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面除了二皇子笔落划过纸张的声音,在无多余的一丝动静,身边伺候的人看着如此平静的主子,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担忧的看着他。
一个时辰之后,一道破风声传来,二皇子握笔的手顿了顿,开口“怎样?”
“回主子,一个半时辰前,通州方向有暗卫进宫,是崔之浩身边的第一暗卫崔大,那奏折皇上看过之后,不曾给任何人看过,并且封存让身边的影卫跟随崔大一起回了通州,另外岑公公去了工部尚书府邸,半个时辰前工部尚书进宫,目前还没出宫”
“知道了,你下去吧”
二皇子凌熠讽放下笔,将字画揉成一团丢尽了一边的火炉里面,字画很快冒烟,最后化为灰烬,站在一边的两人其中的一个,忍了忍还是上前说道“主子,您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就是有事也是好事”凌熠讽看着听闻忽而一笑,让凝结的气氛瞬间回暖。
“主子,您的意思是。崔之浩这次绕过三皇子上奏,是跟三皇子之间出现了嫌隙?”另一边听言听了这话,想了一下猜测道。
“你们跟在我身边多年,怎么就没一点长进呢?”凌熠讽看着不明所以的两人,叹气,不过今天心情好倒是可以跟他们说说“你们之前没听母妃传信说,父皇接到奏折龙颜大悦吗,且是由崔之浩身边的第一暗卫亲自送进京的,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件事不仅是好事,更是一件大事,父皇登基十年,虽平定四境,可是国库空虚,这是父皇如今心头最惦记的事情,当年通州粮食高产,发现苞米面,父皇龙颜大悦,现在又是龙颜大悦,你们说是为何?”
“崔之浩绕过老三直接上奏,不是这件事太大,老三的身份还不够,就是崔之浩本来就不是老三的人,他至始至终都只是父皇的人,既然是父皇的人,那就是顺父皇的心意而定立场,既然这样,如今近水楼台的就成了咱们了。快去备车,咱们进宫陪皇祖母用膳去”
“是,奴才这就去”听闻跟听言听了之后大喜,还是他们主子有远见。
两天之后,崔之浩得了皇帝的准话,立刻就回了江家的信,让江家自己看着办,江老三摩拳擦掌早就准备好了,江老爹除了给乔氏留了点棺材本,把所有的身家都给了几个儿子,让他们自己看着办。
江老大跟江老四知道他爹的意思,他们兄弟不分家先分业,也是告诉他们亲兄弟明算账,以免将来算不清,兄弟为财手足相残的事情屡见不鲜,他爹不希望他们兄弟也这样。
江老二不在家,江老爹就给他做主,将这钱直接借给了江老三,江老大跟陆曼音见了,也将钱退到江老三面前,也说借给他,江小四要走仕途,他拿着这么多钱也没什么用,也推到了江老三面前
“三哥,我可说好了,这是借给你的,不管你是赚了还是赔了,你都得还给我,知道不”
“你小子没句好话,三哥要是赔了,这钱就也就没了”江老三敲了一下江小四的脑袋,笑骂了一句,只是眼底的雾气却表明了他的心情。
“你不还我钱,我就到大家家蹭饭吃”
“照你们这么说,那个时候大哥也没钱了,你去找你二哥靠谱一点”江老大也敲了一下江小四,陆曼音看着呲牙里最的小叔子,拍了一下自己丈夫的手“你们还真是兄弟,怎么就不盼着老三好呢,说不定以后咱们老三将来最有钱呢,老三,嫂子呢也不要别的,将来你给嫂子买一副上等的头面就行了”
“嫂子,这个好说”江老三知道大嫂的意思,她这是在表态,将来不管赚还是赔,她也不会出尔反尔。
江老爹看着兄弟几个,真是老怀安慰,他这辈子无憾了“老大,老大媳妇,后天我跟囡囡就走了,这个家跟你娘就交给你们照顾了,对了囡囡不在家的事情,你们要瞒住”
