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啊……”握住还露在伤口外面的箭柄,将其一口气拔了出来,葛祎伟深深地吸了一口凉气。幸好,伤口还没有感染,而且和子弹不一样,弓箭没有办法翻滚造成空腔,单纯的穿透伤处理起来要轻松得多——虽然也就是处理起来要轻松得多吧,“混蛋……估计有段时间不能用左胳膊了。偏偏咱们还是在战场上……啧。”
耶路撒冷。之所以把这个地点定为转移出来的位置,葛祎伟是根据从八意永琳那里得到的情报作出的决定:时间机器在纳粹手里,之前则由月都保管。这个情报解决了他的很多疑惑,像是纳粹不使用甚至在悉尼很干脆地放弃了时间机器的原因或许是因为他们搞了五年都没有搞清楚时间机器的使用方法,而且那个东西是由月都“保管”而并非“制造”,或许它和幻想乡出自同一批人之手?
围绕在时间机器上的谜团太多了,而想要解决其的第一步肯定是要把它找到。在第三次世界大战开始之前,地球上总共进行着两场战争,中日战争和中东战争,而五年后的所有资料都表明,中东战争是纳粹势力在背后一手操纵的,此外还有英格兰的独立等等大大小小的事端。在这个时间点上纳粹究竟在哪里就算对于从五年后来的葛祎伟来说依旧是一个谜,所以他只好选择现如今和纳粹关联程度最高而且作为一名士兵最容易获取情报的地点。
“没记错的话,纳粹现在的军事力量应该是全都隐藏在一个私人军事公司下面的,”一边让早苗帮忙把伤口包扎好,葛祎伟一边努力思考着,“但是那个公司叫什么我可是完全不知道啊……风见小姐,你当过佣兵,对于这件事情你有什么头绪吗?”
“没有。而且,我也不是雇佣兵……算了,说了你也不信。”忽然瞥到了葛祎伟脸上的表情,站在窗口边的风见幽香一脸厌恶的表情,“我只和情报贩子接触过,接触方式是在可以杀人的地方杀人,然后他们就自己找上来了。你似乎辜负了我的期待,人类。”
“……是,我必须要承认这一点。对此我十分抱歉。”举起一只手表示老老实实地承认错误,葛祎伟无奈地点点头,“不过按照刚刚从单兵作战单元上收到的新闻,耶路撒冷已经被阿拉伯人团团围了起来。为了行动方便,您还是和我们在一起比较好。……嘛,看到在日本失踪的士兵突然出现在了耶路撒冷,真不知道指挥中心会有什么反应……”
“好啦葛先生,你现在不要考虑那么多,安安心心养伤,伤养好了才能想其他事情不是吗?”给纱布打上一个让葛祎伟感觉有点儿无语的蝴蝶结,早苗从跪姿改变为站姿,拍了拍膝盖上的土,“其他的事情我们会想办法的。”
“哦,不过我还有几句要嘱咐:第一,东风谷小姐,这里的地板又不是榻榻米别随随便便就用跪姿,中国有句古话,‘男儿膝下有黄金’,男女平等这么长时间了所以也适用于女性,我从小听到的观念是,下跪表示的是臣服,就是跪天跪地跪祖宗或者不要脸出卖尊严的时候用,你这么一拜我我总感觉欠你什么一样。”用这么一句近乎没事找事的话当做铺垫,葛祎伟接下来的话则是切实的严重问题了,“第二,你说让你们想办法……好吧,我就问一句,我们今天的早饭在哪里?咱们是大概天亮的时候苏醒的,被阿拉伯人赶着上蹿下跳了这么久,太阳也算快要正当头了,伙食问题可是一点儿都没着落。”
“唔……我记得那边不是有个超市吗?啊,那栋建筑是不是超市?总之是卖东西的地方。”抬着头想了想,早苗忽然指向一个方向,“我们可以去那边找食物。”
“但是这里又不是灾区,这里是战场来着。那里原来应该是个超市,不过现在变成了以军的关键据点。嗯,不错,里面肯定有吃的,因为犹太人要长期驻扎在那里,弹药物资应该备好了,可惜的是,对于我们而言,占据那里唯一可能的方案就是趁着以军和阿军激烈冲突进行突袭,凭借你们的战斗力成功几率不会太小。可是啊,”看了看早苗指的方向,葛祎伟摇了摇头,“超市一旦被攻陷,以军的防线会出漏洞,阿军肯定会增强攻势。到时候,我们这五个人需要在超市里面面临以阿两军的夹击。你要知道,东风谷小姐,你们四个个体实力强大,可以类比成尖刀,尖刀在进攻的时候可以一下子捅进心脏,可是打防守战……啧,劣势太大,我们能守过以阿各一轮冲击就算好的了。”
“那……那我们不一定非要跟他们战斗啊!”忽然一拍巴掌,像是突然冒出了个好主意一样,早苗的眼睛闪闪发亮,“只要大家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停东风谷小姐。别说咱们了,就算是耶路撒冷的犹太难民以军都不一定会把可以归类为战略物资的粮食分出来吧?……啊也不对,要真这么耗上太长时间,比如阿拉伯人要围点打援的话那肯定要开放粮仓……反正你就知道他们绝对不会分食物给一伙来历不明的东方面孔就对了。”叹了口气,葛祎伟解释着,“就算你们想充分发挥性别优势也不可能:我问你东风谷小姐,你的英语水平已经到了能和以色列人交流的地步了吗?现在大结界那便利的翻译功能可是已经没法帮我们了。我的英语水平最多就是说两句日常用语。所以,在下一波阿拉伯人的进攻到来之前,我们没办法跟任何一方达成友好关系。”
“……这么说,等下一波进攻到了就可以了?”
