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丽灵梦在梦中看到了葛祎伟的尸体,冰冷的、已经没有了呼吸与心跳的尸体。动手的人是他自己,时间是……呃,对穿越者讲时间是一个很容易混淆的概念,总之地点是在地灵殿。没错,她阻止葛祎伟自杀失败了。
“我想知道,对于这种事情你会有什么想法。”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抬起头向声音发出的方向看过去,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以及一套熟悉的装扮,“如果葛祎伟死了,你会有怎样的感觉呢?至少不会很好受吧。”
“为什么我自己会在梦里对自己提出这种问题?”疑惑顿时涌上心头,灵梦眨了眨眼睛,问着。不过这种事情很快就被她放过去了,“……因为这段时间的胡思乱想吗?呵,我也真是的,为什么非得要想那么多……”
“你或许可以把我的出现当做你的理性部分在逼迫自己得出一个答案。你瞧,我的语气就比你理性多了。”张开双臂转了一个圈,理性的灵梦——暂且这样称呼她好了——如此这样介绍着自己,“至少没有那种动摇。如果你想要将这种事情扔到一旁不管彻底无视的话,最好还是坚决一点。就像葛祎伟一样,接受并努力维持现状。”
“小伟他?这……”
“我们现在在谈的应该是,名为博丽灵梦的个体的事情。”用这句话驱除了对方想要进行反问的勇气,理性的灵梦说,“不要期望我给出答案,答案必须要你给出来才可以。否则,博丽灵梦是不会接受这种那个答案的。”
“……很难受,当然是会很难受了。小伟他如果真的在那个时候就死了的话,他的人生就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是自己的内心已经看不下去自己现在的态度了吗?那就……尝试着去直面一次吧。接受了对方对于对话的引导,灵梦诚实地回答了问题,“而且……我也不想让他死。只是单纯地,不想让他死。”
“为什么会不想让他死呢?嗯……这个问题并不好回答……”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理性的灵梦来到了葛祎伟的尸体旁,随意用脚踢着那个躺在地上的肉体。看到这幅景象,灵梦忽然感到莫名的痛心和愤怒,但又摇了摇头,压抑了下去,“你究竟想要让自己和葛祎伟的关系变成什么样子呢?别忘了,你都是吻过他的人了,结果到头来什么都没有改变。”
“关系?……这个……”没想到问题一下子直指核心,灵梦楞了一下,随后开始努力遣词造句起来,“我不想束缚他……他也不是那种能够被我束缚的人,唉。我只是想能够看到他很好,不对不对,我只是想,想,唔……要说最理想的状态,果然还是他刚刚到幻想乡的时候了,我可以把一部分神社的事务交给他,有更多的时间用来放松和喝茶,然后他呢,也会把神社这里当成一个归宿。虽然可能会有麻烦吧,但是两个人一起总能挺过去的,就像是妖怪山的那些东西,最后不也是很完美地解决了吗?我肯定也会去帮他的。所以就是那样……”
“按照你说出来的关键点的话,不就是共同支持家庭的夫妻关系吗?”
“哎!?当当当当然不是!”立刻慌乱地否定着,灵梦拼命摇着头,“绝对不是那样!我可从来没有听到过有人说我们那段时间很像夫……夫妻啊?我只是想要回去到那种状态而已!”
“因为你当时根本没有这种意识,所以别人自然也就不可能看出这种东西,只会把葛祎伟当做单纯的吃闲饭的而已。但是你现在有了这种意识了,要是回到当时的状态……”说到这里,理性的灵梦一摊手,“自然像是夫妻了。而且,是那种已经缔结了深厚的信赖关系,亲情里面带着爱情的夫妻呢。”
“也就是说我……”似乎是放弃了抵抗,灵梦的肩膀耷拉了下来,“果然是,喜欢上小伟了吗……真奇怪,他到底哪里能让人喜欢了?根本看不出来……”
“承认这种事情就好。另外,给你个建议吧。不要太冒进……在这种事情上,你可没有在被否定之后继续坚持的勇气。”就像是人生导师一样,理性的灵梦用似乎已经看透一切的语气诉说着,“要是葛祎伟传递自己心情的方式太笨拙,你真的会一蹶不振的。”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就会被拒绝啊。”听到这种论调,灵梦颇有些不满地嘟囔着——虽然她心底里面也感觉,如果现在就表白的话,或许真的……“我又不是说长得不好看,而且,而且也救过他好多次了,他对我也得有好感才对吧……”
“因为其实我就是葛祎伟,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听到了忽然转变的声音,灵梦猛然一惊,立刻抬起头,却发现葛祎伟的那张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相当近的距离上。她就这么满脸通红地看着面前那个男人慢慢向这边接近着,而目标明显就是自己的嘴唇……
然后灵梦就醒了。阳光从舷窗外面射进房间,显得还有些刺眼。从另一边,传来了并不算太好听的歌声:“陆军土,海军洋,空军牛逼会飞翔,武警是个大流氓,流氓头子是消防,电战指挥旁边藏,天军轨道上面放光芒,放呀么放光芒~~七不隆咚锵咚锵,放光芒~~八不隆咚锵咚锵,放光芒~~上司你醒了?”
