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整半个多钟头的揪心忐忑煎熬下,温苏终于披上外套,准备在半夜出门找人,可是这个时间点,这样漫天黑漆的夜里,根本就是没有方向的无头苍蝇,要上哪儿去找,该往哪儿找,她都不知道--
不过好在老天帮忙,以致她刚顶着夜风出了小区,门口停下的一辆计程车内,下来的那个身子,可不就是她急于寻觅的人。
只是那摇晃到站不稳的身子,不知道怎么回事-
温苏没有时间想,飞步上前,紧紧撑住他就快要倾斜歪地的身子,“你怎么了?”
温苏扑在他胸前,嗅了几口,并没有酒味,可是他的样子,却为什么像是喝醉了的样子。
“老婆,扶我上去-”
“你怎么了,告诉我,要不要去医院?”
温苏没敢耽搁的使力扶他往小区里走,可是又害怕这样子的他,扶他回去并不是最佳的做法。
“没事......我、没事。”
莫宸熏似乎开口都显吃力,时不时趋下身,双腿甚至不时弯曲要拽地,温苏急在心中,却无任何办法,这时候最希望有谁在旁边帮一下她-
温苏拿起电话,顾不得这是深夜,也要叫醒同在物业的黎季松,可是手机刚刚抓起,一手按住了她:“别打......”
莫宸熏说不出多的话,可她亦不忍心让他多说,更无法不遵从他的意愿。
一个人战战兢兢颠颠撞撞搀他回到他们的房子,温苏发现两个人身上都是湿的,可是仔细摸莫宸熏身子时,却发现他是完全的冰凉湿透,灯光下,看清连同发丝也是一样搀。
莫宸熏好不容易捱到床边,很快躺倒在床上,温苏帮他脱了鞋,又从卫生间打来一盆热水,将他全身擦拭一遍后,换了保暖睡袍,盖上被子-
至此,温苏整个人已现虚脱,可是她根本不敢懈怠、放松,一步也不敢离开--
早上七点,太阳照进室内,温苏从床边抬起头,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发现已经降温不少,但他整个人睡的安适,她稍稍宽了心,起身走向客厅。
温苏打了电话请假,之后又回到房间,窝在小沙发上撑手休息,直到过了好长时间,温苏迷糊中,感觉有人动她的身子,才勉力撑开眼,发现她已经到了床上,莫宸熏正俯身,帮她盖被子-
“你醒了,什么时候醒的,现在怎么样,好了吗?”温苏干脆坐起身,抓着他一连几个问。
“好了。”他声音粗哑,简短回答,嗓音有点像感冒刚好时的样子。
温苏舒了下心,便急切问着:“昨晚到底怎么了,你去了哪里,出什么事?”
莫宸熏的脸色看起来还不大好,像是承受了一晚上巨大的痛苦,如何能好,但他伸手揉了揉温苏脑袋:“抱歉,让你担心了。”
“我担心没关系。你发生什么事,我想知道......”温苏抓住他的手,面现焦急。
莫宸熏沉思了会儿,终于淡哑开口:“头风发作。”
“头风......”
温苏垂眸喃喃道。
原来他头风发作都是这样吗,痛苦的快要死掉一样,脸上青筋突出,整张脸爆红,就像是喝醉酒,可身上却没有一点酒精的味道,她真的吓坏,可是也终于见识到,头风这个顽疾的厉害程度,真的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今天不要出去了,你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温苏心疼道。
“好-”他干脆应声。
一周后,生活步上了正常,两人渐渐遗忘了那天晚上的事,只是温苏会时不时打个电话,确保莫宸熏没再突然犯病,同时也叮嘱薛扬帮忙看着莫宸熏一点-
莫宅,老爷子三番四次催人回家,温苏终于在周一不是太忙的时候,调了休回老宅-
“爷爷,最近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饭后,温苏陪着老爷子院子里散散步,老人家闲聊很多,温苏几次想脱口问问他和母亲之间的事,可几次,都找不到勇气问出口,她怕万一答案,会让两个人为难,难堪......
“爷爷呐,要能看到你们俩常回家看看我这老头,还能有什么大病的!”
温苏有丝感慨:老人家一致的情结!
可能她和莫宸熏真的做的还不够,总是以工作忙为理由,疏忽了一心盼望儿孙的老人们!
