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俩!”点当铺老者的声音打断了二人之间的谈话。
一个精明的奸商,要善于把我每一个送上门的机会。很明显老者对了贞的玉佩很是上心,“公子那方玉佩还当吗?”
“我当!”不等了贞做出反应,李光弼倒是急吼吼的嚷道,“二两就二两!”
“一两。”老者眼神中划过一丝狡黠。
李光弼顿时来了脾气,支支吾吾的欲要与老者争论个高下,不过很明显,堂堂一届武夫与狡诈的奸商之间讨价还价,无异于自取其辱。
“刚……刚……刚才……还……”李光弼口吃着说道。
“现在只值一两!”老者倒也是干脆,一根醒目的指头在李光弼面前直晃悠。
“爷……爷不拍了!”武人的蛮劲儿来了,便是九头牛也给拽不回来,只是不争气的肚子正做着有声的抗议。
咕……咕咕!
堂堂一方节度使,居然落魄到典当佩刀,估摸着是为了喂饱那不争气的肚子,放在21世纪,这简直就是耸人听闻的天方夜谭。
眼瞅着肚子只打鼓的李光弼便是要负气离开,了贞赶忙叫住这尊大佛!
开玩笑,如果一顿伙食能换来节度使的亲睐,那可不得上奋斗十年?在娱乐圈摸爬滚打数十年的了贞自然明白,混圈,若是少了前辈点拨提拔,得多走不少弯路,其中心酸岂容旁人理解。
“李大……人。”人字到嘴边,倒也给了贞生生憋了回去,急忙改口到,“李大兄!”
“我?大胸?”李光弼有些恼怒,那抠门商人暂且不提,又来奇葩少年指着自己说胸大,“我胸不小!”
“呸!我胸大!”
“呸!什么鸟玩意儿!”李光弼倒是犯了浑,索性骂骂咧咧到。
“有话说,有屁放!”李光弼有着武人特有的粗鲁与急躁,哪有多少耐心与了贞聊天打屁。
“兄台,今日多谢你提醒,若不嫌弃,贤弟我请你搓一顿如何?”听着李光弼不断打鼓的肚子发出阵阵声响,了贞一针见血到。
“搓……一顿?”与众不同的词句让李光弼有些不适应。
“吃饭啦!”了贞言简意赅到。
心头一阵衡量的李光弼在权衡利弊一秒过后,爽快的答应了了贞的盛情邀请。很明显,如果让李光弼在自尊心和吃饱肚子之间选择,他会毫不犹豫的将自尊心抛在九霄云外。
就算了贞心有图谋,一番打量下李光弼绝对可以分分钟镇压之!不对,秒秒钟秒杀之!既然能填饱肚子,何乐而不为呢?
本以为一方节度使好歹有着身居高位的矜持,没曾想对方倒是爽快的答应了,了贞一系列的措辞倒是没了用武之地。
于是乎,二人在一阵客套的寒暄中朝着了贞入住的酒楼走去。
临了,李光弼不忘冲进点当铺,一个掌刀楞是生生将店内硕果仅存的旧椅给劈了个对半!在老者错愕惊恐的目送中,大刺啦啦的扬长而去。
让你丫的欺负我老实!李光弼如是说道。
一旁看得两眼直冒精光的了贞心头一阵盘算,电光火石之间总结出如下几点要领。
一、李光弼童鞋虽身居高位,根本没有半点********兼公安局长的矜持。
二、武人的嘴笨在李光弼身上得到充分体现,但此獠明显懂得扬长避短,理不够,武力凑!
李光弼儒将的概念在了贞心头哄然倒塌,原来史书都是骗人的!
“兄台!醒醒!”一只大手不客气的在了贞身上拍了拍,肩上传来的巨力险些让了贞一个趔趄。
“嗯……”回过神的了贞晃了晃脑袋,抛开杂念客气到,“李兄这边请!”
