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休随手变出一把剑来,给她喂了喂以刀克剑的招式。

“咦?好孩子,学的真快!”蚩休大师兄看她聪明灵动,一点就透,就开心的把这些年自己作战的经验挑最实在最稳妥最能出奇制胜的告诉她:“即便是刀剑相搏,也不一定只能用刀。”

黛玉抽空说道:“我知道!打之前含口水,突然喷对方一脸。很唬人~”

“嘁!”蚩休道:“就不怕喘气儿的时候把自己呛住?”

黛玉眨眨眼:“我没试过,我师父可以含着水说话,然后想喷水的时候就能喷水。”

旁边满怀怨念的紫述说:“她那是被人打哕了。”

黛玉白了他一眼,就这一闪神的功夫,被蚩休在额头上敲了个脑瓜崩:“即便是我手下留情,对敌的时候你也要专心致志,眼中除了你的对手,看不见别人的行动,听不见别人说话。”

黛玉连忙加倍认真:“谨受教。”

蚩休满意的微微颔首,看旁边的蠢师弟们正在赌局之后的分赃,碧卢拿出柿子来依依不舍的一个个数着放进筐里,紫述抱着自己的大红通袖麒麟袍大哭,宛童到是很痛快的拿出朱果,反正不算什么好东西~又是在路边摘的。

蚩休微微叹息:“你昨晚上吃的什么?”

“啊?”

“吃螃蟹没?”蚩休一边说着,一边轻飘飘的绕到她身后去拎黛玉的领子。

黛玉感觉大师兄的速度越来越快,也有可能是自己累了,慌忙往前一跃,躲过他的手,持刀横在胸前,转身反攻:“没吃,尝了尝辟谷丸就饱了。”

蚩休一掌自上而下拍过去:“你用刀用的太斯文,罢了,你毕竟是个女孩子。□□和刀可以配合着用。”

黛玉听了这话,心里一动,抬手一个□□直奔他面门而去,同时抬刀便撩。

蚩休手稍稍一停,笑道:“我说你太斯文,你却没听懂。好孩子,再想想。”

黛玉的眼神往他下三路一晃,想起了师父讲过的‘叶低偷桃’、‘断子绝孙脚’,抬手又要再来一个,却不好意思,娇声道:“我知道啦!师兄放心,真遇上敌人的时候,我会用的。”

蚩休仰头大笑:“好好好!到时候你想的起来,用的出就好。”

“你身量小,吃亏,上下两端都不好防备,尤其怕‘乌云盖顶’‘力劈华山这样的招式’。我有一门法身天地的神通,你回去好好修炼,御敌的时候能长到一丈左右,就更容易进攻。”

“好的!谢谢师兄!”

旁边输掉的那群人酸溜溜的说:“哎呀呀,叫的这么甜,还不是你正经师兄呢~”

姚三郎也酸溜溜的说:“哎呀呀,林妹妹真是人见人爱,可怜我一个人孤孤单单冷冷清清苦苦劳劳凄凄凉凉……”

紫述酸溜溜的说:“呸!见色忘友的人还有脸说这话?”

姚三郎不服:“什么叫见色忘友?没遇上黛玉的时候,我少坑你们了?”

“我屮艸芔茻!”

“我竟无言以对!”

“厉害了我的弟!”

黛玉笑的都要提不动刀了,仰头笑道:“我不行了,师兄今天到此为止行吗?”

