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夜战台球厅(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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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本章及以后剧情开展需要,本篇开头会有部分介绍性内容,简单交代一下,毕竟读者不同年龄段的人都有,80后的当回忆录看,90后、00后当资料片看,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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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90年代,地处哈宾市西南部的霜城市区陆续的多了几种新的娱乐方式,舞厅、录像厅、练歌房。

先来说舞厅:谁也记不清到底从何时起,大大小小的舞厅出现在这个北方小城里。起初人们把进舞厅看做是一件很敏感、很隐晦的事情,哪个女人或者男人要是去舞厅被同事邻里看见,会被扣以搞破鞋的帽子的。随着时间的推移,跳舞成为一种大众的运动,慢三、快三、慢四、伦巴、恰恰,从小孩到老人,都能随着舞曲跳起来。

这时的舞厅分为早场,上午场,下午场,黄昏场,门票各不相同,早场:2元-6元的;上午场:4-6元,下午场,黄昏场:8-10元。

有了舞厅自然而然的有了一种喜闻乐见的职业:舞女,韩宝仪的《舞女泪》唱出了多少姑娘的心声。

中规中矩的舞厅里,老年人较多,年轻人很少,交谊舞为主;有守法的就有擦边的、违法的,一些所谓黑灯(即跳舞时舞厅内所有灯都熄灭)舞厅里有大量的舞女,如果不想花钱你就只能干看着。

你可以约美女跳舞,亮舞一半靠点歌收费;黑灯,按舞女等级分为两种:10元每曲、20元每曲,一曲4-8分钟。这里的女人,风情各异,但有一个共同之处,无论是谁,只要你一个眼神,或一个手势,她就会乖乖的跟你走,然后温香软玉抱满怀,当然也就限于摸,各种摸。舞女也有出台的,出台的舞女出台后可以理解为小姐。

哦,对了,貌似舞厅现在都统一叫做:夜总会,不同的叫法,看似不同的玩法,实则本质都一样。

录像厅:一般处于车站、文化宫、商业中心、学校周围。它们大多改建自企业事业单位的楼房,甚至街边的普通民房,几十平米,能坐50-60人,基本相当于一个教室。在它周围出现最多的商铺有两样,一个大型街机厅,一个是台球室,街机一块钱至少五个币,台球最多五毛一杆。这三个消费场所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便宜。打架、逃课、看电影、打台球,几乎每一个小县城的男孩子都是这么过的。

那时候大部分都是录像带,碟片还很少量,1997年到2000年左右,也是录像厅最高峰的时候,每逢学生放学,基本都爆满,用木板隔的三间隔断间就是那时候的包间了,已经算很奢侈的了。

最有特色的算是录象厅前面的黑板,五颜六色粉笔写的信息,很多冠以神功、火爆、超级的片子,古惑仔系列为必不可少的片子。每天循环放,分两个场,学生基本都白天,夜场都是附近工地的工人,无业游民。

值得一提的是,录象厅晚场一般晚九点开始,至次日凌晨七点,也是五部左右片子的循环。后半夜的时候,“老板,换片!”常常在众人一片呼声中老板会拿出“大家最想看到的片子”。

练歌房:这是北方比较独特的称谓,其实就是现在KTV的前身,不同于现在拥有专业设备的练歌场所,在90年代就是卡拉OK的代名词,在室内的叫练歌房,在室外的叫开放式卡拉OK,练歌房是按包间收费的,对于这个时候的普通人来说确实算得上高消费。

而室外开放式卡拉OK是一种很灵活的经营方式,白天不管干啥的店铺,晚上搬出机子,在街边随便摆个摊,两个话筒,几个唱的,一群围观的,即使是现在,在一般小城市的街头还保留着卡拉OK原始的形态。

四人出来时外面正是夜市最热闹的时候。熙熙攘攘的人群,鼎沸的嘈杂声。

当经过小广场时,却走不动了,小广场上里里外外围了一二百人。广场中央摆放着卡拉OK机,左右两个半人高的大音箱,老板是一对年轻的夫妻,看上去30来岁,男的负责点播歌曲,媳妇负责登记、收钱,旁边大约有10来个排着队等唱歌的男男女女。

