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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人站在贾宝玉床边,掀开帘子看着沉睡中的美正太,低声道:“宝玉还没醒,叫不叫呢?”
昨夜轮到晴雯当人肉抱枕(宝玉才八岁),她懒懒的揉着眼睛:“叫呗。”
哎呦,昨晚上他可闹死我了,非要跟我聊天,聊那位长公主,我又没见过!
袭人有点为难:“老太太总说,要让宝玉睡足,别苦了身子。我怕叫他起来,宝玉一会在饭桌上犯困,到叫老太太看了不高兴。”珠大爷天天早起读书,然后死了。
“那就别叫。”
袭人又道:“若不叫,又怕他早上起的晚,今晚又不肯早睡,越来越晚可怎么是好。”
“哎呀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优柔寡断?”晴雯转身推了推宝玉:“宝玉,醒醒,该起了。”
宝玉闭着眼睛,枕在枕头上,一动也不动,好像还在深深沉睡。
晴雯不以为意又连着喊了三五遍,又推了推,一推他就晃动,可还是没有反应,也不睁眼也不说话,这可不是平时那活泼好动喜欢说笑玩闹的宝玉会干的事,他通常都会闭着眼睛就开始揪人的衣袖、抓着人挠痒痒捣乱。
宝玉好像睡死过去了,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几乎可以用昏迷不醒来形容。
刚开始袭人还笑着道:“宝二爷别闹了,快起床去老太太那儿,她还等着你呐。”
说了两句,宝玉还是没有反应,屋里几个丫头的脸色就都不对了。
用帕子沾了温水给他擦脸,也毫无反应,又使劲拍了两下,偷偷用指甲在勒下软肉上掐了一下,也没醒。
这要是装的昏迷早就嗷嗷叫的蹦起来了。
丫鬟们脸色都变了,捧着衣服的,捧着水盆,拿着木梳的都快拿不住了。
袭人忙道:“晴雯,你昨晚上跟宝玉睡在一起,发生了什么事?”
晴雯都毛了:“我不知啊,昨晚和平时没什么区别,说了一会笑话就睡着了。”
别的丫鬟们俱目瞪口呆,面面相窥。想起昨晚是晴雯陪着宝玉睡的,都看了过去,也隐晦的松了口气。碧纱橱里的人吓得个个象木雕泥塑一般。
袭人扭着手帕想了想:“你们都在这儿守着,我去禀报太太,先别叫老太太知道!”
可是现在就住在碧纱橱,就是老太太的寝室旁边,可得小心翼翼的才能避开老太太的耳目。
她刚往外走,正瞧见鸳鸯走过来,鸳鸯不知发生了什么,笑道:“老太太说宝玉怎么还不过去,叫我来看看。”
袭人脸色一变,扯住鸳鸯的袖口:“鸳鸯姐姐,宝玉现在……我也说不出来,我正要禀报老太太去,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一边说着,一边往屋里带。”
鸳鸯笑不出来了,有些恐慌:“什么叫不大好呢?”
她快步往碧纱橱里走。心里头知道老太太把宝玉看的如同眼珠子一样,这要是出了什么事,老太太额好不了!
[文四姐和姚三郎嗑着榛子看着水镜中展现的这一幕,由于水镜引设在宝玉房内,看不到屋外发生,她看不到屋外两个大丫鬟的交谈。点评道:“丫变成植物人,这和你偷他玉有关吗?”
姚三郎咬着指头:“嗯……嗯……嗯可能有关系。”
文四姐道:“这要是水米不进,过几天就得渴死饿死。”
嗯?大概是因为他很小而且长得确实可爱,也有可能是我现在有点母爱泛滥?
这小子长得是真可爱啦,我喜欢小萌物,哼。
姚三郎想了想,掏出通灵宝玉看了看,拿手指头悬空扒拉着什么:“没想到啊,我给他送一魂一魄回去吧,有点傻就行了,别饿死。丫饿死了我那啥来引警幻上钩呢?”
文四姐斜睨:“你丫居然这样心善?这些年你看惯了生离死别,什么时候动过手?”
姚三郎嘿嘿一笑:“一孕傻三年说的就是你,我这些年是漠视了不少生离死别,那些事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又没害人。(指了指水镜)今儿这事儿,全是因我而起,能不管吗?”
