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白有感应地抬头，方宁缩头的功夫还未够练好，就被穆白晃着的盒饭吸引了视线，舔舔嘴角，发现自己真的饿了，于是向下喊道：“honey，怎么又被小姑娘绊住了。我都快饿坏了。”

房间在三楼，轻易就能把声音传到下面，那个小姑娘神色又喜悦转为愤怒，不知道刺激了她哪根神经，吱吱喳喳吵着，方宁装模作样的娇斥得到反效果，不由得拿出镜子看，头发乱糟糟，嘴唇干裂得像块老树皮。

卧槽，形象太衰，怪不得小姑娘一脸气愤指责的模样，原来以为穆白是被威胁的。方宁囧，立即去洗澡换形象，洗完澡后，穆白已经回到房间。

“速度真快，小姑娘怎么愿意放过你。”方宁把穆白手中的饭盒拿过来，自觉开动填肚子。

说到小姑娘，穆白神色不好看，“打晕了。”

“……”方宁赶紧往窗外看，一个中长发的俏丽小姑娘躺在地上，周围路过的指指点点。

方宁自然不想惹麻烦，坐在窗边吃饭，过了一刻钟，愣是不见有人领走她，倒是她自己醒来了。别人说，末世人心，可以看出很多事情。

冷漠依旧，末世前无人敢碰突然晕倒街头的人，为什么末世后，这个可以胡乱作为的世界，小姑娘却没有被坏人拧走呢。

也是，看着美好的食物，未必似外表那样干净，也未必就惹得起。

趁小姑娘还未完全清醒，方宁关窗，吃完穆白打过来的盒饭，心满意足。

只是菜式单调了点，只有两个个肉，菜两条，那小青菜还是长得像颗小豆芽菜一样的。多日没补充水果维生素，总感觉缺了点东西。

“这个盒饭用了多少钱换来？”新鲜蔬菜，基地即使有供应，也只够供应强大的异能者，方宁刚进阶一级异能者，有着魔法和精神力傍身，也没法测出来。根本不够资格享受，那么能弄来就只能花大价钱了。

“二个一阶晶核。”

好贵，心疼，她感觉能完完整整吐出来再卖回去，消化不来。

“败家，那你呢，吃了什么？”

穆白坐在小椅子上，看着有些消瘦，眼底有沉重的黑眼圈，他缓缓开口：“馒头，咸菜。”

方宁沉默看着他，突然有些感动，上辈子进入这个世界那么久，关心自己的不是没有，但大部分都带着目的性，有利益纠缠。她有用处，别人就多尊重些、

她跟穆白，只算萍水相逢的同伴。其实认真说下来，生死之际共患难的，基本没有。

她走过去，张开双手，扬起灿烂的笑容，“穆白，你真的大好人，张绣锦抛弃你，简直眼瞎。要不要来个大拥抱，我怀抱很温暖的。最多只能回报你这个，不能提还钱什么的。”

穆白不回应，别过眼，不理神经病。

方宁可不管，扑过去先揩油，一把搂住穆白的腰，头埋在他怀里。

正想推开面前的大包袱，脖子处却有湿意，意识到方宁正在流眼泪，又不舍得动手了。

“我可以选择相信你吗？”

孤独的情绪每天侵蚀脑神经，她想有一个能真正分享的人，无关风月，只是想找朋友，一个能让她觉得活得这个世界上还有牵挂的人。

“方宁。”穆白第一次这么正式喊她的名字，肯完整说出一段更长的话，“男女之间很难有真正的友情。如果成为彼此信任的人，长久下去，可能发展成爱情。爱情盲目自私，你懂的。我不担保有一天会不会彼此伤害，即使我认为自己做的没有任何错处，也有可能会被爱情蒙蔽双眼。把错的认为是对的。”

“？？？”方宁不明白穆白想表达什么，她就算喜欢颜值高的，也并不认为真会有一天爱上穆白，首先她会先考虑穆白绝对不会喜欢自己，所以更不可能让自己动心。朋友之间相处很愉快，如果有一天穆白说有了爱人，她肯定祝福加放两串鞭炮，不会再闹穆白玩玩小暧昧。

做人的原则很明确，朋友可以调戏，有了女朋友的朋友就要收敛玩笑了。

穆白平淡的语气使方宁不由得抬起头，有种惊人的情绪在他眼底酝酿。

方宁吞吞口水，说道：“有可能吗？杞人忧天吧。怎么看都没可能。爱情不是离太远了。”

不大的小房间内，静的吓人，有什么东西正在流失，又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攀升增加，方宁本想开口先说话。

穆白面无表情道：“问题，我已经动心了。”

“……”

猝不及防，为什么有种被表白的错觉，不是，她真被表白了。

方宁吓得跳起来，又重心不稳跌坐在地上。

“我思考了很久，只有爱情能解释我近来产生的感情问题。我没有亲人，而能让我信任的，不再可能是同伴，是爱人。虽然我有过一段看似失败的恋情，但那明显不算爱情。你要成为我的爱人吗？”穆白静静等待。

脑中浆糊似的搅成一团，思考不能，方宁赶紧太突然了，信任的人必须是爱人，可是爱人这个角色……她知道自己还没有爱上穆白。喜欢也只停留在朋友间的喜欢，怎么可能当爱人。

有些可笑，她捂着脸，自己就是个笑话，什么伙伴队友，都是笑话。

无声的悲伤才最让人心疼，“如果我展开追求，你有把握躲过去吗？”穆白说话就像换了一个人，眼神占有欲强烈，“躲不过就接受，我是个专一的，只有你，就不会有第二个。无论身和心。”

方宁越听越不对劲，“等等，你不是穆白，你是谁？”意识到很严重的问题，承认刚才慌乱了，穆白那小子怎么可能说那么多话。

“我是穆白啊。”穆白微微一笑，有种答案在方宁脑海里呼之欲出。

他指腹摩挲方宁白滑的脸蛋，然后触碰她唇，“你感受到的，穆白就是我，我们意识是相通的，只是平常状态下，比较沉默。他纵容我说出这番话，为的是什么，知道吗？”