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雪下的很大,仿佛要把整个世界都给吞没。
陈景这天又起的很晚,直到秦婉从厨房忙了一圈回来找东西,发现他还在睡,这才突然把被子掀开,把他给揪了起来。
起来的陈景很困,揉了揉眼睛后对于秦婉的这种行为有着说不出的愤怒。
不过他还是起床了。
今天太子赵祯是有课的,不过是吴明的书法课,陈景完全可以不去,所以他洗漱后就慢吞吞的吃着早餐。
而在他吃早餐的时候,突然挥手让温清荷来自己跟前。
“陈公子有什么事吗?”对于陈景突然叫自己,温清荷有点意外。
陈景点点头:“温姑娘应该会弹琴吧?”
“略通一二。”
“会弹那首叫《凤求凰》的曲子吗?”
听到陈景这话,温清荷有点奇怪,《凤求凰》一般是在喜宴上或者追求女孩子的时候弹,陈景问这个做什么?
“陈公子是要弹给什么人吗?”温清荷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有点紧张。
“弹给什么人啊,不过是先生教的,我不会,下次要考罢了。”
温清荷本来以为陈景要弹给什么人呢,结果听到这话,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兴奋还是该失落,苦笑之后,道:“这首曲子我自然是会的,只是在这里教你怕有点不合适吧?”
陈景也知道这个,到:“中午忙完,你去妙手堂吧,我在那里等你。”
温清荷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
吃过早饭,陈景便直接去了妙手堂坐堂,天气冷的很,雪从昨天开始下就不见停,路上的积雪更厚了,放眼望去,整个街上都没有多少行人。
但就算如此,妙手堂还是要争吵营业的。
疾病是不看时候的,人在任何时候都有可能生病,所以妙手堂必须随时营业,这是陈景规定的,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有病人,他们就要给人看病。
而也正是因为这些规矩,妙手堂在入住京城半年之后,已是赢得了京城百姓的喜爱,虽然规模不是最大的,但却是很多病人的最爱。
下雪天气,病人反倒不是特别的多,陈景看了一下昨天救回来的那对爷孙,爷爷的脚包扎后就等时间了,那个小女孩已经退烧,只要继续吃几服药应该也能好。
而直到这个时候,陈景才询问他们的来历。
“我们从长安洛水县而来,我孙女叫蓉蓉,她爹,也就是我儿子被洛水县的富贾贾路打死了,可是他却跟洛水县县令勾结,我们爷孙两人是来京城告御状的,可惜来到京城之后举报无门,又遇到这场风雪,差点死在这里。”
听到这话,陈景一声轻叹,任何地方好像都不缺少恶霸,这种人真是当杀之又杀才行的。
“那个贾路为何要打死你儿子?”
“那个贾路是我们那里的恶霸,最是喜欢欺负良家妇女,有一次他调戏我儿媳妇,我儿媳妇贞烈,回家就自杀了,我儿子要找他评理,那恶霸就出手伤人,把我儿子给打死了。”
老人说完,顿时哭嚎起来,陈景却是一愣,这个人的儿媳妇也太贞烈了吧,被人调戏回家就自杀?
不过那贾路也的确可恶,陈景恶狠狠的咬了咬嘴唇,道:“那你现在想怎么办?”
“伸冤,报仇。”
陈景点点头:“可以去开封府啊。”
“去了,可是府衙的人说开封府只管京畿之事,没有皇帝的命令,他们不管京畿以外的。”
寇准虽然人还不错,但不符合规矩的事情他一般不做,陈景摸着下巴道:“此事你也别急,总会有办法解决的,你们现在也无去处,就先留在妙手堂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这事,陈景很生气,但是他却不能满口就应诺起来,他也不过只是一个大夫而已,虽然认识太子,可太子此时也没有实权啊,要办这事也不容易,他现在能做的,也只能是找个机会把这事跟太子讲讲,看看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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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下午,妙手堂都没有什么客人,下午的时候,倒是来了一个,不过的小病,陈景开完药后那个病人就离开了。
接着就是无尽的等待。
直到申时,温清荷才来。
看到温清荷后,陈景笑问道:“你来的也太晚了点吧,剩这么点时间,我能学多少啊。”
温清荷撇撇嘴:“你娘子非得要我算完帐才能够离开,我有什么办法?”
陈景还想说点什么,温清荷却是有的不情不愿的道:“要学就赶紧,不然你剩下的时间更少,我不在美食斋住,倒是无所谓的。”
陈景耸耸肩,只好连忙把琴拿出来跟着温清荷学习。
《凤求凰》是一首求爱的曲子,相对来说比较喜庆欢快,对于温清荷来说,这是一首很简单的曲子,不过陈景似乎对这个真的缺少天赋,学到天完,也才不过练会了一小段,想要把整首曲子都给练会,非得五六天时间不可。
陈景本来还想再练一会,但温清荷却是不想教了,因为外面的雪已经停了,夜也晚了,她该回去了。
陈景见耽误了温清荷这么长时间,倒是有点歉意的,道:“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温清荷心中一喜,道:“这好意思吗?”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途中你也好再教教我怎么弹这首曲子嘛。”
说完,陈景便送温清荷离开,厚厚的积雪中,两人走的十分艰难,有时路滑,陈景少不得要伸出手来搀扶温清荷,而每到这个时候,温清荷的脸颊都会忍不住微微一红。
其实如果她肯教的话,陈景学会这首曲子两三天就够了,不过他很喜欢跟陈景这样相处的机会,所以她才不准备几天就让陈景学会呢。
尤其是陈景还肯送她,要是每天都能这样就再好不过了。
温清荷就住在前面不远的客栈,陈景送她来的时候,客栈门可罗雀,温清荷走进去后,陈景便转身往回赶,她望着陈景的背影,突然叹了一口气。
要是这路程再远一点就好了,跟他在一起的感觉很奇怪,说不上轰轰烈烈,可就是让人觉得舒服,他是那种能给人温暖的人。
这种人她之前从来没有见过,在他眼里,好像每个人都是平等的,她很喜欢这种感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