他飘然而去,留下一个带着‘蜜汁美丽光环’的黑胖子托着腮思考:我真的变傻了吗?没有啊,我原本也不聪明,不精明,想事情想不周全,全靠武功高才没被砍死。
嗯,这么一想就放心了,才没有因为怀孕就变傻,怀孕之前我也不聪明啊~╮(╯▽╰)╭
智商一直处于平均线,有一种蜜汁骄傲呢~_(:3」∠)_]
皇宫距离荣国府的距离,说远不算远,毕竟荣国府建立的时候还是极受盛宠、位高权重的,说近……姚三郎一眨眼就到了,你说得有多近。
他挑挑拣拣,又捉出通灵宝玉上的一魂一魄,从贾宝玉的左右鼻孔送了进去,念道:“贾宝玉来归啊!请到九天玄女、接魄童郎,畀返宝玉肚胆来归啊!”当然啦,他是隐身的。
鸳鸯坐在宝玉床边,袭人双手搅着帕子站在旁边看着,鸳鸯看宝玉好像只是睡着了,也试着叫了叫:“宝玉,宝玉,你醒醒,我是鸳鸯,老祖宗还等你去吃饭呢。”
这正好是姚三郎把他的部分魂魄送入体、念了安魂咒的时候。
宝玉睁开眼睛:“啊?”
袭人、晴雯、麝月等人喜极而泣。晴雯双手合十:“太好了,阿弥陀佛,宝玉醒了。”
麝月:“宝玉!你可吓坏我们了,刚刚是装的不是?你太淘气了!”
袭人:“宝玉,你再这样顽皮,当心二老爷抓住你考你的书。”
宝玉把眼睛往上一翻,几乎又昏了过去:“呃!”
吓得‘魂飞魄散’!
姚三郎气的不行不行的,气哼哼的动手收拢:“这傻丫头,刚把魂魄安好还不够稳固,被你一句话又吓出来了!这要不是我在这儿看着,得到哪儿收拢去?还得喊魂!安魂咒已经很难听了,喊魂咒更好笑啊!”
灶王灶王你是神,咱家少了一个人,房前屋后你去找,山上山下你去寻——这么没逼格的咒语宁死我也不念,我宁可晚上去灶王庙请他吃酒帮我这个忙。
晴雯怒道:“袭人,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宝玉平日里都怕二老爷怕的跟什么似得,提起来就胆颤心惊,现在本来就病弱,你还故意吓他。”
袭人都要哭粗来了:“我,我只是想着宝玉是装的,吓他一下,叫他别装了。”
晴雯冷笑道:“方才那顿折腾都没能把他弄醒,你怎么就‘觉得’他在装模作样?”
鸳鸯道:“你们都别吵,宝玉出了事,他屋里的人无论远近亲疏一个都跑不了!”
她想起小时候见过珠大爷过世之后,珠大爷屋里头的伺候人无论是家生子还是外头买来的,都拉出去发卖了,只有珠大奶奶的陪嫁丫鬟留下。
宝玉悠悠转醒:“啊?别!”
鸳鸯看他又醒过来:“我的小祖宗,你可好些了吗?方才怎么叫你都不应,吓煞人了!”
宝玉直勾勾的看着她:“啊?”
晴雯哭道:“宝玉,宝玉,你到底怎么了?”
宝玉傻笑两声:“嘿嘿。”
他原本是个极聪明灵秀的男孩子,现在一笑却显出几分傻气。
众人都看了出来,鸳鸯脸上一片惨白:“罢了罢了,事已至此不是你我能拿主意的事,我去回老太太,太太也在老太太屋里,咱们一道去。别是冲撞了何处神灵。”
宝玉也不问有无,只管傻笑。
晴雯大哭:“宝玉,你为了我的命,你可赶紧好起来。”
麝月劝她:“晴雯,你别哭了,这又不是宝玉故意如此,他能有什么法子?快起来去洗把脸,哭成这样,叫太太看了厌烦。”
鸳鸯虽然害怕但还算冷静,可袭人已经是吓得发抖,被鸳鸯搀着往外走。
[姚三郎被这几个丫头哭的脑仁疼,看宝玉的魂魄已稳,不会再散失,知道一会是两个老太太来一起哭儿子/孙子。赶紧手里盘着玉,驾云回到竹林里。
文四姐正翘着二郎腿拿出一包猪油渣来咔嚓咔嚓的吃着,笑道:“呦,绑票的回来了。”
姚三郎皱眉:“道爷我出去济世救人,你怎么总是乱说话乱污蔑别人。”
“我污蔑谁了?”文四姐笑眯眯的眨眨眼:“拿了别人的魂魄,还隔一会就送回去一部分,你和那些绑了别人家小孩,今天给本家送个耳朵明天给本家送个手指头的绑匪,有啥区别?”