蚩休看她的法力都供应不上了,就收了手:“回去立刻打坐恢复法力,接下来十二格时辰内修炼,好处会翻倍,用药浴泡一个时辰,。云旗会给你准备。”

黛玉香汗点点,娇喘微微,随手把刀插在土里,双手交叠万福:“多谢赐教。”

蚩休点点头:“云旗,干活去。三年前配的药浴配方,一包包放在药房里左手边第一个柜子里,大概还有几包,你拿两包,在加一两葛根,二两杜仲,五钱牛黄,三钱龙脑香,打三桶水来煮半个时辰。”

葛根补肝,杜仲补骨,牛黄通窍,这是再好不过的。

姚三郎一想到去给女神煮洗澡水,兴奋的两眼放光:“我这就去。”

黛玉停下来才觉得浑身脱力,几乎动弹不得了,一身是汗,勉强弯腰拾起刚刚丢在地上的刀鞘,又拔了三次才将刀□□。双手控制不住的微微发颤,发丝粘在满是汗水的额头上,眼角脸颊红润如朝霞,这回到是不用装了,真的柔弱无力。

紫述闷闷的问:“林姑娘,你功夫不错。”

黛玉脸上还是那么红,吃力的提着刀,轻声说:“紫述师兄过誉了,我师父平日里总说我还差得远,年纪又太小,本不敢在诸位面前献丑。”哎呀,现在我的刀好沉啊!

紫述抱着猩猩绒麒麟织金通袖袍,哀哀的叹了口气:“可惜啊,可惜我们赌的是你会不会武功,而不是你的武功境界。”

我差一点就赢了!这件衣服这么好看,却被我输出去了!

黛玉波澜不惊的走回去,拽开窗子,把刀放窗台上。这才松了口气,掏出手帕来擦汗。

总是阴森森的无闷假装自己温柔可亲,破天荒的笑了笑:“林姑娘,刚刚我们在外面聊天,影响你看书了没有?”

黛玉心中一动,她虽然累,却只是*上的疲惫,精神还很兴奋,学到了很多新东西。现在一听这话,想起三郎哥哥偷偷眨眼睛叫自己假装没听见他们打赌。无辜的说:“没有啊。”

无闷立刻就把脸拉下来,转头道:“我就知道,云旗这货专会坑咱们。”

蚩休唰的一下脱了衣服还给紫述,又穿上自己的衣服,走过来拉住黛玉:“我送你回去。”

黛玉乖乖的离开了这个尴尬的小花园,和身材极好的蚩休师兄一起缓步走远,走的很累,幸好路不远,只要从屋后绕到房前就够了。

蚩休低声笑了笑:“你没让云旗白费苦心,没想到无闷居然发现了。”

黛玉点点头,红着脸不好意思答话。她都懂的,姚三郎今天做的就是他设的扣,一番话把想要的都拿到了,还是别人主动要赌,就只能认赌服输。自己虽然参与其中,别人却不知道,又得到了大师兄的一番指点,所得的好处无法形容,实在是太好了。

进了屋去,蚩休立刻命她去打坐练炁,敞开来吸收天地灵气,冲刷扩充经脉。自己却坐在桌边,提起笔来不急不缓的写了一份《法身天地》的修炼方法,又写了一些细节,起身离开。

过不多时,姚三郎带着一个小木碗两个小瓷瓶来了,先不拿东西,凑到床边上看着闭目打坐的林妹妹,捧着脸柔声问:“怎么样,我说能成吧?”

黛玉睫毛抖了抖,睁开眼睛柔柔的看着他,点点头,抿着嘴一笑:“他们生气会不会揍你。”

姚三郎屁颠屁颠的坐在床上,把脸伸到她面前:“你放心,若打我了,我就喊师父救命。爱骗人的坏名声,不用你承担。林妹妹,你什么都没听见,师兄们看见什么了,就是什么。”

黛玉略有点感动,眼圈微红:“三郎哥哥……我知道。”

姚三郎得寸进尺的歪着头看她:“林妹妹,你可知道我的心?”

“我……知道。”

黛玉好奇的看着他:“碧卢师兄明明知道我会功夫,为什么率先下赌?”

姚三郎嘿嘿一笑:“因为,他是我的托啊!”

“啊!”黛玉恍然失笑,咯咯娇笑起来,难怪她觉得不合乎常理呢,原来这样顺理成章。

姚三郎咧开嘴,又酸溜溜的问:“林妹妹,你觉得碧卢师兄和我,谁更好?”

