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皎洁的明月悬挂当空,微弱的月光照射在略显漆黑的夜色下,带起阵阵阴柔的感觉。阵阵微风吹过,带起一片片凋零的枯叶,像是应了句老话,月黑风高杀人夜!
夜色中,身着一席素衫的付公子立于县衙门口,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精神头略显疲惫。猛的想到今晚便是能手刃仇人,连那黄蓉儿也将在自己裆下饱受凌辱,一股灼热袭向全身,猛提一口气儿的付公子顿时眼神灼灼。
与此同时,一干为付公子马首是瞻的小吏也陆陆续续的朝着县衙门前赶来,清一色的青色素衫,分明是小吏日常穿的常服,倒是有着行动方便的好处。而彰显身份的水火棍不知去向,反而是赤手空拳的围聚在县衙门前。
夜色中,当最后一名小吏匆匆赶来后,在董头骂骂咧咧的叫嚷声中,朝着大部队汇拢。
董头看向付公子,微微点头的付公子示意董头训话。
“人齐了没?”董头照例点了点人头,赫然有二十余小吏在列,除了三两或是卧病在床,或是多有不便的小吏外,便是全齐活儿了,董头不由得满意的笑了笑,只是笑容挂在那略显粗狂丑陋的外表下,却显得有些狰狞。
正了正衣襟,董头也不再废话,音调低沉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到:“今晚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若是哪个崽子掉了链子,甭管什么三姑六婶,我老董第一个不答应!”
“省得省得!”
“放心吧!”
“都是熟门熟路的,哪有失手的道理!”
董头的训话在一众小吏看来,不过是例行公事,言谈举止间颇有些不在意。
“都挺好了!”陡然间董头拔高了数个音调,“都是熟门熟路的老人儿,该怎么弄都知道!今儿都卖命的干,使劲儿的干,公子事后定重重有赏!”
说罢,董头回头看向付公子。
啪!只听得折扇发出一声脆响,便是在付公子手中盛开来,一边舞着折扇,一边点头说到:“今儿都给本公子好好干咯!事后本公子带你们去飘香院好好干!”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兴奋的讨论声。
“飘香院!啧啧……”
“公子可真大方!那的姑娘……”
一张张看上去略显青涩的面孔,却有着异于常人的淫/邪市侩,分明是在官场这大染缸中侵/淫已久的老油子!
这也难怪,紧靠着小吏那点微不足道的俸禄,如何能养家糊口?便是黄老财堂堂一介县丞,都清苦到靠开书斋接济度日的局面,各何论作为临聘人员的小吏呢?
不靠着灰色阴暗的手段,拿什么去过快活日子?
这该死的世道!
募地,付公子收起手中的折扇,豪迈的说道:“出发!”
夜色下,一众身形矫健的小吏神色狠厉的朝着酒楼赶去。
“这都三更天了!怎么还没有动静儿?”酒楼内,黄蓉儿有些焦急的坐在床榻上,透过窗子缝隙不时向外张望,神色之间略显紧张与疲惫。
反观了贞,倒是精神抖擞,有一茬儿没一茬儿的吃着零嘴,浑然一副老僧入定的状态。
对坐的李白也有点沉不住气儿了,放下手里的酒杯,裹带着一股浓烈的酒气问到:“这付公子会不会不上钩啊?”
了贞扬起高傲的脑袋,语气坚定的回答到:“就那厮,若是能这般沉得住气,我直播日/键盘!”
“键盘?”陌生的词汇引得余下二人摸不着头脑,倒也是习以为常,当做是一方方言忽略了过去。
募地,一抹兴奋取代了黄蓉儿的一脸疲态,转而不顾形象的嚷嚷到:“真来了!真来了!”便是恨不得朝着了贞一通狂吻。
与此同时,酒楼外,付公子颇有些豪气的看着这座令他饱受屈辱的酒楼!先是与那该死的了贞切磋诗词,自信满满的他本以为既能优雅的打压对手,又能抱得美人归,事与愿违却给弄了个灰头土脸;
紧接着付公子一番熟门熟路的筹划,便是要让了贞知道这遂N县到底是谁的天下,未曾想半路杀出程咬金,结果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一想至此,付公子的神情就变得颇为狰狞,俊朗的面孔上,有着不为之相配的狠厉残忍,在凄冷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渗人。
身旁的董头最先感受到付公子气场的变化,看了看付公子欲要滴出血来的目光,不由得一个激灵!心想着,这次非给付公子长长脸不可,别千万不能出纰漏!
董头转过身,低声冲着一众小吏吩咐到:“都给我精神点!”
身后一干小吏摩拳擦掌,一脸阴笑的点头,一边舒展着手掌,发出嘎嘣脆响,一边晃了晃略显僵硬的身子骨,方便待会动起手来驾轻就熟。
“进去吧!”付公子按捺住心头的那抹躁动,迈着坚实的步子自信的朝着酒楼内走去。
了贞,今晚就让你知道什么叫残忍!
黄蓉儿,今晚你就是我的人了!