“爹,您放心,我们知道的,另外我跟鹏哥商量好了,您出门这段时间,我跟鹏哥就搬到主院东厢来住,您在外面也得做保重自己”陆曼音看了丈夫一眼,见他点头,才开口。
“好”
江老爹虎目含泪,怕被几个孩子看见,说完就站起身走了出去,站在大门口看着大门口的荒地,在看那一大片的田地,不远处的大山,回想着自己的一生,前半生说是在苦水里泡着都不为过,可自从女儿到了他们家,他的苦日子就到头了,几年的时间,四个儿子相继出生。
外孙女醒来之后,他们家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要是以前,几万两的家业,他做梦都不敢想,现在外孙女要出远门游历,他就算拼了命也要护着她平安。
苏箐璃这边,也在安排她要出门的事情,河岸那边的几十亩田,苏箐璃让庄大为安排人接替马元跟张松,他们两个专门负责药圃跟茶山那边,她不在家的时候,药圃的事情问他爹,茶山的事情找他大哥,商行那边全权交给了云一,别苑那边则是云二负责,云一只负责原料,其他的就交给云二跟别苑的那个织娘负责。
何富跟谢壮都从商行分出来了,有关跟他们合作的事情,也交给云一,让他一切按照规定办事就行,升米恩斗米仇,现在趁着搅和不深,分开最好,何富他们也不会一直顶着靠着苏家,成为苏家的附属,何富是无所谓,可他们也要为他们的孩子着想不是?
她可是听说了谢壮舅舅定亲了,三月成亲,女方是几十里外一个小村子的人,家里兄弟姐妹多,她排行老四,三个姐姐已经出嫁,家里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
谢壮不是别人,苏箐璃就先带着礼金去了谢家,交给谢壮,告诉她,过几天她要出远门,他成亲恐怕来不了,谢壮很是惊讶,可是见她避着自己家里人,就知道这件事不能传出去。
从谢家出来,又去了何富家,两家当家女主人的高低立现,谢家的新宅子,不像乡下人的院子,可要说大户人家的院子吧,又少了那点韵味,四处摆放的农具,更是让整个院子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何家虽是两进的院子,可是里面布置摆设,跟农家院没有多大的差别,空地上是两个菜地,又收拾得干净整洁,让人看着就舒服。
“囡囡来了,怎么站院子里,屋里没人吗?”林兰芝从后院过来,看到院子里站着的人,立刻惊呼出声。
“富舅母,我刚来呢”苏箐璃看正屋里的人已经出来了,笑着回了一句。
“囡囡,今天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你可是好久没来看富舅舅了”他们从商行分出来,在城里开了铺子之后,囡囡就没来过他们家,就是过年的时候,也是青云带着云霄来坐了一下就走了。
“富舅舅,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求你来了”苏箐璃看着明显比之前自信,精气神都不一样的何富,调皮一笑,一个主意就在脑中形成。
“哦,那舅舅可得先听听什么事再说,你这妮子每次要我办的事,都奇奇怪怪的,上次要的那个虫茧,那个味哦,可把我熏了个够呛”
“这次不会熏你了,不过得出力气”
“囡囡,你富舅舅不知好歹,你跟大姥姥说,大姥姥也有力气呢”王氏拍了大儿子一巴掌,上前牵过苏箐璃的手,脸上,眼里满是慈爱。
“咦。”走进何家的堂屋,苏箐璃就被屋里摆放的一套小家具给吸引了目光“大姥姥,这是谁做的”
“你喜欢?喜欢就拿回去”王氏很是大房,可是她的话一落,旁边就响起一道惊天动地的哭嚎声“这是我的,我的”
“哎哟,奶的乖孙,这个先给你璃姐姐,奶让你爷在给你做一套更好的,行不行”王氏见孙子大哭,放开苏箐璃的手,但是没有收回之前的话。