姚三郎抓了一把猪油渣:“区别大了!他们送回去的就是一块烂肉,我送回去的东西还能拼回去!你懂什么呀。”
文四姐哼了一声,不爽的承认自己确实不懂这些,又不依不饶的说:“帮我算一下风月宝鉴嘛,到底是卓哥拿走的,还是我徒弟拿走的!两边都不承认,我也不好逼问他们。”
姚三郎悠悠的嘲讽:“你~是不敢~逼问~卓先生吧~”
“别跟我阴阳怪气的说话。”文四姐不爽的翻着白眼:“在这么说话,信不信我去黛玉那儿说你坏话?说你年轻时吃喝嫖赌还好男风?”
“文四姐!我跟你相交这些年,想不到你竟能这样恶毒!”姚三郎心说:然而我跟卓先生有过交易,他帮我,我帮他,他特意送口信叫我不要透露风月宝鉴的下落,他认为风月宝鉴能显示自己心爱的人,还会在镜子的幻境中做一些不好的事,容易让文四姐体弱。
好吧,现在已知:镜子在卓东来手里,他试用过了,不想还给文四姐/文四姐也试用过镜子而且爱不释手,现在逼问我镜子在哪里,如果我含糊其辞……很难说她会不会给我上眼药。文四姐不是强人所难的人,可是她知道我有本事算出来,我要是不帮她就得给一个合理的答案。
他心里默默博弈了一番,找出来一个借口:“我是知道风月宝鉴在哪里,但是不能告诉你。”
文四姐面无表情的盯着他,表情有点凶。
姚三郎一本正经的问她:“每次看完镜子,是不是觉得浑身发软,脸红心跳,很兴奋?”
我上次也试了一下那个镜子,我看到黛玉了~长大成人的黛玉妹妹~十六七岁的模样,好漂亮!
跟我在月下对饮,健康又才华横溢,天哪,那才是我梦中的神仙日子~
文四姐点点头。当然了,只要看到mj的演唱会就脸红心跳,跟着尖叫,尤其是镜子里有种如临现场的感觉!我的天哪,我原先的梦想就是攒钱去看他演唱会啊!
原先每次在电脑上点开他的演唱会,接下来两个小时的时间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姚三郎道:“每次拿起镜子,隔绝了外物,忘记了周围一切,甚至察觉不到有人接近?”
文四姐又谨慎而迷惑的点了点头。
姚三郎又道:“每天都想看一会镜子,哪怕只是同一个人同一个场景,看多少遍都觉得入迷,是不是?就算当时有人接近你,袭击你,你都注意不到,是不是?”
文四姐脸色变了:“是啊。”
姚三郎心中欢欣鼓舞,心说我好歹也是个散仙,忽悠你一个凡人还不简单吗:“看完之后又没有觉得胸闷气短,双手酸疼?接下来一段时间浑浑噩噩,眼前总是浮现镜中的场景?”
双手酸疼因为那是个铜镜啊!胸闷气短是激动的忘了喘气!
看完心中的女神/男神谁都浑浑噩噩!
“啊,是啊。”
姚三郎再接再厉:“有人动了你的镜子,你是不是起了杀心?觉得那人动了你的命根子?”
文四姐警惕的问:“难道……”
姚三郎深沉的点点头:“你想对了,那面镜子是警幻的法器,专为了吸人精气所作,看时间长你就会被镜子控制,摄心摄魂。”
“嘶…!”文四姐倒吸了一口冷气:“吸人精气不都是聂小倩那样嘴对嘴的?”
