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压到?”
温苏手脚凌乱的从被压的莫宸熏身上爬起,再四处查看-
“胆子小就不要学人家做危险动作!”
莫宸熏埋汰了声,从地上撑起,斜视了温苏一眼-
莫宸熏根本都不知道,明明好好的说着话,不打不骂,居然还能把她吓到从一米多的“高空”坠下,一不防备,来不及托住温苏的身,两个人反而被冲力带到了地面—悦—
“你没事吧,我不知道你在后面。”温苏伸出手,捡掉他身上沾到的草根枯叶,突然有丝好笑起来!
她一心只想着小心翼翼翻出篱笆,背后突然出现一把声音,还是她最熟悉的低沉嗓音,怎么可能不吓搀!
温苏悉心的替他弄干净衣衫,莫宸熏看着她专注的神情一会儿,将她的一只小手握了握:“怎么一个人来这里?”
“哦,我......来找萝笙姐有点事。”
温苏顿下来,微微转动了下,出口道。
“嗯-”莫宸熏点点头,不过据他所知,萝笙此刻还在外头当她的拼命三娘!
“你来找贺大哥的吧,那我不打扰你,我先回去了。”温苏小了声:“我回家等你。”
“嗯。”莫宸熏没有挽留,不过将温苏的手臂拉了回来,“走大门-”
“不要。”温苏掷声一喊,下意识的拽了拽脖子上的丝巾-
莫宸熏露出一丝意味的笑意,居然伸手调皮似得将她圈的紧紧的围巾掀了掀,被温苏一掌拍开,嘴里埋怨道:“都是你——”
“没事,裹得这么紧,他们看不到!”莫宸熏劝导。
温苏又是瞪了他一眼。
从那天老宅回去后,他这两天根本没歇停过,逮着机会就折腾她,今天好不容易才得以放行,却想不到还是在这里撞见!
面对一个贺延裳,她还有些底,可是此刻客厅一定少不了那几个口无遮拦的,大热的天围着丝巾,免不了一番调侃,温苏觉得,还是走后门保险点。
于是晚霞辉映下,后院里,男人托着一个女人的臀部,致起顺利翻出了一米多高的栅栏外-
温苏站在地面,整了整身上的衣物,抬起头来对向里面的他,荡起一丝绮丽娇颜,“我走了!”
“小心点!”他站在那里,声音低磁道。
温苏低低嗯了声,转过身,向外面的宽敞道路缓缓行去,期间,她娇媚的笑容,正一点一点,往旁边收去--
...
“呦,搜子打发走了!”
陆青看着一个人返回的莫宸熏,调侃道。
莫宸熏淡瞥他一眼,转而直逼贺延裳的方向:“她问了什么?”
“问了她该问的!”贺延裳淡然答。
“那你又告诉她多少!”
“一半。”贺延裳张口,深眸抬了抬。
......
夕阳余晖下,一座公墓前,温苏笔直的身影,立在那前面。
墓碑上,一位年华似锦的英气男孩,却生生存于这冰冷没有生机的墓碑上,世间真的那样世事无常,和无情-
“管理员告诉我,我哥的墓碑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我当是谁,原来是你啊!”
温苏挺直的背影微微一顿,下一秒就要跨步离开,可是来人更快一步截住她的去路:“来都来了,何必赶着走,还是你不敢面对我!”
“我只是来拜祭一下你哥哥,不是来跟你闲话的,我要走了,请你让开!”
“拜祭?你是以什么身份,我女朋友,哼,据我所知你不是。那么就是莫宸熏这个凶手老婆的身份了!”
温苏猛然转过头:“你说什么,什么莫宸熏凶手,你在说什么?”
