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喔。。。。。呜喔”一匹大狼凄凉的嚎叫声,就像生了一个长长的尾巴,在间隙见还有若有若无的颤音,让人听了,顿时浑身起了芝麻粒般大小的鸡皮疙瘩。瘆人的嚎叫声刚刚落下,余音还在空荡的野外撩人心魄。在第一声嚎叫附近的几个方向,一群狼嚎声,顺着余音又如望月而动般的嚎哭起来。有的深嚎就像一柄长刀,直接将两边的空气劈开,将声浪推向四方;有的浅嚎就像一柄利剑,将深静的夜刺穿,虽剑口微小,却也直逼静夜深处。

“咴儿,咴咴儿。”辕马的声音带点惊慌的颤抖,耳朵在不停地旋转,马的尾巴就像炸开的松鼠的尾巴般直直竖起,不停地摆动着。根有一个箭步从车头跳了下来,手执辕马的缰绳和它并排而行。驭风和踏云原本就是久经战场的骏马,对这种的狼嚎声也早已习而为常。它们习以为常的镇定,更多的是来自对主人的信任。

刚开始,狼嚎声好像还远在天边,几阵的彼此起伏嚎叫后,仿佛声音就在附近,让人感觉阴然迅速。狼的狡诈和阴险,绝不是可以轻易对付的。这是每一个老道的猎人,经过无数次和狼打交道后,得出的发自肺腑的结论。

“莫非,这群狼是冲着我们来的?”花灿冷冷的说道。

“有这可能。此时官道上,估计除了我们,应该已经再无别的赶路行人了。”凤九天说道,“狼对人还是有很大的顾忌的,就像人对狼一样。千百年来,作为狼的头等敌人,狼对我们人类的研究,绝对不会比人类研究它们的少。如果这群狼的目标是野猪,鹿牛一类的猎物,它们是不会发出如此的嚎叫声,即便是嚎叫也是在对猎物发起合围、进攻时的信号。而在狼群嚎叫的起伏声里,并没有别的动物惊慌、乱窜、乱跑的蹄声,所以这群狼应该是冲着我们来的。”

“早不来,晚不来,这群畜生真的会挑时间,偏偏在这个最紧要的关头到来。虽然对我们没有大的威胁,但是也会或多或少的打乱我们的计划。”花灿看了看正在慢慢变大,已经在渐渐向大车靠拢的尸尾虿群。

“如果这里真的只有我们一行人、马倒也没有多大的问题,让侧卫击溃它们就是了。而这里偏偏却不止我们几个人。”凤九天指着前方说道,“那里已经有火苗冒出,估计狼群的真正目标是那里的人,而我们,只不过是在不恰当的时间里,恰巧路过而已。怕麻烦,麻烦就真的找上门了。”

顺着凤九天手指的前方望去,在不远处,一片若有若无的火光,正在时隐时现的跳动着。

“吁。。。。。。”凤九天一拉三丈七的缰绳。与此同时,根有也停住了大车,不住的用手去抚摸已有惧意的辕马。

马车不动,尾随的尸尾虿群也如空气一样静止在那里,仿佛它们就是依附在车上,静静的定在空中,如镜中的月亮绝然不动。它们和大车之间的距离,比开始刚刚尾随而来时近了很多,只剩下约一丈的距离。

“老花,‘飞火流星炙’的杀伤距离在一丈以内,等虿群再靠近一些就可以击杀它们了。”凤九天说着指了指前方说道,“我去前面看一下情况,你在这里压着车稍候。如果此时我们径直过去,以现在蜂虿的阵势,必定会给前方不知道原由的人带来更大的惊吓,万一到时尸尾蜂虿不小心蛰到了他们,那就真的是大麻烦了。”

花灿说道:“现在距离蜂虿形成虿勾还要一些时间,你只管过去,这边有我照应着。你速去速回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沈二胖子又从车窗里探出了头:“现在狼群暂时没有了动静,应该是已经将它们的猎物围住了。它们刚刚是用嚎叫声恐吓猎物,现在它们一定是在暗处窥视着猎物,等到猎物在恐慌中焦躁不安,乱成一团时,狼群就会马上的进攻。老贱,你速去速回,尽快的解了他们的危险。这边有老花和根有叔,再说,胖二爷也不是吃素长大的。”

凤九天对花灿说道:“老花,你先通知侧卫随时准备,我尽量的快去快回。”说着一抖三丈七的马缰便如一道白光射了出去,远远的留下一句差点把沈二胖子气的从车里跳出来的话,“沈二爷还是老老实实的在车里呆着吧,你如果赤身裸体的从车里爬出来,别说人了,估计狼也会被你吓得跑蹿了的。”

一声狼嚎又起,四下里的狼群也紧接着嚎叫起来,更是令人寒意袭身。这是头狼发布即将进攻的命令了,凤九暗想。担心前面人的安危,他一夹马腹部,向狼群驰了过去。虽然黑暗里狼群的嚎声大作,三丈七却全无惧意,反而表现出异常亢奋的精神状态。

从刚才狼群的嚎叫声里,凤九天已经判断出,此处一共是六匹狼,除了头狼一直占据在进攻角的位置,观察猎物原地不动外,另外的五匹狼则一直在变化着方位,在制造出它们有十几匹狼的效果。它们会在每个地方嚎叫后,利用荒野土堆的掩护,迅速地跑到另外一个位置,待别的狼嚎刚落时再用自己的嚎叫声接上,用彼此起伏的跑动、嚎叫营造出一个庞大的阵势,让被围住的人或动物,误以为四面八方有无数头大狼在嚎叫,在跳动。这是狼群惯用的伎俩,以迷惑、威吓被它们围住的猎物。

凤九天一人一骑如旋风般的闯入狼群,好像一下子也把狼群的计划打乱了,瞬时间四面一片寂静。凤九天知道这是狼群在观察,观察彼此间的优势高低,以及彼此之间的气势大小,也是群狼静等头狼对待突如其来的变故的指令。不过,它们有的是耐心,它们的耐心天下没有那种生物可以媲美。它们在等待猎物的急躁不安,它们有时也会静静的围着猎物,等待援军的到来。

倏然,西北方向又有一声狼嚎响起,“呜喔。。。。。”嚎声刚落,在离火堆十几丈远的地方,头狼马上回应了远处的嚎叫声。这声长嚎连三丈七也被惊得昂起头“咴咴儿”的轻叫。

凤九天也是一惊,看来狼群的大援会很快的到来。

在路边,一辆马车倾斜在官道边上的沟里,看样子是断了轮轴,已经无法修复。一匹马正惊魂未定的被栓在车上,不时的仰头想去挣脱缰绳,显然,它已经早已感到,来自黑暗处未知的地方和已知地方的威胁。它已经在开始狂躁,不停地掀动着鼻子,喘着粗气,惊恐的在原地转动着身体,四只马蹄焦躁的在地上乱踏。

远远的,凤九天就闻到了一股子焦臭的味道,想必是皮、毛毡子燃烧的焦臭味。果然,来到车前,在正在燃烧的马料边上,还没有燃尽的皮毡子正在吱吱地作响,散发着焦臭的味道,渐渐的在收缩着它即将成为灰烬的身体。在皮毡子上是几块已经被折断了的车把、车架,正支着一只断弃的车轮在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