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爷爷严厉的样子我就脑瓜仁儿直疼,这要是让他知道我被学校开除了,到时候又是一顿好打。
用他的话说,棍棒底下出孝子,我爸爸之所以那么老实巴交的,就是因为从小他就是被打出来的,知道什么事能干什么事不能干。
别看爷爷一大把年纪,身子可硬朗的很,不停事的跑个几里路都不带喘气的那种,每次有事来我们学校他都是走路去的,老头子走个来回跟没事人似地,我这天天吐纳健身的都服他。
“哎……姥姥要是你还在就好了,我也不用怕爷爷知道了。”我折了个野草往嘴里一塞,仰躺到地上盯着湛蓝的天空出神,“要是你还在,南风和爸妈都在,咱们一大家子的和和美美的,哪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啊,我也不用跟崔老瞎子学相术,对了,你说的那个小册子,我到现在都没去挖出来,应该不会被虫蛀了吧?”
一阵风吹过来拂到我脸上,我不觉有点犯困,朦朦胧胧的睡了过去,这一睡就睡到了晌午,要不是太阳太大把我给晒醒了我还不定睡到什么时候呢。
“坏了坏了,爷爷肯定等着急了!”我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三两下拍了拍屁股上的土,乱七八糟把东西一股脑都收到竹篮里拔腿就跑,“姥姥,我改天再来看你!”
着急忙慌的赶回家,前脚才刚踏进门里,一眼就看到爷爷背着手正要出来,看到我后脸一板就停住了脚,看这样子应该是准备出去找我的。
“嘿嘿,爷爷,您这准备出去呐?”我贱兮兮的一笑,把竹篮往地上一扔,涎着脸走了过去,“爷爷,有件事我要跟你说呢。我今天去姥姥坟地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就一阵头晕,躺着就睡着了,还梦见姥姥了,这是不是她给我托梦呢?”
爷爷白了我一眼,“每天晚上到二半夜才睡,你不晕谁晕?”
我挠了挠头尴尬一笑:“我这不是……复习功课吗?我们学校快考试了,我得抓紧时间复习呢!”
“你们都要考试了学校还放长假?”爷爷一脸诧异,眼底现出疑惑和怀疑。
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挖坑给自己跳这种事也只有我才会干出来了,“那什么,这不是我们学校担心我们压力太大,所以给我们放长假嘛,嘿嘿嘿,劳逸结合嘛,劳逸结合!”
爷爷点点头,“那你们什么时候开学?”
“明天,明天就开学了!”我也实在是没办法再拖下去了,要是再在家休息下去,我估计我爷爷明天就会带着我亲自送到学校去,到时候场面可就精彩了。
与其让我爷爷把我送到学校去找刺激,还不如我先回学校去求求老师,说不定他们看我可怜又不开除我了呢?
心里打定了主意,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就赶到学校去了。
怎么说我在学校都是火了几天的,上次给同宿舍胖子看相神断的事整个学校已经都知道了,我被教导主任开除这件事大家还很是唏嘘了几天,今天回学校自然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我昂首挺胸从校园里穿过,后面的同学则是对我评头论足、指指点点。
“那不是……高二三班的那个什么薛东风吗?”
“是啊,听说他被开除了啊,怎么又回来了?”
“可能是又不开除了?我听说他有点本事,上次他说他们宿舍那个人有血光之灾,那个人就真的出事了呢,到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
“嗨,我可不信,肯定是让他瞎蒙的。”
别看我表面看起来一副根本不在意他们说我什么的样子,其实我心里可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淡定,毕竟第一次做‘名人’嘛,心情难免有点紧张,要是有人注意的话,肯定会发现我的手脚都是僵硬的。
我不习惯做大家的焦点,逃也似的摸到了教导处。
名人不好做啊,别的不说,这心理素质就要够强,我被大家伙那么盯着感觉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了,还莫名其妙的尴尬?
心里想着事的我没有注意拐角有个人正走过来,迎面我俩就撞到了一起。
我这身子可是经过一十三年敲打出来的,道法什么的虽说只摸了一点边儿,体魄那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开玩笑,日日夜夜的打坐吐纳,有事没事就辟谷,不是金刚不坏之身也堪比少林十八铜人了,那人撞到我身上之后又被弹了出去,连连后退了几步一个没控制身形坐到了地上。
“谁啊?看着点路行不行啊……”我嘴里嘟囔着定睛一瞧。
卧槽!