黛玉听出来他的意思,抿着嘴想了一会,若说你更好,倒好像有别的意思,好像许给你什么了。若说碧卢师兄更好,他毕竟不如你对我好,这话叫我怎么说呢!

笑而不答:“蚩休师兄叫我少说话,好好修炼。你不是去煮药汤吗?煮好了没有?”

姚三郎撇撇嘴,对于自己居然和碧卢师兄一个地位让她无从选择,很桑心,闷闷蔫蔫的站起来,拿起刚才顺手放在桌上的木碗撇到地上,抬手一指:“大大大!”

木碗就变成了一个木盆,或者说这本来就是个木盆,只是刚刚被变小了。

拿起一个小瓷瓶往盆里倒水,那水一出来就变得极多,倒了半天也没有倒光,一直咕嘟咕嘟的往外倾倒着,直到倾满了半盆。另一个瓶子里是凉水,调试着水温:“嗯,好了!”

满屋子浓郁的药味儿,也说不出好闻不好闻,只是黛玉一闻见这味道,想起了母亲的卧房中也有一样的味道,就开始想家。想起姚三郎给母亲制了符水,喝完之后母亲的脸色真好看。

姚三郎把两个瓶子都揣怀里:“林妹妹,我出去了,水里一点药渣滓都没有,我用冷布滤了三遍呢。泡在里面也要继续练炁,效果加倍哦~”

黛玉红着脸点点头,把他往外推:“知道了,你快去吧。”

姚三郎回去享受‘给女神煮了香汤还亲手调制了水温’的快乐,顺便掏出两块糕点来吃。

黛玉坐在盆里,思绪千回百转。惦念了高堂父母的身体,担心师父被卓先生打包卖了还在那儿傻乐,又想起自己何德何能,三郎哥哥为什么喜欢我,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

想了好一阵子才想起来,赶紧修炼,什么都比不上实力更重要!有了法力就可以把警幻抓来煮煮吃掉,喔,不能吃了,要献给大仙做礼物。有了法力,如果卓先生对我师父不好,我可以教训他……看我师父平时咋咋呼呼,可是见到卓先生那个唯唯诺诺的样子,恐怕是不行的。╮(╯▽╰)╭~能者多劳,我有了这么强的能耐,不就是为了能让家里过得更好嘛。

这么一想,就开始投入练炁。静下心来仔细感受中身边的灵气,啊,这浴桶中的水满满的都是灵气!她开始稳稳的吸收灵气,闭目内视丹田,看到刚刚耗空的灵台丹田里正一滴一滴的攒着忘了叫什么名字的液体,根据三郎哥哥说的成仙记录,等液体浓到一定程度,压缩成金丹,就正经算是个散仙啦~

三郎哥哥还说过,练武之人丹田内的只有一股真气,没有真炁,也不会凝结成液体。

…………

宝钗无助又无可奈何的坐着:“娘……”

薛夫人一个劲儿的抹眼泪:“好孩子,你别说了,娘知道故土难离,但你也知道娘的心思!”

薛宝钗两眼发干,她心里担心的事儿太多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薛蟠虽然还是坐没坐相,毕竟这是多年的习惯了,但他认认真真的看着亲妹妹,有点伤感:“黛玉,我的好妹妹,你就听哥哥一句话吧,咱们不能留在金陵城,这老宅子不安全。你看那贼子宵小来去自如,居然能盗走你还砸伤我,官面上收了咱们家多少银子,每年那多少银钱供着黑道那帮废物,他们居然都不能把你找回来!”

薛宝钗无可奈何:“去京城就会安全吗?”

哥哥你似不似洒?呸!我为什么会说方言?

