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懵了个逼。楠珺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这人是为我阐述那句对岳钟琪说的话来了。可是,她却有些开心:哎哟~~四爷,您瞎说什么大实话嘛!
虽然很开心,但她也不能明目张胆地表示自己很受用啊,怎么回答都等于找死。
她选择性地避开这个话题,讶异道:“四爷,您丢下满屋子的客人出来,是有其他事么?”
胤禛扬起下颚朝着左前方指了指:“青卓身边的竹喧来报,青卓夜晚突发梦魇,我过去看看。”
青卓?怎么这么耳熟呢?啊!记起来了,上次在这里翻墙之前给自己指路的那个姑娘。对了,还欠着人家桂花糕呢!都是这胤禛多次搅局,倒把这事给忘了。
听胤禛这口气,青卓是他的侧福晋?可那日看她打扮,怎么看也不像啊。
“青卓?可是一位体型清瘦,衣着特别朴素的女子?”
胤禛疑道:“正是,你识得她?”
楠珺有些不好意思道:“那日在府中迷路,正巧碰见青卓姑娘,她好心给我指了路,但我记路的本事太差了,结果还是迷了路。这么说来,青卓不是府中丫鬟,而是四爷的侧福晋?”
“丫鬟?”胤禛用怀疑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丫鬟倒不至于,但不是侧福晋。”
既不是丫鬟,也不是侧福晋,难道是只比丫鬟婢女高一点点的庶福晋?这是人家胤禛的家事,自己也不好过问,哦了一声,就要从他身边溜走。
胤禛一把拦下她:“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
“这个……这个……”楠珺很想说,宅斗我就不参与了吧!
她与那个青卓只有一面之缘,虽得她好心指路,但谁又能说得清这次梦魇是不是为了博取胤禛的怜悯之心呢?这是雍正女人之间的斗争,自己一个外人就不要搅和了吧!
“走吧!”不由她分说,胤禛拉起她就走。楠珺吓得大惊失色,一路小碎步跟着,心里叫苦不迭:我和他这么久不回去,里面的人会不会以为我们私奔了呢?
青卓住的寝殿离那座阁楼并不远,只过了一道拱门便到了,门额上书“清晖室”。楠珺心想:电视剧里那些妃嫔住的不是哪个宫就是哪个殿,要么就是好听的什么轩什么斋,这个普普通通的室是个什么玩意儿?看来这个青卓在府中的地位确实很低。
还未进门,便听见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吵闹声,楠珺仔细听来,不像是青卓的声音。
这时,有个丫鬟模样的女子疾步上前恭迎胤禛,行礼后便急道:“贝勒爷,您快进去看看吧!”看她样子,应是胤禛所说的青卓的婢女竹喧。
胤禛皱了皱眉,不悦道:“里面是侧福晋么?”
竹喧着急地点点头,还不时望一望里头。
侧福晋?不会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年妃吧?可这几次与年希尧相处,也没听说他是胤禛的小舅子啊!兴许这会儿还没入府呢!那这个侧福晋是谁?
胤禛的脸瞬间拉了下来:“这么晚了,她到清晖室来做什么?”
竹喧支支吾吾地道:“侧福晋……侧福晋说,格格熬的药熏着她了,她一进门就……”
妈呀?格格又是谁?这些称呼太复杂了吧!
胤禛脑补了一下竹喧的省略号,示意她起身,大步向寝殿迈去,竟将楠珺留在原地,她是进也不是,走也不是。竹喧飞快地瞅了她一眼,随着胤禛的步子进去了,毕竟里面的主子比楠珺重要。
这,这是在逗我玩儿么?
胤禛进去不多时,里面便安静了下来。楠珺听不清里面在说什么,只是隐隐约约传来胤禛斥责的声音。
过了半晌,竹喧又一路小跑出来,恭恭敬敬地对楠珺道:“沈姑娘,贝勒爷叫您进去!”
楠珺一愣:沈姑娘?胤禛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
她不明就里,跟着竹喧进了寝殿。一进门就发现气氛不对劲。
房门墙角边,翻到了一罐药,倾覆的汤药散发的药味弥漫了整间房。胤禛立在房中间,脚边跪着一个二十多岁身着华服的女人,想来就是竹喧口中的侧福晋吧!她旁边跪着一个打扮和竹喧差不多的女子,应该是她的丫鬟。采萱一进门就直奔床边,楠珺瞧见床上躺着的正是那日见过的青卓,只是今日她的气色比之那日更加不好,愈发清瘦了。看来,竹喧不是谎报,她的身子真的羸弱到不行。
驻足了一瞬,胤禛指着楠珺对跪在地上的侧福晋道:“这是我专门为青卓请来的女郎中沈姑娘,她走南访北,见多识广,已治愈了不少梦魇之症的病人,今日就让她来瞧瞧青卓到底是不是患了梦魇之症!”