那个被我撞翻坐倒在地上的居然是我们校长!
我嘴里这没说完的话跟着舌头转了个弯儿就又被我咽了下去,木着脑袋上前拉扯他,“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没看见您,校长您没事吧?”
不过我心里觉得有点奇怪,两人撞在一起,就算是我身子再强壮,也不至于把他给撞倒在地上吧?
“没事没事,我自己起来就行。”校长摆了摆手,两手撑着地挣扎着要起来。
我退后了几步,怎么瞧怎么觉得不对劲。
我们校长年纪约莫在五十岁左右,平时看着精神抖擞的,怎么他今天这状态竟跟七老八十似的呢?估计都还没我爷爷硬朗。
正在我疑惑的时候,校长已经起身站好了,他拍了拍身上的土向我看了过来,我俩打了个照面。
这一看,我就有点蒙了。
我在刚跟崔老瞎子学相术的时候,有事没事就在心里给别人相面,我们校长也难逃这个命运,我曾经好几天着重研究了他的面相,别的不说,他的面相是很好的。
两眉之间,山根之上为命宫。校长的命宫光明如镜,这代表着他学问很高深,是个资深的学者,而他的山根又很平满,主的是福寿相,虽说他天庭不怎么饱满,但难得的是平正明润,这主的是一生常吉,注定得贵人之力。
可今天的校长面相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原本平润的命宫多了很多纹理不说,还透着一股子暗沉,让人看了就不舒服,印堂上更是显出了黑色来。
在相术里,这印堂上透出的颜色可是大有讲究的,白主丧服哭悲,黑主身亡,红黄则主寿安。
命宫暗沉多纹理也就算了,也就是破财罢了,但这印堂发黑可是要有性命之忧的。
这种面相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的问道:“校长,你……家里最近没啥事吧?我看你面色不大好,要不你去休息休息?”
“嗯?”校长好像没听清我说什么,有些迷瞪的眨了眨眼,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说道:“没事没事,家里挺好的,你是哪班的学生?刚才上课铃声已经响了你怎么不去上课?”
他这一问,顿时把已经快飘起来的我又拉回到了原地,刚才我俨然已经忘记自己是学生了,心里还琢磨着怎么帮他消了这次宰,他这一句‘你是哪班的学生’顿时把我打回原形。
哪班的学生?我哪班的都不是!
不过转念一想,我忽然眼睛又亮了。
这不就是我薛东风回学校的机会吗?只要把校长这事给解决了,别说是回学校了,我救的可是他的命,到时候还不把我当恩人?
有了校长给我撑腰,以后还不任由我在学校里横着走?
这么一想,我两眼放光,紧紧抓住校长说什么都不撒手了,“校长,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讲,不管你信不信,你一定要听我说完啊,这件事可关乎着你的性命呢!”
可能是我神神叨叨的样子吓到校长了,他好半天没说出话来,楞了一会儿才想掰开我的手,“你有什么话就说,这是在学校,我是你校长,你这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快放开!”
我摇了摇头,“不放,我放了你要是跑了我找谁说理去。”
“跑?我为什么要跑?笑话,我一个校长还怕你一个学生不成?你给我放开!”校长看起来是生气了,精神比刚才好了一些。
毕竟人家是校长,我不听话不行,只能摸摸鼻子把手松开了。
“说吧,什么事。”校长推了推鼻子上驾着的眼镜,双手环胸盯着我。
我左右看了看,见没有闲杂人等在才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说道:“校长,我跟你说,你最近有血光之灾,可能会危机你的性命!”
校长一愣:“啥?”
“我可是铁口直断,咱们……”我话才刚说道这里,一个人突然从拐角处杀了出来,掐着腰指着我的鼻子大骂起来,“又是你个臭小子,你诓骗同学不算,现在还打算诓骗校长了是不是?你是不是觉得骗过校长你就能回学校了?!”
我一听他说我诓骗同学,心里顿时有些不乐意了,眼睛一横看了过去,“老师,你这话说的有点难听吧?什么叫诓骗,你能证明我说的话是假的吗你就说我诓骗?我能证明你老婆给你带绿帽子了你能证明你脑袋不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