方邵腾顿了下,忽然冷笑起来:“看来莫宸熏没告诉你全部实情啊,那也是,他怎么可能还有脸,承认自己是害死我哥哥的罪魁祸首呢!我看他就是一个胆小无用还卑鄙的孬种,是害人精、扫把星.....“你住口-”温苏喝止了声,她抓过方邵腾的手臂:“你说清楚,为什么这么说他,我不许你在背后中伤他,在我看来,他怎么也没有你方邵腾卑鄙恶心--”
方邵腾再次勾起了嘲讽的笑意,“我知道,因为我看着自己的女朋友在陌生男人身下尽情贪欢而没有出手阻止嘛,哎呀,不过现在我不但一点不后悔,还很庆幸,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这是莫宸熏的报应——”
方邵腾微微仰着头,看向天边,脸上是细细的琢磨之意,“谁能想到,我亲眼见证的一个淫
荡下贱的女人,给我戴了绿帽的女人,最后居然阴差阳错的成了他莫宸熏的老婆,把我头顶上的新鲜绿帽,硬是抢了过去戴呢!哈哈,不过我觉得这是他罪有应得,他的报应,谁让这个混蛋,当初抢走我哥的女朋友,害得他现在躺在这里,长眠于地!”
方邵腾说到最后,忽然大声咆哮了起来,手指奋力指了指墓碑位置--
温苏错愕,可她不会接受:“你说谎,你哥是意外过逝的,和莫宸熏有什么关系,你不要随意追加罪责!”
“是吗,没关系,那你为什么现在出现这里,不是因为惭愧吗,不是想替你老公来请求宽恕的吗......”
“我......”
“说不出口了,还是不敢面对,那我就偏要说给你听。当初,如果不是莫宸熏的卑鄙介入,我哥会和若伊姐,和和美美幸幸福福在一起,过上旁人羡慕祝福的生活,现在的我哥,就不会躺在冷冰冰的地底。可是,就因为莫宸熏横刀夺爱,从我哥身边抢走蓝若伊,才会演变成现在的一切!莫宸熏这个扫把星,不但没能和女朋友长相厮守,还害的她和我哥,双双殒命,英年早逝-”
方邵腾双眼盯着温苏,大吼了声:“你说,他不是害人精是什么,不是孬种扫把星是什么,我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孬的扫把星男人......”
温苏愣住脚步,愣住视线--
贺延裳跟她说的,不是这样,就在半小时前,她还听了另外一个版本的故事——
多年前,曾为青葱岁月的他们,在一个校园里,两个男孩,一同爱上了那个名叫蓝若伊的美丽女子!
而只有18岁的莫宸熏,却因为个性沉稳内敛,才华横溢,而博得了当时已经19岁的师姐,蓝若伊的青睐!
这段相差一岁的姐弟恋,赢得了校园内“金童玉女,才子佳人”的称号,让所有人称羡-
却也让上天都妒忌!
就在莫宸熏赴美留学时,不忍两地分隔的一对恋人,决定了共同面对他们的爱情-
女孩不顾家人反对,决意追随远在他乡异国的男友,可惜,在赶往机场的路上,出了一场谁也无法预料的车祸-
而方邵腾的哥哥,墓碑上的这个男人......
温苏撇头看向墓碑上,笑容恬淡,温柔,却定格在了他人生20岁上的男孩-
他是无辜的,亦是多情的,在以为女孩已经舍弃家中亲人,舍弃这里一切的时候,他追上了以为女孩上的那班飞机,然而,这班飞往美国,男孩打算赶往追寻女孩的班机,在空中倏然画上句号--
所以他们的殒命,多多少少,是因为年轻时候的莫宸熏,一个追逐梦想前程,和爱情的梦,而画上了这场属于他们三个人的,爱情道路上的句号!
