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余海醒来的时候屋里依旧一片漆黑,走过去掀起帘子看了一眼外边,天还没有亮,但和之前的晚上一样,外面的声音很多,感染者在夜晚异常的活跃。外面的街道此时已经成了丧尸的天下,它们大多在茫无目的的游走。

放下帘子打开手电,林余海转头就看到公河已经睁开了眼,静静的看着他道:“我起不来。”

欧拉在林余海的脚边打转,听到他的话,抬起头来看着主人。

林余海走过去把公河扶起来,靠着小沙发坐着,转身就要去弄点吃的,公河又拉住了他。

不解的看着男孩,林余海等了半天对方也没说话,最后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你打算去那边?”

林余海点点头:“我妹妹在感染爆发的当天应该在美术馆,我要过去看看。”

“你们之前联系了?”

林余海没说话,公河的表情不由流露出担忧:“到那边太危险了,你还有伤……”

“我必须要去看看。”林余海一愣,这才发现自己和公河交谈好像在跟一个大人说话,随后道:“我可以自保,我的车还在昨天的地方,你留在这里,我去看一下就回来接你。”

公河的神色顿时变了:“我和你一起去!你……你没有我活不下来!不要把我扔在这!”

林余海沉默下来,那边很危险他也知道,但奇怪的是他的生存率还在上升,现在已经回到百分之七十二,是因为公河还是其他原因?

原本也没打算把公河扔在这里,现在离美术馆已经不远,不管林余雪在不在美术馆,他都要回来,如果林余雪不在美术馆,他少不了要到学校再去一趟。

而林余雪不在美术馆这个可能,他之前都强迫自己不去想。

一顿早饭吃的格外安静,林余海的眉头无法舒展,忽然公河仰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他的表情困惑又带着点茫然。

“怎么了?”林余海放下水瓶,他只能看到天花板。

“有什么东西……从天上……”

林余海打开个人资料,生存率在他没注意到的时候已经回升到了百分之七十八,眼看又上升了两个数字,达到了百分之八十。

欧拉从食盆里抬起头来,机警的看着窗户。

“要下雨了!”公河闭了一下眼,目光回到了屋里。

“什么时候?”

“现在!”

欧拉忽然冲着窗户大叫了一声,林余海吓了一跳,呵斥道:“欧拉!安静!”

“没关系。”公河看着门外的方向:“它们都听不到了。”

林余海大步走到窗户边,从缝隙向外看去,只见短短的数秒时间,外面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雨水打在地面上冒着泡,大小水洼迅速在地面形成。

与此同时,黑压压的天色逼退了第一抹晨光,眼看要亮起来的天色又黑了下来。

“外面天亮了吗?”公河看着他。

“没有。”林余海快速的收拾起了东西,虽然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但他的生存率已经到了百分之八十五。背包本身没有多少东西,直到把欧拉也塞进包里,林余海飞快收拾好来抱公河,背对着小沙发把公河原样绑在了背上。

公河的声音有点焦急了:“现在出去更加……”说完他却看着四周,脸上浮现出几丝惊讶,忽然不再说话了。

林余海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但这一下雨,也逼得他不得不拿出点东西了。

一转手手中已经出现了一个宽大的雨披,林余海将雨披套在外面,严实的遮挡住了两人和胸前的背包。

末日第三天,这个雨来的很诡异,但林余海只知道,现在这个雨对他有利,这就好!

雨披对公河的视线完全没有遮挡,但他不知道雨披是怎么出现在林余海的手中的,公河在雨披下的神情缓了缓,想必和这个人进化出的能力有关。这是不是说明,这个人和他之间的隔阂少了一些?

而且在他的眼里,所有那种东西,都在躲避这场雨,大部分都已经回到了建筑当中。

林余海深吸一口气,随即快速打开门,冲进了雨里。

他也不知道这场雨会下多长时间,当即一刻不停的向美术馆奔跑。

公河不时的在背后给他提醒,林余海在前十分钟几乎没有碰到过感染者。唯一碰到过几次,感染者已经接近腐败的身躯在雨里行动十分缓慢,他可以轻易的绕开。

但很快,林余海觉察了到了不对。

周围的建筑中竟然接二连三的响起了感染者的吼叫,一声接一声,最后连成了片。

林余海调出资料向自己的生存率看去,一看之下脸色不由惨白,生存率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已经到了百分之三十!比起这样下降的速度,之前的上升可以忽略不计!

“公河,怎么回事?!”林余海脚步更快,但呼吸也更加的沉重了,第一次主动开口询问背后的孩子。

公河的声音却好像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什么,你看到什么了?”

林余海看到周围越来越亮的景物,余光瞄了瞄天空,心下一凛:“是天亮了。”

离美术馆还有不到一千米,林余海绕过一栋大厦就可以到美术馆前的广场,这个时候生存率降低却由不得他不紧张。一咬牙,林余海催动着已经有点抽筋的双腿继续向前跑去。

“雨,雨的颜色变了!”公河的声音忽然急切的传来。

林余海一听到雨,再联想到生存率,神色顿时凝重的吓人,他有心到建筑下躲避,但吼叫声就在耳边,建筑里都是晃动的阴影!

噼噼啪啪打在雨披上的雨点忽然变了声音,林余海低头一看,身上的雨披在雨点打上后突然开始冒出丝丝白烟,烧胶皮的味道很快充斥鼻端。

这下几乎没有选择了,林余海冲进了最近的大厦檐下。

公河看他变了方向,声音紧张到颤抖:“前面有两个,右边有一个,后面……后面的追来了!速度好快!”

林余海向左边的通道拐去,刀已经握在了手里。两下把雨披从身上扯了下来,好几个地方都被烧出了小洞。林余海感到手上仅仅沾到极少的几滴,顿时就像被滚油溅到一阵刺痛。

公河再怎么指引,大楼里的感染者也实在是太多了,林余海很快余光瞄到一个身影,同时刀已经砍了出去。

刺耳的惨叫伴随着恶臭,感染者的衣服沾满了血迹和不知名的碎块,脸已经完全变形,重度腐烂的身躯扭动着,挨了一刀几乎劈断肩膀,又从地上爬了起来。

林余海一咬牙,手中冒出了火焰,二话不说扔在了感染者身上,就像火沾上油,一瞬间,面前的感染者就成了火球。

叫声在整座大厦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