薛蟠一本正经的憧憬着:“京城那可是天子脚下,咱们家虽然还不够荣耀,但娘说的对,贾姨妈是荣国府的夫人,荣国府可是军功起家,普通宵小一定不敢靠近。娘带着你先住在荣国府,我习文练武求取功名,有了身份,那些混蛋就不敢伤你了。”

薛宝钗一言不发,抿着嘴不甚赞同。

薛夫人跨过桌子拉着她的手:“宝钗,你哥哥说得对,金陵城中风起太奢靡放纵,你哥哥如今学好了,难道你要让他留在这儿,出门就能碰见狐朋狗友,这还怎么苦心攻读呢?”

薛宝钗心说:见鬼!说的还挺有道理!哥哥在金陵城里确实很难保持一心向上,可是去京城难道就好了?他若有心,那儿都能找到狐朋狗友、花街柳巷,他若无心,当下便是菩提。

又转念一想,哥哥为了自己浪子回头、收了心正正经经的行善,这些天花出去的银钱如流水且不说,他竟为了能求的上天怜悯,亲自把银钱给那些他最厌恶的乞丐,就为了师父留下的一句行善积德。

现在我回来了,他也没有故态萌发,或许哥哥真的……真的很想去京城呢?

薛夫人看女儿沉吟不语,又道:“今上崇诗尚礼,征采才能,降不世出之隆恩,除聘选妃嫔外,凡仕宦名家之女,皆亲名达部,以备选为公主郡主入学陪侍,充为才人赞善之职。你别看圣旨上写的是给公主君主选入学陪侍,你姨妈跟我说,朝廷中有传闻,尽是为了那玄真长公主。”

宝钗微微一愣:“我离家日久,不知道玄真长公主是怎么回事,哥哥跟我细说说。”

在京城的时候我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薛蟠就说了:“听说天赐了一位清虚通妙真人名叫姚三郎的美少年给今上,极其神妙灵异,凡有所请无不灵验,太上更是对他视若神明。听过清虚通妙真人开坛讲经的人,无不交口称赞。今上有心亲自追随姚真人侍奉三清,又放心不下国事,就普天下的挑选替身。

恰逢姑苏巡盐御史林如海的女儿合了眼缘、又有灵根、悟性也好,生的冰雪聪明、清澈高洁,被太上收为义女,做了皇帝的替身,侍奉三清。”

宝钗点了点头,忽然笑了:“若成了玄真长公主的入学陪侍,岂不成了女道士?娘,哥哥,你们真舍得我?”

薛夫人笑道:“快别胡说,若要你出家去我们哪里舍得,玄真长公主也没有出家,她可是极为受宠的,就住在皇后娘娘住的永福宫中。这份荣宠,多少人都比不上呢。”

薛蟠又讪讪的说:“宝钗,咱们去京城嘛,你若能当上玄真长公主的入学陪侍,或是我能考取功名,咱们找那个把你抓走的人也更容易一些。你当真不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子?”

宝钗郁郁的叹了口气:“我说过啦。捉走我的人是个女人,把我捉走之后就关在屋子里,有一日三餐,只是不许出屋。后来另一个女人自称是文四姐,去跟她打架,说她假冒文四姐的名义,罪该万死。我也不知道谁赢了,只是后去的那个女人把我带到大镖局,教我路上该怎么说话,然后我就回家了。”

“我倒是该谢谢她。”薛蟠脸上红了红,凑近一些轻声问:“这帮有武功的女人真可怕,,,你见到一个穿着红裙子,艳丽无比的美人姐姐吗?”

薛夫人咳了一声:“蟠儿!”

宝钗摇摇头,恶意的问道:“怎么了?那位美人姐姐也被人掠走了?”