温苏眨着眼睛,脑海中回旋模拟着这一切,方邵腾却蹲坐在墓碑前,喃喃自语般,诉说了起来——
“你知道我哥多爱若伊姐吗,我当时只有13岁,却懂得了什么叫作
爱情,因为有他们在做楷模,有他们爱情的光照明我,让我知道什么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什么是天生一对!他们本来就要确认男女朋友关系了,是莫宸熏,是他依仗着自己的一切优势,用卑鄙手段夺得蓝若伊欢心,渐渐地,他们走在了一起,剩下我哥一个人,暗自潸然,独自舔舐伤口承受痛苦-”
不知什么时候,方邵腾的眼睛已经泛红,还有晶莹的液体,这是温苏从没有见过的方邵腾的真挚面容,没有看见他那样的伤心过-
“是我哥,先认识的蓝若伊!学校里那么多漂亮的女孩,那么多好看的女人,他为什么就偏偏和我哥抢,为什么偏偏抢那一个,如果不抢,如果不介入,我哥是不会痛苦,不会执迷,更不会坐上那班死亡飞机,与我们一家,永远相离的......”
天色渐暗,夜幕降临,方邵腾止了不好的情绪,站起身,似嘲讽那般,投向温苏:“天黑了,你确定要在这里待下去?呵,小心我哥会忍不住,向你‘报仇’!”
...
天空飘下几丝细雨,又或者与方邵腾的话有关,她猜想,谁叫她胆子小,她原路返回,下了山-
山脚下,一辆黑色的车,停泊在那儿,跟前还有她熟悉的男人,站在那里,眼里有着终于见到她那一刻的松气,她想她应该蓄满力量,从这里走下去的--
贺延裳和方邵腾两人,一定有一个人说了谎,而酌情判断的话,她当然更有理由相信,方邵腾那一个,才是真实的!
他不是一个,喜欢仗势抢夺,轻浮乱来的人,却出手,做了一件不那么光彩,不那么光明正大,但却不窝囊不卑微的事,因为那是为爱而勇,一个男人的刚果勇敢,或许就体现在这里!
她相信,他们一定很相爱,才会不顾一切抵抗一切,不具祝福他们的元素,只为了在一起!
莫宸熏可以12年来,不接触女人,不再结识其他女朋友,只是因为心里,留着那个名叫蓝若伊的女人。
哪怕现在和她,也是因着当初各种情由,又由着多少阴差阳错磕磕撞撞,走到现在--
“在想什么?”他用干毛巾拨弄她几簇湿发的手,顿了下来,伸手将她耳边的一缕秀发,扣到耳后,低头,看她-
温苏转过视线,微微摇了摇头,抬眼望向他:“头还疼吗?”
贺延裳说,他因为害死女友这件事,引发了头风,间歇性发作-
可现在,她还知道了,他的痛苦,恐怕不仅仅这一个内疚,以她对他的认识,是不是,他也把那个男人方邵腾哥哥的死,归咎至少一半,在自己身上呢。
就算没有头风发作,他也是痛苦的吧,一个人要背负那么多的愧意,在身上!
可她一点忙都无法帮上,甚至,之前根本一点知情,的意识都没有,更遑论,能和他一起承担,解救--
“不要多想,已经过去了,只要记住,现在是你,和我!”莫宸熏重新揉了揉她的耳际-
她应该知道,有权知道,这是他没有责怪贺延裳,更没有阻止她来这里探讨,的原因,可是他现在怀疑,贺延裳已经说太多了,这个女人,一向心思敏感的-
可惜这次莫宸熏猜错了温苏。
经历了这么多,她不会懦弱的不堪一击什么,这对她有冲击,有压力,但不足以压垮她,击退她!
既然选择了这个男人,她会慢慢的等,慢慢的过,把时间留下来的印迹,交给时间去抹平!
只不过,暂时,她还没有勇气,去看“她”而已!
“我们回家!”莫宸熏放下毛巾,改握方向盘,很快启动,车子驶过前,他朝着某一处,撇去一眼,只一眼,短短几秒的一眼,发动了车子--
温苏同样收回远处的视线,对向空白的前方——
我知道无论如何,都不能取代她在你心目中的位置-
我只愿,可以慢慢分到你的心,莫宸熏,希望你不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