看到用手里的筷子打着鸡蛋的葛祎伟两三步来到床边,灵梦才算想起来自己睡之前是个什么状态: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引起的高烧。呆呆地看了一眼原本在自己的额头上搭着现在掉到地上的凉毛巾,她看着葛祎伟,突然随手拿起了身后的枕头就扔了过去。
“干啥上司?烧昏头了?我这打着鸡蛋呢!”连忙一闪身让了过去,葛祎伟明显是吓了一跳,“你要扣了一身鸡蛋你舒服是不?……算了算了,到底怎么了?身体没什么事情了吧?”
“没事了。”低下头把自己已经红透了的脸藏了起来,灵梦用尽量冷淡的声音说着,“但是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你先出去吧,没必要再来个人看护我了。”
“那行,既然你这么说我就先走了啊。等等来我房间吃午饭,魔理沙她们正剥虾呢我看看搞好没有,等会儿炒个虾仁炒蛋就饭吃。”听到对方明显要赶自己出去,葛祎伟倒也没啥额外反应,直接交代了两声然后就端着那碗鸡蛋走了出去,还顺带哼着歌,看上去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LondonBridgeisfallingdown,fallingdown,fallingdown……”
“……笨蛋。”
听到歌声慢慢远去,灵梦悄悄抬起头,嘴里面吐出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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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能量:真空中的量子涨落具有能量,即真空零点能,如果某物质的能量低于周围空间的量子涨落能量就说这个物质具有负能量,即这一片亚稳态真空的基础能级低于周围空间。这个定义中的负能量所指的是狭义上的负能量,即在卡西米尔效应中两个平行金属板之间的真空所具有的“伪”能量,它并不符合“在物理学中,能量是一个间接观察到的物理量,可以视为某一个物理系统对其他物理系统做功的能力。”这个能量定义,只是说这片空间的能量与周围空间的量子涨落能量存在差值而已,其数值表现为该载体与周围空间真空零点能差值的绝对值,因而不包括引力势能。由上述叙述可知,卡西米尔力是由真空零点能产生的而并非负能量,因为负能量本身并没有办法作为能量进行做功。”
“真空零点能的利用方式:由于在新修正的理论当中,真空的亚稳态能层并非如同传统理论所预测的一样只有一个,反而是相当之多,且能级间相差能量较少,因而通过部分空间的真空衰变可以获取到能够进行应用的能量,同时满足对该部分空间进行概率方程中负能量所能影响的项的调节。需要注意的是,由于负能量的‘扩散’现象,即拥有负能量的空间会逐渐将周围空间以至于整个宇宙的真空零点能数值拉低直至负能量数值为零……”
观察者努力在意识网络中回答着他留给自己的这些问题。前两道是最基本的概念叙述,而接下来终于要迎来真刀真枪的计算了,这让并不善于将抽象概念具体化的观察者很是高兴。急匆匆地回答着问题,观察者完全没有注意到此时的他在做些什么。
直到观察者将所有的题全都答完了,准备交卷的时候。
他的意识接口开着,但是本人却睡着了。这可以说是致命的破绽了,如果观察者现在想要置他于死地的话,几乎可以说是轻而易举,但同样的,意识防火墙上留下的痕迹可以让执法人员以最快速度锁定凶手。好了,不要想太多了,交卷吧。这样想着,观察者启动了交卷的程序,准备完成这百无聊赖的考试。
但是错误有时候来的就是这么突然。观察者已经忘记了当时自己究竟是在哪个步骤上出现了问题,唯一能够在记忆中留下来的就是,当时他脑海中庞大的记忆数据从对面流送了过来,几乎要把观察者的大脑撑爆——如果不是他及时苏醒了过来,或许这件事情真的就发生了。
当时,在大脑迅速解读了流进来的种种情报之后,观察者的心里面出现了怎样的东西呢?
