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委书记办公室。
一名戴着眼镜中年男子唾沫横飞的对徐长清道:
“书记,这无名茶只不过是今年新出的茶叶,虽然有点小名头,可参加品茗大会哪里够格,我看还是用我们七里镇的‘白霜毛峰’吧!”
徐长清摘下眼镜,揉了揉额头,一脸不耐的说道:
“吴连胜副会长,你们的‘白霜毛峰’都参加三四届了,哪一次不是扑街,这次就用无名茶,此事我已经决定了,你不要再多说,我还有文件要审,你先出去吧!”
说完,便低头自顾自看文件,不再搭理一脸难看的吴连胜。
吴连胜张了张嘴巴,想要再说点什么,可看到徐长清这幅坚决的架势,便也知道多说无益,只能一脸不甘的离开办公室。
站在门口,吴连胜一脸阴沉的眯着眼睛,冷哼道:
“无名茶?楚铭?哼!我到要看看是何方神圣!”
……
时间扑流水,一晃眼间,就到了王江山所说的星期一。
楚铭按着王江山的吩咐,一大早带了五斤极品无名茶下山,赶第一班班车到了县城,紧赶慢赶,总算在九点前到了县政府大楼。
这次看大门值班的,正好是他第一次来时,对他狗眼看人低的青年保安,想到那次的事情,楚铭心里顿时有些不爽,便阴阳怪气的说道:
“不知道今天我这个泥腿子有没有进去政府大楼啊?”
杨辉一看到楚铭,自然想起那件踢铁板事,那天之后,自己可是连着好几天都没睡好觉,生怕楚铭会告状,把他这个肥差给弄没了。
不过过了好些天,政府这边也没有要把自己辞退的消息,这才把悬着的心,放回肚子里,甚至心里对楚铭还有一丝感激。
此时见到楚铭,哪里还敢怠慢,连忙迎上来,一边从衣兜里掏出大中华,一边满脸笑容说道:
“嘿!楚先生这话说的,可真是折煞我了,上次的事儿是我这双狗眼不识泰山,您可别记在心上了!”
说着,连忙双手把烟给楚铭递过去。
伸手不打笑脸人,楚铭见他这样,再计较之前那点破事,也觉得有点太小肚鸡肠,便摇摇头:
“得了!事儿过了就算了,我上次就说了我不抽烟!你自己留着吧!”
杨辉一拍脑门,顿时有些懊恼道:“哎哟!瞧我这记性!”
接着又瞟了一眼楚铭手上的茶叶,笑着问道:
“楚先生今天是来参加茗茶协会开会的吗?”
楚铭愣了愣,讶然道:“你怎么知道?”
杨辉顿时笑了,一双眼睛看了下四周,才凑到楚铭身边,低声道:
“今天可是来了不少茗茶协会的会员,个个都带着茶叶,据说是对这次参加市里举办的品茗大会的参赛茶叶不满,要跟他斗茶呢!楚先生难道就不是为了斗茶而来?”
楚铭闻言,顿时眉头紧皱,他还真没想到,参加个品茗大会,竟然还有这么麻烦的事情,不过自己既然来了,那也怕谁。
想到这里,脸上顿时充满自信,笑着看了一眼的小保安,笑眯眯的说道:
“你可知参加品茗大会的人是谁吗?”
杨辉摇摇头:“我哪知道……”
“我知道!”
楚铭快速接过话头,然后伸手指了指自己,笑着道:
“那个人就是我,而茶叶就是我这袋极品无名茶!”
说着,又从袋子里抓了一小把茶叶,塞到小保安顺手里:
“这点送给你尝尝!我就先走了!”
说完,不管一脸惊呆的小保安,直接走向大门内,他对今天的品茗协会聚会,已经充满兴趣。
刚走上县政府三楼,打算到县委书记办公室和徐长清报道,就在楼梯口碰见一脸行色匆匆的王江山。
“哎哟!我的小祖宗唉,你可算是来了!这都几点了,品茗协会的所有会员,早就在会议室等你了!”
王江山一见到楚铭,顿时满脸焦急的拖着他往会议室走去。
楚铭到是一点不慌张,一边走一边淡定的说道:
“王哥,急什么,今天这会啊!对我来说怕是鸿门宴吧!既然是宴无好宴,会无好会,那让他们等着又何妨!”
他这心里可算是想明白了,指不定自己这次是挡了某些人的道了,今天绝对不会有什么舒心事。
王江山听闻这话,连忙顿住脚步,一脸惊讶的问道:“你都知道了?那你有把握吗?”
楚铭点点头,一脸自信:
“王哥,我的无名茶如何,你还不清楚吗?走吧!我今天好好会会他们!”
王江山点点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直接带他去会议室。
刚到会议室大门,就听到里面传来的阵阵议论声:
“这个楚铭看起来不太把我们这些老头子放在眼里啊!说好九点的会议,到现在都还没来!”
“年轻人嘛!恃才傲物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大家都是从年轻人过来的,理解理解!哈哈……”
“让我们十几个人等他一个,还真是脸大的很,就算真有两把刷子,估计这品行也不怎么样,茶道如人生,品行不端的人,能炒出什么好茶来!”
……
楚铭站在门口听了几句,果不其然,大部分人对他的态度,都是负面和瞧不起的。
“砰砰砰……”
王江山敲了敲大门,不等里面人开门,就径直推门进去。
顿时,所有议论声全部消失,众人的目光全部投向门口。
楚铭跟在王江山身后,随意的扫视了一眼会议室,椭圆形的会议桌周围,大概坐有十四五人,大多数都是五六十岁穿着长袍的老头子,只有两三人是三四十岁的中年人,但也都穿着长袍。
坐在首位的是一名穿着藏青色大襟长袍,头发花白却梳的很是整齐,第一眼给人感觉就是严谨的老人,年纪大约六七十岁。
“你就是楚铭?无名茶的创始人?”
老人语气严肃的问道。
楚铭没有多说,只是朝他点点头。
他看着站在门口的楚铭,抬了抬眼皮,从裤兜里掏出一只古香古色的怀表,“啪嗒”一声翻开,垂眼瞧了瞧,淡淡的说道:
“你迟到了十五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