阿弥陀佛,多亏我当时没说我就是被你调戏过的美人姐姐捉走的,若到了京城,难免遇上我师父啊!我宁可到时候她被你调戏过后揍你,也不想你见到她如同见到仇人,要报官又要提刀报仇,我的蠢哥哥,你会死的。

薛蟠很不好意思的摇摇头:“没什么。”

薛夫人道:“宝钗,好孩子,你听娘的话,娘不会害你的。入选公主伴读是多有地位的事,又不用常年进宫伺候人,还能叫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你才貌双全,德才兼备,是皇家都认可的好姑娘!若是那位长公主不易相处,就假说你水土不服生病了,自然就免了职务。”

宝钗无可奈何的说:“既然娘非要我去,那我就去试试。若能入选,光耀门楣固然好,若是不成,就只能靠哥哥了。”

薛蟠连连点头,把胸脯拍的砰砰响:“哥哥生的这样威武雄壮,就是给你依靠的。”

宝钗心说:呸!

我回去一定好好练武,就算师父不监督,也绝不懈怠!

但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薛夫人连忙叫人拿来笔墨纸砚,叫女儿代笔,给姐姐贾王氏写信,说女儿要去京城待选,要去她家借住。宝钗无可奈何的按照吩咐写,又默默的想,如果哥哥又去调戏师父,师父又要揍他,我的给哥哥求情,哎。

从这时候开始,薛夫人忙着收拾行囊,薛蟠点齐家里的家丁护院,又悄无声息的把家里的店铺托付给一些老伙计,打算过完中秋节就动身。

…………

“我们很久没出来逛逛了。”卓东来带着文四姐和随从走在京城中最繁华的、满是古董、珠宝玉器等奢饰品店的一条街上。周围的人不多,并不是什么人都敢来这趟街走路。

文四姐本来沉默的走在他身边,忽然笑了,低声说:“哈哈哈,哥哥,你还记得吗,我穷的时候想要买很多很多的首饰和很多很多的肉干,现在我却只要吃饱睡好,不想要首饰了。

卓东来温柔又认真的说道:“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

文四姐没听懂,眨眨眼含含糊糊的不回答:“嗯。你要买什么?”

卓东来看了她一眼,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只是逛逛。泽兰,你和年轻时不一样了。”

文四姐微微皱眉:“怎么不一样?”听这话,好像你要模仿某个w姓、l姓的知名人士?我还没生孩子呢,你就准备出轨?

卓东来在一家店铺外驻足,看着她轻轻笑了:“若在十年前,你早就冲进去看那只你看过千百遍的团龙金镯。”

文四姐愣了一会才想起来:“啊!是在这家店!珍宝阁!”

掌柜的听小伙计说卓爷带着一个胖娘们在门口站着,赶紧迎出来:“卓先生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您请进来喝茶。”

卓东来拉起文四姐,迈步进去:“李掌柜,你的气色不错。”

李掌柜深深躬身:“托福,托福。”

文四姐溜溜达达的到旁边架子上看东西,瞧见自己十年前喜欢的不行不行的那只金镯子,做工精细,是一条咬着尾巴环绕成手镯的龙,当时觉得威武霸气,现在看着,好中二!

到是旁边的一只三宝玉如意很好看,白玉如意上雕刻云纹,灵芝头上镶着一颗大大的圆润光亮的红珊瑚、两旁两颗一点点的纯绿绿松石。文四姐回头笑道:“哥哥,我想买这个。”

李掌柜窥见卓先生的脸上很好,似乎很愉快的样子,还点了点头。他立刻道:“您若喜欢,直接拿走就是,这家店都是卓先生的产业。”

“(**)哇~”文四姐一脸惊喜,心说:哇塞,他简直就是白手起家的典范!

卓东来淡淡的笑了:“泽兰,开心吗?”

文四姐激动的蹦了一下:“天爷!我太开心了,当年我攒了好久的钱,想买这个镯子,始终快攒够就有别的用钱的事儿。”她走过去,拿起又粗又蠢笨的金龙镯,戴在手腕上欣赏了一下,傻笑道:“虽然很丑,但我就是喜欢这镯子,哈哈哈哈。掌柜的,这镯子十年都没卖出去?”

