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大早,黎苏皖就去医院看望了安以陌,并顺便给她批了几天假,打算等这件事过去再跟安以陌说工作室搬迁的事。
回到工作室,她将之前律师拟好的离婚协议书又重新打印了几份,以防傅斯年再撕掉。
摸着刚才打印机里出来,热乎乎的纸张,黎苏皖一阵晃神,有一瞬间几乎要忘记自己在哪里,在做什么。
一切真的要结束了吧!为什么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办公桌上手机震动的声音打断了黎苏皖的思绪,她拿起手机,看到那个号码后,拧着秀眉按下了挂断。
电话又不厌其烦的响了好几遍,都被黎苏皖直接无视。
好不容易消停了一会,手机又响了起来,原本就烦躁的心情彻底忍不住爆发,她拿起手机看也没看就按下了接听键,“你想干什么?有完没完?”
手机那头沉默了几秒,才传来皇甫轩无辜的声音,“我做什么了?”
黎苏皖怔了几秒,匆匆看了手机屏幕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抱歉啊,我以为是……别人。”
“谁惹你了?”
“没什么。”黎苏皖有些烦躁的扯了扯领口,“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为了感谢你请我吃饭,所以想问问你要不要开始装修工作室,我有认识的设计师,也可以打折。”
黎苏皖挤出一抹笑,不知道该说什么,“谢谢……”
他总是对她这么上心,帮她联系了店铺,现在连装修的事宜都开始帮她考虑了。
黎苏皖犹豫了几秒,还是准备拒绝。
他已经帮了她太多,好不容易才还了一点点人情,她不想再欠的,除了那瓶安神的红酒之外,她什么都给不了他。
下定决心后,黎苏皖还是决定拒绝,“皇甫轩……”
话刚出口,助理就匆匆忙忙的推门进来,语气焦急的道,“楼下大厅有人在闹事,好像说哦是您父亲!”
“什么?”黎苏皖急忙起身对着电话急急的说了一句,“我还有事。”
然后就挂断电话匆匆去了楼下。
看到在跟保安争执的黎靠政时,黎苏皖多少还是有些惊讶。
仅仅几天没见,他却看起来苍老了许多,看来一件悲伤的事真的可以削弱人的意识,那个意气风发的黎靠政竟然变成了这副样子。
跟保安推搡的黎靠政看到黎苏皖后,急忙上前指着她不顾形象的呵斥,“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黎苏皖穿过翼闸,看了一眼周围指指点点的人,冷着脸道,“有什么事出去说!”
“出去说?怎么?嫌你爸丢人啊?”黎靠政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冷笑,“你真是出息了啊?也不想想是谁让你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如果不是我,哪里有今天的你?你出息了,就把你老子陷害成这个样子,现在连认都不想认我了是吗?”
黎苏皖的脸色愈发阴沉的盯着他。
经历了这么多事,他还是一点都没有变。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哼!”黎靠政冷笑,“我想要RG,你给吗?”
“你再这样胡闹的话,我就不管了。”原本以为经过秦馨的事,他就不会再缠着她了,想不到他却还是这样。
“我胡闹?要不要把你做的光荣事说出来让大家都听听,你是怎么害的你爸妻离子散,落为众人笑柄的?”
“哼!”黎苏皖也冷笑了一声讽刺,“难道不是秦馨害的吗?难道你让我装作不知道,一辈子都让你戴绿帽子吗?”
“你这个……”‘绿帽子’三个字彻底刺痛了黎靠政的神经,他抬手就打算动手。
黎苏皖向后退了两步准备闪躲,却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接着传来黎靠政惊讶的声音,“傅……斯年……”
黎苏皖全身一僵,急忙转头,傅斯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此刻正站在她背后,握着黎靠政挥起来的手腕。
“看来我跟你说的话你都忘了是吗?”傅斯年推开黎靠政的手腕冷笑。
黎靠政不知道为什么,在傅斯年的面前,他的气场不由自主的弱了下来,说话都忍不住结巴,“我刚才是开玩笑的……”
“是吗?那我要不要也开个玩笑,我看你的公司那里应该推平,改成一个能直接传过去的马路。”傅斯年撇唇一本正经的哼笑。
“傅总……”黎靠政的脸色变了变,攥紧双拳不知道该说什么。
傅斯年见状继续冷声道,“如果再有下一次,你不好好对皖皖说话,我就让这个玩笑成真,不相信的话,你可以试试。”
傅斯年说完扫了一眼站在一旁呆若木鸡的保安哼笑,“我之前定的规章制度呢?今天是谁上班?”
“总……总裁……对不起,今天是我带新员工,我刚才去……”
“去人事部办手续。”傅斯年说完拥着黎苏皖走向了电梯。
等候电梯的时候,黎苏皖缩了缩肩膀,避开他拥着自己的手,有些尴尬的道,“保安应该不是故意的……”
到最后时刻了,还要麻烦他因为自己的事这样上心。
“要不要把他的公司推平?”傅斯年无视她的话微笑着询问。
黎苏皖怔了几秒,犹豫了几秒后,还是摇头。
她相信因果报应这一说,他沦落现在就是报应,但她不想自己动手。
“下午在哪里吃饭?”傅斯年的话题又跳动了一下。
“在一家郊区的西餐厅,位置我待会发给你。”最后一次了,她想用点心,她查过了,那家西餐厅开业时间不久,气氛看着很好,之前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些,最后一次,还是用点心比较好。
“不用,下班我来接你,我们一起过去。”傅斯年晕开一抹笑,自然的握着她的手进了总裁的专用电梯。
黎苏皖盯着那张侧脸,突然悲从中来。
今后……是不是只能在杂志新闻上看到他了?他这么开心的样子,看来是完全没有料到她晚上要说什么。
黎苏皖回到办公室,什么心情都没有,她靠在椅子内,盯着慢慢变幻的阳光,就这样等待着下班的时间。
过去一年的点点滴滴不停在脑海中浮现着,每一个片段都让她心痛,过去有多幸福,此刻就有多难过。
好不容易挨到了下班时间,黎苏皖让员工都准时下班,自己等待着傅斯年,过了没多久,却接到了他的电话,“皖皖,我临时有点事,让人送你过去,你等我一会,最多半个小时我就来。”
“不用了,我自己坐车过去,你先去忙,我在餐厅等你。”
不跟他一起去也好,免得自己又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