此时站在屏幕前面的是一个20多岁帅气的小伙,正在唱刘德华的《中国人》,唱的很有味道,尤其模仿的动作更是惟妙惟肖,吸引了大量行人驻足观看。一曲过后,赢得不少掌声,甚至还有喊着再来一首的。小伙冲观众们笑笑,就把麦克风还给了男老板,转身出了人群。

紧接着,一个40岁左右的男人走到屏幕前,接过麦克风,音乐伴奏也随之响起,韩磊的《走四方》。爱凑热闹的胖子率先挤进了人群。

大叔一开唱,人呼啦走了一片。

跑调,严重的跑调,而且大叔本身就是一破锣嗓子,也许他唯一选对的就是歌名,现在果然人们都走四方了……唱了一半,可能大叔也忍不了自己了,果断让老板切歌。

音乐再次响起,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萝莉随着音乐翩翩起舞,居然跳了一小段新疆舞,然后给大家唱了首童音版的《快乐老家》,也赢得了阵阵掌声。

《中华民谣》、《朋友》、《祝你平安》,一首接一首,你方唱罢我登场,好不热闹。

叶良辰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唱K的方式,颇觉新鲜,也有些跃跃欲试,只是那点歌的队伍太长了。

江海看了半天,也没个唱得出色的,便开口道:“走吧,别看了,咱们打几杆台球去”

胖子一听打台球,立马带头往出挤。

寝室10点关门,现在都快9点了,孔宝才拉着叶良辰想回学校。

胖子满不在乎的说道:“都已经放假了,也没人查寝,晚上就别回去了吧,辰哥,你看呢?”

几人齐齐看向叶良辰,都在等他表态。

这些天整天在学校学习,闷坏了叶良辰,他不假思索的回道:“胖子说的对,出来玩就要尽兴”

叶良辰都这么说了,孔宝才也只好同意了,学生之间的这种影响很微妙,好也是它、坏也是它,全在一念之间。

四人很快进了一家台球厅,是个地下室,里面乌烟瘴气的。在靠门口的位置找了两张案子,开始玩起来。叶良辰台球水平一般,只能打得过孔宝才,胖子和江海打得不亦乐乎。打了能有三四杆的时候,胖子做了江海一下,江海只能用跳杆方法击打母球,不想,用力太猛,母球径直飞到了旁边桌上一个小青年的身上,那人长着双三角眼,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三角眼和他的同伴立即就不乐意了,抬头一眼就看到了江海,手指着江海骂道:“小逼崽子,瞎打你MA了逼”

若是一般人遇到这些社会混子,或是出于怕事、或是不想扯淡,都会选择避让。可江海是谁,那也是平时都在学校横着走的人物,性格又比较冲动。听见三角眼的叫骂,二话没说提着台球杆,紧走两步,照着三角眼就轮了过去。距离很近,出手速度又是极快,三角眼左肩结结实实挨了一杆,身子一歪倒在地上,手扶着桌案的腿脚刚想站起来,江海随即出腿,一只穿着43号军勾的大脚印留在了三角眼的脸上,三角眼趴在地下龇牙咧嘴的叫唤着。

三角眼的同伴是个身高近一米八、留着小寸头的颇为强壮的青年,见三角眼一个照面就被眼前的江海放倒,也有样学样的卯足了劲,拿着台球杆轮向江海。江海早有准备,举杆相迎。“啪”的一声,两人手中台球杆双双折断。

里面的人听到动静,五、六个小青年拿着台球杆、拎着长条板凳往江海这边冲过来。

小寸头反应也是很快,右手拿着半截断杆用力上挑,江海忙身体后仰,但还是被蹭了下,耳朵刮出血了。

叶良辰一推孔宝才,喊了声:“快跑”,随后抄起身旁的长条板凳,向小寸头抛了过去。

一声闷哼,正砸在小寸头后背上,小寸头回头怒瞪着叶良辰,江海抓住机会,正了正身,发力一个直踹将小寸头踹翻在地,拉起胖子就往出跑。耳畔响起呼呼的破风声,四五根台球杆呼啸而至,除了先跑出去的孔宝才,其他几人均被或轻或重的砸到了,索性离门口近,几步便跑了出来。

不远处的孔宝才已然拦了辆面的、开着车门在跟他们用力的挥着手,几人上了面的,身后留下一阵叫骂声,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