李掌柜光明正大的看向卓先生,卓东来又微微点了点头,他才说:“五年前卖出去了,卓先生三年前买下店铺,又派人去高价收了回来,一直摆在这儿,不让卖。”

文四姐有点小感动呢,为毛这么浪漫嗷嗷嗷~

卓东来介绍道:“这是内子。泽兰,这位是李掌柜,珍宝阁的老掌柜。”

双方见礼,刚刚叫过她‘大胖娘们’的小伙计吓得躲进屋里不敢出来,大伙计把玉如意给她包了起来,恭恭敬敬的放到旁边。

卓东来道:“把镯子摘了。太丑,可以拿回去收着玩,不许戴。”你究竟为什么喜欢它!

文四姐嘟着嘴摘下镯子,递给伙计包起来:“嫌它丑干嘛还给我买?”

卓东来笑道:“你喜欢的东西,就一定会有。”

文四姐愉快的点点头,心说:我不知道你是否善于撩妹,但我知道你善于撩我!

俩人起身又去逛了几个店,其中有些又是卓东来的产业,有些则不是,他写了条子给店家派伙计去账房领银子。

文四姐好奇的很:“哥哥,你和这些店都很熟?”

“我是开镖局的。”卓东来微笑道:“他们有很多贵重物品需要运送,我们当然熟悉。走,去哪家看看。”好像还差几样东西没买完,嗯……嗯。

“玄香堂?”文四姐微微挑眉,听起来这是个跟青木堂差不多的组织,名字起得就很黑,难道……是一个黑社会的私下联络点?顺便问一下,哥哥你到底做什么工作?

几人前后脚进了玄香堂,文四姐不由得暗暗点头,真黑啊!两眼一抹黑!

满屋子都是黑的!满墙都是黑的!这家店居然是专卖碑帖、拓片的店。

她无知的看了看,啥也没看懂,也就不努力看了,喝了一口送上来的香茶,坐在椅子上发呆。

卓东来挑了一本《灵飞经》、一套《多宝塔碑宋拓本》、一套《柳公权金刚经元拓本》,又问:“掌柜的,可有什么好物?”

掌柜的满面堆笑:“前些天刚得了一套《魏谟先庙碑唐拓本》。”

“那可不得了。”

“老朽暂时还不想将其出手,也不曾告诉别人,卓先生若有兴趣,可以一观。”

卓东来就跟着他进了内室。

文四姐无聊的问小伙计:“这条街上有买点心的没有?”

小伙子看她的穿着打扮是已婚妇人的样子,穿的戴的都十分昂贵,笑道:“夫人您有所不知,这条街上买的古玩字画太多,曾经走水,虽然没损坏什么,却把人吓得够瞧。就约定了各家不许起火,就连煮吃茶的水,都要在空地里旁边放上一口水缸,随时准备扑灭。点心店得到两条街以外才有。”

卓东来又走了出来:“饿了?”

文四姐点点头:“饿了。”

于是去吃饭。酒楼果然在两条街以外,进了雅间落座,点了一大堆酒菜,店家先送上四冷盘四点心四干果和一壶热酒,文四姐推开酒不喝,吃着点心:“哥哥,我不是很懂,同一个碑拓印下来的帖子,唐朝和宋朝的有什么区别?”

卓东来道:“字体边缘稍微有一点风化受损,年代越早的拓片越清晰、合乎原貌。而且保存下来十分不易,如果品相好,价值就高。”

“噢。”文四姐基本上听懂了:“你买这些干什么?”

卓东来露出了和善的微笑:“《柳公权金刚经元拓本》,你拿去送给甄家,作为退亲的赔礼。而《灵飞经》是你的字帖,泽兰,为了胎教,你得好好练字。”

文四姐只觉得眼前一黑:“为了胎教,我挑好看的人多看看不就够了?还要练字?”

“这先不急。”卓东来道:“今晚上你跟我去见二郎,有件事非你不可。明天出发去甄家退亲,赶在中秋之前把事情办完。”

文四姐撇撇嘴:“好吧!”