“两位客官!里面有请!”小二刺耳的声音在酒楼内飘荡。
与此同时,了贞二人便是信步朝着入榻的酒楼内走去。
二人款款落座下来,正欲攀谈一番的了贞猛的醒悟过来,忙活一上午,楼上李大官人可是滴水未进。了贞倒也不耽搁,麻利儿的上楼请李大官人去了。
半晌,李光弼便是瞧见了贞拽着一身形挺拔,面色却显得有些憔悴的壮年男子扭扭捏捏的下楼来。
两人不时打情骂俏让李光弼看得一阵心惊肉跳,“啧,原来了兄有断袖之癖!”洁身自好的李光弼不免看得一阵兴奋!
察觉到李光弼投来的异样目光,了贞麻利儿松开手,抬步离开不忘悠悠然留下话语到,“这契约可是白字黑字儿摆着。”
可怜的李大官人,终于是明白在不清不楚之中便是与了贞这货牢牢的绑在了一起,所谓冤有头债有主,索性敞开心门的李白倒也不含糊,大步落座到了贞身旁。
“店家!上菜!”了贞大手一挥,豪迈的叫到。
不得不说,银子在手的厚重感就是踏实。了贞美滋滋的感受了一番银子传递的厚重感,不由得满意的笑了笑。得快红楼梦的一路畅销,才让了贞小赚了一笔。今日这顿饭破费一些倒也是能承受的!想必一届书生李白与身居要职的李光弼二人也拉不下脸皮胡吃海喝的。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当一盘又一盘的菜肴被双李二人风卷残云般扫了个干干净净,了贞终于面露苦色的看着为数不多的银子。
倒是二李仿佛找到了志同道合的队友一般,惺惺相惜的看着对方狼吞虎咽!
“兄台好口才!”
“承让承让!嗝——”
“兄台贵姓?”
“李白。”
“唉哟,幸会幸会!”
李白腼腆一笑,想着自己的名号随随便便爆出来便是有人识得,不免一阵飘飘然,开口欲要说些客套词,大体也都是些不含营养的客套词。
名人嘛,被群众认出来当然得有一番措辞!
李光弼接下来的话语泼了李白一盆凉水,“幸会幸会,咱是本家啊!”
这种人,真不会聊天!李白心头如是想到,继续埋头奋战在第一线。
“诶,兄台哪里人士啊?干嘛的啊?”有幸得见本家,李光弼热情询问,同时不忘一口吞下拳头般大小的包子。
“鄙人不才,诗仙李白便是在下!”李白继续没脸没皮的卖弄着。
李光弼明显不感冒,鼻子一哼哼,道;“原来是酸孺。”
“你……孺子不可教!”李白气急,细细一打量李光弼,赫然发现手掌上一道道醒目的老茧。
“哼,不跟你一届乡野粗人一般见识!”李白挽回着掩面。
倒是一旁的看客了贞颇有些挂不住,心中一阵腹诽,人再粗,好歹也是堂堂一方节度使,你个没脸没皮混白食儿的哪来的自信心膨胀?
本以为诗仙必然是潇洒的,先入为主的观念此时在了贞心头烟消云散,童话李都是骗人的。
于是乎,武人兼高层的李光弼,诗仙李白,伪和尚了贞三人凑成的奇怪组合便是自顾自的抢夺着餐桌上为数不多的饭菜。
募地,酒楼外传出一阵嘈杂的吵闹声。
赫然是一群手执长棍,面露狠色的地痞流氓。细细数来,足足有数十人!皆神色不善的朝着酒楼内走来。
为首者身材高大魁梧,常人站在其面前竟是得仰视之!粗壮的手臂足足顶得上常人一倍有余,健硕的大腿更是溅起一地的尘土,似乎连地面都传递着有节奏的震动!
那道横贯脸部的刺目疤痕活脱脱一副凶神恶煞的标配,配合那趾高气昂的鼻孔,狰狞的表情,充分表明来者不善嘛!