一想至此,付公子不由得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一股股灼热不停的刺激着全身,带起阵阵荷尔蒙的躁动!
微弱的灯光下,尚未打烊的店家仍忙着写写算算,略显浑浊的目光在一串串递增的数字下,清明了不少。
董头箭步到台前,神色倨傲的与店家一阵攀谈,苍老的店家一如既往的点头哈腰,说不尽的恭敬谄媚,只是眼神中不经意划过的憎恨厌恶才是店家最真实的想法。
“公子!打探清楚了!还在这,就那间房!”说着董头兴冲冲的指了指楼上,门牌上“地狱门”三个醒目的娟秀大字儿显得那般刺目。
“哦?地狱门!”付公子端坐在太师椅上,品尝着店家媚笑着送来的酒菜,脸上的表情精彩了不少,“这家伙,真会给自己挑地方!地狱门!妙!妙不可言!”
或许是因为神色激动,付公子的脸色变得异于常人的鲜红,似乎要渗出血丝儿来!
董头随即点头附和:“恭喜公子!贺喜公子!连老天爷都在助公子一臂之力啊!”说着眼神示意身后一干小吏。
心领神会的一干人等,七嘴八舌的朝着付公子说着道喜的话语,颇有些胜券在握的模样。
愈发觉得大事已成的付公子,不免露出得意的神色,心中一番感叹,这强龙还是压不过地头蛇啊!更何况了贞连一条臭虫都算不上!
仰头抿尽手中的美酒,一股灼烧的感觉瞬间刺激着敏感的喉咙,随之而来的是胸腔的一股暖流!重重的将酒杯拍在桌面上,做工精美的酒杯就这般龟裂开来,付公子的手心也渗出丝丝殷红的血渍,浑然不顾掌心传来的刺痛,付公子大手一挥,早已候命多时的董头便一马当先的朝着“地狱门”奔去!
身后一众面色狰狞的小吏,健步如飞的紧跟上楼。
哒哒哒!只听得老旧的楼梯发出阵阵急促的声响。
听着这急促却美妙的脚步声,付公子心满意足的笑了笑,双手背负身后,狠厉残忍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地狱门,最终更是咬牙切齿的说道:“真的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啊!”
却没瞧见身后店家异样中夹杂着期许的目光!
嘭!楼上,董头凝神聚力,猛的一脚便是踹掉一扇房门,倒塌的房门扬起满地的尘土,地狱门就此破开。
于此同时,楼上不少惊醒的房客都叫骂着探出头来,欲探个究竟,赫然看见数十身着常服的小吏鱼贯涌入上书“地狱门”的房间,而楼下站立着一公子做派的年轻人,只见他神色狠厉且得意的扫视过一众房客。
眼尖的路人瞧出付公子的来路,到嘴的脏话给硬生生的憋了回去,一股脑的钻进被窝中,所谓远离是非。
付公子很是得意,单是眼神便是能让一群平头百姓怒不敢言!此时的他有一股睥睨寰宇的无敌气势!
砰砰!咚咚!地狱门内,传出一阵沉闷的殴打声,夹杂着些许低沉的痛呼声!
“打!给我狠狠的打!”董头首当其冲,下手那叫一个狠,隔着棉被就是一阵拳打脚踢,眨眼间便是连拳头都红肿了起来!
一众小吏也不甘落后,公子可是吩咐了,事后论功行赏!此时不出力,更待何时!于是乎雨点般的拳头朝着被窝内的身躯一通猛揍!
略显拥挤的房间内,只听得见急促且兴奋的叫喊声,沉闷的殴打声以及低沉的叫嚷声。
好!楼下付公子拍手成块,胸口一口浊气一扫而净!
唔……嘭!夜色中,一抹艳丽的烟花绽放!似是在为付公子庆贺道喜!
咚咚咚!随着烟花的绽放,地面传出一阵阵急促且有节奏的脚步声,分明是朝着酒楼内奔来!
不多时,酒楼内鱼贯涌入一群衣着统一,且神色冷峻的少年郎!眨眼之间,便是将酒楼给围了个水泄不通,一个个少年郎定定的立于原地,无形中散发出一股肃杀的气息!
颇感意外的付公子心头咯噔一跳,有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间。
嘭!只听得一声破门的声音,“地狱门”那硕果仅存的房门又给踹飞了,不过这次是向外!裹带着不知为何飘在空中的董头!
屋内,随即响起此起彼伏的痛呼声,殴打声,半盏茶的功夫却是安静了下来。
楼下,付公子瞧着董头生死不明的趴在碎裂的木桌上,有些手足无措,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滑落,细密的汗水早已浸湿了衣衫!
随着飞扬的尘土缓缓落定,赫然瞧见地狱门内一身形壮硕的男子,踩着一具具哀嚎的小吏,骂骂咧咧的走出门来!
“他奶奶个熊!哪只小王八蛋敢在太岁爷上动土!”
李光弼一边揉着额头上的肿块,一边龇牙咧嘴的叫骂到!
怎么又是你?!付公子觉得很苦涩!也不知是眼泪还是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