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勋世奉在看书。

今天是假日,我终于可以在白天的时候公然睡到7点钟再起床,而勋世奉也可以在家休息一天,于是,我从床上爬起来之后,就看见他正在看书。

沙发旁边的茶几上,放着牛奶,酸奶,蜂蜜牛奶还有牛角面包。

我坐了过去,头发还是潮湿的,就用一个巨大的毛巾把头发包起来,拿起来蜂蜜牛奶。勋世奉似乎很随意的放下书,用一个更加随意的姿势过来,低头与我亲吻,这个动作随意到他翻动书页一样,好像我们之间已经用这个姿势过了一辈子了。

亲吻结束。

我继续喝牛奶。

然后,我在餐盘的旁边看见另外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两颗没有经过雕琢与打磨的红宝石原石。

我,“这是什么?”

他,“我让max从缅甸找来的鸽子血原石,你喜欢什么,让max找一个专业的设计师,帮你画出图纸,再送到工匠那里雕刻就好。”

我,“呃……你都知道了……”

勋世奉斜靠在巨大的沙发靠垫上,他从书页上抬眼,看着我,点头,“是。”随后,他继续垂下眼睑,继续看书,今天他看的是一本中文书——《老子·道德经》。

这个……

我,“那个帅哥……”

勋世奉又看了我一眼,我改口,“那个男人,就是叫什么fitzgeraldvanduyn(菲茨杰拉德·范杜因)的人……”

他,“你的记忆力很好,这么难以记忆的名字也能记忆的这样清楚。”

我,“……”

勋世奉合上书,我灌了一半的牛奶才说,“我听说过vanduy家族,就是共济会13豪族之一,这个fitzgeraldvanduyn(菲茨杰拉德·范杜因)是那个家族的人吗?”

他,“是。”

我,“哦,他只是问我,如果他拍下那个红宝石的玫瑰套装给他未婚妻,他未婚妻会不会高兴。然后我说我不知道,他又问我,如果送给我呢,我说,我先生送给我的鸽子血很棒,如果没有那套鸽子血的品质,我根本不会看一眼的,然后,他就让一个老者给我送一个红宝石的大肚子天鹅,我也没有要。”

“嗯,我知道。”

我,“你说,那个人究竟是什么目的要送我那个,不会是……”

勋世奉沉默的等着我说话。

我,“不会,他想要与你做生意吧。”

勋世奉,“康斯坦丁与范杜因有生意往来。”

我,“那,他想要和你做一笔更大的买卖?”

勋世奉,“我们目前的交往已经几乎逼近临界线了,再向前一步,就互相踏入个子的势力范围,我相信,范杜因不应该想要再进一步。”

我,“那他出那么大的血,为了什么啊?”

勋世奉,“不知道。”

我狐疑,“这个世界上,还有你不知道的东西吗?”

“有。”他点头,手指顺便把手中的书本《道德经》翻开,问我,“大音希声;大象无形……是什么意思?”

我,“这一本《道德经》你别的都看明白了?”

“没有。”他摇头,“我只是随便翻开谋杀时间,眼睛刚好看到这一行字,我刚才念了一下,确定应该不是乱码,似乎是一句话,但是我实在不明白其中的含义,你明白吗?”

我点头,“明白。就是,最好的音乐是没有声音的,最好的形象是没有形象的。”

勋世奉,“你觉得这句话逻辑通顺吗?”

我,“需要悟性。”

勋世奉,“那是什么?悟性?”

我从餐盘旁边拿起来一朵勋世奉早上亲手剪下的红玫瑰,用手指拈花,冲着他微笑。

勋世奉看着我,面无表情,真的是面无表情,一点点的表情都没有。

我笑的有些僵了,才说,“《五灯会元·七佛·释迦牟尼佛》记载,“世尊在灵山会上,拈花示众,是时众皆默然,唯迦叶尊者破颜微笑。佛陀拈花一笑,只有一人悟了,表示对佛法理解透彻,还有就是只两个人之间的心有灵犀一点通。”

“哦。”

勋世奉说了一个,就低下头,把书本合上,开始喝清水。

我,“……”

这位fitzgeraldvanduyn(菲茨杰拉德·范杜因)是一个很锲而不舍的男人。

这几天,max大叔在楼下接待了他的马仔很多遍。他发人送过来一些小东西,没有再送一些珍贵的礼物,但是小礼物不断,比如,一束小小的薰衣草,一盒精致的手工巧克力,一盒拜占庭果汁软糖,一把香水百合,一把绣球花,或者是两束牡丹……所有的礼物都很小,如果一定要拒绝让人感觉很吝啬,但是如果不拒绝,又让人觉得非常奇怪。

