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苗此时的精神状态已经无限接近于崩溃的边缘。或许是因为整个名古屋市并没有多少军队防守,进行进攻任务的解放军把大部分兵力都放到了对于这支小队的围剿上。现在,双方的兵力对比已经变成了天文数字,刚刚的一轮炮击让自己、灵梦、魔理沙和要救出来的三个人把通讯器全都遗失了,这让六个人与那四名在战场上的老兵完全脱离了联系。现在,她们几个只能寄希望于把动静闹得尽量大一些以引起其他四人的注意了。
不过令人惊奇的是,就算如此,仍然没有一个人受伤或死亡——至少她们六个是这样的。
“奇迹「白昼的客星」!”
“我真的想不到,居然能够在有生之年遇到真真正正的魔法使……”躲在一栋矮墙下面,丝达祾拍了拍头上的土,“而且,对方之中还有一个人和自己长得这么像……”
“安静点丝达祾!她们都在战斗,我们却在一边聊天?这怎么行呢?”埃达指了指把枪架在矮墙上正对外面打着点射的爱尔柏塔。可以看出来,三年没有摸枪让她已经遗忘了不少训练中所学到的知识,这从她那有些僵硬的射击姿势就可以看得出来。
“可是,我们难道还能做其他的事情吗?比如,为她们在一旁加油助威?”丝达祾被自己所提出的这个建议逗笑了。这位对于战场还没有多少概念的普通人还没有直面过死亡,到现在她只看到了倒塌的建筑物和飞溅的尘土,这纵然让人感受到极大的视觉冲击,但想让人感受到恐惧无疑还是差那么一点——作为一名建筑公司的职员,丝达祾还是见到过几次高楼爆破的。因此她仍然有说笑的心情,“就像电视上的那些拉拉队一样?”
“丝达祾!这不是在开玩笑!这是战场,是会死人的!”与同伴不同,一路的经历早就让埃达明白了她们这群人究竟在干什么,“认真一点啊!这和那些文学作品里描述的东西完全不一样!求求你相信我吧!”
“哦?……哦,好吧。”丝达祾带着疑惑的表情点了点头,便不再出声了。
“你们两个应该搞错了一点!”原本在天上熟练地躲避着子弹的魔理沙降落了下来。虽然看上去她是专门来对两个人进行说教的,但事实上她只是有些口渴来要些水喝——在战场上,这么缺心眼儿的事情估计只有她能干出来了,“只有我是魔法使,那两个人都是巫女才对!”
“巫……女?”看着一个除了服饰和自己相差无几的人站在对面跟自己说话,丝达祾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别扭,“那是干什么的?和魔法使有什么区别吗?”
“巫女啊,那就是……”
“别在下面聊天了,快来帮忙啊!”上方传来灵梦的声音。魔理沙骑上自己的扫帚,又飞了上去:“来了来了!”
“与其说是魔法使我倒是感觉更像魔女不是吗?就差一只黑猫了……”地面上,丝达祾小声自言自语着。突然,她拽了拽一旁的埃达:“埃达,有个人过来了!你看,就在那里!”
“什么!?”原本神经就一直紧绷着的埃达差一点跳了起来,她立刻抬起了不知道从哪里捡到的98式手枪,“爱尔柏塔,我们的背后有敌人!”
还未等三人反应过来,一颗烟雾弹就被直接扔到了她们脚下。浓重的烟雾很快就覆盖了这个区域,在这当中的三个人都睁不开眼睛。丝达祾感到自己的手腕被谁抓住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恐惧涌上她的心头:“放手!咳咳咳……给我放手!”
“真是令人伤心啊。”出乎预料,来者说着标准的通用英语,而且还是一个女人,“烟雾快消散了,本来想趁机带你们转移到另一个更加安全的掩体后面呢……你们对于这栋矮墙生出了特殊的感情吗?”
