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老大练完功收招定式。 随后长叉只信手一扔兵器入架,盘腿而坐调理内息。片刻后他站起身来,现无天已经站在近前。
“还不错,我们找个私密的地方,我助你通关。”无天悠然道。
无天、雪儿和海老大三人一起去了大寨的海神庙内。现在密室里面已经无钱,守卫尽数撤走,倒是落得个清静。无天让雪儿守在门口护法,自己开始助海老大练功。
海老大的密功法门早已烂熟于心,摆出各种奇异姿势似鱼似蛇又似鹰,最后以一式奇怪身形站稳。只见他单腿虚步,另一腿从后踢在后脑,双手并举一上一下定住身形。体内气走奇经八脉,游走全身最后汇入气海,这就要准备通关。
所谓通关,就是要积攒大量的内力冲开体内行走真气的经脉大关,这穴位多是重要关穴。神龙功先从脚底穴位,自下而上练起。练到最后一重只剩“龙头”上的承光大穴未通。
练功冲关最忌揠苗助长。倘若以外力刺激穴位通关,不但练功的法门会被他人所知,练功之人也极易走火入魔。将内力冲入练功者的气海,便是最好的法子了。
海老大轻声说道:“好了。”
无天会意,以一掌强劲内力冲入海老大的气海当中。不到一刻钟,无天收功。
海老大继续借力运功通关。无天跟门口的雪儿打了个招呼,命其继续护法,自己出去透透气。
马二好色,每次见到苏雪儿的时候他心里就奇痒难当,尤其是今年!以前他觊觎孙新,不敢打雪儿的主意,但是现在孙新不在了。
马二昨天被人家只用一指打败,本就很跌面子。倘若霸王硬上弓那就是找死。眼下当秋,地里一片野花,马二收拾了一捧,一看杂七杂八的太俗了。马二眼珠一转,又跑到韭菜地里采了一大捧韭菜花扎成一束。乍一看,清一色白色的小花,攒成一球,还十分漂亮。马二高兴地捧起花束到处去找苏雪儿。
左找右找,终于找到雪儿了。雪儿正在奉命为海老大护法,自己堵在门口,马步站定,正在练习师傅传授独门吐纳法“爆呼吸”这是一种以急剧呼吸的方式将自然之气纳入丹田收为己用。这种功夫的好处就是随时随地可以修炼凝气,所以“鬼门”的人,内力都很好。
马二爷见过孙新的这种气功,所以等待雪儿收功之后,才迎了上去。
“雪儿姑娘,嘿嘿嘿嘿,送给你!”马二爷笑道。
韭菜花毕竟是韭菜花,看着好看,倘若闻上一闻,这味道可就不对了。马二粗人一个,哪能想到这些。
姑娘一见,哭笑不得。一个一身臭汗的壮汉,露出一脸不怀好意的笑,伸着手递出一束气味古怪的花。姑娘不想接花,直接道:“今天又不涮火锅,你拿这么多韭菜花做什么?”
马二爷傻了,他僵在了这里,画面也定格在了这里。
好尴尬啊。
马二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雪儿身后传出来了一声:“把东西收走。”原来海老大功成出关。
“苏姑娘也是你能染指的么?”海老大侧身从雪儿旁边挤出来,一把夺过马二爷手中的韭菜花,扔在地上踩个稀烂。
海老大厉色大声道:“你在敢打人家的主意,我打断你狗腿!”
二爷马忠孝只得低头灰溜溜的走了。
“苏姑娘,很是对不住啊,我代他给你赔不是了。他只是爱慕姑娘无心冒犯,请姑娘赎罪。”海老大弓身作揖赔礼道歉。
这一幕,无天站在房顶也看到了。他觉得海老大做得挺好。但这海老大若是再晚出来一会儿,他可就要出手弄死这马忠孝了。
无天轻身飘落在海老大身旁,问道:“怎么样了?”
海老大见到大恩人,连忙倒地下拜道:“多谢老伯!我已经将神龙功练至顶层。”
“哦?很好,过来跟我再对上一掌试试?”
