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苏慌忙闭上眼,歇斯底里喊出了沈世珏的名字,后者震惊过后,极迅速的扯了扯浴巾,包裹住腰间秘密地带。
时间一帧一秒的停止,一分钟后,沈世珏干干咳了声,张了张嘴,迫于嘴硬道：“都......说让你别走了,谁叫你这女人这么不听话。”沈世珏越说脖子越梗,越觉得不是自己的错：“不知道我一只脚不方便吗,你还让我带着伤残追你......反正,你也没有损失,哥的尊贵之躯,可不是什么人都有机会看的,就当你捡了一个大便......”。
“沈世珏——”
“宜!”
温苏转身就走,沈世珏后边哀嚎：“女人,你不扶我一把？我现在......窠”
“你闭嘴!”
温苏再也没有了好心情,想着快点回家洗洗污染的眼睛,打开门的瞬间,却再一次张口结舌—旆—
屋外站着,正准备伸手拍门的,竟然是一身冷艳高雅装束的蒋美涛,莫老太太!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个地方,这种情况,遇到莫宸熏的奶奶。
温苏一口气堵在喉咙口,说不出话,也叫不出声,任是僵直的立在了原地。
莫老太太原本就淡漠疏冷的脸孔,此时几乎只剩一把灰烬,沉到了谷底,她面无表情的越过温苏,朝着别墅里头放眼望去,沈世珏这会儿才看清来者,眼睛一跳,惊疑的说出了两个字：“姨......姨婆？”
“晚点再跟你算账!”蒋美涛气哄哄的道了声,重新撇过头,比刚才更惧的冷眸看了眼温苏：“你给我出来－”
沈世珏甩了甩糊涂的脑袋,一手紧拽着腰间的浴巾,另一手撑着地困难的站了起来：“哎呦!我的老腰－”他的屁股,这次是真的菊花盛开了~
－－
“奶奶,我......”
“啪——”
温苏脸庞夹杂着几根秀发随着力道扬到了另一边,微微晕眩的脑袋,有着料想不到的惊愕,这种情况她没有想过老太太还能平心静气听她说,老太太虽然看起来不好相处,可是她也没有算到,看起来端重高贵的妇人,居然就这样一巴掌挥过来,连解释的机会都未给她一丝,内心其实是有失落的－－
“温苏,记得你刚过门那一晚,莫家嘱咐过你什么：给我守好妇道!草根一样的你,根本配不起宸熏,要不是老爷子对你怀着一份特别,你以为你有机会进得了我们莫家吗。可是你自己看看现在是在做什么。”老太太指着不远处的别墅位置,疾言厉色的更加明显：“你在他们两兄弟之间周璇,朝秦暮楚是不是－－”
“我可以解释。老夫人,事实并不是您看到的样子,我......”
“你解释,三更半夜出没一个未婚男人的家,你就算有百张嘴,也说不清道不明,这是你大错特错的最重要根源。”老太太吸了一口气,质问道：“这就是你晚上拒绝宸熏的理由？”
“什么？”温苏捂着脸,懵懵问,片刻后,温苏才察觉到什么：“您怎么......”
“不错......”老太太盯了她一眼,直言道：“我派人跟踪了你。自从你和沈世珏在亚隆广场,你们做的那件事起－－”
想起那天她反复询问之后,才从女佣啊怡与老司机嘴里,了解到了事实真相,她还记得自己当时几乎一口气上不来。
她什么都能忍,就是不能接受女人家不守妇道,在外面招三惹四这一点,莫家曾经出了一个,她绝对不允许,宸熏身上,也发生这样的事－
绝对不行!
温苏没有心情关注老太太过于沉浸戾狠的表情,此时她的内心里,已然是翻江倒海的难受,她沉了一口气,不卑不亢掷声道：“不管您信不信,我还是要解释,我跟沈世珏的确什么也没有,我并没有侮辱到莫宸熏。还有,奶奶,今晚这事的确是我的错,我也可以保证不会再让您看到类似这样的情况,我先走了。”
温苏说完,抬头望了眼黑色的天空,轻轻抿了抿唇角,迈步向前－
“站住!”莫老太太对于温苏的话,大约静滞了几秒,随后喊住了温苏。
前方一辆打着双闪的车,驶到了她们面前,老太太道了声“上车。”自己便先行由着司机开好车门,护着头部上了后座。
温苏沉凝片刻,最终还是决定不横生枝节,坐进了车厢。
上车后,老太太第一时间打上了隔板,情绪似乎已经冷静了一些,她转头看向温苏：“这件事到此结束,以后谁也不要再提。但是你最好别让我再有一次，抓住你一丝的不安分行为......”
老太太气息霸道的伸手阻止温苏想要开口的举动,直接继续正题：“好了,其他的不用再说,趁着今天,我要跟你交代一件事。”
温苏也不急着说话,神色淡淡的看着窗外,反正所有话由老太太说,她听着即可。
蒋美涛果然正声道：“我可以不追究这件事,但是,从今
天起,你给我好好配合宸熏,我希望在这个月结束之前,能听到你肚子有动静的消息。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温苏并没有好的情绪,亦不觉得这样的老太太,需要她的温声客气,因此她也就平常习惯的淡然声音道：“很抱歉老夫人,这种事并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最重要的是,我和他都有一个共鸣,就是不会拿孩子,作为权利与财富的筹码,老夫人,我觉得您还是别把巩固自己地位的希望,放在我的身上－－”
温苏这番话,可以说毫不给颜面的拆了老太太的台,可是蒋美涛却并未在意,温苏的出言不逊。她只知道,初生的牛犊,根本不了解,要怎么要努力,才能一路披荆斩棘,过到锦衣玉食的生活。
“哼,你大可以表现的志比天高的样子,我实话告诉你,在莫家,不学会争取,等到时候,你会落到连站的地方都没有,你不思进取,难道也想让自己的孩子,将来上外面乞讨去？”
说到最后,老太太变得激动,气息有些不稳的样子－
温苏不想惹上什么事,只是该说的还是要表明清楚,温苏运了口气,待情绪稍稍缓和了些,才淡淡开口：“我觉得莫宸宸不是个啃老族的人,您其实应该相信他的能力,至少,不用担心他会让你衣食有忧,我也愿意相信，他会对将来的孩子，负责的。”
老太太哼了哼,不予苟同的样子。
温苏想开解最后一句话：“况且,莫绪南的那个孩子,现在已经三个多月了吧,我和莫宸熏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赶得上他们的时间,您与其抱着不切实际的希望,不如敞开心,轻轻松松的过好每一天。”温苏低下头,微微含声道：“我和莫宸熏,已经准备在要孩子了,您就安心吧!”