姚三郎皱皱鼻子:“那是孤魂野鬼干的事!警幻好歹也是个妖仙,自有别的办法去害人!亏得你收手及时,你看,当时我藏着镜子不给你,你都跟我动手了!”
╮(╯▽╰)╭我真的帮了卓先生很大一个忙,一会把这些事都写下来给他送去~他会帮我提亲吧?
文四姐陷入了思维僵局中,信了他的邪:“难道我一世英名,竟栽在小小的镜子上?”
姚三郎道:“这一面小小的镜子,不知毁了多少英雄好汉,你不要小瞧它。拿走你镜子的那人其实是救了你。”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扔给她‘清心咒’、‘普天甘霖咒’、‘美人咒’。
假惺惺的问:“你现在有好些天没看那面镜子吧?”
“是啊,去甄家退亲离开京城时就没带着镜子,一直到现在都没再看。”
“这就对了!你有些时日没看那镜子,迷惑你心智的咒语渐渐失效,若是原先我跟你说这些话,你是不会信的。”姚三郎展现了一个神棍的素质,一本正经的问:“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身上很舒服、轻松了很多?心里头一片明亮?”
文四姐确实有这种感觉,震惊的点点头:“是啊……那么到底是不是卓哥偷走的镜子?”
姚三郎崩溃了:“为什么一定要问是谁偷的?”
文四姐展现了一个当了‘二十年福尔摩斯粉丝’的女人应有的素质:“他忽然对我很冷淡,是不是天天捧着镜子看他心目中的女神?”
不过对我冷淡,是镜子丢了一段时间之后的事。
姚三郎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偷偷扒窗户看一下,就知道了。”
文四姐撇撇嘴:“卓哥喜欢在桌子下放个小□□,我又不会接暗器。”
“……”姚三郎道:“你就在旁边,他为什么不看你,反倒要看镜子里的你?”
文四姐摸摸头发,非常认真的说:“你不觉得我梳男人的发髻、穿着男装时看起来比现在好看吗?”
讲真我前两天照镜子,感觉我现在看起来很违和。
原先英俊健壮而且帅气,现在有点像人妖诶。
姚三郎微微叹了口气:“你觉得我的美人咒没有用吗?”
他微微欠身,非常诚恳的说:“文四姐,你知道吗,你长得没什么问题,但是你的审美观有问题,你觉得自己丑。”
说真的,你不丑,你只不过不能被称之为‘一个美丽的女人’。圆脸、肤色黑,胖而且矮、浓眉大眼,如果你是男人是个很风趣的男人呢。
“噢……”文四姐思考了一下:“如果是卓哥拿的镜子,他会不会被镜子控制住?”
姚三郎道:“不清楚。”
文四姐站起来:“我回家一趟!”]
在二人闲聊的过程中,史老太君和王夫人对着贾宝玉哭了一会心肝儿肉儿了,而宝玉还是只会傻笑和‘啊?’。可是叫穿衣裳就抬手,给东西吃就张嘴,也不知道是真傻假傻。
晴雯跪在边儿上,再三赌咒发誓自己什么都没干,就是在床边上挡着,别让宝玉夜里睡的滚下来。
二人瞧她也才六七岁的模样,不觉得她能有什么本事,叫宝玉变傻。
王夫人一口咬定:“一定是昨日那个丑婆子惊着宝玉了。”
贾母认定:“听说昨晚上政儿把宝玉叫去训斥了一通,险些要动板子,一定是吓得。”
王夫人道:“老爷次次都吓唬宝玉,何时出过事?那丑婆子吼了宝玉一顿,当时我就瞧宝玉的脸色不对,那公主不说护着自己表兄,还为了一个女官大动干戈。”
贾母道:“怎的,你要去拿她问罪?”
已派人去请太医前来诊治,现在只是等着。
王夫人叹了口气,心说咱们家哪有本事拿宫里的女官来问罪呀,可恨老爷没出息,到现在还只是个四品官,元春入宫去也是了无音讯,她若能当上贵妃,整治一个女官还不是易如反掌。
又道:“去请老爷过来,今日沐休他不去上朝,怎么还没过来?”
