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明漫这边。

明漫犹豫了很久, 问道:“你是特意给我找的这家餐厅啊?”

林斯寒:“不是。”

明漫:“……哦。”

林斯寒:“随随便便找的, 好吃吗?”

明漫点点头:“嗯。”

“以后想奶奶了, 不方便回去的话,咱们就来这吃。”

明漫心里面暖暖的, 喝了鹅肉汤, 一路熨帖到胃里的感觉。

“你跟南音……吵架了吗?”

为什么总觉得饭桌上的他们俩并不亲密呢?

林斯寒疑惑了一下:“没有。”

明漫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林斯寒:“我跟这帮朋友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 你慢慢习惯就好了。”

嗯?

什么意思?

慢慢习惯……他和晏南音的关系吗?

明漫低下头, 看着自己的手指甲,“好, 我知道了。”

不会干涉你的。

次日是拍摄《这就是军人》第三期的日子,明漫跟着王涵他们一起进组。

今天的戏份是陈一珊在跑八百米的时候摔倒,最后队员们纷纷放弃了自己的成绩,放弃了第一名可以选择一项特权的机会, 最后大家扶着陈一珊一起跑完。

拍摄正式开始, 枪.响, 大家一股脑儿的往前冲, 到了陈一珊应该摔倒的地方, 所有的摄像,跟拍,道具, 全都就位,大家也都准备好了冲过去, 可谁料陈一珊就这么平稳的跑了过去, 半点摔倒的意向都没有。

“卡!”导演摘下耳机, 喊道:“陈一珊怎么回事儿?”

陈一珊年纪小,地位也不高,挺无辜,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问题。

“为什么没有摔倒?”

陈一珊一愣,方才看到摄影老师机位的时候她就有些纳闷,为什么要在这个位置给她特写?

“摔倒?”陈一珊问:“抱歉啊导演,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摔倒。”

本来天气就热,今天的拍摄一直不顺利,不是这个有问题就是那个忘台词,导演本就憋了一肚子的火,到了陈一珊,彻底给点燃了。

把本子往地上一摔:“什么他妈摔倒?!都不看剧本的吗?打出来的剧本是给你们叠纸飞机玩的啊?”

陈一珊快要被骂哭了,“导演……”

这时陈一珊的经纪人拿出剧本过来,忙不迭赔礼加道歉,最后说:“可是我们一珊拿到的剧本里面,确实没有摔倒这个请节。”

导演:“什么?”

拿过来一看,果然前后两个情节都是正常的,唯独少了摔倒这个重要的环节。

导演一扭头:“王涵!”

王涵:“哎哎哎,来了,导演。”

“你自己看看你的剧本,给陈一珊发过去的为什么是这一版?”

王涵翻看了一下,“这,我拿过去的时候还是正确的版本啊,小刘!小刘!过来看下是怎么回事?”

小刘匆匆赶来,“组长,我最后看到的也不是这版。”

王涵:“那谁是最后接触这个剧本的人?”

俩人同时想起来,异口同声道:“明漫!”

最后确实是明漫负责改动格式然后发给陈一珊。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一层找一层,最后找到明漫。

明漫看了一下,“是我修改的格式,里面的内容因为时间不多了我没有来得及看。”

王涵几乎已经能够确定这就是明漫的疏忽,“修改格式就不能认真一点?整整把一个重要环节给删除了没看到?”

明漫前后翻看着缺少的那一部分,她记得第一次校对格式的时候,这个部分多了一行空格,她没有发现,第二次校对才发现这个问题,才把下一行的空格移了上去。

“组长,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明漫低头,乖乖认错。

“你说说你啊,平时挺勤恳个人,怎么到了关键时刻还掉链子了?”

方才导演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了王涵一通,王涵的脸都要丢尽了。

“对不起组长。”

这句话是明漫诚心诚意说的。

王涵看明漫认错态度诚恳,也不好再深说,“行了,以后注意点吧。”

明漫:“好。”

王涵:“这期先不用你跟组了,先回去整理后期吧。”

明漫:“……好。”

一个人走出部队的时候,瘦小的身影看上去孤零零的。

明漫吸了吸鼻子,伸手打了一辆出租。

回到公司大楼,他们组的工位基本都空了,全都在剧组里,只有明漫一个人回来了。

突然感觉满心疲惫,看着自己的工位,看着电脑边上贴着的满满的便利贴,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她每天要做的事情。

而今天的便利贴上写的是:进组,好好工作。不许偷懒。

明漫忽然什么也不想做。

她的手肘撑在桌子上,缓缓地趴了下去。

夕阳西沉,明漫歪了歪头,手肘不小心碰到了鼠标,电脑屏幕一下子亮了起来。

明漫看着自己的电脑壁纸,委屈的扁了扁嘴。

电脑壁纸是一个骑着机车的风驰电掣的人影,稍稍有些模糊,一身红色的赛服,戴着同色头盔,头盔上那个小小的弓箭型的标志很是清晰。

“明明有人动了我的电脑……”

