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已经到了预定好的婚期。
虽然,准新娘记挂好友安危,愁颜不展,准新郎因为父亲失踪的缘故,每天夜不成寐,可是,已经筹划好的婚礼却还是要如期举行,任何事任何人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距离婚礼进行时还有一段时间,新娘休息室里,作为半娘的雅安,一径都在叽叽喳喳,倒是把史心凉满心的忧郁都暂时排遣开了。
“想不到你这么有福气,郑总这样的极品男神都给你收入囊中了,嫉妒死你!”雅安一面替她理一理婚纱,一面笑嘻嘻的道鲺。
她的性子多少有一点苏图图的影子,史心凉为了她的话有些失神。
“以后你就是豪门少奶奶了,也就不用像我们这些上班族一样披星戴月了。”
史心凉笑笑,这倒是事实,可是她要面对的问题也不少的吧。
“心凉,我想啊,你这么漂亮,郑总又那么帅,等生了孩子,一定是个迷死人的小萌娃,给我当干儿子好不好?”雅安的话题就是多。
史心凉点头:“好。”
想想还真是令人期待,一个缩小版的郑维熙该是多么可爱的啊,不知觉间,眉梢扬起来,唇边笑意盈盈。
幸福来得如此轻而易举,叫她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这都是真的,郑维熙年轻多金,让无以数计的女人为他痴迷,自己何德何能,可以与他举案齐眉。
镜子里,是一张绝对惊艳的面庞,衬着一身洁白的婚纱,愈加显得脱逸超俗,她不由得涩涩一笑,难道,仅凭了这张脸么。
可是即便如此又如何,他从此只属于她一个人,她有能力把他牢牢困在自己身边的不是么呢?
如此,就足够了。
婚礼现场高调奢华,热闹非凡。
当一对新人相携走上红毯时,人群里的欢呼声不断。
史心凉觉得自己的心跳快的没有规律,身边男人熟悉的气息让她整个人都有些惶惶的,而且他的手,一径牢牢的握住她的,带着一股子暖意,让她的脸上有些烧灼。
已经不是十七八岁玩浪漫的年纪,握一下手就要骨酥肉麻,可是她,却还有着一种少不更事的心慌意乱,自己都有些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刻意的的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抬眼望向前方正中而立的男人,竟然是程戈凡,看他的样子,上次倒没伤的多重,可凭白赚了自小的很多同情加愧疚,难道他当时忍着不还手就是为了这个?
心里有点意外,怎么他今天竟做起了司仪?
像是感知到了她的困惑,郑维熙握紧她的手,笑望她,压低了声音:“他一定要做,我也没法子,待会怕是少不了刁难人,不过没关系,有我在呢。”
史心凉笑笑,也不大往心里去,婚礼现场又不是闹洞房,还不信他会做的多过火。
“哇,新郎神姿俊朗,新娘花容月貌,真是天造地神的一对啊!”
程戈凡的开场白立刻引来场内一番哄笑,这算什么,太古言化了吧,不过还是喜气十足,也很切合事实的。
最出众的男人,最漂亮的女人,如此羡煞他人的一对儿。
郑维熙抿着唇,似笑非笑,史心凉可是为着他这一番话忍不住弯起了唇角。
好在接下来,都是例行公事的一些过程,程戈凡并没有如预料之中使出来什么幺蛾子,但是到了最后,喝交杯酒时,他开始本性毕漏的发难了。
“手挽手肘挽肘,喝上一杯永生难忘的交杯酒,新郎喝了这杯酒,能陪妻子到白头,新娘喝了这杯酒,能伴丈夫度春秋,有请新人共饮交杯酒……”
程戈凡的话说完,已经有人举着托盘把酒送了过来,托盘上两只精致的酒杯,各自盛着半杯琥珀色的液体。
史心凉和郑维熙按照规矩就要搭上对方的胳膊,把这两杯酒喝掉,可是,程戈凡却出言打断了他们。
“等等等等,这个姿势不对!”
两个人都是一愣,人群里一片哗然。
程戈凡笑嘻嘻的拍拍郑维熙的肩:“平常就让你压我一头,今天我可要好好修理修理你─别人的交杯酒可以这么个喝法,但是,咱们郑总是不行的,堂堂郑氏总裁,今个新娘子又是这么花容月貌的,非他人能比,咱总得喝出点花样才对么,是不是啊?”
他的前半句压得低低的声音,下半句却提高了音量,引得场内一片附和声哗然而起。
史心凉有些忧心,望一眼依旧浅笑着的郑
维熙,他则回眸,对她会意一笑,依旧是极低的声音:“我猜,不过就是,让我来喂你,我们又不是没做过更亲热的,有关系么?”
他说的风轻云淡,听的人可是面红耳赤。
有关系么,这么多人众目睽睽之下,做这样的事……她本以为,今天的场面,就是点到为止接个吻也就可以了,绝想不到,这个程戈凡竟然会想出这样的法子来。
可是,还没等她回神,那边郑维熙已经听话的噙了一口酒,直接板起了她的脸,不由分说吻了上去,辛辣的液体在唇齿相依时漫进她的口腔。
男人放大的脸孔就在眼前,一对深潭般的眸子,带着一种深邃,迷醉,就那么盯牢了她,让她几乎没了呼吸,有那么一瞬,她甚至于有一种错觉,这个男人,是爱她的,否则,怎么会把这么暧昧的动作演绎得如此投入,忘我?