丫鬟尴尬的回禀:“夫人,老爷那儿说,说老爷一大早就起身出去会友了。”
宝玉就傻乎乎而且乖巧的在祖母和母亲的担忧中吃完饭,也不挑食了,乖乖的坐在那儿,也不闹。说来也奇怪,把饭放在眼前他端起来就吃,夹菜给他也吃,若不夹,就自己扒白饭吃。吃完饭,端了茶来,他端起来就喝,到比平日好伺候。
[姚三郎看的百无聊赖,但还的继续坚持,准确的说,从今天开始他得一直盯着看。虽说师兄布下天罗地网把荣国府整个都罩住了,如果有身负灵气的人进入就会触动警报,但是。
然而,万一!万一警幻有玄妙的法子避开警报,悄悄溜进去呢?
是啦,虽说我手里扣着贾宝玉的魂魄,按理说她若要救贾宝玉,就得来与我一战,但是,仙界中也有魂魄不全也能凭空补全的秘法,万一警幻会用呢?]
…………
黛玉坐在永福宫正殿的主座上,和皇后肩并肩的坐着,纤纤素手拈着细细的绣花金针,左手里拿着花绷子,绷着一块描好花样的浅绿色绸缎,她一针一针的认真扎着。
并不善于女红,这几天才绣了两朵小花捡起丢下多日的针法,现在觉得应该能试着绣花样,就来试试。
地面上堆满了箱笼,一箱一箱的名人字画拿过来,侍女们一轴一轴的展开来,皇后总是在摇头。
皇上不想要一大堆儿子互相争斗,不喜欢百子图,但在怀孕期间总的有喜气一点的图画挂着。
而大部分喜气的图样,皇后看着都觉得俗气,或是感觉不是很吉利,就在不断的挑选。
皇后哼道:“这幅喜上眉梢太俗气了,另外放着以后留着赏人。这百鸟朝凤画工倒是精湛,只怕孩子看多了鸟兽,以后喜欢提笼架鸟,那就不好了。这仙鹤牡丹图嘛,仙鹤的第三根尾羽太往上翘了。黛玉,这一片花瓣应该先用齐针,然后用抢针,用扎针也行。”
黛玉道:“喔。”默默的有点烦躁!我若是刺绣高手,就不在这儿呆着了!
皇后又指挥满身大汗的侍女们:“把这个漆瓶儿单独放着,等太子出生之后换上,现在的玉瓶不禁摔,别到时候被打破了吓着太子,皇上也要生气。”
黛玉尽力静心凝神的刺绣,姚三郎那块玉符并不大,做一个两面都有刺绣的荷包并不难,更何况她要做的不是满绣,而是绘制的很好看、很雅致的花样,看起来占得很满,实际上不多。
但是屋里也算人声鼎沸,真叫人没法静下心来好好刺绣,她一烦躁就开始默默的运转真炁,运转真炁的时候一丝真炁贴在金针上,她却浑然不觉。
宫女们打开另一箱子,撕开封条的掀开盖子,两个宫女猛地脸色一变:“啊!”
皇后被吓了一跳,捂着心口呵斥道:“叫什么!看见什么了把你们吓成这样!啊!”
一只八条腿的小可爱爬了出来,这只蜘蛛也不大,就是茶碗大小,黑丝长腿。
一时间满室皆惊,就算是粗使宫女也是女人,寻常那能在宫里看见这样大的蜘蛛,有心拿手里的东西去砸蜘蛛,可手里的东西不是玉瓶儿,就是名人字画、古董玩器,又怕扔了出去会被怪罪。
不知是蜘蛛吓呆了乱撞,还是碰巧,蜘蛛挪动带着黄斑纹的黑丝长腿像着皇后就来了。
皇后大叫:“这是什么妖怪!来人护驾。”
她从小到大都没见过这么大的蜘蛛!
这样艳丽,黝黑细长的腿上有黄色的花纹,大屁股还是艳丽的红色!