可是这边是监控死角,她根本没有证据。

忽然想起创业大赛那次林斯寒对她说的那番话。

他说,她现在遇到的困难和以后工作了真正需要面对的那些,根本不在一个数量级。

可是优秀的人在任何一个行业都可以做得很优秀。

“可能也只有战胜了这些困难才能真正成为一个优秀的人吧。”明漫换了一个方向,把头埋起来。

可是,我可能真的不是一个优秀的人呢……

好想见他啊。

在这一刻,明漫忽然好想见他,哪怕不说话,哪怕只有一刻钟。

看着手机上那个微信聊天界面,明漫还是没有勇气打出那个视频电话。

他说过,要她慢慢习惯这种相处模式。

他也说过,他们之间不要互相干涉。

明漫叹了口气,收起手机。

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有人敲了敲门。

明漫抬起头,“请进。”

一个高大的身影逐渐清晰起来,那一刻,明漫真的以为自己的小小心愿实现了。

“寒……”

“你怎么不开灯啊?”

“啪”,灯光亮起,孟星河站在白炽灯下。

“是你啊。”

孟星河挑挑眉,把手上拎的东西放在她的桌子上,“嗯?是我很失望吗?”

明漫:“没有啦。你来找谁啊?今天这边就只有我一个人,有什么工作直接交代给我就好啦。”

孟星河:“我就是过来找你的。”

明漫:“有事?”

孟星河:“我都知道了。”

明漫眼睛里的光芒暗淡下去,“传得这么快啊……”

孟星河打开塑料袋,“看我给你买了什么?”

明漫看着包装一点点打开来,两块小蛋糕,一盒水果捞,还有两盒酸奶。

“给我买的?”

孟星河点点头,“吃甜品心情会变好。”

明漫看着孟星河唇角温和的笑意,眼睛一花,真的把他看成了林斯寒。

侧脸……有一点相像?

明漫眨了眨眼,马上有否决了自己。

不不不,不像的。

林斯寒的线条更加凌厉,更加精致,没有任何一个人和林斯寒长得像。

孟星河把水果捞打开,甜甜的水果酸奶混合的香气飘散开来。

“吃吧。”孟星河说,“今天他们都不会回来,没有人会知道你在办公室偷吃东西的。”

他在逗她笑,明漫便配合了笑了笑。

明漫拿起勺子,孟星河严肃了几分,“不管怎么样,明漫,我都希望你能开心。”

自从那次创业大赛聚餐,看过明漫的笑容之后,她仿佛就在他的心里扎了根。

不深,却无处不在。

看到甜蜜的蛋糕,会想到她会不会爱吃,吃到甜甜的草莓,就想给她带一点尝。

总是想把自己能够拿到的最好,最美的东西,通通送给她。

孟星河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优秀的人,身世好,相貌好,人也温柔,身边追求他的女孩子基本没断过,最疯狂的时候一天收到十六封情书。

孟星河也交往过几个女朋友,漂亮的,艳丽的,可爱的,娇俏的,可是最后也都不了了之。

就从没有一个女孩,能让他这么心动的。

虽然认识很久,可是并没有接触过几天,孟星河却是真的陷进去了。

这个女孩身上的那种柔弱的,坚韧的劲儿,看似矛盾,实则完美的融合为一体。

实在太令人着迷。

“好吃吗?”孟星河看着明漫,眼角眉梢俱是温柔。

明漫没注意他的眼神,“嗯,很好吃,谢谢你啊。”

“晚上一起下班吗?带你去吃好吃的?”孟星河问道。

“不用了,我不太想去……”明漫说。

“那好吧,一起下楼?”

明漫点点头:“嗯。”

“这边新开了一家餐厅,我原本想去吃的,但是太贵了,天价。”孟星河说:“等我以后有钱了,带你去吃。”

明漫看了一眼孟星河说的那家餐厅,淡淡的说:“味道一般。”

孟星河:“你去吃过??”

之前林斯寒过来接她,她饿了,林斯寒便带她到这里随便吃了一口。

明漫:“呃……听人说过。”

孟星河:“行吧,我送你上车吧。”

明漫:“不用了。”

临别的时候,孟星河叫住明漫,明漫回过头:“嗯?”

孟星河看着她:“有什么事儿别自己扛,有什么委屈跟我说。”

明漫:“……”

孟星河真诚的看着明漫,眼睛里似乎燃着火:“我希望,我可以保护你。”

次日,军营拍摄完毕,大家都回到办公室。

“明漫。”王涵敲了敲外面的门。

“哎,来了。”明漫走过去。

“明漫啊,陈组长叫你过去一趟。”

“陈组长?”明漫问。

陈隽莹?