“快看啊灵梦!”魔理沙大呼小叫的声音传到丝达祾的耳朵里,“这就是所谓的女忍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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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另一边。
“呸,呸呸呸。”把嘴里的土吐出来,葛祎伟站起身,环视一下周围,立刻窜到一个在这场炮击中幸存下来的掩体后面。随后,他开始浑身哆嗦起来,就像是一名中风患者犯病了一样,直到把身上的大部分土都抖掉才停止。他掏出通讯器,拍了拍上面的土,开始大声骂了起来:“K你这个乌鸦嘴就不要再胡说了行不行?都还活着没有?”
“放心吧,我和吉姆他们联系上了,都活着呢!不过这种阵势还真是少见啊,我都开始佩服起你这种在战场上存活下来的老兵了!”K的声音听上去精神满满,但距离非常近。葛祎伟一抬头,看到了那头沾满尘土的金发,“你的通讯器已经坏了,用这个新的吧。不过我们和VIP以及你的三个女同伴失去联系了,队长问你有什么看法没有?”
“希望她们是在一起,只不过把通讯器弄丢了吧。我们找一段时间,找不到的话……就只能先去找防辐射服离开了。不过我可能需要休息休息,实在是太累了。”接过K扔过来的新通讯器并戴到耳朵上,葛祎伟靠着墙根坐了下来。
“休息?别开玩笑了兄弟!”K往葛祎伟的脑袋一敲,“他们已经上来了!”
“真是的,为什么速度这么快?”葛祎伟闷闷不乐地爬了起来,“炮兵们果然都丧心病狂,这次一口气就砸下来了不下一个基数的弹药,在自己呼叫的时候感觉挺爽,结果轮到自己头上……唉,都是泪啊。”
“就算你这么说……大炮兵主义难道不是解放军的传统吗?”K拿起自己的狙击步枪,开始对远方暴露了的士兵们进行“点名”,“我就不信,他们还能把航空支援请过来……哎?为什么他们停止冲锋了?”
话音刚落,两个人就都听见了强-24那低沉的引擎声。
“MD你的乌鸦嘴究竟是有多么灵啊!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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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轨道变更完成,坐标锁定,天宫五号准备进行轨道轰炸任务,倒数三分钟计时……”
“等等!计算机里混入了病毒程序,与地面的联系断掉了!而且,轰炸坐标也被更改了!”
“什么?程序员03,你的送话器出现了问题吗?我听见了杂音,你在说些什么?”
“这里是程序员08,三号屏幕上似乎出现了什么奇怪的……天啊,我看到了什么!”
“程序员08,你说什么?几号屏幕出现了问题?”
“龙!那个东西是龙!我绝对没有看错!是西方传说中的有翼龙!空间站早就发现它了,但根据雷达信号计算机把它判断成了太空垃圾……它在向这里发射些什么东西……该死!它开始对传感器下手了!警卫部队!警卫部队快阻止它!”
“站长!我们在外壳上发现了这个东西!”
“你怎么直接跑进来了?进来之前要敲门!”
“没时间了站长!快看看这个,它入侵了站里的计算机,这次轰炸的坐标被更改了,现在所有的程序员正在着手进行对抗,但根本不起效果!”
“这种东西入侵了计算机!?这应该是某种真菌才对吧!它怎么可能入侵计算机?”
“要不然坐标被更改的事实究竟要怎么解释?原本我们的任务不是对印度的部队进行支援吗?现在坐标被这些王八蛋改到了日本!”
