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任务再进行(1/1)

潦草的吃过一顿不像样的饭,其他人看着周围零星散落的几个方便面塑料包装,陷入了新的沉默。

“把蜡烛灭了吧,节省一些。”白静在沉默中率先开口道。

林余海将要吹熄蜡烛,林余雪忽然从半睡半醒的状态清醒过来,拉住了大哥的胳膊:“别,别吹。”

公河靠在他们身边,抱着欧拉几乎融入了背景,这时动了动,烛光里凑过来一张蜡黄消瘦的脸,大的惊人的眼睛里印射出烛光,他轻轻推了推欧拉,小狗懒洋洋的看他一眼,回到了林余海身边。

公河拢起手凑向林余雪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林余雪面露茫然,随即没什么神采的眼里闪过一丝讶异,回过头看男孩。

公河皱起眉头,眼里好像有所哀求。

林余雪顿时有点不知所措,回过头看着林余海,林余海便问了一句:“怎么了?”

就听公河声音轻到几乎难以听清:“帮帮我吧,姐姐。”

说完,公河又凑到林余雪耳边,两人说了一句悄悄话,公河重新坐好,林余雪忽然一言不发的起身把公河抱走了,两人转眼离开了人群。

白静惊讶的看了看林余海:“那个孩子说话了?”她见公河始终没有开过口,两眼却总紧跟着林余海,显然对他十分依赖,似乎都有点自闭症什么的。

林余海看着两人的背影走远,回过头来,盯着烛光也没说话。

“是不是孩子想上厕所了?”白静自言自语。

林余海这时才想到,对啊,公河自从和他上路就没有要求过上厕所,而且之前他奶奶又去世了……想想公河一句也不提,遇到他之前没有东西吃,大号可能不上,但小号估计都上到裤子里了。遇到他之后连小号也没上过。

林余海叹了口气。但想想又奇怪,阿雪为什么会帮公河的忙呢,妹妹的性格他再清楚不过,之前公河对她说了什么?

很快林余雪抱着公河回来,公河没什么变化,但林余雪的神情似乎有点懊恼,她扶着公河坐下,偷看了一眼林余海。

随着林余雪偷看的次数越来越多,林余海想不发现也难,不由挑眉,脸上有明显的疑问。

林余雪却不说话,表情忽然有点生气,伸手就揪住了林余海的衣服下摆。林余海一愣,衣服已经被揭开了。

腹部有点凌乱的绷带暴露在视线中,还有干涸的血迹透出纱布。

“你!”白静也看到了,刚要说出口,话头猛地打住,她是还不确定,但看着林余海有点惊疑不定。

林余雪这时候却好像恢复了一些生气,腮帮子气的鼓起来,狠狠瞪了林余海一眼。与此同时,林余海看到她眼里闪烁着泪花,眼瞅大坝又要决堤了。

“不是感染。”林余海看了看白静,又对林余雪说:“跑出来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被木头刮伤的,好几天了,要有事早就出问题了,现在已经快好了。”

说完推开不肯罢休试图拆开绷带的林余雪,道:“赶紧睡吧,不是好几天没睡了吗,怎么还不休息?明天那个何青肯定会让我出去找食物,我先睡了……”说完林余海不理她,自己直接侧过身躺下了。

林余雪哼了一声之后在公河旁边又坐了一会,最后呼吸均匀的再没了反应。

过了一阵,林余海感觉到白静站起来轻手轻脚的走开了。

欧拉即便睡了也十分机警,稍有风吹草动就会醒过来,林余海这一天太累,胳膊腿都有点不是自己的了,此时刚放下心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检测到宿主已经初步适应新环境,请宿主及时抽取任务位面,培养其他位面的人类成为主角,完成救世主任务。”

“……”装作没有听到可以吗?