“啊,那时候只要站站队就行,想在战斗中的士兵表示友好是一件特别容易的事情,你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攻击他的敌人,然后等战斗结束举起双手走到他们面前。在这之前,我们能做的事情只有……”
“去尸体上搜集食物。真是的,说出来感觉胃口就没了。”忽然,葛祎伟的腿上被扔了一包速食食品,“我和魔理沙刚刚往前走了两步找到的。味道有点儿怪……”
“没伤到吧?”撕开那个东西的外包装,嘴里叼着那块饼干,葛祎伟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灵梦的脑袋,“真心可以啊,上司,能考虑到这个层面了。不过你们没捡个水壶回来?刚刚我检查了一下,附近停水停电,这里又是中东……唉。”
“这个地方你们是怎么找到的,小伟?”摘下帽子放在地面上,然后整理了一下头上那个发箍终端,魔理沙一甩头发,指着这个临时的休整点,“看上去蛮不错的嘛。”
“呵,以军的封锁线穿不过去,阿军的封锁线也穿不过去,能做的只有在交火线上找这么一个破烂的掩体了。”苦笑了两声,葛祎伟啃了一口饼干,“看现在的情况,耶路撒冷的战事已经要开始从野战转变为巷战,所以咱们的睡眠和休息可完全不敢保证,要是突然被炮火叫醒了可千万别说我没提醒过你们啊。”
“这场战斗看样子会拖很久。”出乎所有人预料,一直安静地在一旁站着的风见幽香突然主动说话了,“双方的兵力差不多,而且这座城市城区面积大,建筑密集,很容易打成胶着战。进攻方那边似乎也不急于占领城市……人类,你刚刚说了‘围点打援’是吗?那是什么?”
“经典战术。唉,要是林总司令在的话,他肯定能给你一个详细的解答。”耸了耸肩,葛祎伟的话里面没有体现出要详细解释的意思,“阿拉伯人是在等埃及的动作,同样也是为了消耗以色列的有生力量。耶路撒冷很重要,政治宗教经济文化中心,城区大建筑密集是肯定的,我甚至怀疑光是在这里拉锯战打上一个月都有可能。在‘五年前’,这场战斗是因为中子弹的突然出现才结束的……”
抬起头看了看天,他将饼干的最后一块放入嘴里:“接下来,咱们的任务:第一,赢得以色列人的信任,至少能争取与与一小队士兵并肩奋战;第二,密切注意阿拉伯军队方面任何有雇佣兵特征的人……要抓活的,我们要试图从他们嘴里挖到纳粹的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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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廖沙?阿廖沙!醒醒,阿廖沙!”察觉到有人在晃自己的身体,阿列克谢揉了揉眼睛,直起身子:“嗯?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我们到耶路撒冷了。”这样说着,他此行的战友其中的一名,奥西普——可笑的是,这名战士和阿列克谢的儿子的名字是一样的——摘下了他背上的苏格兰长弓,“接下来要穿过阿拉伯人的阵地。不过,这耶路撒冷看样子是进去容易出来难啊……”
“……奥夏,你能不能帮忙说服沃罗诺夫,让他扔掉那个沉重的手风琴?”听到这句话,阿里克谢跳下车,从后备箱里面拿出自己的武器,然后略显不满地看了看另一名战友,“我们又不是军乐队,我们到这里来是为了伟大的俄罗斯母亲而战斗的!”