唉,真不想去甄家,但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来吧!

呱唧呱唧呱唧的吃完饭,舒服的抹抹嘴,简直躺在椅子上不想动弹。坐马车回到府中,一个细竹笼里装着六十六只蚂蚱,有道是秋后的蚂蚱不好吃,文四姐一见就皱眉:“这是干什么?”

“二郎要尝尝油炸蝗虫的滋味。今晚上你炸给他吃。”

文四姐翻着白眼:“活蚂蚱放盆里加盖通气停2天,蚂蚱排光粪便才能吃。”

卓东来皱眉:“我记得我们吃的时候,没有通气。”

呕,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厨子,但是不讲究!只要不影响口感你就不管!

文四姐耸耸肩:“咱俩那时候饿成啥了?在不吃蝗虫,我就要把你活吃了,哪还管的了这么多。现在嘛,嗯,弄点巴豆水来。”

卓东来皱着眉头:“你弄吧,我还有事。”

文四姐就开始虐待虫虫,洒巴豆水给他们清理肠道,等拉的差不多了,再泼一盆清水洗干净。坚强的蚂蚱们还活着呢,咔嚓咔嚓的啃着竹笼。

到了下午,不等他们入宫去,皇帝自己出来了,一进屋就叹息:“东来,我还是不成啊。我这个皇帝当的太窝囊了!”

文四姐挑眉:“那你吃炸蚂蚱吗?”

“吃!”皇帝恶狠狠的说:“不仅我吃,我还要带着文武群臣一起吃!我要恶心死他们!”

文四姐翻着白眼就出去吩咐厨子:把蚂蚱下沸水锅烫死,捞出,去掉头、肢、翅、内脏,同盐水一起入锅,文火煮段时间捞出沥水。油锅烧至四成热,投入蚂蚱,炸至金黄色捞出。

她倒不是自觉身份矜贵不肯下厨,而是有点不敢接近厨房,怕影响胎教。

回来的时候正听见皇帝抱怨:“东来,你犯不上冷笑,不用你嘲笑我,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没用!可我有什么办法呢!以孝治国这种鬼话喊了多少年,我也没法子,只要一说到推翻太上皇的某些决定,大臣们就跟疯狗似得开始汪汪汪!以孝治国,嘿,呸!

孔老夫子抓住逃兵一问,是回去奉养父母的人,就放了他,那叫以孝治国!国家若是那样治理,不仅逃兵多的不行,连那些忠心报国的将士都要寒心了,在前线浴血厮杀,还要被人指责不孝。呸!”

卓东来温温柔柔的给他倒了杯酒:“二郎,你定定神,别生气。凡事总有办法。”

皇帝瘫软在椅子里,从怀里掏出一张名单拍在桌子上:“这群人是闹的最欢带头反对的人,东来,你有什么谋划,要怎么抓他们的把柄都行,都弄死都行!哎呦,可气死我了!你是没看见朝堂上那帮人的嘴脸呦!拦着我给被冤杀的忠臣平反,那一个两个的,就好像我干错事了!”

卓东来柔声道:“你侵犯了他们的利益,让他们没面子,还不叫做错事?”

这压根不是劝人不生气,分明是在火上浇油。

皇帝都快把桌子拍碎了,拍的他自己手都疼:“这是朕的天下(啪),这是朕的臣子,岂有他们的利益(啪!),他们的面子!(啪!)为了他们的面子,就将朕的面子置之不顾!(啪)有道是君忧臣辱,君辱臣死,他们都应该去死!(啪)”然后甩手,手疼疼疼疼!