黛玉默默的抬头看了一眼,默默的把针刺进布内,穿到背面,然后翻过花绷子,不急不缓的拿起剪刀剪断丝线,拈着针瞄准了一下,把细细的针当做暗器用太不顺手。若要再用甩头一子,又心疼着在江湖上威名赫赫的暗器,到了自己手里简直是明珠暗投,只伤了虫命无数。
“咦?”针上有股灵气?好像可以操控?她轻轻扬手,操控着这股灵气刺进蜘蛛体内。
biu的一声,针穿腰而过,把蜘蛛钉在地板上。
可能是被真气伤了心脉,这只蜘蛛不像别的蜘蛛那样带着顽强的生命力挣扎半天,反而是干脆的嗝屁了。
皇后惊魂未定的看了看被针钉在地砖上的蜘蛛,又看了看身边娇娇弱弱,正把绣花绷放在腿上,低着头,两只白白软软的小手搅来搅去,用线头系绳结的小妹妹。
你的实力和你的长相都是天字一等,但是,这有些不太相称啊!
宫女们一个个呆若木鸡,简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拼命的揉眼睛,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起来比嫔妃们更加纤细娇弱的长公主,居然,竟然,天爷!
黛玉把丝绳系好一个疙瘩,把绣花绷放在旁边,柔声道:“嫂嫂别怕,那蜘蛛已经死了。”
皇后哭哭唧唧的投入她怀中:“那只猪是什么怪物!蜘蛛才不会这么大!”
黛玉给她拍背:“不怕不怕,有我在。”
这时候宫门外的侍卫才拎着刀冲进来:“娘娘,臣等护驾来迟!娘娘有什么吩咐?”
皇后紧紧的握着黛玉的小手手给自己以力量,指了指地上的蜘蛛:“过来把它处理了。”
侍卫赶忙收刀入鞘,走过来谨慎的看了看,倒吸一口冷气:“好大的毒蜘蛛。”仓啷啷宝刀出鞘。
旁边侍女颤声道:“你干什么!它已经死了!”
“它身上毫无外伤,你不要看它不动弹就以为它死了。”
另一个侍女颤抖着说:“你看它背上有金针。”
侍卫定睛一看,才看到蜘蛛背上果然有一个小小的金钉尖儿,只是太小了,几乎看不到,还以为是蜘蛛背上有几根金色的毛毛。他赶紧收刀还鞘,告罪。
皇后以手掩面:“本宫不怪你,快把它拿走。”
侍卫伸手指头扒拉了一下,果然死了。就徒手抓起来蜘蛛,既然死了就不会咬人,啥都不怕。
旁边宫女们又是一顿惊叫,皇后差点又扑进黛玉怀里。
黛玉学着师父平日搂着自己的的样子搂着皇后:“不怕不怕,一只死蜘蛛和木头没什么区别。”
侍卫右手拿着蜘蛛,左手扒拉了一下钉在地下的金针,准备把针□□。
失败*1
失败*2
失败*3
侍卫尴尬的低着头:“启禀娘娘,这根针钉入石头中,小人拔不出来。不知是哪位(姑娘?大侠?)”针本来就极细,还滑溜溜的,根本没法用劲。
皇后探究的看向黛玉:“怎么办?”你去?
黛玉嫌弃的皱起秀气的细眉:“嗯……”
不想碰那根脏掉的针!她拿起一根丝线,递给侍女:“拿线穿过针眼再拔。”
侍卫趴在地方穿针引线穿了三分钟,败退,出去把蜘蛛交给别人拿着,等待娘娘下令怎么处理。是查一查蜘蛛怎么来的,当做无证,还是焚尸?分尸?
换了个侍女战战兢兢的举着蜡烛来穿,穿了一会:“娘娘,针眼被捏扁了。”
黛玉无辜的看着皇后:“我不去。”
皇后抱着她感觉自己很安全:“不要紧。”
你在这儿被我抱着更重要,天哪,我现在腿还软呢。(づ。◕‿‿◕。)づ
皇帝一阵风似得冲进来,然后急刹车,隔着满地的箱子对皇后嚷道:“咋啦咋啦?听说你喊护驾,出了什么事?”为啥一脸苍白的躲在黛玉身后?有人行刺?
旁边的侍卫弱弱的说:“有一只巨大的蜘蛛惊了娘娘。”
皇帝松了口气:“多大?”
