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加入了一个人?算了,从刚刚的射击情况来看,对面明显不是专业的狙击手,好几发奔着假目标去的子弹都打空了。可能是因为战争不得不拿上狙击步枪的普通士兵吧,表现真是出乎人的预料,至少在狙击阵地判断上是这样。虽然对面的援军是三个目标女孩之一,双方的战力对比一下子就颠倒过来了……嘛,挑战更加有趣了,不是吗?

难掩脸上的笑容,K看着那个绿发女孩又一次让自己的命中落空,让自己的身影被废墟的墙壁吞没。那名女孩是目标之一,K深刻地了解她的战斗力,因此这位的加入足以颠覆刚刚对面那名狙击手的劣势。迅速把身子收回来,K听到身后的墙壁被子弹狠狠嵌入发出的响声,默默地退下这个已经打空了的弹匣。

“L,新出现的目标现在在哪里?我是说,那个女的。”

“你的前方十点钟方向二百米处。那名狙击手也前进了,现在有很大可能到了木质挡板正前方的灌木丛里面,可我不能确定。”耳机里,L用沙哑的声音诉说的情报还是一如既往的可靠,“我建议你立刻转移。他们的策略很明显,是想要让……”

“让狙击手在旁边提供支援,然后女孩冲过来杀了我。”抢过L的话头,K自信满满地说,“放心,我不会愚蠢到让敌人如此轻而易举的达成他们的计划。那名女孩受伤了吗?我应该有过一次有效命中了。”

“受伤?……如果是刚才的观察结果的话,我并没有发现她身上有任何明显的伤势,但是从胸部起伏来看呼吸应该急促了一些。”沉默了一会儿,L这样回答,“你能确定自己肯定命中过她吗?如果能够确定的话,不管哪方面都是相当不妙的情况。”

“啊,没错……嘿!”从一个已经扭曲变形的铁制框架下面穿过,K站起来,猫着腰,用小碎步向前前进着,“不管是我的手感判断出现了问题,还是那名女孩就是刀枪不入,都不是什么好的情况……咱们看来必须要要支援了。队长,你还在吗?”

“……火力压制?”

“对,火力压制,但是要慢慢来,把我和离我更近的那个目标的距离控制住。我得先试探一下她的能力。”队长还是一如既往不愿意说话啊。苦笑着摇了摇头,K从腰间摸出一发特种弹,塞入特种送弹口,“对了,加斯克尔怎么样了?”

“……很好,不用关心。”

话音刚落,K就听到了C系列的班用机枪三点射打到墙壁上发出的声音。终于到达了预定位置,他立刻趴下立起狙击枪的三脚架,在瞄准镜里认真观察着刚刚冲过来的敌人所躲藏的地方,可吉姆队长的机枪子弹射在无机材料上溅出来的火花却产生了一些干扰。稍稍皱了皱眉,K操作了一下自己的终端,将利用后期处理将瞄准镜中的火花消除,再次观察了起来。

对方不敢探头,说明机枪的火力对她能够造成一定的威胁。这个时候,敌人的狙击手应该在忙着转移阵地位置以跟上这名突击手,同时转而寻找消灭吉姆队长的机会。第二件事情是绝对不会发生的,吉姆有能力掩护好自己,所以我现在就能安心的……

稍等,似乎漏掉了什么?

心里突然打了的一个冷战让K的身体产生了一股恶寒。从头来一遍,敌人现在的组合是一名突击手外加狙击手,在狙击上他们不如这边,所以要追求突击手努力接近,狙击手掩护,最终让突击手达成击杀效果。然后,我启用了队长利用重火力压制住突击手的前进,逼迫狙击手将目标转向吉姆,而后由我来寻找对方的破绽最终完成击杀。

这个方案看上去很完美,应该不会有任何问题。是自己多心了吗?还是真的存在着自己没有考虑到的地方?

