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汐做过检查，当然知道，不单单是她，薄砚祁也知道她怀的是双胞胎，当时可把他激动坏了。
只是没有跟家里人说。
笑了笑，“才没有不信你呢，我B超单子上都写着呢，韩医生，你不会来找我就是要说这个吗？”
韩梨吐了吐舌头，“才不是呢，我要跟你说的是，经过我这几天的观察推测，你怀的，应该是一对儿男孩。”
顾南汐这次是真不信，因为她没有刻意的去了解胎儿的性别，不论男孩女孩，她都高兴，“韩梨，你成精了吗？这个都能算出来？”
“我跟你说认真的，我可是拯救失足少年的韩医生。”
韩梨说着，笑容有些浅淡，叹了一声，“谁能想到那个在旧巷子里面在一个小诊所里面人流女医生，能够是薄家的四小姐，做梦啊。”
“怎么，你现在不会还想去拯救失足少女吧。”
“嗯，我曾经啊跟我男朋友在一起的时候，想着的是暴富，赚够钱，把高利贷还了，把我妈的的东西赎回来，然后就跟他结婚，谁知道啊，他也看不起我，他家里人也看不起我，觉得我就是一个...觉得我这个工作不耻，但是我也凭着自己本事工作的，我不偷不抢，但是还是看不起我，现在我有钱了，我现在做梦都想着那这一摞钱甩在他妈的脸上，不行，我明天就去。”
顾南汐抱住了她，想着如果不是当年跟她的男朋友，她或许会昏迷在雪地里，或许..
如果当时没有人发现她，或许，她再也睁不开眼睛。
“韩梨，谢谢你。”
“说什么谢谢啊，这么见外。”韩梨拍了拍她后背，“好了，或许是缘分吧，我救了我嫂子，不过...当时你怀孕了，是我哥的吧。”
顾南汐点了点头，“嗯。”
她看着韩梨，知道她要问什么，“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他不知道，所以，别告诉他了。”
她想拥有现在，不愉快的事情，不要说了。
“嗯。”
顾南汐回到了卧室，看见浴室的灯已经灭了，她躺在床上，薄砚祁应该是去书房了。
韩梨在阳台多站了一会儿。
满脑子都想着拎着一麻袋的钱丢在前男友江崇扬跟他妈妈的脸上，转身准备回去的时候，一道阴影站在门口。
韩梨一愣，“三哥，你怎么在这里。”
她往前走着，“那我先回去了。”
但是薄砚祁挡在了门口，没有让她离开，韩梨愣了两秒，抬起头来，看着男人冷沉的脸，“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韩梨有些拿不住，但是薄砚祁脸色很差，让她不由的...三哥不会是来了好一会儿了吧，听到了她跟南汐的对话。
薄砚祁走进来，关上阳台的门。
双拳慢慢的握紧了一下，“你刚刚说，孩子？韩梨，我要你把话说清楚。”
“你既然听到了，那你应该听到了南汐说的话，她不希望你知道，其实，我明白，她不希望你听到后不高兴。”
男人猛地攥住了她的手，“我让你说清楚！”
韩梨自从回到薄家之后，其实，也隐约的听到佣人说起来过，顾南汐也就是她认识的顾乔，以前是代嫁过来的，那个时候是另一个身份，被三哥误会了很久。
她抬起脸来，脸色严肃下来好多。
“好啊，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三哥想必也知道我以前是做什么的吧，我是在小诊所里面做人流的医生，那是三年前了，冬天，具体时间我记不清楚，我男朋友江崇扬在网吧出来的时候，看见地面上躺着一个人，那就是顾乔。”
韩梨回想着以前，“因为跟我在一起时间长了，我男朋友看到她身下都是血躺在雪地里，就知道她怀孕了应该是胎儿出问题了一直出血，他就把顾乔带回了我的小诊所，她怀孕了，然后孩子没有了，我小诊所里面没有什么特别好的设备，我也就是个卫校出来的，但是我也有经验啊，血流成那样，身下明显撕裂的痕迹，明显是因为有人侵犯了她，然后导致胎儿不稳滑落的，我当时还骂这个男人骂顾乔的丈夫，我说这种人就是个畜生，竟然这么对自己的妻儿，没有想到，竟然是三哥你。”
最后韩梨挣脱开了手，他的力气很大，但是这一瞬间几乎是失力了一般。
“三哥，我不知道你跟顾乔有什么恩怨，但是她是你的妻子，她怀着你的孩子，你怎么能这么对待她？”
韩梨越过他，走出了阳台。
薄砚祁站在阳台良久，双手狠狠的攥紧，然后一拳落在玻璃上，他想起了那个时候，因为蒋映初的事情，他误会了她，那晚上的记忆其实到现在为止，已经模糊了很多，那些侮辱她的话，还有当她无力的抗拒，仿佛是认命了一般，他不知道，她当时怀孕了。
那是他的孩子。
是他，亲手杀了她跟他的孩子。
—
顾南汐浅眠，所以当薄砚祁躺在身侧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微微的睁开眼睛，声音沙哑，“你回来了，怎么今天忙的这么晚，是爷爷找你有事情吗？”
“没有..我..”
顾南汐微微的蹙眉，嗅到了特别浓烈的烟草的味道，他已经很少抽烟了，怎么今天突然抽的这么猛了。
“砚祁..”她打开了灯，坐起身。
或许是因为在失去记忆的这两年，她忘记了以前的事情，所以，对于黑暗的恐惧，减少了很多。
再加上每天晚上跟他在一起，睡眠质量提高了不少，关上灯，只要他在身边，她也不会怕。
顾南汐清晰的察觉到，薄砚祁的情绪好像..不大对劲，薄砚祁抱住了她，声音格外浸染着浓烈沙哑，“乖，让我..抱一会儿。”
“嗯。”
“南汐。”
“嗯。”
“你恨我吗？以前，有没有恨过我。”他闭上眼睛，抱紧了她，感受着她身上的温度，“南汐，你应该恨我。”
恨他吗？
她后悔过，但是没有恨过。
“没有，从遇见到，到嫁给你，到现在，我没有恨过你，但是我后悔过，我后悔..代替冷思薇嫁给你，后悔跟你在一起的一年时光，那个时候，我很多次的想，我应该坚强一点点，我应该陪在星星身边，有时候远远的在电视上面看你一眼就好，记得你的好，记得你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帮了我。”
她的语调轻如羽毛，回想起以前的事情来，似乎带着淡淡的感叹，“可是，我还是嫁给你了，其实，当我知道代替冷思薇嫁给的是你，那个时候，我很高兴，因为，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谁会不高兴呢？”
男人抱着她收紧了很多但是又怕碰到她，她靠在他的怀里，顾南汐还想说什么，突然感觉到有一抹温热的液体，落在了脖颈间，她一愣。
薄砚祁低头，闭上眼睛，将脸埋在了她的颈间，顾南汐感受到了他的颤抖，没有吭声，只是握住了他的手指。
光线明亮，低头看到他的手背上，骨节都在泛红，手背上更是肿了起来，她有些心疼，“你的手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