可怜的倒霉蛋!了贞如是说道,眼神闪烁之间,却是捕捉到身后一抹熟悉的面孔,转瞬间便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仿佛是……付公子的随从,小六?
心头咯噔一跳的了贞有种不详的预感。
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哪壶不开提哪壶,心思百转千回的了贞一阵思索,却是发现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神色不善的数十人熟练的将三人给围了起来,而此时的店内,店家伙计早已无影无踪,周遭的食客眼见形势不对,也早脚底抹油,倒是有大胆的在门外瞧着乐呵。
“那不是黑石一伙吗?都是些作奸犯科的贼人!都不是善茬儿啊!”
“小点声!想死呢?”
“据说黑石那道刀疤就是大小给人械斗留下的,对手在其脸上留下了一道刀疤,他直接留下了对手的两条腿!”
一众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看客兴致勃勃的小声讨论着。
屋内,黑石上前也不啰嗦,一脚便是踹翻了三人围坐的饭桌,引得屋外看客一阵惊呼。
“谁特么的叫了贞,给爷滚出来!”黑石冲着三人呵斥到,不忘有节奏的敲打着手中泛着丝丝鲜红的木棍!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本着不拖累人的原则,了贞一边向二李打着眼色,示意二人远离这是非之地,一边在脑海中苦苦思索。
“了贞?是谁啊?得罪了哪位人物啊?”
“了贞,听着怎这般耳熟?”略微沉吟后,“想起来了,今晨就在此酒楼,与付公子切磋诗词的家伙!付公子碰了一鼻子灰不说,还折了祖传的玉佩!”
“付公子?”人群中一阵惊疑,“难不成……”
“慎言慎言!”俗话说病从口入,祸从口出。
与此同时,酒楼内。
了贞不卑不亢的起身到,“正是在下!”眼瞅着二李如老僧入定一般端坐在桌前,分明没有半点逃离的迹象,替二人着急的同时,也带着些许感动。
“妈的!我都饭!”倒是李光弼第一个不高兴了,瞧了瞧碎了满地的饭菜,神色诚恳的冲着黑石说到。
李白倒是不心疼饭菜,只是看着摔碎的酒壶有些不忍,“可惜了这美酒!”
“你陪我饭菜!”李光弼的语气很坚定。
“这酒你得陪我双倍!”李白倒也是不客气。
一旁的了贞一阵头大,二位当这拍电影呢!对方明显来者不善,且人数上呈碾压姿态,他们不搭理你俩也就罢了,你俩还非得往窗口上撞!
走啊!熟归熟,那也是了贞久仰二位爷的大名啊!也没熟到要为自己出头的地界啊!别犯浑啊!
焦急的了贞一个劲儿的朝着二李打着眼神!二李置若罔闻!
屋外的看客更是不看好了贞一行人,瘦的瘦,矮的矮,战斗力较之黑石一行人完全不在一个数量级。
倒是有好心人转身小跑离开。
报官?略微迟疑,这报官有用吗?
叫郎中!还是叫郎中来得实在!
“哈哈!”黑石被两位李大官人给逗乐了,这都火烧眉毛了,二位爷倒是神经大条。
转而一脸狰狞说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弟兄们,给我打!往死里打!”
一众泼皮倒也不含糊,张牙舞爪的便是冲着三人而去,手中的木棍更是毫不含糊的朝着三人抡了过去,带着阵阵破空声。
屋外胆小的看客颇有些不忍的撇过头去。
只听得屋内一阵嘈杂的打斗声!
咔!嚓!分明是骨断筋折的声音!
嘣!嘭!赫然是桌椅碎裂的声音!
……
半晌,嘈杂的屋内总算消停了下来,阵阵飞扬的尘土让屋外的看客瞧不真切。
“郎中来了!郎中来了!”好心人的路人朝着酒楼飞奔而来,身后跟着一行色匆匆的中年郎中。
与此同时,倒是有心思活络的路人狐疑到,这官府怎的还不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