毕竟我没有,我已经settledown了。

勋世奉对此没有任何反应,真的没有任何反应,……嗯,是没有吧,除了晚上的时候,过于……昨天晚上,我不但把他的后背抓出了很多的伤痕,还将一块被他拿来束缚我手腕的爱马仕的丝巾给撕扯的钩丝了……这块还是限量版,上面画了一个巨大的钻石骷髅,全球只有100条……

不成,我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似乎躲在vanduyn身后,又似乎没有。但是无论如何,她的那双纤纤玉手总是在一切人,一切事情的背后若隐若现。

这样下去真的不行。

我觉得,需要同勋盛颐珊搞好关系,不需要多么的相亲相爱,彻底的化干戈为玉帛,至少,我们之间需要表面看起来具有深厚的革命友谊。

于是,我决定主动出击。

我除了在linda组中打下手,剩下的时间与精力,全部投入到对勋夫人如同春天一般的温暖的关怀当中。

在一次的下午茶会当中,我特意穿了一条与勋夫人纱裙一个颜色的纱裙,我们都是深桃粉色的,只是,勋夫人比我美貌太多了,站在她身边,就好像倾国牡丹与狗尾巴花,不过,至少我这多狗尾巴花还挺欣欣向荣的。

我一直跟着她身后,为了表示我决心同她化干戈为玉帛,我连对她的称呼都改变了。

原先我随着勋世奉叫她’夫人’,但是这个称呼太冷静,太有礼,也太疏离了,于是,现在我直接改口叫她——‘妈。’

……

“妈,您看我今天这条裙子,这是我特意去您常去的那家店,让裁缝比着你的样子做的,这么短的时间赶出来,还要做的跟您这条不一样,也不容易。您看,您的裙子稍微长一些,显得您特别端庄,而我的裙子是到膝盖上的,还是蓬蓬裙的样式,显得活泼一些,其实,就是我穿成您这个样子,也没有您这么美貌倾国……”

“妈,您看,这是我让max大叔给您调的月见草果子露,特别好喝,您尝尝。”

“妈,今天您的茶会请的人,很多我都不认识,我得站在您身边,让您帮帮我,让我也见见世面……”

“妈……”

我甚至还掏出手机,把脸蛋子凑到勋夫人旁边,与她亲热的自拍。

勋夫人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她绝美的面孔让她在任何镜头中都让人有一种令人窒息的魔力,我在她旁边显得乏善可陈,不过,幸好,我不太在意这些。

我把我们亲密自拍的照片上传到我的k还有r,做成了整整一面的照片墙,我还写了一个大标题:亲爱的妈咪与我!

这让我们所有的好友都看到我们之间的亲密无间,我还看到有人给我们的照片的留言:

——谁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世界末日来了吗?

后面一个回答:

——不,世界末日已经来过了。

……

我的这场化干戈为玉帛行动得到了勋老夫人的赞赏!

她让我同勋世奉回老宅吃饭的时候,还让佘太君多给了我一盅燕窝,并且我一看颜色,这可是地地道道的血燕!

我捧着喝完,老夫人笑眯眯的说,“,你能和你婆婆好好相处,这样很好。我很欣慰。慢点喝,你喜欢喝吗,那好,我让佘姐多给你送一些。”

从那之后,勋老夫人个月都让佘太君派人从长岛到曼哈顿送大批的血燕过来。

勋世奉不吃这些,于是,我一个人,每天拿着燕窝当银耳吃。

我以为我会首先支持不住,结果,没想到,勋夫人先缴械。

又是一次假日,早上起来,勋世奉照例坐在沙发上看书,我就坐在他身边,吃着燕窝,今天吃的是椰汁燕窝,加了特别多的冰糖,还挺甜蜜的。

她给我打电话,“,以后,你用在人前称呼我母亲了。”

我惊讶,“妈,您这是嫌弃我了,我哪里做的不好,您说,您说了我指定不改!”

勋世奉听见这话,从书页中又抬头,然后,眉毛微微皱起。

电话说,勋盛颐珊,“我以后不会对你那么好奇,总之,你也不用再这样了。”

“妈啊!!……”

还没有等我抱怨,盛颐珊就直接把电话挂断。

我摘下耳机,继续吃我的燕窝。

勋世奉忽然看着我说,“其实,有些时候,我开始同情勋夫人了。”

我,“啊?为什么?”

他嘴角翘起,微微摇头,低头看书,这次是一本小说(帕特里克·莫迪亚诺)的《八月的星期天》,法文原版。——不可捉摸的命运。

勋世奉,“勋夫人有的时候比较迟钝,她应该早一点看出来……”

我,“呃?”

他,“你就是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