此话一出,楠珺彻底惊呆了。胤禛,你确定不是在坑我么?女郎中?真亏你编得出来!穿越到清朝来,自己的身份也是变幻多端,老鸨,掌柜,现在竟然成了江湖郎中,以后该是什么?岳钟琪的福晋?或是侧福晋?呵呵,楠珺在心里悄悄地偷笑了一下。
楠珺脑子飞速地旋转,震惊之余也在分析眼前这尴尬的形势。瞧这阵势,应是侧福晋故意上门找茬,并踢翻了青卓熬的药,也在质疑青卓用梦魇的借口骗取胤禛同情以博得侍寝的机会。而胤禛却相信青卓,又不便直接反驳那个侧福晋,只能依托自己能编一套关于梦魇症状的说辞来将侧福晋打发走。
这真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啊!要是在现代,自己还能编点医学方面的说辞来忽悠人,可那毕竟是西医,现在面临的是中国古代的中医,算是一窍不通,只知道把脉、气血这些词汇,真是要了楠珺的老命!
那侧福晋抬头瞟了楠珺一眼,顿时质疑道:“女郎中?怎么不见她背药箱?”
楠珺也不禁暗赞这女人确实有些精明,不受胤禛忽悠。可是她胆敢公开与胤禛叫板,楠珺心里有些不舒服,毕竟先入为主,她先认识青卓,觉得她是好人,那上门来找麻烦且胤禛也有些厌恶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善茬。
她傲娇地冲她哼了一声:“看个梦魇,何须药箱!”说完径自朝青卓走去。
竹喧将昏睡不醒的青卓扶起来躺在自己怀中,楠珺上前先是装模作样地探了探她的鼻息,发现她呼吸非常微弱。她四下看了一眼,发现这屋子的窗户全部都是紧闭的,对胤禛道:“贝勒爷,格格的呼吸非常微弱且有胸闷的迹象,快去将窗户打开,透一些新鲜空气进来。”
竹喧不得抽身,胤禛冷眼看了侧福晋身边的丫鬟一下,那丫鬟立即起身,挨着将窗户全打开。做完这一切,又回到侧福晋身边跪着,楠珺不禁感叹:胤禛家教真够严的!
屋子里虽然因此冷了许多,但空气流通后,楠珺明显感觉青卓的呼吸要顺畅了些。竹喧也感觉到了,她向楠珺投去感激的目光。
“格格睡前有什么发病的征兆么?”楠珺这下是真正地询问,因为以她以往的经验来看,青卓的症状并不像梦魇那样简单。
竹喧努力地想了一阵,道:“格格没什么异常的事啊,就和往常一般咳嗽了一阵才睡下。”
楠珺一惊,叫道:“贝勒爷,格格患的可能不是梦魇之症!”话说了一半,楠珺发现跪在地上的侧福晋竟然挺了挺腰杆。
“是哮喘!”这三字说完,那侧福晋的身子瞬间塌了下去。
“哮喘?!”这次轮到胤禛与竹喧吃惊了。
楠珺并不是空口胡诌,她的一位亲人就是患哮喘过世,所以她对这种病比较熟悉。
楠珺解释道:“单看格格出现胸闷,气血不畅的症状,确实与梦魇很像,但她在梦中并没有惊惧的症状,且睡前还有过剧烈的咳嗽,这确实是哮喘。”
胤禛沉吟了片刻,问竹喧:“格格患有哮喘之症,你不知么?”
竹喧急道:“格格出阁前,确实有过轻微的咳疾,但并不严重,只是在偶患风寒之症时才鲜有发作,只是近年来咳疾越来越厉害,这才日日熬药以遏制病情。”
得到了确定,胤禛很不爽地喝退了侧福晋,并罚她抄写经文以儆效尤。安抚了竹喧后,命她再去煎一碗药候着,待青卓醒来给她服下,一切交代完毕,胤禛便带着楠珺离开了清晖室。
出了门,楠珺抹了抹额上的冷汗,刚才真是惊险,若不是自己恰巧知道哮喘的症状,说不定还会误伤一条人命,这个胤禛,捉弄人不带这样玩的。
“你真的确定青卓患的是哮喘。”
楠珺虽然不满胤禛这种临时拉她上架的行为,但关乎一条人命,还是遏制了心中的吐槽,郑重道:“嗯,四爷若是不信,明日可以请宫中的太医前来会诊。”
胤禛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应道:“嗯。刚才多谢你了!”
楠珺本想调侃几句,但觉得过问人家妻妾之间的事纯粹给自己找麻烦,眼不见为净呗!
“举手之劳!举手之劳!”
胤禛嘴角一勾:“看来沈掌柜对这女人间的斗争能应付得游刃有余,嗯,前途不可限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