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谓的形象无疑在赵恒的心中遭到了破坏。
所以最近一段时间,赵恒对丁谓是有点区别对待的,丁谓也知道自己犯了错,所以最近一段时间也十分的低调。
而陈景则继续当自己的大夫,而且名气越来越大。
毕竟像看病这件事情,只要传开了,都已传十十传百的,京城大夫都看不来的病,陈景给看了,那高下也就立判了吧?
看病嘛,谁都想找医术最高明的看,医术不行的,病人看着心里也害怕的慌啊。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便到了秋时。
这个时候,长安无风木叶自落,天气总是阴沉的。
而因为明年要春试,很多书生在这个时候都已经赶到了京城,他们要趁着这段时间结交朋友,或者投一些行卷。
投行卷在唐朝的时候最流行,而且有一首诗很出名,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宋朝的时候,投行卷也有,但已经不如唐朝那般流行了。
原因有很多,一是宋朝参加科举考试的读书人有很多都是贫贱子弟,没有那么多的门路,投行卷不容易,再有就是没有了贵族,朝廷要求科举考试尽量公平,因为投行卷而得到青睐被提拔如了进士,难免会被人诟病。
不过投行卷是他们提高名气的一个机会,所以很多人都不会放弃。
京城开封的读书人越来越多,京城自然也就越来越热闹了,几乎每天都有一些书生的佳作问世。
这些书生很喜欢美食斋的美食,所以陈景多多少少也从这些读书人的嘴里听出了不少诗作,不过这些诗作好是好,但却称不上绝佳。
陈景听的时候也不在意,听过就算听过了,并没有什么兴趣继续深究。
而当美食斋书生多的时候,太子赵祯就会来,他想看看今年参加科举的人中,有没有特别有才的,他是太子嘛,他觉得自己有职责为朝廷选拔人才。
有时遇到了才子,他就会暗暗记下,陈景见太子如此,觉得很有意思,道:“诗作的好也不一定能考上进士,你记这个有什么用?”
太子赵祯撇了一眼陈景,道:“你就安心当你的大夫就是了,管这些读书人的事情做什么,说的好像跟你才情多好似的。”
“你这小孩……”陈景说了一句,自知失言,也就立马停了下来,转身就走。
本来,对于太子赵祯的这些行为,陈景也没觉得有什么,可是当太子赵祯把一个人的名字记下了的时候,陈景心里就有点不爽了。
这个人叫吕文才。
吕文才在卧龙县闭门谢客,如今学识大进,前几天也随着一大批学子进了京城,而他入得京城之后,时常与一些同伴吟诗作赋,他的才情是不错的,很快就在京城闯出了名堂。
太子赵祯听闻他的名气后,自然也就去试探了一番,结果发现这个吕文才是真有才情,于是便记下了他。
按理说,陈景跟吕文才的仇不大,但吕文才曾经诋毁自己,这就让他觉得很不爽了,而陈景的胸怀其实不小,吕文才若是跟他握手言和,他肯定不会介意,但吕文才这个人妒贤嫉能,又有些孤傲自卑,他若是得到重用,日后走向不定,走向不定,陈景就有点担心,毕竟太子赵祯这是在为以后培养一个祸害啊。
陈景心中不喜,少不得跟太子赵祯说上几句,毕竟在陈景看来,赵祯就是个孩子,自己说几句,他说不定就听了呢。
“太子殿下,你觉得一个人为官,是才情重要,还是品性重要?”
“两者都重要啊。”
陈景无语,苦笑了一下,道:“两者自然都重要,但哪一个更重要?”
太子赵祯年纪虽小,但这个还是分辨得出来的,道:“自然是品性重要,若只有才情,难免入了歧途,就比如说这个丁谓吧,他年轻的时候过目不忘,而且很是聪明,但就因为品性不好,让人觉得十分讨厌。”
陈景点点头:“太子殿下说的极是,那吕文才的确是有些才情的,不过这品性嘛,就有待商磋了。”
太子赵祯一愣,道:“你怎么知道?”
陈景耸耸肩:“我们都来自卧龙县啊。”
太子赵祯哦了一声,突然呵呵一笑:“是不是你才情不如他,所以有待羡慕嫉妒?”
陈景是真的无语了,自己需要羡慕吕文才的才情?无论是卧龙县还是洛阳,谁不知道自己的才情甩吕文才几条街?
陈景摇了摇头,他不准备再跟太子赵祯说下去了,这个孩子看起来挺聪明的一个人,但有时却也愚笨的很,不肯听人劝啊。
陈景摇头要走,太子赵祯嘿嘿一笑:“怎么,说到你的痛处了?”
陈景突然有点愤怒,想上前抽这小子一顿,这小子的情商实在是太低了,兴许打一顿就好了。
陈景继续走,不想搭理这个小子,毕竟想打,可却不敢打嘛,既然如此,倒不如走开的好。
而太子赵祯见陈景不搭理自己,也有点小气,还从来没有敢这般不把他放在眼里,于是冲着陈景喊道:“你站住,再过几天就是中秋节了,到时有中秋灯会,可热闹了,很多人都会写诗作词,你要是觉得我说的不对,那就证明给我看啊。”
太子赵祯说着,陈景却是快步走开了,这小子不听自己劝就不听呗,竟然还想激自己,他是不是觉得自己才情没有,不过是一个大夫,到时写诗作词,肯定出丑啊?
这小子,人不大,鬼主意到时挺多,可惜,他用在自己这里,没有一点用。
陈景走了,太子赵祯掐着腰,挥手就把小六叫了来:“你师祖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小六耷拉着大脑袋想了想:“是觉得跟那些人比写诗作词,侮辱了自己的才情吧。”
太子赵祯听完,顿时呸了一声:“他倒真是不知羞耻。”
说着,太子赵祯摇了摇头,转身就走,他觉得这陈景也太自大了,什么叫侮辱了自己的才情,他有什么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