带着疑惑,K再次让自己的眼睛贴上瞄准镜,同时给自己的观瞄手下着命令:“L,寻找那名狙击手的踪迹,他现在肯定在试图向吉姆发动攻击。他的位置范围应该是你的一点到四点方向。03式的枪口焰虽然很明显,可敌人也能考虑到这种问题,一定要当心误导。”

“了解。”这是从这片区域的那个制高点传过来的L的话,“我是不会犯那种低级错误的……啊,我找到他了,就在……嗯!?糟……”

这是K的观瞄手在这个世界上发出的最后一个音节。在这之后,从他的两点钟方向,一发致命的子弹穿透了他的观瞄设备,射入他的大脑,让他的身体当场停止了生命活动。

K最一开始看到瞄准镜左上角的阵亡提示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那个清除火花的小程序出了点儿小毛病,L应该是碰上了一些小麻烦,但很快就会解决的。可当L迟迟没有汇报出敌人的位置时,他终于慌了神:“L?回答我L,敌方狙击手的位置呢?”

L的声音已经永远不可能再次出现了。通讯频道里面只传来了队长的命令:“立刻撤退,K,L阵亡了。阿拉伯人的攻势已经结束,再这样下去我们就必须面对以色列人的围攻了。”

“不,队长……不!L当然没有阵亡……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他不可能阵亡!”

“撤退,K。立刻撤退。我们没有时间让你这样闹情绪。”

“……”从吉姆的声音里面听出了怒意,K张了张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半响,仍处在恍惚状态的他点了点头,“啊,是,撤退……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绝对会,会见到L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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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呼,还好跑了,要是因为我崩了他们的狙击手忽然发起疯来我就真的惨了。”从腰间取下探测器扔了过去,葛祎伟浏览着自己的视野,在没有发现任何除了早苗的生命反应之后长舒了一口气,然后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左肩的疼痛还是让他皱了皱眉,“该死,该不会伤口又撕开了吧?果然不应该强制让自己的身体这么劳累……”

该死该死,越说似乎越来劲了。凝胶那玩意的副作用?不,应该是单纯岔气了……

忽然感觉左腹部一阵疼痛,葛祎伟立刻把手按在那里弯下了腰,右手把狙击枪扔到地上,脸上的表情从皱眉转变成了痛苦。做了几个深呼吸,感觉好了一点,他把左手放在膝盖上,伸手去捡地上的03式,正准备把那个探测器回收的时候,在他的视野里,一双脚轻轻地落地了:“葛先生,你是想要回收这个东西吧?”

“啊,多谢。”伸手接过早苗递过来的探测器,葛祎伟把它重新别到腰上,“真没想到那位就这么中计了,啧啧啧……还真以为我是个外行,只会消极地给突击手打掩护?要不是肩膀的伤老子……嗯,好像也没办法消灭他们小组,估计还是和之前一样的对峙局面……”

“葛先生,我们是不是去检查一下你刚刚说打死的那位观瞄手的尸体?”在葛祎伟自言自语感慨的时候,早苗忽然提出了一个建议,“万一没能命中……”

“没什么必要。不是说我对自己的命中率有信心,而是他们既然已经完全撤退了,咱们也没必要纠结一个观瞄手的生死。观瞄手,狙击手,只要有一个活着,狙击小组就不会消失,所以他们应该还会出现的。”摇了摇头,葛祎伟表情有些微妙,“根据那位狙击手显示出来的性格,他肯定会找我报仇。幸好,艾东奈也要走了,咱们正好和他一起行动。”

“这样好吗?因为我们三个,这个方向上的阿拉伯人兵力已经有了明显加强了吧?”脸上露出担忧的表情,早苗看向远方,“要是我们走了,他们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很难吗?”

“不仅仅是很难了,东风谷小姐。这个阵地肯定要丢。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又不是犹太人花钱请来的。”耸了耸肩,葛祎伟把手放在仰起脸用清澈的大眼睛询问着他的早苗,“阿拉伯人攻下耶路撒冷对于咱们来讲并不是什么坏事,别忘了,咱们的根本目的是寻找跟纳粹有关的雇佣兵的信息。”

“……就这样放弃曾经一起并肩战斗的战友,这……感觉有点儿无法接受……”

“呵,真没想到东风谷小姐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对以色列军队产生认同感啊。”开始轻轻抚摸早苗的头,葛祎伟的语气似乎变得和蔼了一点,“要是解放军能有这个荣幸该多好……的确,就这样放弃他们是有些让人无法接受,可是我们又能怎么做呢?说到底,东风谷小姐,我举一个你可能会不高兴的例子:我在五年前会帮助幻想乡,与我们现在在帮助以色列人的性质是一样的。的确,这些人是我们的战友,但是,”

说到这里,葛祎伟的手停了下来:“这里,不是我们的家啊。这里没有我们应该捍卫的东西。仅仅凭借这么几天、几次战斗建立起来的战友情,并不足以让这里成为我们的归处,所以当这里变得更加危险时,我们要离开。明白了吗?”