莫老太太却只听到温苏表达的‘赶不上’的问题,再意识后面那句话,老太太心情畅开了不少,像是已经盘算好了一切，喃喃自语道：“你只管现在起准备怀上孩子的事,其他的,我自会安排。”
－－－
进入十月初的天气,格外的清爽舒适,不燥不湿,莫老爷子由管家李叔陪着,去了养老院“踏青”。
这栋位于环境最优,交通却十分便利的郊区养老院,一眼便能辨出与其他疗养院的各个水平相别之处,只因为这是由二十多年前洛淮市一位响当当的富商,林启年高资投建而来的,而他自己,更是成为了这里真正的“主人”。
“啊员,你去附近吃点东西吧,我到时间,再让你来接我－”
“好的,那您自己小心点!”李员交代完,开车朝附近驶去。
...
“唉,一晃眼,我已经在这里住上二十余年了,真是光阴荏苒，岁月如梭啊!”
和煦的院子里,两位古稀老人坐在篱笆后的长椅上,感慨着人生岁月。
莫宏拓看了昔日的搭档一眼,眼里不无羡慕的道：“你就享福了,在这里,无忧无愁,每天,都可以和志同道合的朋友,下下棋,喝喝茶,真是好啊!”
“你就别笑话我了,现如今,我看你已是整日天伦之乐的了吧。”林启年浑声笑了起来。
“我说真的,启年。”莫老爷子一下子压下了神色：“儿孙满堂,未必就能安然无忧呢!”
林启年看着老朋友这样,其实内心里也是明了的,世事没有完美绝对的,有儿孙自有有儿孙的烦恼,虽不忍心看到老伙伴这样,有些话,却还不得不告知：“前几日,邦贤来找我了!”
莫宏拓转过头,却一点没有惊讶的样子,反而是了然于胸：“他想要你手中的股份,是吗？”
林启年点点头,随后宽慰老友道：“不过你放心,我剩余这5％,不会转给任何人,将来等我百年之后,会留给黔英,若是我们俩一起归西,那就按之前的计划......总之,我这边,你尽可放心,绝不助他们,两虎相争之事。”
五十多年前,莫氏并不叫莫氏,而是莫宏拓和林启年合伙共创的“辉腾”百货公司，不过,在林启年刚刚五十知天命的年岁,真正的知天命般看淡世俗纷争,而选择了和妻子杨黔英,退隐“江湖”,久居在了自己一手建立的养老院。
夫妻两一生并未孕育,林启年便将“辉腾”拥有的25％的股份,以当时的市场价,卖给了莫宏拓,仅余5％用来防范老年的后顾之忧,现在可以说的上,颐养天年了。
太阳西下,莫宏拓拄着拐杖,起身告别,俩老人互道珍重之后,林启年随了几步,终是从后出了声：“前些日字,宸熏也来看我了－”
莫宏拓凝了凝目光,林启年忙摆手道：“你放心,他来不是跟我谈股权的事。”
“那是......”
这回换林启年凝了凝脸色,而后沉沉道：“他问我,有关于当年......我们和慕筱蓉之间的，故事.......”
“那你,跟他说了？”
“没有”,林启年摇了摇头：“我倒是想知道,宸熏,为什么会突然问起
了她,是不是,你和他说了当年的一些事......”
莫老爷子凝滞片刻,摇首：“怎么会,我怎么会和那孩子提起这个。只是......我找到慕筱蓉了,你知道宸熏结婚的对象是谁吗？就是慕筱蓉的女儿......”
“什么？你......你说找到,慕,慕筱蓉？什么时候,她如今在哪里,过得好吗......”林启年的激动,莫邦贤看在眼里,可他却明显不赞同林启年的这种过激反应,与公与私,他都不愿意看到。
莫邦贤借机用眼神示意不远处渐渐朝着这边走来的妇人,不动声色道：“弟妹可能担心你了,老朋友那我先走了,下次得空,再来看你,保重!”
莫老爷向前走了一步,突然回过头,对着依旧沉浸精神世界里的林启年,面色沉重的道了声：“她,过得并不好,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这些陈年的人与事,还是不要让她见到的好......”
－－
医院门口,邢芊语一手垂着包,一边手亲昵的勾住男人的臂弯,已经好的差不多的身体,逐现温润的气色。
“莫大哥,医生说明天就可以拆纱布了,不知道会不会留疤,如果疤痕去不掉怎么办,会不会很难看......”
“莫大哥？”邢芊语郑重唤了声,莫宸熏微微撇头看向她。
“你刚才在想什么,很入神的样子？是不是公司有事,那要不你先走吧,我自己一个人回家.....”
莫宸熏依旧静静看着她,在邢芊语心跳加速的时刻,莫宸熏终于沉沉开了口：“芊语,我有话要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