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每次过生日,秦凯南都会提前上好几天给她准备生日宴会,不会很热闹,但一定温馨,即便是他在手术后身体还没复原的时候,也没有落下过一次。
但是这一次,他为什么忘了呢,却换成了郑维熙给她过这个生日。
不过这样也很好啊,在临走之前和他度过一个难忘的生日聚会,然后呢,远走他乡,此生,也许再不相见。
她不能辜负秦凯南,那么,除了这样,还有什么别的两全其美的选择呢?
“那有没有生日蛋糕吃。”单单关心的是这个问题魍。
“有,当然有。”郑维熙笑着回答,再望一眼史心凉:“很大的生日蛋糕,妈妈很喜欢,单单也一定很喜欢的。”
在单单的欢呼声里,两个人的目光交织到一起……
车子从医院里驶出来,疾驰着向着郑家的别墅而去,笑声和孩子的欢呼声从车子里面传出来檎。
路边,一辆车子摇下的一块车窗里,倒映出来秦凯南英俊的侧脸,他缓缓收回自己的目光,把一束火红的玫瑰从窗子里扔出去,再缓缓摇上窗子,启动了油门,车子离弦的箭一般疾驰而去。
郑家别墅里,此时是一派灯火通明。
这里是郑维熙新近买下来的房子,为了摆脱慕亦非留下来的影子,才搬过来的,平时只有一个保姆在,今天,他提前打招呼,给保姆放了假。
单单一进了别墅,就给里面奢华的布置给吸引住了,蹦蹦跳跳的好不开心,问东问西的没完没了。
早已准备好的硕大的生日蛋糕,醒目的摆在餐桌正中央,上面点缀着红的花,绿的草,还有一只好可爱的又萌萌的白色兔子,史心凉就是属兔子的。
“爸爸爸爸,小白兔好可爱。”单单撑着下巴,对着那只兔子垂涎欲滴。
“是啊,很可爱。”
“为什么妈妈过生日,要送她吃兔子蛋糕呢,我过生日的时候妈妈都是买给我小山羊蛋糕呢。”
“那是因为,妈妈是给小白兔变得啊。”
史心凉皱皱眉头,望一眼郑维熙,没说话。
“那爸爸呢,爸爸是什么变得。”单单小小的脑袋瓜子里,纠结的问题实在太多。
“爸爸啊,这个问题最好去问妈妈。”郑维熙把问题推给一直没有开口的史心凉。
“妈妈妈妈,爸爸是什么变得呢。”
史心凉揉一揉女儿的头,想了一下才开口:“爸爸啊,爸爸是老虎变得,所以爸爸很厉害。”
单单于是吃吃的笑,望望郑维熙:“爸爸是老虎,会不会把小山羊和小兔子都吃掉呢?”
“会啊,当然会了,爸爸最爱吃的就是小山羊了。”郑维熙做出一副就要扑过去的样子,逗着单单:“我现在就要吃掉你。”
三个人于是都笑了,单单躲在史心凉身后,故意吐着舌头:”爸爸你捉不到我,爸爸你就是捉不到我。”
屋子里满布着温情和祥和。
史心凉把蜡烛一根根点和的烛光映在她的脸上,勾勒出来朦胧的线条,更添几分美感,郑维熙坐在她的对面,就那么怔怔的望着她,有些痴迷。
三年的时间,似乎她一点也没有变,依旧那么美,只是,她的眼里,添了太多的忧郁,让他有些心痛。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他不会让她去承受那么多本不该她去承受的苦痛的。
可是如今,他已经别无选择,他不敢放手,因为他知道,一旦放手了,就什么都没了。
屋子里,关了灯,只有美丽的烛火摇曳着,各种的颜色应有尽有,美得炫目。
那一首经典的,生日快乐歌响起来的时候,史心凉湿润了双眼。
……
三个人的生日庆宴,也开得热热闹闹,吹了蜡烛吃蛋糕,再然后,两个大人喝红酒,单单就拿着饮料和他们一起喝,一番折腾下来天色已经晚了。
单单耐不住困意睡了过去,屋子里便安静了下来。
郑维熙不知是因为高兴还是别的什么缘故,今天喝了不少的酒,虽然他酒量好,看不出来明显的醉意,可是脸色也已经红了,醉眼朦胧,有些个失态。
史心凉也喝了酒,虽然不多,头也有些晕晕的,有些不舒服。
安置了单单,自己却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就想到阳台上吹吹风,才一出了卧室的门,就听见卫生间里有声音。
她走过去,细细听一下,再敲一敲门,询问一句:“你怎么样,不要紧吧?”
记忆里的郑维熙,酒量惊人,虽然每次应酬都要喝很多酒,真的喝到吐了可是从来没有的事,今天这是怎么了。
“还好,没事,死不了。”有一些嘶哑的声音传出来。
喝酒的人还真是让人很无语,史心凉想,还好,没事,死不了,这三个词汇明明各有各的含义,他却给放到一起来说,那么究竟是怎么个状况呢?
