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公公被吴皇后和杭贵妃叫了去。
当她们听完包公公的述说之后大为震惊。
一个六岁的孩子,在被獒犬惊吓昏迷之后,在长达五天无人照料的寒冷寝殿里,竟然还活了下来!
难道他真的是真命天子?
“他必须得死,而且得死的句名正言顺。降低所有待遇,就不信困不死他!”杭贵妃狠狠的说。
沉默的吴皇后开腔了:“严禁他出祈王府的大门,严禁外人与他们接触。即便是一只鸟飞过祈王府的上空,也要给我看清楚是公还是母。他不是命大么?看能不能困死他。即使他是真龙天子,也把他困死在沙滩之上!”
“细作回禀,朝中还有人在掂记着他,还在为南宫那边说话。”杭贵妃担心的说。
“所以更不能让那些前朝的老臣靠近。”吴太后正色说,“孙太后那里有人去看过沂王吗?”
包公公讨好地说:“没有,也没有朝臣去看过那孩子。他就像被人遗忘了似人。”
吴太后沉思了下,“孙太后那个老狐狸精,诡计多端,你们不可掉以轻心。”
“奴才明白。”包公公匍匐在地,大气都不敢出。
他认为这次必被吴皇后或杭贵臭骂,而事实上没有,她们只给了他难看的鄙夷的脸色。
这比臭骂更让这个内心原本自卑的太监更无法接受。他要爆了,回到祈王府,与张姑姑痛鞭了林杏儿,责怪她办事儿不力,上报情况不实。
可怜的林杏儿被打的遍体鳞伤卧床不起。
打过林杏儿,包公公余怒未消的坐在暖炉旁喝起闷酒来。弄不死一个小孩儿,他的日子也不好过!
扫地的小太监来报:“曹吉祥公公来见。”
皇上跟前的洗笔太监曹吉祥来见。包公公连忙放下酒杯,整理衣冠,迎了出去。
“曹公公里边请!”包公公点头哈腰的请曹吉祥进内。
曹吉祥进得室内吸了吸鼻子,赞道:“好酒,好酒呀!包公公你这日子过的痛快惬意呀!”
“哪里,哪里!这是皇太后送来的,曹公公若喜欢,就送你两坛。”
“岂敢!岂敢!即是皇太后送你的,你就享用吧。杂家今天过来,是奉皇上之命,来看看祈王如何?皇上可是挂念的很。”
“祈王,很好。”
“带我去看看他。”
“请!”
包公公带着曹吉祥来到祈王殿。
“万贞儿,曹公公奉皇上之命来看祈王了!”包公公边进门边叫道。
没有人应答,屋子里冷冷清清的,没有一个人。
曹吉祥挑起暖阁的门帘,里边也没有人,炉子像狗喘气般的冒出些许温热,屋子里的寒凉于外面也没有多大的差别。
整个屋子弥漫着清寂与寒凉。
这就是祈王府!曹吉祥的心里有些许酸楚。一个落魄的皇子尝且如此,一个太监的未来将会如何?
他回过身来道:“包公公,祈王殿不比你的总管阁呀!冷得很。”
包公公尴尬的笑了笑:“贵妃之意,皇太后之意。杂家之是个总管,听命的。”
“明白。祈王去了那里呢?”
“您侯着,我这就去找。”
包公公匆匆出去了。
万贞儿一早带着祈王朝后院去了。早些时她发现后院的墙根下有一颗葫芦秧。去看看是否结了葫芦,采摘些葫芦把,给祈王熬着喝,治疝气。
万贞儿路过洗衣坊时,看到小桃红在晾晒衣物,那双红肿的小手上已满是冻疮。
“桃红!”万贞儿心疼的轻叫一声。
桃红转身看到万贞儿,惊喜的叫了声:“万姑姑!”已是泪流满面了。
万贞儿将小桃红那冰凉的小手笼在自己的掌心里。
“我给你暧暧。”
“我我我也给给给你暖暖。”朱见濬抓起了小桃红的另一只手,“好好好凉凉呀!”
“祈王怎么口吃成这样?比先前更厉害了!”桃红心疼地问万贞儿。
“被狗惊吓的,不仅口吃,还得了疝气,这不,我带他去后院寻找葫芦把熬水,给他治一治。”
“没让太医看看么?”
万贞儿沉默了一会儿,“我只信我亲手熬制的药。”
桃红点了点头。她明白眼前这个和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孩子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有被毒死的可能。
她看了看小祈王亲亲的说:“沂王爷,听万姑姑话哦!”
朱见濬用力点了点头,又粲然一笑,样子很可爱。
春红对万贞儿说:“姑姑,我没事儿,你去吧。或许在这院子里能找到葫芦把的。”
“照顾好自己,晚上用热水烫烫手。”万贞儿说完带着朱见濬朝后院去了。
曹吉祥在祈王殿里冻的手脚都麻了,这才看到外面一个丫头带着一个孩子,怀里抱着几个葫芦朝这边走来。
他猜想那就可能是万贞儿和祈王,忙迎了出去。他也看到包公公远远的正朝这边走来。
曹吉祥紧走几步,到万贞儿跟前,“你可是万贞儿?”
“公公,奴婢就是。”万贞儿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的太监。
“孙太后让我告诉你一个字‘忍’,忍常人所不能忍。照顾好祈王。”曹吉祥看到包公公三步并作二步来到跟前,抬头看看天接着说,“冬天快要过去了,春天即将到来。”
包公公走近万贞儿,吼道:“万贞儿那里去了,让我找的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