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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nner Time .
Hsun Castle…
餐桌上只有我们三个人,我,勋世奉,还有勋暮生。
人很少,如果动用巨大的宴会厅实在很浪费,而且显得格外冷清,于是,我们就在一张不大的圆桌上吃晚饭。桌面很干净,没有平时为了招待客人摆的那么华美,不过,还是放了一个小小的水晶圆壶,里面插|着两支白色绣球花。
Max大叔亲自端过来一个巨大的白色瓷盘,里面放着新鲜的蘑菇沙拉。
在美食上桌的时候,勋暮生微笑的说,“这是南美玻利瓦尔蘑菇,因为这种蘑菇拥有特殊的成熟期与衰败期,一般人们很难采集到新鲜的食材,所以,美食爱好者只会亲临现场,在玻利瓦尔境内品尝这种珍馐。这盒蘑菇是用勋氏的一架超音速飞机从南美运到北京的,采用了一种新技术保鲜,味道应该还不错。Alice,你很有口福,这也许是食客第一次在玻利瓦尔的国境外品尝到这种特殊的蘑菇。试试看?”
Max大叔帮我盛了一些这种特殊的蘑菇放在我面前的盘子中。
我拿着勺子舀了一块放在嘴巴里面,……像黄油一般的滑腻,又像冰一般容易消融,带着极其特殊的香气,舌尖一下子就被吸引住,这种昂贵远道而来的珍馐给了我的味蕾一次几乎心神俱碎的高|潮。
“很好吃,Lance,谢谢你。”我说。
闻言,勋世奉也尝了一块,他微微点了点头,看样子,也对这份美味很满意。
“Lance,谢谢你把Alice的中式礼服送过来,而且,这种蘑菇也很不错。”勋世奉对勋暮生说。
“你们喜欢就好。”
勋暮生嘴角轻轻翘起,非常轻巧的一个笑容,让他看起来很像是夏天的一种气候,太阳照下来,青草和花朵泛起来独特的香气,空气似乎都开始稀薄。
“Alice,你的脸色有些苍白。”勋暮生用刀叉很优雅的吃着这种珍稀的沙拉,“今天工作太累,还是刚才开车太快?根据我目测你的车速,在拐进private道路的时候应该快要接近130英里每小时,如果你用这个速度在美国开车,是要上法庭的。”(130mile/hour=203km/hour,这个速度,一旦被警察监测出来,无论在哪个国家,都要上法庭的。)
勋世奉转眼看着我,他的手指握了上来,“怎么了?”
我开玩笑,“最近用了一款新的美白产品,可能这种产品太好用了,让我的脸变得很白。”
勋世奉微微挑了一下眉。
“Simon张今天过生日,我们玩的有些太high了。”我说了一个理由,然后,还加了一句,“不过我没有喝酒。”
“Alice,你一贯开车这么快吗?”勋暮生问我,“像亡命徒。”
我看着他,而他的手则端起来那杯装着巴黎之花的香槟杯子,似乎有星光流转的光芒,被他抿了一小口。
餐桌上,此时无人说话。
Max大叔端上来第二道菜,是红酒香葱烤鸡,他亲自拿着刀子把菜分了三份,分别装在描绘着金线的白色盘子中,端到我们三个人的面前。
晚餐就是在很安静的气氛中完结,接下来,我们到客厅中,Max大叔准备了餐后酒,勋家兄弟开始用英语谈论生意经,而我就坐在他们旁边的沙发上,拿着Kindle,看廖安写好的剧本。
……大家都在工作,……吧……
最近勋暮生名下的企业扩张的有些厉害,他们以一种异常专业的眼光讨论了一下Financial 的大胆进取和相对保守一些的风格的差别。我发现他们虽然是亲兄弟,但是由于性格上的差别,使他们两个人的行为方式、思维方式、甚至对待使用金钱的方式都有一些细微的差别。
勋世奉的性格中拥有一种不计一切代价的赌徒的特质。
这种感觉异常微妙,并且非常非常的细微。
‘赌徒’是他本人性格构成中的最底端,如果没有异常深入的了解,似乎根本无法注意到这一点。
但是,与众不同的是,他与旁人那种不计后果的冒进不同,他的每一个抉择都是经过难以想象的缜密的深思熟虑,外人看这些,似乎只是个墙外笙歌,夜雨惊梦,说到底,不过就是井底之蛙。
而勋暮生,规避风险还有资本运作似乎是他的本能,这是刻在DNA里面的一种烙印。他甚至不用仔细思考,就本|能进行了选择,我估计,这是他从娘胎里面带出来的。
如果说勋世奉是extreined,那么勋暮生就是natural.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眼睛从手中的Kindle上面转移到他们身上。
我的耳朵不是摆设,他们说的那些话,很自然的就进入我的脑中。
……
“Alice,如果你是决策者,面对这样的情况,你会怎么办?”
勋暮生忽然问我,他甚至没有转变语言,依旧是英文,他还说我使用的RP英文,其实他也是。虽然他是美籍,可是他一出生就在瑞士,少年时代又就读于三一学院,美式发音在他的语言体系中发挥着微不足道的影响力。
我没有说话,眼神从他们身上又转移到我手中的Kindle上面,对他的问句充耳不闻。
“我知道你听懂我的问句,为什么不回答呢?”他又问了一句。
“勋暮生。”这是我第一次面对面的直呼他的中文名字,并且是全称,连名带姓一起!我关闭手中的Kindle站起来,“你永远不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
他就这样看着我,他的脸色也很白,眼睛异常的黑。
我们对视。
空气中似乎有一把锯,在我们之间来回的切割着,勋暮生异常倔强的看着我!