说罢无天仍然不动背手站好。海老大也有心一试这神龙功的劲力,忙撤步闪身,亮了个门户。一叫丹田力灌单掌,一掌挂风仍旧直拍无天前胸。无天不动只探单掌就接住了海老大的手掌。
双方一较劲,无天还是不动,海老大可是使了全力,拼力一抵。结果两人掌力相消,比上个平。原来无天有心一探这神龙功的威力如何,又不想伤了海老大。不管对方出了多少力,自己就加了几分力对抗。无天一共出了五分力,海老大出了全力。
江湖上能抵上无天五分功力的功夫几乎没有了,看来除了顶级武功,也就剩这神龙功还算上乘了。
海老大哪知道这些,他将神功练满,立马觉得功力猛增。跟无天一比掌力,他以为两人拼了个平手。所以面上感谢无天,心里另打了算盘。
十天转眼而过,哲语应召而来。海老大也派出了眼线打探到了县衙的消息。不但杨家小子在那,杨家姑娘也在。
山间,湖畔,人家。
姜杨带着蝶舞在湖面上练习踩水飘行。蝶舞一身短小打扮,数次失败,全身早已湿透。
“师妹,并不是做什么都要集中意念。先放松精神心若旁骛......”姜杨在旁指导。
“为什么我就是学不会!!”蝶舞气大喊,声音在山间回荡。因为她已经接连喝了好几天的湖水了。
普通的身法,都是练到绝顶还不知能不能蹬萍渡水。而这“涅槃诀”中记载的“幻浮身法”却不是。这种绝顶身法必须与“三元神功”齐练。先修习内功有了根底之后,立即修行轻功。待练得能在水上踏波而行的时候,这幻浮身法的第一层才刚刚练成。
“噗通!”蝶舞在水上飞奔几步又跌落水中。姜杨连忙轻身踩水又一次把她捞了上来。
“气死我啦!气死我啦!气死我啦!......”舞儿又崩溃了。这是她今天第二次崩溃。
“好吧,先别练了歇息歇息下午再说。”姜杨无奈道。
想起自己,姜杨一开始练功吃的亏也不比她少。练到身上多少本事必定就下了多少苦功。当初师父黄酥带自己练功时就说过,一朝金榜题名之人,无不经历十载寒窗。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此时,屋内。
萍儿正在和黄酥学习制作面条。
黄酥和面,乃是将真气凝聚于掌,边和面边以内力将面团揉制均匀,再以老拳连环击打生面团给面上劲。最后醒面的时候是双头托着面团,以内力更加均匀的化解生面团内的内劲。萍儿自小到大都没见过这样做面坯的。
只一小会的功夫面就醒好了,黄酥对萍儿道:“烧水。”
萍儿立马点火开始烧水。片刻之间,生面坯被黄酥以一根擀面杖擀成了一个硕大面饼。随后黄酥只捉了一把小刀在手。面饼也不折叠,待水一开,黄酥持刀切面。每切完一条就顺势一抖,这面便一条一条飞进锅中,面条入锅水花基本相当于没有。萍儿练成了落梅功,观察的功夫十分到家。面在空中飞向锅内的时候,他就看出,这切面的刀工果然非同一般。如同模子压出来的面一样,根根都是一般粗细。
黄酥端来小灶,飞快地切了黄瓜丁,木耳丁,萝卜丁,事先煎好蛋饼也切成丁。葱花香油爆锅,烹入了一点老酒,加入菜丁煸炒,稍后添了酱油提色海盐提味,当中加的水是煮面用的汤水,所以这面卤不用勾芡。不大功夫,面已煮好,过了凉水。卤也好了用大碗一盛。
“叔叔不但武功绝顶,这厨艺也真不赖。”萍儿赞道。
“只要你这大小姐,吃得惯我这里的粗茶淡饭就好。”黄酥笑道。
说话间姜杨和舞儿练功回来了。
蝶舞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衣服,嘟囔着嘴,拿着碗给大家盛面。大家都已经围桌做好,舞儿最小,这活当让她做。
当面条进了舞儿的口中,她的愁眉马上舒展开了,面条好美味!她什么也不说“稀里呼噜”只管吃面,三口两口一碗,三口两口又一碗。吃完了碗筷桌上一放,道:“我去练功。”说罢径自出门。
姜杨傻了,头一碗面刚吃了一半,张嘴吃也不是,放下碗筷也不是。
萍儿笑道:“赶紧吃啊,吃完了快追啊!”