“嗯,快点过去吧,应该是有什么任务交给你。”

明漫:“好的。”

明漫怎么也没有想到,陈隽莹交给明漫的是一份完整剧本,要她补全其中一个互动。

实习生没有资格碰剧本,这几乎是陈隽莹组的铁则,她是一个自我要求极高的女人,不允许自己组的本子出现任何差错。

明漫拿到本子的时候也是蒙蒙的,回到办公室,听到同事们还在窃窃私语。

“找她过去干什么?因为之前剧本的事情再骂一顿?”

“应该不是,你们王组长表情很好的样子,说不定是什么好事?”

“我靠刚出之前那件事,这么快就有好事找上门?”

“马上就要实习生考核了,别是有什么幺蛾子吧。”

现在人心惶惶的,陈隽莹把剧本给她也就不过三分钟的时间,办公室里居然还在议论这件事。

明漫舒了口气。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尤小梨凑过来,“陈总找你什么事情啊?——这是什么?”

她伸手想拿明漫手里的剧本,明漫往后躲了一下。

“没什么。”

尤小梨变了脸色,“怎么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明漫:“没有什么意思,我要工作了。”

明漫向来敏感,她善良,可是她不傻,陈一珊剧本被删这件事情到底是谁做的,明漫心里明镜似的。

明漫从小到大接触过的恶人太多了,无所谓失望不失望。

“你这是干什么?”

明漫这么一动,尤小梨眼尖的看到她手上的东西。

“那是什么?是……剧本吗?”

明漫瞥了尤小梨一眼,没说话。

尤小梨看明漫的目光不一样起来,小声道:“你别告诉我你真的有后台?”

明漫放下剧本,“所以我现在一直在查那天究竟是谁动了我的电脑。”

她的声音与以往无异,细细柔柔的,可是听得尤小梨一阵战栗。

她害怕了。

她清楚地知道明漫和以前不一样了,究竟具体是哪里变了她也说不上来。

她只是知道,这绝不是一个任人欺凌的姑娘。

“你、你什么意思啊?你怀疑是我动了你的电脑?”

明漫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亦不再看她,专心自己的工作。

下了班,明漫把剧本带在身上,准备回家之后再完善一遍。

她出门的小身影落在远处咖啡厅陈隽莹的眼底,她的对面坐着公司高管梁红。

“还行,挺认真的。”陈隽莹说。

梁红,“你把剧本给她了?”

陈隽莹:“嗯,这丫头到底什么来头啊梁姐?杨总一直让我照顾。”

梁红喝了口咖啡:“老杨还说什么了?”

陈隽莹:“具体也没说,只说是咱们惹不起的。”

梁红:“嗯,可以这么说。”

梁红:“好好带着就得了,其他的别问太多,也别太明显,小姑娘人不错不是吗?”

陈隽莹:“是不错,挺认真的。”

梁红点点头:“那就行。”

陈隽莹:“不知道写剧本的能力怎么样,看看拿给我的什么样吧。”

陈隽莹交给明漫的是一份完整剧本,只是缺少中间的一小段互动,如何让这个小互动显得有趣又不做作,其实是挺难的一件事情,首先就是要把整部剧本看完,熟悉整个人设之后才能写好。

回到家,明漫一个人猫在房间看剧本,只有吃饭的时候下了楼。

林斯寒晚上九点多才回来,彼时明漫正抱着电脑窝在沙发上。

“哎?你回来了?”明漫听到声音回过头,“吃饭了吗?”

林斯寒:“没。”

明漫从沙发上跳下来,“你想吃什么?”

林斯寒脱衣服的动作顿了顿,“你要给我做?”

明漫:“……晚上的菜都被我吃光了。”

林斯寒走到沙发旁,唇角带了些许笑意,“好。”

明漫趿上拖鞋踢踢踏踏走到厨房,看了一圈:“吃面行吗?”

林斯寒:“行,你在看什么?剧本?”

说到这个明漫就开心,在公司有那么多人看着,明漫不敢表现出来,这会儿才笑起来。

语气还有些骄傲:“我们大组长,你记得吗?就是那个叫陈隽莹的,我们都叫她大魔王。”

林斯寒:“嗯,记得。”

明漫:“她给了我一份完整剧本,让我补全上面的一小段互动。”

林斯寒淡淡的“嗯”了一声。

明漫见他没什么反应,补充道:“我们实习生正常是不准碰剧本的哦。”

林斯寒走过来,在中岛台给自己倒了杯水。

“嗯,还算识相。”

明漫:“?”

林斯寒:“看出来我们漫漫是个人才了。”

明漫转过身去看着水,小脸被水汽蒸的有点红了,“也不是啦。”

明漫从拉篮里找到几个西红柿,“给你做个西红柿鸡蛋面好不好?”

