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的谈话过后,一连几天,二人之间的气氛都格外的低迷。
虽然二人每天还是在同一张床上睡觉,在同一张餐桌上吃饭,但是交流却少的可怜。
黎苏皖感觉自己像是进了一个死胡同。
她的内心告诉她,她渴望要跟傅斯年在一起,可是理智却不停的在提醒着她,顾逸很无辜很可怜。
她和傅斯年的身世都是这样,从小缺失亲情,所以才会一路走来这么艰苦,她不想有同样的悲剧在发生,但是她肚子里也同样有一个需要父亲的孩子。
黎苏皖几乎每天都陷在这种自我矛盾中,无法自拔。
这天宋清如又给她打来电话,越她见面,被黎苏皖婉言谢绝,宋清如又跟她说了几遍,黎苏皖依旧态度坚决的拒绝,
她不想跟宋清如接触,也不想听她说那些无用的废话。
挂断电话没有多久,黎苏皖便又接了一个电话,是一个VIP客户的电话,她约黎苏皖出来见面,黎苏皖原本想拒绝,但这位客户是她成了工作室后的第二单,对她来说意义重大,犹豫再三,她还是同意了。
她没有约黎苏皖单独见面,而是说自己举办了一个小型的舞会,邀请她作为嘉宾参加。
黎苏皖也没有拒绝,大概收拾了一下就去了。
舞会定在傅氏酒店旗下的时节酒店。
黎苏皖下车,盯着‘时节酒店’四个大字,突然想起了一句诗。
好雨知时节!
梅知雨!时节酒店!老爷子当时取名字的时候,是在想着梅知雨吗?这么多年,他的心里一直还有梅知雨吧。
黎苏皖扯了下唇角,感觉既欣慰又悲凉。
老爷子一生都在记着梅知雨的好,梅知雨的一生却都在记着老爷子的不好,人生总是这样一步步在错过,如果当初梅知雨无视一切,在傅明哲的母亲去世后,带着傅斯年回来,现在会是什么结局呢?
黎苏皖叹了口气,抬脚向内走去。
舞会放在一个约莫能容纳一百人左右的小宴会厅内,黎苏皖推开门的瞬间,无数道目光同时看向了她。
黎苏皖怔了几秒,站在原地有些紧张的看着那一群雍容华贵的女人,感觉面孔都不是很陌生,应该是在哪里见过。
“呦!我们家的三弟媳来了啊!”宋清如幸灾乐祸的声音将黎苏皖拉回了现实。
她朝着声源看去,只见面前的人自动的留出一道缝隙,给端着酒杯走过来的宋清如默契的清扫场地,她的身后,还跟着顾清歌。
怎么是她们?难道那个客户是她们安排的?
“我们三弟媳啊,现在是贵人,难约见,所以我们就通过别人来约你,你不会介意吧?”宋清如笑盈盈的走过来道。
黎苏皖盯着那张伪善的脸,原本想转身离去,又觉得这样不就代表自己输了,所以站在原地晕开一抹浅笑淡道,“抱歉啊,大嫂,我不像您一样,整天在家里做贤内助,有这么多空闲的时间,我是因为有工作要忙,所以才抽不出时间的。”
她的话一出口,宋清如的脸色立刻一变,咬牙切齿的瞪着她,恨不得用眼神撕碎她。
她这话的意思,就是说自己是个大忙人,她是个无所事事的闲人了呗!
“是吗?”宋清如哼笑着回怼,“我也不是无所事事,明哲啊,他也想帮我弄一家公司来开开,我嫌太麻烦,所以拒绝了,现在这样落得清闲多好!”
黎苏皖笑容不变的点头,“是啊,您要是开公司的话,其实也不忙的,每天找专业的管理公司打点,您只需要签字就行,其实也不费神的,不像我,每天要亲自看管着大大小小的事,还要自己画图,去国外盯着秀。”
宋清如被她噎的再次脸一绿。
她这是什么意思?她是个无脑,只会靠别人经营公司的废物,她是靠自己的能力,没有靠男人是吗?
如果不是无数双眼睛盯着的话,宋清如已经控制不住要动手了。
一旁一直缄默不语的顾清歌见状,牵了下唇角开口淡道,“虽然我很欣赏黎小姐自力更生的人生态度,但大家挣钱不都是为了将自己的生活质量提高,好轻轻松松的享受人生吗?傅夫人从刚生下来已经就在终点线上,所以自然不用为这些担忧,所以也就自然而然没有那么大的野心,黎小姐的人生之所以这么紧绷,是有别的原因吧。”
她的一句话,瞬间让宋清如心情大好的眉开眼笑起来。
说的好!看来这个顾清歌也没有这么蠢嘛,还是有头脑的。
黎苏皖盯着顾清歌,沉默着没有接话。
她现在每次看到她,都能想到顾逸,一想到顾逸,就想到了自己和傅斯年的关系。
宋清如见她不说话,一脸得意的哼笑道,“清歌说的多好,可不就是这么个道理,我从生下来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后来又嫁了一位这么有能力的老公,自然不能跟你比了,毕竟我没有一个当小三的妈妈,还从小被别人各种嫌弃。”
母亲这个话题一直是黎苏皖心底的痛,她不想去碰触的痛,可是现在宋清如又这样在公众面前羞辱她的母亲,让她又要忍不住继续回怼,“是吗?我现在有些明白大哥为什么迟迟不肯让傅瑾初接管公司了。”
宋清如听到傅瑾初的名字,又开始冷下脸,不悦的瞪着她,预感她接下来不会憋什么好话。
果然,黎苏皖笑容不变的继续道,“傅瑾初跟大嫂你的成长环境这么相似,脑子里估计也没有装多少东西吧!”
“你脑子里才没装多少东西呢!”宋清如再也控制不住指着黎苏皖大骂。
傅瑾初是宋清如的软肋,她这个人又格外的护短,见不得任何人说自己儿子的问题,一到这个问题,必然就被点着。
黎苏皖笑容不变,一脸无辜的看向四周无奈的耸肩,“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大嫂何必这么激动呢?”
“黎苏皖,你跟谁比脑子啊?你自己要是有脑子的话,怎么会连被人绿到脚脖子都不知道?”宋清如气急败坏的指着黎苏皖继续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