无奈姜杨也一口吸光了面条,再也不盛面,边嚼边追了出去。
出了门,姜杨现舞儿只是在院中找了个阴凉的地方盘腿练气,并不是去湖畔练轻功。
姜杨吞了面条,也不好打搅她,默声回去接着吃饭。
虽说杨寓让萍儿早回家,但“游侠浮萍”本就在外游荡惯了,再加上有杨哥哥在,她就没回去。
永乐帝已经归天,不再北征。杨寓杨大人年事已高便告老还家。他在府上,左等女儿不回,右等女儿不回。但是女儿频频有家书来往,信中总是只报个平安然后就说多玩几日在回家。奈何杨寓也不知道萍儿的地址,有信也无法邮寄。这么多年他也习惯女儿这样了,无奈杨寓不禁叹道:“哎!女大不中留啊。”
饭罢,萍儿想弟弟了。本也无事,就告诉了众人一声,回了宣城卫县衙,探望弟弟。
下午,宣城卫衙门。
杨正早早处理完了公务,县衙里的案件也是一件不剩,全部处理的公平公道干净利落。他好读书,午后读了半晌书。下午闲来无事就在后院练功。
杨正点燃了一根细香,离香两丈远,马步站桩眼盯香头。这是“落梅功”里练眼力的法门。
常铁被赶出了县衙,因为以前文县官在的时候他老是助纣为虐。新官上任,自然就没了捕快的差事。当初他在这城里城外都是横着走的,现在呢?在城里混了半年,钱也花光了,实在混不下去了。
无奈他只好收拾了包袱,带上仅剩的一点小钱离开。他想不出自己要去哪。并且也再也想不出自己还能干点什么。护院?镖师?开武馆?他也不知道了。
未出城门只闻得城门口,掌声叫好声一片。常铁紧走两步想看个究竟,结果迎面碰到了“游侠浮萍”。
城门口原本贴着姜杨萍儿的通缉画像,现在已经撕掉收拾的干干静静。旁边多了几家摆路边摊的小商贩。现在大家的买卖越来越好了。念着谁的好?那自然是念着杨正杨老爷,还有那“辽东双豪”的好!萍儿来到城外,路上有一人曾见过她。
“哎呀!这不是浮萍女侠吗?”
“呀!原来就是这位女侠呀!”
“真漂亮呀!”
“真该好好谢谢她呀!”
“我们为她鼓掌好不好!”
“好啊!”众人开始鼓起掌来。
萍儿冲大家一抱拳道:“谢谢大家!谢谢大家!”边说边往城门口走,迎面碰见了常铁。
萍儿不想理他,侧身而过,径直进城。
常铁低着头,再也没敢看她。也侧了身,让她先过。
众人送走了女侠,迎面走来了这常铁。大伙就各忙各的去了,没有人再理睬他。常铁出城之后,四海漂泊孤苦终生,再也不提。
宣城卫县衙已经换上了杨家的人。见是小姐来了自当迎进门去。
一炷香已经烧完,杨正又换上了一根继续站桩修炼“落梅功”。
但闻得下人来报说姐姐来了,这就收功不练,去迎姐姐。
未走几步姐姐杨萍已经进了后院。姐姐喜欢闯荡江湖,弟弟必须在家读书习武考取功名,比起练功,他更喜欢念书,整天闭门不出。所以一直以来两人聚少离多。现在他二人都在辽东,说见也就见了。
两人寒暄几句之后,萍儿现点的香还没灭,萍儿见了道:“小正,你在练功啊。”
杨正道:“是的姐姐。”
萍儿道:“刀法练的怎么样了啊?”
杨正道:“马马虎虎。”“
萍儿一笑:“来我来陪你练练。”
因为互相切磋,用不到脱手刀。萍儿拔出了“皎月”,杨正拔出了父亲送的“斩敌”宝刀。只是平常拔刀,手上并未带套索。
两人双刀相交,这就对练起了“阴阳式”。这一式,两人对练如同对弈一般。杨正总是占不到先机,哪怕萍儿让着他,他也占不到。
“你什么时候能磕上我的刀背了,你的功夫就练成了。”萍儿笑道。
“比起武功我还是喜欢念书。”杨正道。
“那可不行!你是杨家的继承人!必须文武双全。”杨萍学着父亲杨寓的语气说道。
杨正道:“那我还是练我的站桩观香吧。”
萍儿笑道:“好啦,逗你啦。练了这么久了我们休息下吧。”
杨正松了口气,道:“我们去书房喝茶。”
二人这就去了书房品茗,晚上杨萍不走,杨正就给姐姐腾出一间房来让姐姐先住着。
晚上就在县衙用饭。姐姐来了杨正吩咐后厨加了两道菜。
厨子本就是从杨家带来的,一桌四菜,萍儿吃的都很习惯。糯米丸子,清蒸鲈鱼,素熘三样,还有一盘京城的烤肉萍儿最喜欢了。
杨正不喝酒,但是饭后,要配汤。饭罢,后厨给二人各上了一碗鲜美的牛肉汤。
汤已喝完,杨正喊人收拾桌子。喊完人等了许久,都不见来人。杨正纳闷。忽听得自家姐姐说道:“弟弟,气味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