“小苏......”
温苏很快从沉思中回过神:“爷爷......”
莫宏拓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温苏道:“你和宸熏,结婚多久了?”
温苏顿了下,很快回复:“过几天,就一周年了。”
她和莫宸熏,去年9月8日领的证,今天是9月5日,居然只剩三天了。
可是鉴于上一次“纪念日”过的并不“和谐”,温苏都有点害怕,这次到底该不该再大肆张扬一番了,就怕莫宸熏又会说,你们女人就爱过什么纪念日......
温苏不由的吐气-
莫老爷子呵呵淡笑几声,似随意问道:“想好怎么庆祝没有?”
“还没。”温苏答。
经过这一问,温苏心里突然又有些底了。
连老人家都这样说,她这次过个结婚纪念日,应该不为过吧!
“想想时间过得也真快,这么快就要一年了。不过,你嫁过来这么久,户口却还没迁到我们家来,什么时候,你挑个时间,去把这事办了吧!”
莫老爷子发话,温苏不由怔了怔!
她其实不是没想过这件事,不过他们一直没提,她自己也不好主动拿主意,况且,一直到几个月前,情况才算刚刚明朗,在那之前她哪里来底气说迁户口的事。
这样一提,温苏便起了兴,反正今天已经请了假,择日不如撞日,就由今天来办这件事好了。
温苏由司机送出莫宅,在车上,给在公司的莫宸熏打了电话--
“怎么,回来了?”
莫宸熏温温磁磁的声音,听在耳朵里,温苏都不自觉嘴角上扬。
“嗯。不过,我现在要回我妈那儿一趟!”
“去岳母那儿,为什么?”他像孩子一样,很自然的问。
“去看看我妈,顺便,我要去办一件事。”温苏神秘道。
“什么事,要瞒着我偷偷去办?”听着她那边带笑的话音,莫宸熏不自觉也玩笑起来。
“晚上我回来就知道啦!不跟你说了,快去忙你的吧,再见。”
温苏急急挂掉电话,就怕自己抵不住等会儿会透露“秘密”!
有时候想想自己现在挺幼稚,就这样的事,她也搞得神神秘秘,可是,心里却是甜甜软软,尽显满足!
--
“妈——”
温苏来到慕筱蓉睡衣坊内,对着忙碌的慕筱蓉轻快喊了声。
慕筱蓉还在和人交谈着事情,只抽空瞥了她一眼,便又回过头重新跟几个顾客介绍起来。
温苏等了一会儿,总算看着店内稍稍清闲了些,还想找母亲说说话,很快门口又进来了一批妇女阿姨们-
慕筱蓉很快又一心一意接待起她的来店顾客,在谈话间隙,慕筱蓉再次偷闲望向温苏:“我今天没空招呼你,你自己去哪里逛逛吧!”
慕筱蓉根本就没温没度的表情说道。
温苏不由的微微撇嘴起来:不得不说,母亲投入到工作中时候的样子,还真的是连女儿都不要的意思!
其实现在的天气逐渐入秋,镇上气温更是比城里凉了几分,这里的人都开始准备换季睡衣,因此这几天,慕筱蓉店里几乎都是络绎不绝的热闹气象,没空理温苏也是正常的,有时候甚至都顾不到吃饭--
不过这样也没影响到温苏的心情,本来今天就是顺道来看看母亲的,她心里还有更重要的事呢.
温苏对着母亲笑了笑:“我知道啦,我自己也有事要做,我先走啦!”
温苏走到门口,慕筱蓉扬头往外望去,这时候便又会问一句:“你去哪里?”
“我去拿户口簿。”
温苏只回头淡淡说了声,便继续往前走去——
慕筱蓉稍稍凝了下脸色,但也没有功夫多操心,忙回头对向客人的需求。
温苏看了眼时间,这个时候,派出所刚刚上班,一定很多人办事,与其在那边瞎等,不如先去拿了户口簿,回头时间刚好去派出所打个“证明”,这样,她这边的手续就办齐了!
温苏连想象都是喜滋滋的!