卓东来轻笑一声:“你刚还说不信孔老夫子那套,怎么又用儒学来要求大臣?他们所为的不过是沽名钓誉、妄图晋身罢了。不如把朝堂上那些是传播开,叫百姓知道不是二郎你不辨忠奸,是朝中有奸臣蒙蔽你。”

“对,不辨忠奸!我屮艸芔茻!这名声也是我的!”皇帝想到这儿气顺了,满脸是笑:“东来,你知道吗,我有孩子了!皇后怀孕了!多亏你让我去问姚真人,他说他进宫之后觉得我对他好,就帮我解决了最大的烦恼!姚三郎可真是个好人,他若能帮朕把这件事……”

他的眼睛本来满是笑意,又很亮,想到这里更亮了:“他能帮朕把这件事解决!东来,现在虽然不是六月,但也能”

“六月飞雪?”卓东来眼睛亮亮的看着他,笑了:“太好了!二郎,你太好了!”

“等一下!”文四姐不得不插了句话:“若要下雪,先存一些葡萄和大螃蟹,等黛玉回来给她吃。”

两个人一起怒视她,真是太干扰气氛了,就知道吃!

然后对视一眼,点点头,一定要存葡萄和大螃蟹呀,中秋节当晚必须要吃螃蟹!

哎呀~今年中秋若能赏雪饮酒吃螃蟹,可比往年更有趣!

六月飞雪,必有冤情,朕倒要看看那帮老混蛋还能找出什么理由来。

当晚三人一起吃了一顿炸蚂蚱,皇帝又开始对炸蝗虫感兴趣。

做出一个不二家的表情,心里头猜测,炸蝗虫应该也好吃~

文四姐带着字帖和剧本去了甄家,在门口求了半天才被放进去。

甄士隐的脸色难看的不行,没好气的看着她,也不叫她坐下,也不叫人上茶。文四姐按照剧本上的话一五一十的说了,什么故剑情深啦,当年遭灾和未婚妻走散了,现在又找回来,她也老大不小的,一直耽误着。

甄士隐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反正退婚难听,但对方的未婚妻侥幸未死所以退婚,听起来就比较好,既不是自己女儿有问题,也不是女婿的人品不好。

大排宴筵召集了周围的三老四少和街坊邻居、当地官面上的人物,酒过三巡,她又把剧本说了一遍,对甄士隐再拜,弄的满城人都知道甄士隐的老女婿家里头那点事,还有经多见广的老者说起那场家家户户都背井离乡去逃难的大灾,感慨还能相逢就不容易啊!

甄英莲始终不肯再见她一面,临走的时候叫爹爹把折断的剑还给她。

文四姐点点头:“我明白了。”上马回京。

在京城外就吓得勒住丝绦,看着下雪的京城:“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我带的衣服少了,如果一路冻着进去,我行,宝宝行吗?

“师父~~~”停在官道旁的马车中传来一声娇呼,露出一个粉嘟嘟的裹着披风的小脸,笑颜如花:“我好不容易回来了,您却出去了!还以为不能一起过中秋呢。”

文四姐定睛一看,这么可爱的小女孩果然是我徒弟,我的黛玉小宝宝,她翻身下马,跑过去趴在马车上看心爱的小徒弟:“黛玉,冰天雪地的怎么是你在这儿等我?”

一边说着,一边往爬上马车。马车里还坐在姚三郎,她立刻就笑了:“呦,我好有福气,好大的排场,出趟远门而已,竟有清虚通妙真人和玄真长公主再城外迎候,感觉自己很是个人物呢。”

黛玉笑着靠在她怀里。她穿着那件大红色猩猩绒织金麒麟纹通袖袍,看起来华美无比,头上戴着宝珠簪子:“师父,我刚到京城,听卓先生说要派人来城外等你,给你送衣服,我就来了。好不好?”

“好~黛玉~你最好了~么么哒~”

姚三郎懒懒的翻了个白眼:“感觉错了。我不是等你,只是林妹妹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文四姐抱着黛玉蹭了蹭,挑衅的看了他一眼:我能这么做,你能吗?

姚三郎心内似火烧,脸上淡淡的笑了笑,以目示意:以后我也能。

黛玉非常善良的看了看冰天雪地:“师父,螃蟹不会被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