“好了阿列克谢,请不要对我的手风琴抱有偏见,伟大的俄罗斯母亲是不会介意在战斗过程中有浪漫的音乐妆点的。”将自己一直很宝贝的手风琴装到盒子里背在身后,沃罗诺夫拿起了属于自己的那把PF轻机枪,“啊,安德烈设计师的作品总是这么……”
“那是我父亲的作品,他的名字叫做费多尔·安德列维奇,安德烈只是他为了纪念父亲和老友而用的化名。”忍不住出言反驳了一句,阿列克谢略有些愤懑地检查了一下手上这把FK86的情况,“唉,我的父亲……”
“怎么,他还是对你的工作不支持吗?”因为对阿列克谢的家庭情况有所了解,奥西普一边拉了拉弓弦一边问,“你们两位应该好好沟通一下。”
“沟通了很多次了。他总是在反复强调叶莲娜的生活多么辛苦,奥……我儿子是多么寂寞,可这些我都明白!算了,在执行任务之前提这些毫无益处。”看着奥西普又拔出了自己的双手长剑用丝布擦拭着剑刃,阿里克谢挠了挠头,“奥夏,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冷兵器呢?与电磁步枪相比,长弓并没有什么优势啊。而且你又坚持不使用机械弩……”
“弓箭从来都不是我的主要武器,这把长剑才是。”把剑竖在面前,奥西普端正的脸上反射着冷冽的银光,“这不仅仅是我的爱好,也是我想要证明的事情:兵器并不是能够决定生死战斗的主要因素。战斗的主体还是人,也永远会是人……”
“嘿,兄弟们,我们或许该出发了。”在奥西普继续之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沃罗诺夫说,“其他七个人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话说,你们认识他们八个吗?”
“他们和我们不是一个系统的。”耸了耸肩,阿列克谢如此解释,“但是这次行动我们必须合作,毕竟这里是中东,是已经爆发了战争的耶路撒冷,是他们的专场,有很多很多我们不熟悉的东西。中国人究竟为什么要从法国跑到这个鬼地方来?”
“自然是为了摆脱一直追着他们的欧洲人。听上头说,要不是那些中国人很聪明地选择了空中路线,在中间他们肯定就被重重设卡的欧盟特种部队射杀了。”“噌”的一声将剑入鞘,奥西普回答,“走吧。崭新的阿拉伯帝国的军人……会不会给我意外的惊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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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吉姆,加斯克尔!真高兴能在这边看到你。”收起自己的狙击枪,K一脸惊喜地看着自己的两名战友,“你们为什么回来到耶路撒冷?我记得你们应该是在狙击中国间谍……”
“他们逃到耶路撒冷了。”异色瞳里面闪着妖艳的光芒,加斯克尔回答,“倒是你,K,和L的任务完成的怎么样了?那名国际通缉犯……”
“不行,完全找不到符合目标特征的女性。不过这才过了几天,耶路撒冷这么大,找不到应该是正常现象。”很积极地耸了耸肩,K这样回答,“看了看她的履历我还是感觉很奇怪。怎么会有这样的杀手?专门挑发生战争的地方,而且杀人还神神秘秘的,要不是有那么多已经疯了的士兵的目击报告,我才不相信会存在这号人物呢。”
“美国人好像已经追捕了这名罪犯很多年了。但这应该是国际刑警的事情,为什么会交给我们?”这时,从被黑暗笼罩的门的那一边传来了一个沙哑的声音,“我实在是想不明白。”
“或许是因为这名逃犯的悬赏金够高,老板打算用这笔资金来更新装备吧。”打了个响指,K这样跟自己的观瞄手开着玩笑,“好了L,你就那么喜欢黑的地方吗?队长和加斯克尔都在,你也应该出来给他们两个热烈的拥抱才对吧。”
“……狙击手本就应该与黑暗为伴。倒是你,太向往光明了,K。”
“你什么都好,但就这一点太死板了,L。”耸了耸肩,K伸了一下舌头,“好了,吉姆,加斯克尔,咱们的新目标是谁?传到我的终端上吧。”
默默地点了点头,吉姆放下那挺班用机枪,熟练地操作了两下终端,然后做出了补充说明:“一男一女。男的可以杀掉,女的要留活口。”
“嗯……留活口呢。也就是说,只需要留活口就可以了,对吗?”扶着下巴想了想,K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似乎,有些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