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眉头微皱。
他教导孟小溪,“你也太没底线了。”
“你不能因为我长得俊,就说什么是什么,虽然我长的是挺俊的。”
“你得有学会自己思考,千万不能当花痴。”
孟小溪猛点头。
顾公子在教训人的时候,居然也这么帅气。
顾白见她这幅样子,头疼。
“算了,你还是先作画吧。”顾白把砚台推给她。
“好。”
孟小溪美滋滋的取过笔,眉目含笑的画起来。
她不时地抬起头看顾白一眼,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为顾白作画。
顾白真想送给她一句,舔狗不得房子。
很快,孟小溪停笔,把画纸递给王守义,“喏,这就是司司。”
顾白他们探头看。
寥寥几笔,栩栩如生,眉目甚至可传情。
顾白点头,“不错,不错。”
孟小溪幽怨,“顾公子,司司入得了你的眼,我入不了?”
顾白抬头,“你别误会,我是说画画的不错,至于长相…凑合吧,反正都没我好看。”
一旁的李浮游扶额。
以他娶了三十八房妾室的经验,顾白得孤独一辈子。
王守义得了画像,起身准备去查案子。
“你得抓紧点儿了。”李浮游提醒他,“冼鱼再过几天就要去会稽郡了。”
“他庄园卖掉了?”
李浮游点头,“何止庄园卖掉了,一些奴婢也卖掉了。”
会稽郡乃郡城。
世家豪门多如牛毛,居之不易,置办庄园更是难,冼鱼庄园里的奴婢自然不会全带走。
王守义纳闷。
“他那庄园闹鬼,现在已经全城皆知了吧?哪个傻子,手里银子多的烫手,买他的庄园。”
顾白扭头看李浮游。
“余杭城内,银子烫手还傻的,只有眼前这么一位。”
李浮游放下茶杯,惊讶:“老顾,还是你懂我。”
“我懂你大爷。”顾白忍不住说。
“你买那庄园作甚?”
李浮游摇头,“没什么用,就买来玩玩。”
顾白无话可说。
王守义提着画像走了,他还真怕冼鱼走了。
余下的人,顾白继续抄书,孟小溪望着顾白发呆,李浮游则舒适的躺在谢长安身边。
“不成,昨晚累死我了,我得睡个懒觉。”李浮游呻吟一声。
“合着我这儿成客栈了。”顾白无奈。
他又问孟小溪,“你还有什么事?”
“我来买书。”
孟小溪依旧规规矩矩正坐,“买诗集,有那首无言独上西楼的。还有…”
她仔细回想在,“哦,对,牡丹亭。”
顾白停笔。
“呃,诗集卖完了。”
不是卖完了,顾白压根没来得及抄,他的《牡丹亭》也才抄了一半。
“卖完了?”
孟小溪眉头一皱,“那底本呢?”
“呃…”顾白犹豫一下,“底本有。”
“让我看看。”
“我记在心上了。”顾白终于明白说谎有多难了。
“心上?”
孟小溪审视顾白一番,最后展颜一笑,“那把我放在你心上,进里面瞧一瞧,好不好?”
不曾睡熟的李浮游撇嘴。
若是有姑娘向他说这情话,他现在得有一百房妾室,到时候…
算了,肾疼,还是睡觉吧。
在睡觉之前,他听见顾白回答:“你傻呀,我说的记在心上,是脑子记住了。”
嗯,老顾长这么俊,还只有一丑女仆相伴是有道理的。
孟小溪听了顾白的话并不恼。
“那我看看《牡丹亭》。”
“呃,牡丹亭也被买走了。”顾白汗颜,广告打太早,效果太好了也不好。
“你把《牡丹亭》也记在脑子里了?”
孟小溪一双会说话的眼睛,饶有兴趣的看着顾白。
顾白还真把《牡丹亭》记在脑子里了。
于是,他理直气壮的说:“那当然!”
孟小溪笑了,痴迷的看着顾白,“顾公子,你说话的样子也这么好看。”
顾白急了,“你怎么能不信呢,你看看…”
他把面前的纸张往孟小溪面前一推,“我正在抄呢。”
孟小溪低头看,这才发现顾白面前的纸张正是她要找的《牡丹亭》。
顾白正抄到了《牡丹亭》劝农这一折。
“红杏深花,菖蒲浅芽,春畴渐暖年华。竹篱茅舍酒旗儿叉,雨过炊烟一缕斜。提壶叫,布谷喳,行看几日免排衙。休头踏,省喧哗,怕惊他林外野人家。”孟小溪念着。
等她抬起头时,孟小溪看顾白的脸更痴迷了。
“公子真是才华横溢,这词儿写的,韵押的极好,郎朗上口,唱起来想必也很好听。”
顾白纠正她,“不是我…”
“我知道,汤大家写的。”孟小溪替他回答。
顾白看着她,“可我怎么觉得你理解岔劈了?”
“没有。”孟小溪举起拳头,一脸狠样,“这就汤大家写的,谁要敢说不是,我跟他急!”
“这个…”
顾白还真没法纠正她。
“顾公子,那汤大家还写过别的戏本吗?”孟小溪问。
“有,《紫钗记》、《南柯记》、《邯郸记》都不错。”顾白脱口而出。
“那些戏本呢?”
顾白理直气壮,“全被我记在脑子里了。”
“顾公子记性真好。”孟小溪笑着点头,一副我知道,但我不说破的样子。
顾白这次有办法纠正她了。
“我这不是聪明,我只是对此深有研究,精通此理。”
毕竟,他上辈子就是做这个的。
虽然因为做这个,成为了书呆子,为此被人嘲笑迂腐。
但有时候,喜欢就是喜欢,因为喜欢,所以挂在嘴边,忍不住在生活中就引用出来。
孟小溪点头,“对,顾公子说的都对。”
顾白停止说话了。
他望着孟小溪,最后还是说出了那句话:“你小心没房子。”
孟小溪莫名其妙,“我有哇,还有一个大院子。”
她回头环顾,“得有你这儿五个这么大。”
顾白不说话了。
孟小溪又眉目含笑的看着顾白。
“顾公子,你写…不对,你抄你的,我看下前面的成不成?”
“也成。”顾白点头。
但他提醒孟小溪一句,“到时候你得买呀。”
白瓢是不对的。
“嗯,嗯。”
孟小溪点头,把顾白写好的稿子整理后,正襟危坐准备看。
顾白当真觉的她这坐姿累。
“你可以放轻松,不用这么规矩,就当在自己院子里一样。”
“那样不太好吧?”孟小溪正色。
“没事儿。”
“女子那样太失礼,会惹人不喜的。”她又说。
这个世界,对女人虽然也有礼数,但并不严苛,也就与前世唐朝之前差不多。
顾白摆手,“不会。”
为了让孟小溪别太拘束,他还补充一句,“反正你什么样我都不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