她先是到幕筱蓉现在的住处,拿了以前那个房子的钥匙,选在这个时间还有一点是因为,下午这种时候,必定不会遇到那两父女,她还不想破坏心情-
--
温苏开了门,径直走向以前她和温辛露同住的房间,因为慕筱蓉之前把一些重要的东西,都是藏在这边的柜子里。
温苏翻找了一会儿,看到了和一堆身份证等证件放在一起的户口簿,拿起户口本,翻开了她的那一页-
只有迁了户口,她才会觉得自己真正的成为莫家的人!
“你在我房间干什么?”温辛露尖锐的声音,接着踏步走了进来:“哦——,原来偷东西啊!”
温辛露望着温苏下意识藏在后背的双手,装腔道。
温苏反应过来,手上的东西才坦然的拿到前面:“你怎么会在家?”
这个时间点,不是应该在上班吗。
最不想遇见的情况,偏偏都能碰到。
温辛露愣了下,理直气壮道:“这是我家,我爱什么时候在,就什么时候在,你管得着吗。”
事实上,倒霉的她,在一周前被女魔头炒鱿鱼,她现在正当无业游民中呢。
温辛露立即想了一计:“还没说你呢,你这样私闯进我们家,我可以报警让警察抓你的......”
温苏扬了扬手中的户口簿:“别忘了我的名字在这里面,你去报警看看警察理不理你!”
温苏很快回击温辛露又想要趁机“敲诈”这一招。
“女儿,什么东西被偷了,你有没有事,贼在什么地方......”
两个人说话间,温苏闻见温萩年咋咋呼呼紧张跑向这边来的动静。
温苏翻了个白眼:不想看到的,一个一个都出现在她面前,注定还是好运不了。
等温萩年拿着根棍子在门口望见里面的情况,瞬间变了脸,觑了温苏一眼:“原来是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你拿我户口簿做什么?”
温苏对于那几个字,有了气:“我现在就把我的名字从你的户口簿分离出去,以后就不会来你这里‘吃里扒外’了!”
“你站住——”温萩年对着温苏目无他这个家长的模样不满的喝了声,并在温苏微站住之时,抢走了她手中的东西。
“我的户口簿,凭什么你说拿就拿,有没有经过我的允许!”
温萩年这简直就是无事生非,故意找茬。
“你想拿户口簿做什么?”温萩年翻看着户口簿一边悠闲的问。
“不关你的事,给我。”
温苏欲直接上前拿,被他避了过去,很快温萩年根据温苏的话,联想到关键:“我知道了,你嫁了个男人,现在想投靠过去,跟我们温家,断绝关系,对不对?”
“是。我就是不想和你这样的人,扯上一点关系。把户口本给我,你以后也不必再为我这个‘白眼狼’动气!”
温萩年敛了面色,对向一旁的温辛露:“女儿你先出去,我有话要和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说-”
温辛露正为她‘嫁了个好男人’而忿忿不平,朝着温苏恨恨瞪了眼,踩着高跟鞋走去门口--
“哎呀,莫先生,来找太太啊!”
杜阿姨刚好来门口倒拖桶的水,望见修身走来,忙热情的呼了声。
莫宸熏点点头,朝着店里望去,慕筱蓉早已闻见杜阿姨的声音,放下手上的布料,迎了出来,“你来了!”
莫宸熏还算亲和的点头微笑:“她呢?”
“哦,苏苏到老房子那边,说是......拿户口簿去了。”慕筱蓉回道,随后疑问:“你们俩今天,是要做什么吗,怎么不一起过来?”
莫宸熏自然是不知道温苏要做什么,因为他当时也被卖了关子。
至于他为什么会晚一步也出现在这里,莫宸熏当然不会告诉别人,说他一听到自己老婆要出“远门”,心猿意马的都没心情看文件,之后,丢下工作偷偷翘班出来找人了!
“我去找她。”莫宸熏低道。
“好,你快去,她走了有一会儿,你给她打个电话。”
慕筱蓉说道。
其实内心里,她也担心温苏,万一碰到温萩年父女,又会变着相为难她。
当温辛露往窗口望进自己那间房里的情形时候,先是惊愕,接着很快反应过来,捂着唇,偷偷转到大门门口。
其实她早就发现父亲的心思了,何不成全他,何况,她就是嫉妒死这个臭丫头有这么好命,嫁了一个那么优秀的男人。
温辛露守在大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她四处张望着来往的邻居,只担心不要让人发现老爸的行为才好-
温苏冷不防被推倒至一张窄床上,震愕过头,许久才记起反抗,从床上连滚带爬了起来,可是温萩年结实的身子,下一步整个压倒下来-
温苏整个脑袋有一股凉气倒流,睁大了眼:“你干什么,你是不是疯了?”
