得你很年轻,年轻的可怕,……”

“我老了。”

“不,你永远不会老。”

有些人会老,有些人不会,有些人也许从来没有年轻过,就已经老去,有些人,即使死去,依然不会衰老,勋世奉就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