侍卫抬手,那只蜘蛛的肚子不大,可是腿能把一个成年男人的手心都覆盖了。
“呃!”皇帝差点蹦到书画箱子上去:“拿出去烧了!”
“且慢!”皇后依然躲在黛玉身后,扬声叫到:“这蜘蛛从一个贴着封条的书画箱子里爬出来,必有蹊跷!樟木箱密封的结实,贴着封条,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蜘蛛!”
皇帝绕过满地的箱笼:“皇后说得对。叫内库主管、内务府的人来!”
他正好一脚踩到金针上,金针其实是镀金的银针,很细,比较软,吧唧一下就被他的厚底靴子踩扁了。
皇后一脸嫌弃:“你刚刚踩到黛玉用金针钉死蜘蛛的地方。”
皇帝歪头:“咦?”信息量好大!
他看皇后脸色并不是很糟,虽然收了惊吓但并不严重,就兴致勃勃的问:“黛玉,你用针,绣花针把那么大一只蜘蛛钉死了?”
黛玉略有点害羞的点点头:“嗯。”非常斯文的美少女样子。
皇帝抬起脚看了看地下那一条直溜溜的金线:“临危不乱,好厉害!”
门口的侍卫都快跪了。
皇后抱怨道:“本来打算把针□□扔了,刷刷地继续用,可针就是钉入金砖太深,拔不出来。现在你把针踩扁了,更不好办了,换一块吧。”
《天工开物》、《造砖图说》等书记载,皇宫用的金砖,造砖过程分为:选土、练泥、澄浆、制坯、阴干、入窑烧制六个工序。每个工序又有详细分工,如选土分捶、晒、舂、磨;噔浆分淘、晾、揉、踏……入窑烧制得用细火熏烧,仅烧制的时间就是130天。
成砖后还得用油浸,前前后后则需二年时间尚可完成。这种砖敲起来有金石之声,光洁如镜,而且一块砖制来的成本约折合一两黄金,故称“金砖”。
皇帝有点心疼:“这,你也知道,宫里有规矩,修完宫殿多余的金砖都要毁掉,以免流入民间。再要上供金砖,还要两年时间,这样吧,一会把我太和殿里的砖起出来一块,给你换上,这块砖刷洗一下,给我太和殿铺上。”反正都是一个规格的方砖。
皇后也有点不好意思,抽抽鼻子:“皇上,我看见那蜘蛛,实在是吓坏了,太可怕了。”
皇帝安慰她几句,又问:“黛玉,你被吓着没?”
黛玉点点头:“有点。那蜘蛛太突兀了,它本不该出现在这里。”
皇帝叹了口气,杀气腾腾的看着地砖:“必是有人从中作乱!梓童,你放心,一会朕严审他们,决不轻饶。”我怀疑是贵妃!一定是太后和贵妃!阿姜说的很对,宫斗最重要的是害人堕胎,东来居然不相信会有人害皇后,等审完那些人,我叫人把蜘蛛装盒子里给他送去!
然后转换成极其温柔的语气:“梓童,用不用喝安神汤?”
皇后想了想:“要喝。”渐渐缓下来不那么紧张了,才觉得腹痛:“请太医过来。”
黛玉抱着自己花绷子跟着皇后进了内室,皇后是被两名侍女扶着走进去的,宫女们连忙收拾这一地的箱笼,又被皇帝喝止。
黛玉把花绷子放桌上,坐在皇后身边柔声安慰她:“嫂嫂且放宽心,有皇上在,又有我的武功,谁能伤到你分毫?”
皇后嘤嘤嘤的哭了起来:“书上说被惊吓会流产,呜呜呜呜,我越想越怕”
黛玉的阅读量虽然很大,但还没看过那些书。
…………
文四姐骑马回家,她现在更容易刷脸入内了,把缰绳随手一扔自然有人前来料理。到了二门,看见小管家坐在门口:“他们都在干什么?”
小管家追着她往里走的脚步,跟在身后一连串的回禀:“卓爷在书房里,吩咐我们没有吩咐不得靠近书房三丈之内,违者格杀勿论。慕容姑娘昨日下午跟着借住在荣国府的薛家公子出去了,至今还没回来。项姑娘在和她的朋友秦御史一同钻研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