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卦经历了几天的醒了睡,睡了醒的生活后,今天一大早苏醒过来,发现君年尘不在,滑下床,洗漱完,迫不及待的出了门。

出门后天还没亮,她闭上眼睛用心去体会院子里的宁静淡雅,赫然感觉心旷神怡。

睁开眼睛,视线所及,天地之间被一团朦朦胧胧的雾包围着,而她行走在这片迷蒙里,好像在腾云驾雾一般。

眼前的路被雾糊糊掉,周围的一切看的都不是很真切,尽管如此,她依旧觉得处处都充满了朝气与蓬勃。

她庆幸,幸亏她的修为高,眼睛还够亮,不用小心翼翼地在一片雾里慢慢移动。

视线穿过迷雾看见远处一个人若隐若现的走近,待看清时,卜卦也听见了那个人用调侃的声音问她:

“主子,你今天怎么出来了,君公子没有拦着你吗?”

听到这句话时,卜卦正行在一棵枝繁叶茂的树下,耳边听见一滴水珠落下来的声音,卜卦灵活的挪了一步,避开了原本会滴在她头顶上的水珠。

扬起一抹坏笑,卜卦不住的点头,百宥的个性又进展了不少,一大早跑来取笑她。

她也不想窝在床上那么久,从城外回来后,她足足在床上呆了五天,后面两天能活动的范围也只能在房间里。

而且那七天里面,很多都是她都没有见过的珍贵药材,君年尘的手笔很大,也很舍得,现在她觉得自己欠了一堆的人情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还得清。

本来她在房间里呆的苦不堪言了,偏偏她的属下没有一个人去探望过她。

现在她出关了,百宥不躲远一点,还凑到她眼前来,可别怪她下手狠啊。

百宥俊美的接近完美的脸型上皮肤白皙,嘴唇泛着淡淡的玫瑰红,一不正经时,长的好看的脸上又让人觉得阳光帅气。

跟着这么个主子,百宥脾性之类的多少也随了主子一点,看见主子撩衣袖准备收拾他了,赶紧交待:“主子,没有见到你的几天,我可想你了,只是那个借住在我们府上的君公子太不厚道,也太不要脸了,阻拦我们去看你也就罢了,我们去的次数多了,他居然还设了结界。”絮絮叨叨的说完,百宥觉得还可以再加几句他想说的:

“主子,你如今能出门了,一定是好了,我们也能放心了,只是那个君公子,他老住在我们府上干什么,太嚣张,主子,他什么时候走啊?”

卜卦双手一摊,这个她没有问过,年尘也没有说过,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有急事,好像很闲的样子,对百宥打着商量道:

“百宥,你们四个人中,就你的口才最好吧,要不,你去套套话,看他什么时候走?”

百宥有种找到知音的感觉,但是这事他去问,十之八九没有戏,君公子特看重主子,要是主子去问,很可能得到答案。

他正想笑着与主子再说道说道谁去的这个问题,他主子又出来一句让他很气闷的话:

“如今你一提,我一想到他要离开了,竟然觉得舍不得。”

卜卦说完觉得太打击百宥,正要安慰一下被欺压的那么惨的百宥,忽然看见百宥边说边往前走,心里知道他又想试试这次能不能近她的身而没事,卜卦看穿他的目的,伸手阻止道:

“你真的是越挫越勇,不过,这旁边可没有人能把你从这里扛回去,你是想试试冬天睡在院子里是什么滋味吗?”

百宥正准备说这次有人扛他回去,他身后走出来一个中性装扮的人,能瞧见她神情愉悦,却又极力忍住了情绪,低唤了一声:

“主子,芹菲回来了。”

卜卦露出一个笑脸,连眼角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微微的张开双手。

芹菲一走就是好几年,以前的扮相还是个娇滴滴的美人,现在居然一副不男不女的打扮,着实让她愣了愣。

芹菲慢慢向前挪动,终于忍不住冲过去抱住了想念已久的主子,芹菲这一刻的感觉,平和安宁,有一种历尽千舫后,终于回到了属于自己港湾的家。

这个弥漫着浓雾又潮湿的清晨,直到很久之后,芹菲都记得这一刻的感觉,让她漂泊的心沉淀下来的感觉。

卜卦拍着芹菲的背,感觉到有泪水滑落在肩膀上,心里一堵,她最见不得别人哭啊,只能低声道:

“回来就好,当初师傅叫你去历练,你转身就走了,一去就是五年,芹菲,你难道都不想主子吗?”感觉到肩膀上的泪珠越来越多,又体贴的说:“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头吧,都过去了,以后跟着主子吃香的喝辣,再也不让你们去颠沛流离,好了,别哭了,哭的我心疼。”

身姿凛凛的君年尘站在屋顶上负手而立,长长的发简单的挽着,披在雪白的长袍后面。

屋顶的风大,衣袂飘飘的他,看着被别的人搂在怀里,还在对着别人说着一些会让人误会话的卜卦,绝美的面容上两道浓浓的眉毛弯起,一双黝黑的眼睛迸出凛凛寒星。

君年尘的后面远远的有两个穿着白衣的人跟着,这两个人正是子云与新到凤都的子画,两个人身如玉树,也是难得一见的极美男子。

子画身上的衣服微微有些湿,他来了凤都后,还没有见过让他东奔西走忙了几天,子云他们经常挂在嘴边的姬太子。

问子云他们姬太子的事情,子云他们让他自己看,帝君交待的事情告了段落,他终于憋不住好奇,半夜跑到外面来蹲点,美其名曰是来守夜的,其实是来碰运气,看能不能看见那个传说中的人。

现在他见到了被主子一直护在房间里的姬太子,姬太子是不是如他们说的一样,长了一副祸国殃民的面容,子画不清楚,他抱着属下,主仆情深倒让人动容。

现下他更看的清清楚楚,听的明明白白的是,姬太子那个叫百宥的属下狗胆倒大,把帝君说的一无是处,嫌弃帝君霸道。

帝君就算霸道又如何,帝君有霸道的本钱,帝君听那话应该也不顺耳,身上开始飙冷风。

而百宥的主子一句舍不得,又让帝君身上冒着的寒气,妥妥滴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