这些年在商场里打拼,他的酒喝得实在太多,想来已经喝坏了身体吧。
有些担心起来,想要离开,却挪不动步子。
门给从里面撞开时,史心凉正犹豫着要不要再敲一下门问一下,就理所当然的没有避开,于是,一只胳膊和木质的门板来了一个亲密接触,虽然不是很强略的撞击,可是她依然下意识的痛呼出声,一只手捂在了那只胳膊上,眉头自然而然的皱起来。
郑维熙的脚步有些不稳,踉跄着出来,望见她时,就愣了一下,止住步子问一句:“怎么还没睡,不是说了没事么?”
史心凉退后两步,掩饰着自己的失态,把端起来的胳膊垂下去:“没事,我就是,就是想,用下卫生间。”
“嗯,那你用吧。”
漫不经心的回一句,郑维熙越过她,向着自己卧室的方向走,走了两步,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回过头来,此刻,卫生间的门却已经给带上,而且,咔嚓的一声从里面反锁了。
胳膊上红肿了一块,有的地方甚至破了皮,出了血,染红了浅色的毛衫。
史心凉吸着气把袖子推上去,没伤到骨头,还可以活动,应该没事的吧,不过最好用酒精消一下毒,好的才能快点,不过不知道别墅里有没有预备那种东西。
门外没有什么声音,郑维熙已经回房了,他是醉了,不会留意到自己刚刚的失常。
可是出乎史心凉意料的是,她刚刚把门打开,就望见门口立着的男人,正一动不动的望着她,还有,她暴漏在空气里的半截胳膊,以及那上面红肿的一片。
“刚刚撞的?”他皱着眉头问一句。
“没事的,就擦破一点皮。”
“这么大的人了,不知道不能站在靠近门的地方么,而其你明明知道里面有人。”
这话需要他来强调的么,如果不是因为担心他,自己也不至于傻到站在门外给他撞。
史心凉皱皱眉头,想要辩驳两句可还是忍住了,和一个酒后无德的人争辩这些实在没有什么必要。
“有消毒酒精么?”
“你等着,我给你拿。”
郑维熙转身上楼,去取东西,步子依旧沉稳,不像是刚刚踉踉跄跄的样子。
史心凉有些纳闷,这么快,酒醒了?
她靠进沙发里坐下,漫不经心的才把电视打开,还没来得及锁定频道,楼梯上就传过来脚步声。
手里拿着应急药箱的郑维熙已经急匆匆的从楼上下来。
没有回头,依旧盯着电视机屏幕摆弄遥控器,一面淡淡的一句:“谢谢。”
本以为他会放下药箱就离开了,可是,事实却出乎她的意料,药箱就放在她的面前,而郑维熙也随即坐下来,就在她身边。
“我自己弄一下就可以了,本来也没什么关系的。”
“怎么没关系,如果处理不好伤口会感染,如果感染了还有可能得破伤风,如果得了,有死人的可能。”
史心凉再也没法子去盯着电视看,转而把目光移向身边的男人:“哦,这么严重啊,那不更称了你的心,免得担心单单不跟你,一定和我在一起还麻烦。”
“所以啊,我才要好好给你处理一下,让你好好的别出什么意外。我可是不愿意给她找个后妈来,你们看电视小说里,那些当后妈的都怎么对待孩子。”
郑维熙一面说,已经在用酒精替她消毒,全神贯注的样子。
史心凉本来不想接受他的好意,可是此刻,也没有动,嘴上却也不让人。
“那些怎么能信呢,我倒是觉得,孩子在你身边我很放心,因为将来不管是谁嫁给了你,都不会对单单不好的,你有那个本事让任何一个女人对你服服帖帖的,这一点我很放心。”
“想不到我在你眼里,是这样的。”
“如果换做是跟着我就不一样了,我担心我给她找的后爸,一定不会对她多好的。”
郑维熙皱眉,抬眼望一望她的一本正经:“看来你考虑的还很周到,这么说,是真的打算把孩子留给我了,不会后悔?”
“不会。”史心凉别开眼去。
她不是不会后悔,而是不能后悔。
郑维熙,只属于过去,而现在,在孩子和秦凯南之间,她只能选择其一。
伤口已经消好毒,郑维熙把东西一样样都放回去,面色微黯,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处理好了一切,他依旧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取出一支烟来,点燃,慢慢的吸着。
客厅里,很快弥布起一层烟雾,袅袅绕绕的遮住了他的一张脸。
史心凉心不在焉的把频道定格住,却怎么都集中不了精力去看屏幕上的画面。
只是,女主的声音却清晰入耳:“错过了就错过了吧,有什么办法,你已经有了家有了孩子,我也需要有我的担当和责任。”
简单的一句告白,不够精彩,更谈不上有多么含义深刻,可是,却听得史心凉心里一酸。
是啊,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一次错过,也许就是一生无缘,没有哪一个人可以为了爱情不顾所有,那是不现实的,在每个人的生命里,不是还都有更值得珍惜的东西吗?
做人的坚持,还有担当和责任,对自己的,也有对别人的。
当初,他为了一个养子对养母的责任,选择对自己的放弃,自己呢,为了对秦凯南的承诺,现在只能选择逃离,都是一样的道理,不是么。
眼睛,很涩很涩,有泪水盈在眼眶,她却不敢纵容它落下去,直接站起来:“我回去睡了。”
脚步急急匆匆,像是在逃跑一样的节奏,还是没有快过某人的一只胳膊,身子给人一带,转瞬,就对上郑维熙一双写满了纠结沉痛的眸子,定定的锁在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