“五号、九号、十三号传感器报废了!站长,请求动用太空战武器!否则空间站会完蛋的!”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算了,顾不了那么多,按照六号预案,天宫五号进入太空战争状态!损管分队对已被寄生的计算机模块实施物理爆破,批准使用所有常规太空战武器!另外,尝试尽快与地面指挥中心取得联络!利用真菌生物对计算机实施物理入侵?以前演习时设想的情况居然真的可以发生啊……”
“发射已经完成了?希望这次意外发射不会造成太大的损失吧……”
这个时候,尚在地球的奥斯特放下手里的电话,抬头看向天空,笑了:“看来,我们两个想到一起去了啊,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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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MD……我居然躲过了强-24的追杀?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葛祎伟一屁股坐到地上,拿出水壶开始往喉咙里灌水,“累死我了……你们特种兵整天就干这种事情?我总算是明白为什么你们会变成非人类了……”
“这种事情?兄弟你别开玩笑了,特种兵的任务说到底就四种:杀个人,跑回去;救个人,跑回去;偷个东西,跑回去;毁个东西,跑回去。就本质上而言,除了战斗技能,我们和小偷也没有太大的区别。”K的体力明显也有些透支。他坐到葛祎伟旁边,把狙击枪靠到墙上,开始整理他那一头落满尘土的金发,“总是干这种事情特种兵也会没命的。你以为我们真的就像文学作品里描述的一样神通广大无所不能?”
“当然不可能了。不过,我知道至少你有一项逆天的技能。”葛祎伟白了对方一眼,“乌鸦嘴技能MAX。我现在正在考虑一件事:老实回答,你究竟是不是欧洲人秘密研制的战略武器?”
“战略武器?会不会真是呢?那现在我是绝对安全了,政府是不可能就这样让我这个战略武器死去的。”K躺了下来,“等解放军上来了叫我一声啊,我先打个盹儿,这一路跑过来实在太累了……炮火覆盖,航空支援,然后又会是什么?轨道轰……”
“你要是敢把最后那个字说出来我现在就毙了你信不信!”
“呃,貌似……”K“噌”的一下子坐了起来,手指向天空上的几个小白点,“已经晚了。”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然后,默默拿起自己的武器——跑路!
“K我告诉你,你要是以后再管不好那张破嘴我肯定要毙掉你!”
“等我们先活下来再讨论这件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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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管我了队长!你看,中国人上来了!”
“闭嘴。”
吉姆开始发力,想要把压在加斯克尔身上的水泥板抬开。倒霉的加斯克尔在那轮凶残的炮击时居然躲在一栋上个世纪的钢筋混凝土建筑内,结果就像现在这样,一半身子被压到了水泥板下面,动弹不得。
纵然吉姆的力气比一般人要大,但却仍然在人类的范围内。他还是失败了。
“放手队长!否则你也会死的,任务怎么办?你不是最讨厌完不成任务吗?”
“闭嘴。”
吉姆拍了拍手,以稍稍缓解疼痛的感觉。他开始四下寻觅,希望可以找到什么可以充当杠杆的东西。这时,一发子弹穿透了他的左肩,让他眉头轻微皱了皱。
“队长!你看天上!轨道轰炸,是轨道轰炸!你现在必须离开这里!”
“闭嘴。”第三次,吉姆终于多说了一些话,“我已经和K说了,你我都没事。说到做到。你我都会没事的。所以现在,闭嘴。”
“队长……我发过誓,我永远不会成为累赘的……永别了,队长!一定要完成任务!”加斯克尔声嘶力竭的喊声让吉姆抬起头。可他看到的,只剩下了右手握着那把他最喜欢的手枪,太阳穴开了一个洞的加斯克尔的尸体。
“你会上天堂的,加斯克尔。”吉姆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上帝……保佑你。”
说完,他拿起自己的武器,离开了这里。随后,一发轨道轰炸用的弹药命中了这个地方,在地面上再出一个大坑。不论是加斯克尔的尸体,还是压在尸体上的水泥板,全都不见了踪影。
战场上可没有让人感慨和悲伤的时间。不过,就像中国人说的,比起普通步兵,因为能力要强上不少,在对于失去战友的承受力上,特种兵明显要弱啊。
躲在掩体中,吉姆从兜里拿出了一个小酒壶。烈酒的气息让他稍微平静了一些。
但是,左肩上的伤口仍然在淌着血。
就像他现在的内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