“……葛先生帮助幻想乡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吗?”

“嗯。”故意无视了早苗问这句话时寂寞的表情,葛祎伟点点头,“当然。关于这个问题,魔理沙比你问得要早得多啊,东风谷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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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惊讶地看着站在门口的两名卫兵,爱尔柏塔·舍利惊讶地看着自己的父亲,“您,您这是要干什么?我现在必须出去!”

“不,你当然不能出去,我的女儿。不要以为我并没有看穿你想要干什么。”带着悲怆的表情摇了摇头,她的父亲说,“你的朋友已经被我从机请到这里了。抱歉,我亲爱的女儿,在最近一段时间里,你必须处在卫兵的保护之下。”

“……为什么呢,父亲大人?”听到这句话,爱尔柏塔的心一下子冷了下来。换上了社交场合使用的冷淡但彬彬有礼的言辞,她问,“我只是想要前往日本去把我的朋友接回来。您不应该阻止我的,父亲大人,我承认日本战场很危险……”

“什么!?我的上帝,怪不得你要我给你定去台湾的机票,还要走了我在那里的私人机场的使用权!你是要去日本?”出乎爱尔柏塔的预料,她的父亲似乎并不知道她打算去日本接回丝达祾的打算。瞪大了自己的眼睛,这位舍利家族目前的顶梁柱嘴角抽动着,“我还以为你只是打算去台湾度假……我绝对不会允许你做这么危险的事情的!这是为了你的生命安全着想!不要忘了,中国人在日本上空设立了禁飞区!”

“……是的,这些我都了解。但我的朋友在那里,我必须要去救她。”尽管情况和预想中的有些不一样,爱尔柏塔依旧摆出了之前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必须,父亲大人。没人可以阻止这件事情。”

“你在说胡话。我是你的父亲。”

“但是我的父亲这个身份并不能成为你限制我的人身自由的理由!我有自己必须要做的事情……父亲大人,请你明白,这是女儿必须要做的事情!”

“这也是我必须要做的事情。听好了,我和你现在都很危险。”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语气,她的父亲严肃地说,“我们随时都可能被当做人质,或者是直接被灭口,原因就是我们光荣的家族。我不希望你出任何意外,明白吗?”

“我不会出意外的。如果我现在去日本救我的朋友的话,就更不会。”倔犟地反抗着对方,爱尔柏塔摇摇头,“任何政治阴谋都不会带到战场上来。因为在那里只需要铁和血……”

“所以我才不会让你去那里!铁和血?这是你应该接触的东西吗?你没有铁,所以只会看到血!自己的血!”暴怒地一挥手,她的父亲整理了一下燕尾服的领子,“好了,接下来我还有一个宴会要去参加——在这段时间内你不准踏出这栋宅子一步,直到我允许!”

“你……你这是……”

“卫兵都听好了,如果她要出去,我允许你们使用武力,只要不伤及性命!再见!”

呆愣着望着父亲大踏步迈出门的背影,和在门口荷枪实弹的两名卫兵,爱尔柏塔有些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睛,然后瘫软到地板上:“他不是我的父亲……他绝对不可能是我的父亲!绝对,不可能!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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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灵梦?”在灵梦因为疑惑而回过头去看了一眼的时候,她的耳机里面传来了魔理沙的声音,“啊,我知道了,在考虑反攻的事情吗?不行哦,刚刚早苗跟我联系说,小伟打算等等就撤退,我们还是尽快和他们汇合……”

“哦,知道了。”收回自己投向远处的目光,灵梦点了点头,“我马上就到。”

是自己看错了吗?就算不是,现在也丢失了她的身影了。不过,总感觉,那个人此时此刻应该就在某个地方窥探着这里……

那个在蒙古曾经差点儿杀死小伟的白色女人。毫无疑问,如果是她的话,肯定会跟纳粹扯上关系的。但是如何才能找到她呢?嗯,或许……

脑海中模模糊糊有了计划,灵梦抬头望了望天空,继续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