“这是达姥爷做的吗?您真厉害”苏箐璃看向何达的目光,都冒着绿光,让曾经的铁血汉子都忍不住有些头皮发麻。
“囡囡,你喜欢姥爷给你多做几套,这套被这小子摔打得都不成样了”
“达姥爷,你可以做大一点的家具吗?会盖竹楼吗?”苏箐璃一步跳到何达身边,蹲在他面前,期待的看着他。
“大一点家具应该没什么问题,只是这个竹楼,我没听过,也没见过,不知道行不行”何达也很喜欢这个一路以来帮着他们家的小女娃,他这个样子,想做什么都不行,现在难得她看上他做的小玩意,自然很高兴,想帮着她做好,只是他不是一个大包大揽的人,不会就说不会。
“达姥爷,这个我不急,您可以慢慢琢磨,琢磨一年应该差不多了”苏箐璃想着这码头一年不一定能够建得好呢“富舅舅,我今天来,本来是过来串门玩,不过现在我真的有事找你帮忙了”
“什么事?”何富见她说话特意压低的声音,疑惑的看着他。
“你知道我三舅要在浅弯建码头吗?我想你帮我以你的名义在那边买下二十亩地,记住你一定要买个好位置”
“什么?你三舅建码头,他要做什么,码头是干什么的?”何富惊了一下。
苏箐璃见这里也没有外人,何况这件事过几天都会知道,就简单的解释了一下,也说了买地的事情,他们家现在不能出面。
“好,你放心,我到时候悄悄问了你三舅位置,在去买地,不过囡囡,你给富舅舅一个准话,这地是不是大有用处,富舅舅跟着你买十亩,行不行”何富的眼界非同日耳语,就是一直跟他同进同出的谢壮,也早被他甩出去好远了。
“富舅舅,你给厚舅舅准备一点”苏箐璃狡黠的眨眨眼。
“好,有你这话,富舅舅就放心了,你放心,富舅舅一准给你办妥了,等你回来的时候那地契就交给你”
“咦,富舅舅你知道我要出门”苏箐璃星眸一闪。
“你这妮子,姐夫找过我呢,让我今年再在商行干一年,要不然你以为城里的铺子,现在都是你厚舅舅在铺子里看着”何富揉了揉她的头发,在苏箐璃看不见的时候,心里满是担忧,囡囡太聪慧了,难怪会被人盯上。
“真的啊,真是太好了,这样一来,我让达姥爷帮我做事就不会不好意思了”
苏箐璃说了这句话之后,就让何达在家没事就做这些小玩意,不仅是这些小家具,还可以做一些小摆件,小篮子什么的,她甚至还画了一些现代元素的东西给他。
从何家回到家,凌熠辰派人来到苏家,给苏箐璃送上一根天蚕冰丝做成的红绫,可以当成腰带,也可以当做武器,给她防身,苏箐璃没想到凌熠辰送她礼物,还是这般用心珍贵的礼物,想起自己每次遇上他,不是吼就是踩,要么就是用自己知道的秘密恶整他。
她去了自己药房给了他一瓶解毒丸,一瓶护元丹,算是还他的人情。
可是富源走了没一会,寒商也来了,提着一个盖着黑布的小笼子“寒商,这是什么东西?”
“苏小姐,这是我家主子爷送你的苍原鹰,虽然还有是幼年期,不过驯养了一年了,还没认主,你一个人的时候,把黑布掀开,亲自喂它几天,它就会认你为主的”
“这么神奇”苏箐璃惊奇,以前这样的事情只是听说过,还真没见过,当然了,在苏倾那个时代,通讯发达,谁还会用这么古老的通讯方式。
“你帮我谢谢你家主子”苏箐璃见寒商说完就要走,立刻喊住他“你等等”
苏箐璃去药房,取了给凌熠辰一样的药,犹豫了一下,又拿了一个小瓶子,装了一颗紫藤果制的药丸“寒商,这个瓶子一个是解毒丸,一个是护元丹,护元丹可以护住重伤之人的心脉,拖延时间有救治的机会,这个是瓶子的药,只有一颗,你交代你家主子,一定要贴身放着,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
“是毒药?”寒商接药瓶的手一抖。
“想什么呢,这是救命的东西,不过制作很复杂,且用药珍贵,可别一点小伤小病就用了”苏箐璃翻了一个白眼给寒商,她是会制毒,可是到这里她还没有制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