这么久,时间也许都凝结,也许过了几个世纪,可是他就这样看着我,甚至都没有眨过眼睛!
良久,我叹了口气,说,“你们慢慢谈,我先上楼。”
……
勋世奉回卧房的时候,已经是3个小时之后了。
巨大阳台的落地窗全部打开,我就坐在它面前的沙发上,把手中所有关于《旧时王谢》的资料全部看了一遍,等我再也找不到任何新鲜的资料可以看的时候,就打开Macbook Pro,开始在网络上看八卦。
我听见他进来,扭头看着他,勋世奉在胡桃木的桌子上拿起来水晶凉水壶倒了一杯清水喝。
“他走了?”我放下笔记本,走过去。
“没有。”他说,然后,他把自己的袖扣摘下,“太晚了,Lance住在这里。”
“哦。”
“Alice,你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吗?”
听到这里,我看着他,而他似乎只是说出一句无关紧要的话,正在解开自己衬衣的扣子。
他沉默,我也不说话。
然后,我就听见勋世奉说,“虽然不想承认,可是,我知道Lance爱你。”
“……”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并没有很大的波动,不,他很很冷静,诡异的异常的冷静,像一台高速运转的计算机,作为一个人类,我几乎感受不到他的情绪,似乎,这句言语几乎完全没有人类的情感。
勋世奉把自己的袖扣放在桌面上,转过身,看着我。
那双蓝钻一般的眼睛犀利如刀。
他,“ALice,你爱勋暮生吗?”
我摇头。
“那喜欢呢?你喜欢他?”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摇头。
他看着我。
窒息一般的感觉,我似乎感觉到一整座泰山压在我面前!
很艰难的呼吸着,每一下,空气都开始锋利起来。
我的心脏,呼吸道,肺,甚至是全部身体都似乎感受到一种难以想象的压力,就像一扇巨大的门,顶天立地,陡然塌下,碾在我的身体上,五脏六腑成为破成碎片,还带着血沫。
我张了张嘴巴,刚想要说话,就听见勋世奉说,“太晚了,你今天很累,早些休息。”
他走到我的面前,低头,在我的嘴唇上很轻的亲吻了一下,随后离开。
卧房的大门在他身后关闭。
月光从阳台外面照进来,一地清辉。
……
《旧时王谢》女主角的试镜会比我想象的要安静许多,目前,ET与每位被邀请前来试镜的女演员全部单独安排时间,所以,偌大一个摄影棚里面并没有出现人头攒动的热闹景象。
廖安捧着她手中的Macbook Air坐在摄影机后面的一把折叠椅上,看着镜头前面的柏淑涵,她的手中拿着一包99能量棒,一个挨着一个的撕开包装,机械性的放进自己的嘴巴里面,咀嚼着。
我站在她身边。
柏淑涵化了一个类似汉朝的面妆。白色的粉底,桃花色的胭脂,细细的眉,还有就是朱红色的嘴唇。她戴着假发,浓密的、黑缎一般的长发没有任何花样安静的垂下,就在她的后背上系了一条黑色的缎带。而她的身上是华美的汉服,如果不是曾经真的认识这个女人,她就好像曹植《洛神赋》中的美人,在才高八斗的曹子建笔下得到生命,降临人间一般。
导演一声,“Action !”
柏淑涵立刻沉浸在她以为的角色当中。
这场戏是谢道姑送别元珩,不过,元珩没有到位,乔天王实在没有时间到这里来陪同新人试镜,于是,柏淑涵只能面对空气好像面对情郎一般。
谢道姑痛苦的说,“元珩,我只能送你到这里,再向前就不是江东了。”
场记代替元珩念台词,“跟我一起走。”
谢,“不可以,我的家在江东。”
元珩,“跟我一起走。”
谢摇头。
元珩,“跟我一起走,我给你一个家。”
谢道姑眼神空茫,似乎有一瞬间的失神,也似乎有一瞬间的向往,但是,根深蒂固的家族观念牢牢的困住她。
她摇头,“元珩,我不能跟你走,以后,忘记我,好好善待自己,我们就在这里诀别。”
元珩异常痛苦,但是他把这些情绪全部压下,他只说,“好。”
然后,他翻身上马。
“道姑,今日一别,后会无期。他日如在战场相遇,就是对手,是仇敌,某不会手下留情。”
谢道姑看着他挚爱的男人不再回头,奔马远去,这似乎就是两个人的宿命,她只是看着那个远去的背影,只是看着,但是,眼神中流露出的痛苦和绝望冷观众动容。
……
“卡!!”
导演喊停。
他面无表情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他对柏淑涵说,“柏淑涵小姐,感谢您的表演,我们已经录下这一段,谢谢您今天的工作,以后有任何消息,我会再跟您沟通。谢谢。”
他请助理照顾柏淑涵下去换衣服。
随后,导演到廖安与我面前,说了一句,“这是一块石头。”
廖安麻木的点头,“美则美矣,全无灵魂。可惜……”
我也有些沮丧。
廖安仰天长叹,“谢道姑这个角色真的就找不到合适的女演员了吗?不过,导演,柏淑涵这么美,能不能让她饰演别的角色。”
导演,“皇帝司马烈有一个被人用巫蛊之术镇魂的姐姐,也就是清河长公主,她根本就没有台词,也没有表情,演员只是面对镜头,保持一张美丽的面具就好,廖安,你觉得怎么样?”
廖安,“……好吧……”
随后,她转头盯着我,“我真的已经绝望了。如果再找不到合适的女演员出演谢道姑,我想要把这些角色彻底的抹杀,就让元珩和司马烈相爱相杀好了。”
“小艾,算我求你,你试一次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