“请宿主抽取任务位面。”

系统在完成任务这一点上可以说是铁面无情,林余海感觉要是他坚持不理会系统,系统可以这样在他脑袋里重复一晚上,指不定明天也会继续喊,直到他好好的完成任务。

深吸一口气,林余海缓缓睁开眼,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的坐了起来。

“难道我要在这里把桌子拿出来?”林余海头痛的在脑海中询问系统:“我先说好,太注重形式,这里的人可接受不了。”

好在系统懂得什么叫随机应变,感觉到口袋里一沉,林余海轻声叫跟着主人站起来的欧拉留在这里看着林余雪和公河,自己起身离开了其他人。

随后在美术馆里找个避开视线的死角,林余海打着手电坐下来,伸手从外套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圆筒。

看起来跟那桌子的材质一样,顶头两边有镂空图案,绑着根金色的书签模样的丝绸布条,布条末端还连着一个小小的金环。

看起来像个细细的笔筒。三分之二的位置有一条缝隙,林余海试着向外拔开,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往手心一倒,熟悉的英雄钢笔滚了出来。

再看绑着金环的布条上还有字,不出所料,写的是康斯坦斯-尤恩的金抽匣。

“这是把抽屉单独拿出来了吗?”林余海摸着带有凉意的圆筒,表面还有无数细细的纹路,看起来古色古香,还是原来的格调。

“这样我怎么抽?”

话音一落,笔筒顶端忽然出现了许多根联结着细小铜环的棕色绸带,这些铜环加起来足有一大把,分明相互碰撞但没有一丝声音。

这些铜环里只有一根是金绸带连着的金环,属于第一个主角康斯坦斯,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字迹。

“请宿主随机拉出铜环,抽取任务位面。”

林余海此时回想起上次拉铜环的情况,现实中才过去一个月,康斯坦斯的世界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不算最后这一刀,任务做起来也简单。

只是他现在完全懂了,系统的铜环代表的,是一个人真实的命运。他也要在其中扮演一个角色,只是人家是主角,他是个配角。

大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拨动了一下悄然无声的细小铜环,铜环一个个从指缝里流走,林余海夹住了最后一枚。

……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牛马的臊气,尽管刚下过一场大雨,天空清透湛蓝,但牲畜还是牲畜的味儿。

雨水将城里的泥土都和在了一起,满地稀泥,行人若一脚踏过,往往半只脚都被吞进了地面。更别说此时这一群对着黑泥球不依不饶的半大小子,每一个都将泥浆甩了一身。

但脏了他们,他们的心情却是愉悦的。如同孩子玩泥巴,注重的是过程,并不在意结果。

被他们从马圈里踢出来又踢到圈外,从浅浅的水洼里又踢到深深的泥坑中,这只牲口就快要结束它出生的任务了。

他们有点玩累了,几只脚便先停了下来,只有一只脚迟来一步,向后高高扬起,又向前猛力踢出,好像这一脚就可以将玩具踢回牛圈去一般。周围的少年都看着这只脚,仿佛时间慢了下来,他们足以旁观欣赏,而不必再出力了。

可一脚下去,牲口却还在动,其中一个少年烦躁的左右看了看,这样下去可完不成他们今天的要务了,金角还沉甸甸的放在身上,不完成交代的事,花起来可不顺心。

他从地上两只手抬起了一块大石,周围人气喘吁吁的看着他,对啊,之前他们也没想到,即便是一条牲口,要从活的,打成死的,还得花这么长时间。

怪不得月前城东那市井儿,为了省几个杀猪钱,非要自己去宰,可捅了好些刀,猪却还嘶叫着满街乱跑,叫所有人都看了笑话。

抬着石头的少年走向那和地上的泥融为一体的东西,高高抬起胳膊的同时,他也松了口气,往日便听闻这些北面来的畜牲如同那田地里的杂草,一茬平了过几日还能再活,这一下,即便它在这地面生了个根,也能给彻底铲除!

说着,石头大力落下来,一声闷响,地上的东西便再没有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