林斯寒:“好,西红柿需要洗吗?给我吧。”

明漫把西红柿递给林斯寒。

林斯寒切好西红柿,熟练的打了几个鸡蛋,搅匀。

“漫漫把盐递给我。”

“好——哎呀这里面没有了,”明漫说:“你帮我看一下水,我去开一袋新的。”

“嗯好。”

两个人一同在厨房忙碌着,偶尔一两句交谈,井然有序,其乐融融。

面好了,林斯寒还在面上盖了两个荷包蛋,绿的青菜,红色的西红柿,白色的萝卜,嫩黄的鸡蛋,加上煮得刚刚好的喷香的面条。

明漫明明已经吃过饭了,可还是看饿了,跟着林斯寒又吃了一顿。

最后明漫躺倒在沙发上,动都不想动了。

“吃撑了?”林斯寒看着她,想笑。

明漫见他过来,坐直了一些,“嗯。”

正要说什么,明漫的手机响了一下,明漫拿起来看,手指在屏幕上飞快的打着什么。

“有事情?”

明漫:“不是,一个同事……”

明漫在打字,所以说话的时候没用太多注意力。

林斯寒用小签子插起一个苹果来,“吃吗?”

明漫没回答。

过了会儿,明漫:“嗯?你刚刚说什么?”

林斯寒的目光始终轻轻地落在明漫的身上,“是谁啊?”

看到他微信这么开心啊,嘴角都在上扬呢。

“同事,你应该不认识的,”明漫抽空想了一下,“哎?你见过的,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林斯寒自己咬了口苹果,“男生女生啊?”

“男生。”

林斯寒:“……”

“是那个孟星河啊?”

明漫:“哎?你记性真好诶,他在问我剧本的事情。”

林斯寒:“行了,别聊了,上楼睡觉了。”

明漫:“那我跟他告别一下。”

林斯寒:“告别什么,赶紧睡觉!”

明漫:“……好吧。”

明漫把剧本交了上去,陈隽莹并没有当着她的面点评,只是略略扫了一眼之后放在了旁边。

第二天就是实习生考核的是日子。

通过了这场考核就意味着可以正式成为每宜娱乐的编导。

这对于实习生来说是一个极大的诱惑,所以这场考核大家都非常重视。

明漫拿到题目看了一眼,之前猜过考题会是什么,有人说可能会让他们写一个剧本,明漫还不大相信。

因为这跟他们的实习工作没有一点联系。

可是没有想到真的是让他们独立完成一部剧本,虽然只是一期简短的网综,可是这项任务说简单也并不简单,因为如何在短小的篇幅中写得出彩,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项难题。

明漫很怕这种竞争,可是她真的很爱编剧这项事业。

小的时候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姐姐罗迟溪的身上,没有人看得到明漫躲在角落,她还记得书上有一句话说过,一个人外部的活动减少,内心的活动就会增多。

明漫就是这样。

她喜欢写各种各样的故事,在她的脑海中,有另一个她喜欢的世界。

写剧本对于她来说,是唯一一项她热爱并且执着的爱好。

起笔第一个字的时候,明漫就专心剧本里,没有时间再去想其他。

最后一分钟,明漫把剧本保存,发邮件给了陈隽莹。

然后长舒一口气。

考核之后下班,明漫原本以为自己会忐忑不安,可是真正考完之后,她心里非常轻松。

“我们去逛商场好不好?”

林斯寒来接明漫,明漫主动提出想要出去玩。

林斯寒:“好啊。”

把车调了头,先带她去吃饭。

“你们考完了?”林斯寒问道。

“嗯,现在等结果了。”

“紧张吗?”林斯寒问。

“不紧张,”明漫说:“没考之前挺紧张,现在考完反而好多了,我尽力了,不管怎么样,我都尽力了。”

林斯寒看了明漫一眼,哟,小家伙长大了。

“何况爷爷说了,我要是喜欢,就让大哥直接收购了每宜。”明漫难得跟林斯寒开个玩笑,“我怕什么。”

“我看行,”林斯寒:“我再给你重新开一个也可以。”

明漫:“……”

吃完饭,两人一起在商场闲逛,前面有一个射.击游戏,明漫对游戏倒是不感兴趣,上面一个小小的弓箭型玩偶吸引了明漫的目光。

“怎么了?喜欢?”林斯寒感觉到明漫放慢了步伐。

“嗯?没有啦,这种射/击游戏都是骗人的,打不到的。”

商家看到小姑娘似乎感兴趣,很会做生意,“小姑娘,喜欢这个丘比特小弓箭吗?射中十个气球就可以了哦。玩一下吗?”

林斯寒也看到了那个小弓箭,笑了一下,拉着明漫过去,“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