“看来啊,我们的新郎新娘已经情不可耐了,不过哈,这交杯酒可还只喝了一半啊,这次该新娘了啊!”程戈凡眨着一对桃花眼,对史心凉眨啊眨的,一副不怀好意。
郑维熙把剩下的一杯酒送到史心凉手上,眼里依旧笑意浅浅。
这样的场合下,别无选择,只能是硬着头皮上了。
史心凉接过酒杯,把那大半杯酒悉数倒入口中,可是面对着男人笑意满满的眉眼时,却全没了刚刚视死如归的勇气,脸一下子红成了烤熟的大虾,再也没勇气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人群里一下子鸦雀无声,随即又哄笑声起:“快喝快喝!”
史心凉愈发的无措,甚至于有些心慌起来,这酒,她必须要喂,可是,这也太…难为人了吧…
就在她踌躇不前之时,郑维熙却蓦地俯身下来,猛地噙住她的唇,还没等她来得及反应,已经把她口里的酒水悉数吞了进去,可是,他并没有适可而止,依旧狠狠地吻着她,身子也紧紧地贴近紧她的,透过薄薄衣料,感知着她周身上下的滚烫温度,星一样的眸子里,闪烁过一种异样。
婚礼的氛围,因为他们的一场热吻而进入高。
人群里,欢呼声响起。
良久,郑维熙都没有放开史心凉,也没有打算这么放过她……不得不承认,她今天实在是太美了,美得让他移不开眼,素白的婚纱醒目,配着她完美的身材,仙女嘀凡一般,美的炫目。
他忽然感觉无比庆幸,幸亏自己悬崖勒马的解除了和苏秋婳的婚约,否则,她如果另嫁了他人,自己大概会悔死的吧。
他觉得他也许已经爱上了她也不一定,不然又为什么会在她面前如此忘我?
她的身体,绵软清香,已经要让他失控一般,如果不是此时此地,他大抵会控制不住把她狠狠欺在身下,狠狠地享受她的美好的吧,可是毕竟,现在,不合适,那么他只好忍,忍一下吧,她已经是属于自己的了,永远的属于自己了,不是么?
就在他恋恋不舍想要放开她时,人群里,忽然传出来一声惊呼。
两个人的身形不由得都是一顿。
怎么个状况?
程戈凡也一下子把视线移向了声音的发源地。前排的位子上,史彦面色青白,摇摇欲坠,眼睛半睁半合,身边几个人手忙脚乱的扶着她,郑清昊也是一脸焦急的在召唤人找医生,场面一时乱糟糟的。
显而易见,是突发急病的症状。
可是,刚刚给长辈敬酒时,看人还好好的啊,怎么会这样?
郑维熙一个愣神,已经很快反应过来,疾步跑了过去,直接抱起来史彦,就往外冲,程戈凡也急忙随了过去。
史心凉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脸色瞬间失了血色,就想马上过去,却忘记了婚纱长长曳地,一个不留神,脚下踩上裙摆,身子一个踉跄,跌倒在地,膝盖上火烧火燎的痛,她也浑然未觉,眼泪流了一脸,继续向前跑去。
雅安慢了一步赶上来,望着地上殷红的一片,拖拖拉拉成一条线,急得直哭,在后面追着她:“小心点心凉,等等我,你的腿受伤了……等我一下……。”
她和她不过是几步远的距离,就像是前面的史心凉和郑维熙也不过是几步的距离,愈是心急如焚,于是难以企及,像是隔着万水千山一般。
原本喜庆的婚礼,一下子愁云惨淡,有人扼腕惋惜,有人幸灾乐祸,也有人视若无睹,各持一态。
闹出这样的一场事故,一般人看来都是不吉不利的。
慕一菲的脸绷得紧紧的,很难看的样子,她本来想拦住儿子,最起码,把婚礼结束了再说,他就是跟去医院也解决不了问题不是,可是,当时郑维熙那个样子,她就知道她是拦不住的。
注定了,郑家的婚礼就是明天的头版头条,之前和苏秋婳的事,已经是沸沸扬扬,现在又闹成这样,这下子,脸是丢大了。
慕一菲冷冷的转身出了婚礼现场。
只是差之分毫,郑维熙护送着史彦的那辆车子就已经驶离出去,而史心凉则是坐在第二辆车子里,尾随而去,程戈凡临时充当了司机。
天堂和地域的差距,是不是就是如此?
目光漫无焦距的凝着前面车子里的人影绰绰,史心凉几乎还没有相信这个事实,这是真的么,这是真的么,她刚刚还和新婚丈夫蜜里调油,这么一会儿,就一下子从云端跌落到了地狱,怎么可以这样,命运怎么开了这样一个的玩笑给她,何其残忍?
母亲又怎么会突然发病,虽然她的糖尿病比较重,可是最近一阵子还算稳定的,今天早起,她还特特留意她多吃了一粒降糖药才放心,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明明昨天还曾测试过血糖,并不是很高的。
脑子里,乱的浆糊一般,怎么都理不出来头绪。
郑维熙的车子开的极快,却也极稳,他一贯开快车惯了,而程戈凡就没有那样的娴熟技法,很快就给落下一截。
望一眼身边面色惨淡的史心凉,她的眼睛空洞的没有焦距,她白色婚纱上绽出朵朵赤红,甚至于连座位底部,都汪着大滩血渍,程戈凡心里也难免焦虑,她的伤看样子不轻,需要尽快包扎一下。
这么想着,便硬着头皮猛打方向盘,现在路上车辆不是很多,倒也不至于有什么危险……可是,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斜刺里冲过来一辆客车,速度快得惊人,眼见着就已经避无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