不甘。这两个字应该是最恰当的。他不应该承受现在的一切……虽然手段极端,但他是为了整个联盟好!时间……时间不是现在他们应该触碰的东西!
“……我很庆幸你没有把我当做一个疯子或者某个邪教头目。如果我把一切公开的话,社会上肯定会对我做出这样的认知的。你也明白,这就是科学界的自尊心。它是有益的,因为它让科学不断地修正错误并前往正确的方向,虽然在这同时又延缓了修正错误的速度,正如量子论横空出世的那段日子,可这是可以接受的东西……在除了这件事情之外的地方。我脑海中的这些资料会激起科学界更大的触碰禁忌的欲望,导致在正确的结论得出之前,你们就会犯下大错。”沉默了一会儿,他看着观察者的眼睛,“谢谢你能够接受我的记忆所叙述的一切。还有,对不起了,似乎你没办法再敌视我了。”
“不,不,我们本来就不应该敌视您……”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观察者最终说出了自己认为他现在应该最希望听到的词语,“……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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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的合同终于要到期了,葛先生。”心可以说是已经提到了嗓子眼,赫伯特表面上依旧一脸平静。总之,三个上等货色能不能保持住上等货色的情况,就要看这次摊牌了——不过这三个女的自己一定要收走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我的船现在已经靠上了里约热内卢的港口。我想,这应该是一次愉快的旅程。”
“我也是这么想的。那么,您在这种时候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明显皮笑肉不笑,葛祎伟说着这种客套话,“我们想立刻下船,因为还有些急事要做……”
“在这之前,我想,自己应该向你道歉,葛先生。”努力摆出一副诚恳的样子,赫伯特说,“我向你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实际上……”
“不必继续往下说了,赫伯特先生,因为我对于您的身份并不感兴趣。我感谢您将我们从塞得不远千里运到里约,但同样的,我也付出了相应的劳动。”明显是认识到了什么,葛祎伟嘴里吐出拒绝的言辞,“这都是建立在双方同意的前提上的。所以,你我的关系就到此为止了。最后,我很感谢您能够载我们这一路,就这样。”
“先等等,葛先生。明说了吧,我其实是做女人生意的……您应该明白那是什么。”立刻让手下拦住抬腿就要离开的葛祎伟,赫伯特终于把自己想要说的东西说了出来。看到对方的眼神明显变得锐利起来,他感觉基本上已经预料到了事情的结局,心中不由为三个好货色的浪费而惋惜,“我认为您的三位异性朋友在我的行业上很合格。您有兴趣和我合作吗?我的人脉很广,所以接到的客人……”
“好了闭嘴。想要让我做这种把她们三个卖掉的事情?”冷笑爬上了葛祎伟的嘴角,“其他不提,她们至少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是绝对不可能把救命恩人往火坑里推的……啧!”
虽然是当兵的,但是近身格斗可真的是很弱啊。看着明显试图先发制人掏出手枪杀出去结果被轻轻松松一拳打倒然后被控制住的葛祎伟,赫伯特摇了摇头:“我没能想到您的态度是这么坚决……现在这把手枪里面有一颗子弹,您真的不打算再考虑一下吗?我能够开出的条件真的很丰厚的。”
回答他的话果断而干脆:“呸,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我承认我因为已经靠港放松警惕所以被你钻了空子,但是想让我干下三滥的事情?没门!”
“真是可惜,可惜啊……”不知道是在为葛祎伟的生命还是为自己失掉的三个好货色而可惜,赫伯特叹了口气,举起手枪,让枪口慢慢逼近葛祎伟的太阳穴,“希望你能上天堂,葛先生。你是个好人,但是好人是斗不过坏人的。我会把你埋在这圣徒之城的,愿主保佑你。”
在这句话结束之后,他默默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砰!”
——不知道何时,被扔到房间里面的震撼弹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