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被欧慕寒打了一下，又清醒了些。

做了一个特别难看的哭脸，“我之前不是说，她身上的A型血可能是被外力施加上去的吗？”

“恩。是这么说过。”

“现在看来……她骗过了所有人。”

“……？？”

“不，我的说法不准确。”冷院长终于点燃香烟，放在嘴里吸了一口，神情缓和了许多，“准确的说法是，她脖子上这种鲜血，就是这种含有极强毒素的鲜血，恐怕才是根源。这也许是身体内最纯的血吧……”

什么也许，什么大概。

欧慕寒最讨厌一切猜测和可能性。

他要的是结果。

而眼前的结果是他所无法理解也不能接受的。

他又捶了一拳冷院长，“你能听懂我的意思吗？我是说！！她如果是其他血型，给输入了A型血，这种情况，难道不会死亡吗？她又不是万能受血者。”

“不知道不知道，你别问我！”狠狠地将香烟捻灭在窗台上，冷院长一天一夜没合眼的眼里满是红血丝，红的像是一只野兽，他拼命的瞪大发红的眼睛，几斤咆哮的道，“你看着我欧慕寒，我现在比你都混乱，我压根没见过她这种情况啊！她的血型和身体简直在我的医学生涯上是个巨大的感叹号！”

毫无见过的情况……

欧慕寒大概是被冷修的样子吓到了。

敲敲他的脑袋。

“你冷静点。我现在要给你说件事。”

他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并没有透露小白萌可能是别人附身重生这件事，但是他透露了她说的六年前，还有牙齿全部换好这些基本无法隐瞒的状况，要是冷修仔细观察的话大概也会注意到的细节问题。

冷院长咀嚼着六年前法国收藏馆那句话，纳闷着，“她说过那些话吗？”

“是。”

欧慕寒机械性的点头。

冷院长又想到之前欧慕寒在他办公室胡言乱语说的什么5岁天才十岁天才之类的事儿。

这么说来，一切就都说的通了。

“那也就是说，她很可能已经十几岁了，这就是上次你说的可能十岁的情况吧？牙齿已经全部换好，但是身体保持着5岁左右没长大的情况……”语毕，冷院长一脸的惊叹，“可是她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的侏儒啊~”

欧慕寒眸色狠厉，声音凉薄刻骨的骂道。

“你才是侏儒呢，你全家都是侏儒！~”

冷院长本来就脑子有些混沌，又被骂的灰头土脸。

干笑着，“呃……你知道的，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说，现在的她大概在我人生中是个大大的问号！！”

欧慕寒已经被这摊子事儿整个一头两个大。

“谁管你问号还是叹号，快他妈给我搞清楚，还有，这件事要敢外传，你信不信，我真的会让你沉到海棠湾！永不见天日。”

“我知道。”

冷院长点头。

然后就是一阵久久的沉默。

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望着窗外的月光。

冷院长头脑有些混乱，“所以，给个主意。”

“你让我给主意……”

欧慕寒简直不敢相信他的话，我的妈呀，“我要是医生还要你干什么？”

冷院长怼了一下欧慕寒，冲着月色喷云吐雾。

“咱们俩合计合计可能性，三个臭皮匠抵过一个诸葛亮。”

欧慕寒撇撇嘴角。

很少见到冷修这幅样子。

想了下，呢喃着。

“我是不是该查下，七个月前，到底海上发生了什么事情，说不定可以找到线索？”

冷修皱眉，“你难道一直没查过吗？”

真这么粗心吗喂！好歹是心思缜密的欧大boss啊。

欧慕寒斜他一眼，“我查过一次。她是从S市附近的东海海岸线边被捡起的，理论上说，应该是东海附近海船上掉下来的孩子，可是那天和之前的几天，海关部门没有接到任何丢失孩子的新闻啊，而且那几天没有可疑船只出入。”

“会不会是任何拐卖儿童的人贩子啊。”

“不可能。我排查过，那些船全都是英国、高丽、东莱、美国等过出入的正常商船，拉的也全都进出口的货物。且好几个都是国营字号。”

“你可能查的不仔细。回去再查查。”

这话说的……毫无纰漏啊，让欧慕寒想反驳都没法反驳。

因为只有一个结论，肯定是自己查的不仔细。

要不就是有心人掩盖了事情的真正结果。

他抽着烟，长长的吐了口气。

“好。”

“她在那边被捡来，那肯定就是附近的海域飘来的，不可能无缘无故冒出来，而且，以她的样貌，不可能是S市谁丢下的，没有谁会丢下那么可爱的孩子~~”冷院长豁出去了，“如果没有线索的话，那就将范围扩大到最近的公海上。”

“恩……我试试。”

等欧慕寒一脑子云里雾里走到小白萌病房时，小白萌并不知道欧慕寒已经有初步线索了。

这两天的她也没有很闲。

她总觉得自己当时听到外界的声音，不是偶然的，一直想试试还会不会发生，结果一直都没有。

好奇怪。

一看到欧慕寒那副似乎很困扰的表情。

就笑的眉眼弯弯。

“爸爸，你在干嘛呢？”

“我啊，我叫人去查点东西。”虽然很想纠正她的叫法，但是现在小家伙那么需要人照顾，欧慕寒也就随意了。

小白萌纯真无辜的笑着。

“喔~~”

欧慕寒坐在她病床前削着苹果，小白萌看着长长的苹果皮问，“冷院长有线索了没？”

“没呢，结果还没出来。”

欧慕寒随意道。

“初步结果呢。”小白萌撅着嘴，“不可能还没有？”

欧慕寒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姓冷的大概是办公室坐久了，手脚变得不灵活，哈哈，再等等，再等半天如何？”

在小白萌瘪着小嘴时，他还特地道，“你知道，要是给病人诊断错误，会变得很麻烦的呀。”

“喔~”

小白萌只好忍耐下了性子。

欧慕寒给她吃完了苹果，又让小乖猫睡下后，才伸了个懒腰回到了隔壁病房。

欧慕寒并不知道他离开之后，小白萌就坐了起来，望着满室的寂静和黑暗。

黑曜石一般的眼瞳越发的幽邃了。

真的，什么线索都没有吗？还是你不肯说。

我等着，欧慕寒，千万别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