温萩年一张猥琐邪恶的脸放大了开:“我干什么,我要讨回一点报酬。你说你这个没心没肺的白眼狼,当初要没有我,你以为凭你那个瘸腿老妈,能把你养这么大,这么白白嫩嫩健健康康的吗,啊,你现在倒好,长大翅膀硬了,就想把我这个养大你的恩人,撇的干干净净,一脚踹开是吧,别想!我今天,就是要讨回我应得的--”
温萩年说话的过程,温苏没有停止挣脱,可平时个子瘦瘦小小的男人,力气到底是比一个女人的大,温苏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恐惧不禁袭上心里:“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还是你法律上的女儿!”
温苏企图用这个唤醒温萩年的良心,可哪只这样更加剧了温萩年步上歪途的心思。
“你说的没错,我辛辛苦苦替别人养女儿,养到这么大,你是不是应该报答我--”
温萩年粗鲁的动作,将温苏的衣领猛然车裂,露出了雪白的脖颈,令狼性大发的男人绿了眼:“还是这么白,还是这么嫩-”
温萩年颇为惋惜的唉了声:“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身子,你当初就应该让我先尝鲜的!”
温苏惊惧的望着温萩年甩到她脸上的一巴掌,还没复神,男人又是凶狠的一掌甩下来,嘴里谩骂道:“你居然背着我,和男人私自跑了,做了别人的老婆也不通知我一声,你这个不孝女,嗯?吃里扒外的东西,宁愿便宜外面的贱男人,你说你该不该打,该不该打?啊?”
“浪女,你这浪女......”
温萩年一边骂,一边下手粗暴,温苏除了承受皮肉疼痛,更多的来自内心的恐惧,在她眼前的,已经俨然是一个实实在在发了狂的疯子,变态,一个毫无理智的魔鬼,她怕今天自己逃不过劫难了--
温苏重重闭着眼睛,眼泪从眼眶控制不住的往外流-
老天,求你救救我,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趁着男人解开皮带,温苏迅速从床上爬了起来,虚软的手脚就那样逃命似从床上摔了下去,沿途一路滚爬向门边,只是在后面观看的温萩年,享受这一过程似,直到温苏到达门口,他才悠然的走过去,拉上了门板,一声得逞的淫笑,温萩年俯下身,将温苏趴在地上的身子,单脚被由地面拽向房间里头,那一瞬间,温苏的神经知觉,就好像夜间被凶残野兽抓进了洞穴,迎来濒临绝望的黑暗-
“你跑啊,你跑啊,你再跑啊......”
随着一声声数落,男人手上的皮带同节奏落在温苏身上,一下,加重一下,似要打出皮开肉绽的形态......
温辛露在外面焦心不已-
老爸怎么这么大动静,万一被人听到就不好了!
说什么来什么,温辛露望着向这边阵阵生风行来的男人,连欣喜都顾不得了。
这个时候要是让他发现里面的情况,就不得了的。
温辛露笑靥如花款款婀娜的迎了上去:“哎呀妹夫,你怎么会来这里,今天刮得什么风呀!”
“她呢?”莫宸熏凉薄的神,张唇道。
“什么她,额呵,妹夫你在说什么?”温辛露无辜的左右摆动了下回道。
“温苏。”莫宸熏毫无心思跟人逛花园,干脆道。
“啊,我妹妹啊,我已经很久都没看到她了,妹夫你回去跟我妹妹说,有空也回来坐坐啊,呵!”
“救命——”一声呼喊,就好像从一个深邃的深渊里,向外发出的绝望哭喊——
透过重重阻制,传播在外面的空气,男人的耳蜗,细胞经脉瞬间震弹至思想......
——那分明是她歇斯底里的声音!
“诶妹夫你不能进去。”温辛露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双臂张开横在门前,完全不顾自己这是螳臂当车。
一道闪电般的力量,将温辛露甩开在地,门板更是在力道下,脆弱的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