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呀。
祖母风里来雨里去,不至于为了他的清白,把全家性命搭上去。
再说,他是个男的,清白不清白的不重要。
抑或者看上他的是权贵之女,想要把他抓去当奴隶,这样就可以为所欲为?
顾白觉的这个靠谱。
“呼。”
顾白深吸一口气。
他来到这个世界后,天生短命,那时候就立下决心与世无争,好好活下去。
想不到啊,居然因为美色,为家人招来了祸端。
也罢,王侯将行宁有种乎!
就算捅穿这片天,他也要为家人报仇。
“这是十几个姑娘都有谁?说!”
顾白催他。
“西城的豆腐西施,流水街王员外家姑娘……城中首富李浮游的二十三妾……烟雨楼的初云,五嫂鱼羹的女儿,哦,对了,还有旁边酒垆的半老徐娘。”
老梁一口气数了十几个。
“就是这些人,你,你现在可以拉我上去了吧?”
他又感觉到有鬼在往下拽了。
顾白这时候已经惊呆了。
这些人,可真是好大的“权贵”呀。
“不是我说兄弟,就盗你些贴身衣物,至于要把我杀了?”老梁想哭。
这都些什么人啊。
顾白尴尬的和勾子对视一眼,把他拉上来。
“敢情你就是那亵衣大盗啊。”勾子恍然。
“不然呢?你们以为我是谁?”老梁问。
“咳咳。”
顾白错开话题,“你这贼,男的贴身衣物也盗。”
“我以后不盗,绝对不盗了。”
老梁气喘吁吁,危险系数太高了。
他选择盗衣物,一来糊口,二来被抓住了也不会受罪,顶多打一顿。
想不到今晚居然碰见了这么奇葩的主仆俩,居然要杀他。
勾子疑惑,“我听说你偷了徐娘她们的衣服,这怎么又帮她们办事儿了?”
老梁垂头丧气,“我被她们抓住了。”
勾子惊讶。
“你…你…她们几个女子,可以把你抓住?”
勾子不由得鄙视他,“你还大盗,小蟊贼还差不多。”
老梁不服气,“我,我不是作案时被他们抓住的,我,我是…”
“你是怎么被她们抓住的?”顾白问。
“我是在卖赃物的时候,被,被她们抓住的。”老梁低下头。
勾子扶额,“你这贼当的,真够笨的。”
“哎。”顾白摆手,“罪不在这位兄台,我看他轻功还是不错的。”
老梁抬起头,自豪的说:“那是当然,不瞒你们说,我梁君子盗窃之术一流!”
梁君子?
顾白撇嘴,这名字与职业可真够贴合。
当然,现在不是吐槽这个的时候。
他把梁君子扶起来,“老梁啊,你之所以被她们逮住,主要是缺少团伙。”
“团伙?”梁君子疑惑。
“对。”顾白请梁君子到书屋中详说。
“假如你有团伙,在卖东西时,就不会被她们抓到了。”
顾白请他坐下后,为他倒一杯凉茶。
梁君子饮一口茶,点下头,“你说的还真是。”
“不过,你为人倒是不错,她们抓住你后,让你来偷东西,你还真来了。若是我,早逃之夭夭了。”顾白饮一口茶。
梁君子苦笑,“我,我在家里卖这些东西的。”
“咳咳。”
顾白被呛住了。
笨贼他见多了,但这么笨的贼,真是头一次见。
不过,也幸好这贼笨,才被他套出话来。
“这么说,徐娘知道你家在哪儿了?”顾白漫不经心的问。
梁君子点头。
“离这儿远不?”
“不远,就在春堂园对面的花柳巷,最破的那个门就…”
梁君子捂住自己的嘴,“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顾白笑容可掬,“你没说错。”
他又为梁君子倒一杯茶。
“既然你被她们抓住了,要帮她们一个忙,那被我抓住了,是不就是也得帮我个忙?”
梁君子端着茶杯,可怜巴巴的望着顾白。
“可以不帮吗?我喜欢自由安排活儿。”
“我知道你家住何处,凑巧,我也与捕头王守义认识。”
“你说!”梁君子把茶杯一饮而尽,“我梁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
顾白一拍双手,心中一块大石头撂下。
终于有不知轻重的蟊贼,敢接他的活儿了。
“在云雨楼,有一位鼠儿姑娘,她手里有一本账簿…”
顾白话说半截,记起来,“你刚才说,有一云雨楼女子要你来…”
梁君子点头,“嗯,她叫初云。”
顾白不认识初云,也不知道这姑娘为什么看上他了。
他继续刚才的话题,“你只要把鼠儿姑娘手里的账簿偷出来,就可以了。”
“去云雨楼偷账簿?”
梁君子瞪大双眼,“这不大好吧?”
一青楼女子,辛苦挣点银子不容易。
这女子还有账簿,可见是有为自己赎身打算的,让他去把账簿偷出来,有点儿不人道。
“让你偷账簿,又不是让你偷银子,她想赎身的银子少不了。”顾白没好气。
梁君子恍然,“哦,对,那可以,这活儿我做了。”
他看顾白一眼。
面前这公子英俊潇洒,想不到居然逛青楼。
逛就逛吧,还怕别人知道,以至于得托人去把记录他逛青楼的账簿偷出来。
真是麻烦。
英俊人的世界,他是真不懂。
听梁君子答应做,顾白高兴地站起来。
若不是夜已深,他现在就让梁君子动手了。
他们又闲聊几句后,顾白让梁君子夜里就睡在书屋,等明天再行事。
翌日,天刚亮。
顾白把勾子摇醒,让她去酒垆整点儿酒菜,顺便打听些事情。
勾子很快回来。
她悄悄告诉顾白,梁君子昨天说的是真的。
“那就好。”顾白松一口气。
他深怕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刚要去吃饭,被勾子拉住了,“徐娘说了,这消息不白透露,你得拿东西换。”
“什么东西?”
“就梁君子偷的那个。”
“去去。”
顾白径直离开。
徐娘现在越来越不正经了。
在请梁君子饱餐一顿后,顾白把他送出门外,一直看着他上了石桥。
梁君子告诉他,若无意外,今晚就有佳音。
顾白长出一口气,希望梁君子靠谱一点儿。
待他的身影消失后,顾白回头,正要回书屋,见见王守义和谢长安走过来。
谢长安无精打采。
“他怎么了?”顾白奇怪。
“那什么…”
王守义一开口,嘴笑的咧到耳后根。
“他…不对,是我,昨晚我又遇见瓜婆,被她劫色了。”
“啊?”
顾白惊讶的合不拢嘴。
他同情的瞥谢长安一眼,对王守义说:“那看来,你需要一个勾子辟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